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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静了片刻,陆雨梧看她冷着脸不说话,他垂下眼帘，开口：“我祖父毁了陈宗贤，所以陈宗贤也要毁了我,他生不如死,所以要我来偿,但我想要活着回来你面前，所以我必须要瞒住我的手伤。”
“陈公待他不一样，”
大燕官员，是不可以身有残疾的。
“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细柳根本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噌”的一声，双刀抽出，她从檐瓦飞身而下，才一落地，一干杀手立即将她团团围住。
惊蛰看见那黄皮子腹部全是交错的血口子，他倒下去，压塌了火堆上串烧鸡的棍子，柴火烫得他想要大叫，却满喉咙都是血，呜咽几声，很快就没动静
忽然一阵急风透过半开的窗涌入，案上的灯烛焰光陡熄，只余一层淡薄的月华，细柳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仍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她的脸上。
黄皮子哪能再说什么呢，点点头，忙要去给费聪倒一碗酒来，哪知才一转身，他却发现对面檐上不知何时立着一道身影。
刀锋凛冽的寒光闪了一下费聪的眼睛，他胸中骇然，立即折身避开，其他杀手顿时一拥而上，数把兵器朝她袭去。
夜风吹动她深紫的衣摆，费聪长枪尾端夹在腋下，他仰头：“细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陈公的人？”
细柳没好气。
那黄皮子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一声：“惊蛰小公子，您快尝尝看。”
房门“砰”的一声合上，那黄皮子吓了一跳，不由凑到费聪边上怒了努嘴：“大哥，这小子也太傲了点，他来了这儿给过咱一个好脸么？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派头！”
室内昏昧，他忽然低首，鼻尖意外轻蹭过她的鼻尖，一瞬很轻微的痒意，细柳的手忽然紧攥他的衣襟。
“细柳……”
“是，可寻常人见了左撇子，也不会大惊小怪。”
细柳眼睫一动，这个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么陌生的名字，却极其轻易地将她击溃，她记得幼年时候，他们也曾在一起习字。
陆青山看她明显有些慌乱的背影消失不见，回过头看向房内，公子就立在那片月光照不见的阴影里，他不由问：“公子，细柳姑娘可是受伤了？怎么轻功这么不稳当？”
细柳耳廓微动，刀横在腰间抵开一道攻势，同时近乎敏锐地侧过身，及时躲开那尖锐的枪头。
“那你为何要去？”
这时，一门之隔，也许是见屋中灯烛被风吹熄，里面又好一会儿没动静，陆青山在外面敲了两下门：“公子？可要我来点灯？”
陆雨梧垂眸，神情清淡。
他忽然问。
“你说我没有罪，我就是没有，我也不认，”陆雨梧抬起左手握住她的手腕，从前她的体温总是比他冷，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没有从前那么清瘦了，脸色也不像从前那样惨白，她开始变得康健，而他手掌的温度却变得冷冰冰的，却更感受到她的暖，“我不该骗你，但我不后悔。”
气息交织，细柳觉得自己脸颊有点麻。
那么长的一段岁月里，所有人都在遗忘周盈时，连她自己也忘了，只有他数年如一日，从来不肯放弃周盈时。
细柳只朝他看去这一眼,心中便已经将什么都盘算好了，陆雨梧已经由明转暗，处境暂时不会再那么被动,汀州这边的事她可以交给分堂主盯着,她若星夜兼程,多少也够她在汀州与燕京之间一个来回。
住费聪的枪头往前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枪杆上。
陆雨梧一言不发，只是抬眼望向檐上。
“之前罗州的差事咱们没办好，陈公已经有所不满了。”
“你来做什么？”
亲眼见过我写字，你怎知我不是天生的左撇子？”
烛火投落他肩背，如日暮余晖点缀在积雪上，他已不再是一个少年，三年的时间，他比以往更沉稳，更内敛。
至少她收到那封信，看到那两句诗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察觉。
费聪叹了口气：“咱们得把这个小爷爷给伺候好了，在这儿做什么，都不能跟他抢功，免得惹陈公不快。”
这一瞬，他手上忽然用力，细柳一时不察，两步撞入他怀中，幽微的冷香近在咫尺，她才要挣开，却听他忽然道：“你从没
她如此凌厉的质问令陆雨梧忽然一怔。
费聪敏锐地察觉出了点什么，眉头一拧：“你想干什么？”
她往前几步，一手抬刀横劈过去，瞬间割破一人脖颈，那人倒下去捂住血红的脖子挣扎两下就没了声息，费聪到此时方才真正察觉她森寒的敌意，他又惊又怒：“细柳你疯了？”
他说。
细柳说着要挣开他，他双臂却紧收，锁住她腰身，他身上有润泽的水气，细柳清晰地意识到他的身量比三年前要更高，哪怕身上落了疾，他的体魄却也比三年前要更强健。
后来看见，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
细柳浑身一震，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地上的影子也骤然分开，她气息都是乱的，转身拉开门，看也没看外面的陆青山一眼，几步跑下石阶飞身掠上檐瓦，几片瓦落下房檐，脆声一响，碎了一地。
她扔下一句话，转过脸便要往外面去。
他说：“我曾承诺要给你写信,我不想食言，但我……”
忽的，他如磬的声音落来，没有犹疑，满是笃定。
惊蛰才开口，却见一道寒光袭来，银叶正中他身后的槅门，他停住步子，没有动了。
他的吻很快落来，柔软的唇上带着冰凉的温度，将她的呼吸顷刻夺走，细柳眼睫颤动，眸子大睁。
“大哥！”
细柳身似缥缈，如影子一般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血液顺着青石砖的缝隙汩汩流淌，蜿蜒至那堆烧红的柴火边，发出“滋滋”的声响。
细柳看着槅门外映出的那道身影,拧起眉头。
细柳眼睑骤然一酸。
费聪冷声道。
耳畔的浅发被罡风拂动，她一脚踢在面前一人的腹部，随即旋身而起，双刀架
细柳居高临下，冷笑一声，挽起双刀，直逼他面门。
底下满院子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几乎同时伸手扣住自己不离身的兵器，警惕地盯住她。
费聪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又撕下来一只鸡腿，咬了一大口，“你们都把罩子放亮些，别得罪了他。”
看着她那双眼睛,很快，陆雨梧意识到原来她从不是因为他没有如约去信而生气。
“细柳,你不要冲动。”
，看了一眼费聪递来的那只焦黄油香的鸡腿，他本想拒绝，但袖子里蛇信忽然舔了他一下，他一下汗毛倒竖，一把接来鸡腿，什么话也不说，起身就往房里去了。
细柳脊背一僵，忘了挣扎。
费聪一下站起身，一双凶悍的眼睛眯起来：“细柳？”
细柳抬头瞪他，却撞入他的目光，烛影闪烁在他眼底，更衬他的眼瞳犹如深渊一般，细柳忽然一下别过脸去。
三年，他用残废的手，给她写一封寻常的信。
“你……”
房中惊蛰听到动静，推门跑出来正看见被围在当中的细柳，他惊愕极了，却什么也来不及说，只见她瞥来一眼：“进去。”
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此刻抬起头来，清霜般的月华落在那人身上，隐约可见是个女子的身形，她负手而立，俯视着他们。
她抬眼，对上他无言的审视。
惊蛰袖管里还钻着一条碧绿小蛇，时不时地用它冰冷的皮肤蹭着他，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雨梧，你骗我，你说你会走，你还让我看着你走……”细柳想起那个山野月夜，她侧过脸，视线落在桌案上，一盏孤灯照着纸上未干的墨字，那上面的字迹行云流水，清峻秀逸，与从前别无二致。
“很奇怪吗？寻常人都是右手。”
细柳忽然打断他，一双眼睛盯住他：“我让你不要去密光州,我让你有多远走多远，你本没有罪，为何要认罪？”
今夜难得见月，宵禁中的汀州城铺满了一层淡淡的银霜，一间偏僻的院子中，几个手底下人正在院中弄了堆火，当中有人是烧鸡的好手，特地将一只烤得表皮焦黄的烧鸡拿给费聪，费聪撕下来一只鸡腿递给旁边的黑衣少年：“来，我这兄弟没别的本事，喜欢吃鸡，烧鸡也弄得好，所以我们才叫他黄皮子。”
“你记起自己了，圆圆。”
陆雨梧起身，快步走过去拦住她,这时,站在门外的陆青山忽然在外头将槅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黄皮子心神一凛，立即喊道。
她不知道，这三年多他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可以用一只筋骨受损的左手将自己的字练得像从前一样。
费聪在旁越看越心惊，他立即凝神上去，挂在身后的长枪被他一掌拍上半空，稳稳地落来他手里，他握住尾端将枪头往前猛地一刺——
陆雨梧却无声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颈侧那道显眼的疤痕上，那夜刺杀他的时候她戴着面纱，他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楚。
“比你好。”
他仿佛又看见了数年前的那个细柳，冷漠又狠厉，她挽刀隔开一道剑锋，同时迅速反身往前划破一人腰腹，她比从前还要快，招式快得让人反应不及，她却足够从容，错身躲开数道攻击，双手横握刀刃快速在几人手上，臂上，甚至胸腹划出数道血口子。
细柳的视线在他们当中来回一睃，随即定在费聪身上：“你的人都在这儿了？”
“你也骗我。”
周盈时会记得，他从来不是左撇子。
他说。
她仰头，怒视着他。
] 房中静了片刻,陆雨梧看她冷着脸不说话,他垂下眼帘，开口：“我祖父毁了陈宗贤，所以陈宗贤也要毁了我,他生不如死,所以要我来偿,但我想要活着回来你面前，所以我必须要瞒住我的手伤。”
“陈公待他不一样，”
大燕官员，是不可以身有残疾的。
“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细柳根本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噌”的一声，双刀抽出，她从檐瓦飞身而下，才一落地，一干杀手立即将她团团围住。
惊蛰看见那黄皮子腹部全是交错的血口子，他倒下去，压塌了火堆上串烧鸡的棍子，柴火烫得他想要大叫，却满喉咙都是血，呜咽几声，很快就没动静
忽然一阵急风透过半开的窗涌入，案上的灯烛焰光陡熄，只余一层淡薄的月华，细柳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仍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她的脸上。
黄皮子哪能再说什么呢，点点头，忙要去给费聪倒一碗酒来，哪知才一转身，他却发现对面檐上不知何时立着一道身影。
刀锋凛冽的寒光闪了一下费聪的眼睛，他胸中骇然，立即折身避开，其他杀手顿时一拥而上，数把兵器朝她袭去。
夜风吹动她深紫的衣摆，费聪长枪尾端夹在腋下，他仰头：“细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陈公的人？”
细柳没好气。
那黄皮子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一声：“惊蛰小公子，您快尝尝看。”
房门“砰”的一声合上，那黄皮子吓了一跳，不由凑到费聪边上怒了努嘴：“大哥，这小子也太傲了点，他来了这儿给过咱一个好脸么？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派头！”
室内昏昧，他忽然低首，鼻尖意外轻蹭过她的鼻尖，一瞬很轻微的痒意，细柳的手忽然紧攥他的衣襟。
“细柳……”
“是，可寻常人见了左撇子，也不会大惊小怪。”
细柳眼睫一动，这个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么陌生的名字，却极其轻易地将她击溃，她记得幼年时候，他们也曾在一起习字。
陆青山看她明显有些慌乱的背影消失不见，回过头看向房内，公子就立在那片月光照不见的阴影里，他不由问：“公子，细柳姑娘可是受伤了？怎么轻功这么不稳当？”
细柳耳廓微动，刀横在腰间抵开一道攻势，同时近乎敏锐地侧过身，及时躲开那尖锐的枪头。
“那你为何要去？”
这时，一门之隔，也许是见屋中灯烛被风吹熄，里面又好一会儿没动静，陆青山在外面敲了两下门：“公子？可要我来点灯？”
陆雨梧垂眸，神情清淡。
他忽然问。
“你说我没有罪，我就是没有，我也不认，”陆雨梧抬起左手握住她的手腕，从前她的体温总是比他冷，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没有从前那么清瘦了，脸色也不像从前那样惨白，她开始变得康健，而他手掌的温度却变得冷冰冰的，却更感受到她的暖，“我不该骗你，但我不后悔。”
气息交织，细柳觉得自己脸颊有点麻。
那么长的一段岁月里，所有人都在遗忘周盈时，连她自己也忘了，只有他数年如一日，从来不肯放弃周盈时。
细柳只朝他看去这一眼,心中便已经将什么都盘算好了，陆雨梧已经由明转暗，处境暂时不会再那么被动,汀州这边的事她可以交给分堂主盯着,她若星夜兼程,多少也够她在汀州与燕京之间一个来回。
住费聪的枪头往前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枪杆上。
陆雨梧一言不发，只是抬眼望向檐上。
“之前罗州的差事咱们没办好，陈公已经有所不满了。”
“你来做什么？”
亲眼见过我写字，你怎知我不是天生的左撇子？”
烛火投落他肩背，如日暮余晖点缀在积雪上，他已不再是一个少年，三年的时间，他比以往更沉稳，更内敛。
至少她收到那封信，看到那两句诗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察觉。
费聪叹了口气：“咱们得把这个小爷爷给伺候好了，在这儿做什么，都不能跟他抢功，免得惹陈公不快。”
这一瞬，他手上忽然用力，细柳一时不察，两步撞入他怀中，幽微的冷香近在咫尺，她才要挣开，却听他忽然道：“你从没
她如此凌厉的质问令陆雨梧忽然一怔。
费聪敏锐地察觉出了点什么，眉头一拧：“你想干什么？”
她往前几步，一手抬刀横劈过去，瞬间割破一人脖颈，那人倒下去捂住血红的脖子挣扎两下就没了声息，费聪到此时方才真正察觉她森寒的敌意，他又惊又怒：“细柳你疯了？”
他说。
细柳说着要挣开他，他双臂却紧收，锁住她腰身，他身上有润泽的水气，细柳清晰地意识到他的身量比三年前要更高，哪怕身上落了疾，他的体魄却也比三年前要更强健。
后来看见，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
细柳浑身一震，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地上的影子也骤然分开，她气息都是乱的，转身拉开门，看也没看外面的陆青山一眼，几步跑下石阶飞身掠上檐瓦，几片瓦落下房檐，脆声一响，碎了一地。
她扔下一句话，转过脸便要往外面去。
他说：“我曾承诺要给你写信,我不想食言，但我……”
忽的，他如磬的声音落来，没有犹疑，满是笃定。
惊蛰才开口，却见一道寒光袭来，银叶正中他身后的槅门，他停住步子，没有动了。
他的吻很快落来，柔软的唇上带着冰凉的温度，将她的呼吸顷刻夺走，细柳眼睫颤动，眸子大睁。
“大哥！”
细柳身似缥缈，如影子一般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血液顺着青石砖的缝隙汩汩流淌，蜿蜒至那堆烧红的柴火边，发出“滋滋”的声响。
细柳看着槅门外映出的那道身影,拧起眉头。
细柳眼睑骤然一酸。
费聪冷声道。
耳畔的浅发被罡风拂动，她一脚踢在面前一人的腹部，随即旋身而起，双刀架
细柳居高临下，冷笑一声，挽起双刀，直逼他面门。
底下满院子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几乎同时伸手扣住自己不离身的兵器，警惕地盯住她。
费聪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又撕下来一只鸡腿，咬了一大口，“你们都把罩子放亮些，别得罪了他。”
看着她那双眼睛,很快，陆雨梧意识到原来她从不是因为他没有如约去信而生气。
“细柳,你不要冲动。”
，看了一眼费聪递来的那只焦黄油香的鸡腿，他本想拒绝，但袖子里蛇信忽然舔了他一下，他一下汗毛倒竖，一把接来鸡腿，什么话也不说，起身就往房里去了。
细柳脊背一僵，忘了挣扎。
费聪一下站起身，一双凶悍的眼睛眯起来：“细柳？”
细柳抬头瞪他，却撞入他的目光，烛影闪烁在他眼底，更衬他的眼瞳犹如深渊一般，细柳忽然一下别过脸去。
三年，他用残废的手，给她写一封寻常的信。
“你……”
房中惊蛰听到动静，推门跑出来正看见被围在当中的细柳，他惊愕极了，却什么也来不及说，只见她瞥来一眼：“进去。”
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此刻抬起头来，清霜般的月华落在那人身上，隐约可见是个女子的身形，她负手而立，俯视着他们。
她抬眼，对上他无言的审视。
惊蛰袖管里还钻着一条碧绿小蛇，时不时地用它冰冷的皮肤蹭着他，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雨梧，你骗我，你说你会走，你还让我看着你走……”细柳想起那个山野月夜，她侧过脸，视线落在桌案上，一盏孤灯照着纸上未干的墨字，那上面的字迹行云流水，清峻秀逸，与从前别无二致。
“很奇怪吗？寻常人都是右手。”
细柳忽然打断他，一双眼睛盯住他：“我让你不要去密光州,我让你有多远走多远，你本没有罪，为何要认罪？”
今夜难得见月，宵禁中的汀州城铺满了一层淡淡的银霜，一间偏僻的院子中，几个手底下人正在院中弄了堆火，当中有人是烧鸡的好手，特地将一只烤得表皮焦黄的烧鸡拿给费聪，费聪撕下来一只鸡腿递给旁边的黑衣少年：“来，我这兄弟没别的本事，喜欢吃鸡，烧鸡也弄得好，所以我们才叫他黄皮子。”
“你记起自己了，圆圆。”
陆雨梧起身，快步走过去拦住她,这时,站在门外的陆青山忽然在外头将槅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黄皮子心神一凛，立即喊道。
她不知道，这三年多他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可以用一只筋骨受损的左手将自己的字练得像从前一样。
费聪在旁越看越心惊，他立即凝神上去，挂在身后的长枪被他一掌拍上半空，稳稳地落来他手里，他握住尾端将枪头往前猛地一刺——
陆雨梧却无声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颈侧那道显眼的疤痕上，那夜刺杀他的时候她戴着面纱，他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楚。
“比你好。”
他仿佛又看见了数年前的那个细柳，冷漠又狠厉，她挽刀隔开一道剑锋，同时迅速反身往前划破一人腰腹，她比从前还要快，招式快得让人反应不及，她却足够从容，错身躲开数道攻击，双手横握刀刃快速在几人手上，臂上，甚至胸腹划出数道血口子。
细柳的视线在他们当中来回一睃，随即定在费聪身上：“你的人都在这儿了？”
“你也骗我。”
周盈时会记得，他从来不是左撇子。
他说。
她仰头，怒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