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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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他因为身子弱，一直没有过潜水的经历。之后虽有了这么多次的穿越体验，但也竟一直没有碰到在海里潜水的机会。现下能够尝试，楚俏十分兴奋。

    “这......这是什么？”

    ......薄成熙，又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看来在这个世界，自己的设定是个很爱赌气的人鱼......

    这座水晶宫......似乎出不去。

    冰凉的池水在皮肤表面滑过，冷腻腻的，舒服极了。

    薄成熙轻轻道：“不用跟哥哥这么客气。”

    哎，哥哥真好啊。

    楚俏迟疑片刻，于是也没有推辞，纵到薄成熙身后，亲昵地搂住薄成熙脖子：“谢谢......哥哥！”

    “嗯......”

    牧尤等在岸上，薄成熙临走之时也给他布了障眼法——那是一个和楚俏有98%以上相似度的替身，会代替楚俏在水底游来游去。

    “你——”

    薄成熙笑笑，低低应了一声“不客气”。

    离开池塘一段距离过后，薄成熙停下来，等候楚俏，同时说道：“你如果体力跟不上，就及时告诉我。”

    珊瑚、海星、各样各式颜色奇特的鱼......如果说在风港星的时候，楚俏在水中已经感觉轻快自由；那此刻他待在最原始的母星深海中，简直就是一种自身到心的“治愈”了。

    薄成熙温声说，他的语气依然低沉而轻柔：“这是我送给你的‘家’。”

    毕竟，薄成熙不是他真正的哥哥，只是这个世界里设定的而已。在这个设定下要他和薄成熙相处，他就颇有一些不自在。

    他带着楚俏走得更近了些，叫他能看清那“水晶宫”的细节：晶莹剔透的质料，细致入微的雕刻，以及内部繁复多样的饰物......每一样，都让楚俏感受到一种描述不出的惊撼。

    看着楚俏那忐忑的样子，薄成熙莞尔一笑。

    “这就是我们的母星。”

    “——我一直相信，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水流更快速地从耳边掠过。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嫩绿青翠的水草等水生植物。不一会儿，楚俏和薄成熙就游出很远的距离。

    “喜欢就好。”

    薄成熙轻声说。

    楚俏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这一路上周遭景物，觉得无比有趣味。

    五光十色的水晶兔子，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气球，记录着传奇故事的刻本......楚俏看得连眼睛都挪不开了。

    “不是。”

    望着身边失而复得的少年，薄成熙轻轻说：“所以从那之后，我就在准备这个‘家’。我一边找你，一边把路途上遇到的各种新奇小玩意儿都弄回来......这样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玩赏了。”

    “走，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直到他待在水晶宫数天之后，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在心底偷偷感慨：还好有哥哥。不然，自己这会儿还在牧尤那小疯子身边承受惊吓呢。

    如此想着，楚俏就禁不住俯首，在薄成熙的冰凉脖颈上“啵唧”亲了一口——

    薄成熙温和说。在他这么说话时，语气带有一种说不出的眷恋与怀念。停留在楚俏身上的目光，也显得尤其特别：“要去看看吗？”

    楚俏一路跟着他转过很多条河道，然后隐隐约约觉得又飞越数座星系，终于在数天后来到一个几乎纯蓝色的星球。

    “这是我们的家。”

    “......这是我们的家？”

    只有薄成熙和他两人在这里，除此之外，没有外人能进来......相应地，楚俏也不能出去。

    他想问薄成熙，但是还没问出口，薄成熙就已经率先打断了他：“喜欢吗？”

    ***

    楚俏眼里闪烁着光芒，应声。

    楚俏小声回答。顿了顿，又问：“我们之后是要去哪儿呀？”

    说着，他就转过身去，背朝着楚俏，手也伸到身后：“上来吧。”

    他牵住楚俏的手，将楚俏往一个方向带去。

    他无法想象，在造出这么大一座水晶宫之后，又花费大力气搜寻这些不同星系里的有趣物事，得花多少钱。

    起初楚俏有点不明所以，可是当他真正看清呈现在眼前的事物时，又不由自主瞪大眼——

    楚俏就仿佛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突然拥有了一座城堡的小王子。他惊喜，开心，又不知所措......

    楚俏闻言，怔了一下——

    薄成熙笑笑，很温柔纵容地说：“当然。”

    薄成熙牵引着楚俏，逐渐走进海洋中。海水没过他们的足背、脚踝、小腿......直至过腰，甚至没顶。

    薄成熙叹息了一声，回答：“是你贪玩，一直好奇外边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央我带你出来。结果出来后我们发生了些小矛盾，你赌气跑开要我哄，我没及时找到你......后面你迷了路，就阴差阳错到陆地上，进入人类的世界了吧。”

    楚俏已经被惊得说不出来话。他很难评判，沈郁、牧尤，还有这个为他一个人弄出这么大一座宫殿的薄成熙，到底谁更疯一点......

    被人鱼背在背上......这体验听起来蛮新奇的。他禁不住问了一声：“真的吗？可以吗？”

    在牧尤对过往的叙述里，楚俏似乎也是因为“吵架”“赌气”等等，离家出走后被渔船带走的。

    没错，出现在他眼前的，说是一座宫殿也不为过。因为它足足有近百公顷，安静地坐落在水底，就像一座无人知晓的奇迹。

    他就好像......被困在了这座繁华精美的牢笼中。：，，.

    只是在楚俏看不见的角落，他的眼底微微地沉了下去。

    这是......这是一座宫殿！！

    薄成熙笑笑，回答：“那是真正最适合人鱼生存的地方。只不过因为人类痴迷人鱼，这些年来有越来越多的不速之客到那里了......”

    “我们是被抓到，所以离开母星的？”

    ......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耳熟。

    “嗯......！”

    等他发现不对，薄成熙早就已经和楚俏顺着河道游到不知道哪个水系里去了。

    薄成熙微微含笑：“喜欢，我付出的这些就算没有白费了。”

    楚俏徜徉在水道中，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人鱼的快乐。

    ——显然，在做人鱼这一方面，薄成熙比楚俏熟练得多。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累吗？游累了就休息。”

    这里到处都是深而澄澈的湖泊、海洋，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是陆地，加在一起，估计不到总面积的1%。

    “算了，不说这些。”

    “我是你哥哥，所以从你出生开始，我们就注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啊......”薄成熙轻轻叹息。

    人鱼待在水底，就像人类待在陆地上一样自然。楚俏几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在海底呼吸。

    楚俏试探着问道。

    那时候楚俏身处巨大的震惊中，没明白过来薄成熙这个“一直一直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行空舱打开，楚俏第一次踏足这片与人鱼渊源颇深的土地。

    楚俏不知道原主之前的审美取向是怎么样的，但是薄成熙准备的这些东西，竟然都很意外地符合楚俏的喜好！

    “嗯。”

    表面是很正常的。

    楚俏迟疑片刻，实话实说：“喜欢。”

    他很自在地探索着这新奇的世界。从一开始有点怯怯的，到自己放开薄成熙的手，四处观察......只花费了极少的时间。

    看楚俏表情有些凝重，似乎不大记得这些细节了，正在努力回忆，薄成熙笑笑，撩起楚俏垂落在耳边的一缕发，说道：“你游累了吗？游累了就到哥哥背上来，小时候你经常这样的。”

    “是。”

    “......”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许久，他轻轻抿了下唇，就好像是身处梦中一样问，“为什么送我这么多东西。就因为......你是我哥哥吗？”

    “谢谢哥哥！哥哥辛苦啦。”

    “走，进去看看吧。”

    薄成熙温声细语说，他牵起楚俏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小玩意。”

    薄成熙说。

    不知道薄成熙为重返母星的这一天准备了多久。

    楚俏不可置信地问。

    楚俏吃惊得连说话都有些不顺溜了。

    楚俏有些迟疑。

    就还蛮不省心的。

    “母星。”

    “自从你从我身边走失之后，我就一直在懊悔。”薄成熙说，“如果你对外界有好奇心，那么我把那些新奇的小物事弄回来就好了，又何必要你自己出去看呢？如果我早些意识到这一点......也许你就不会走丢......也不会在外面遭那么多罪。”

极难以发现的出口。薄成熙搬离挡在表面的巨石，就抓着楚俏钻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