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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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这时候，作为魔力供应者的好处就出现了。我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人，因此，直接替他做出决定。

    我看着他的脸，感到有些烦躁。话说回来，我真的并不擅长处理身边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柔软情绪，希望他能够自行排解吧。“不是。大概是接触某些东西之后被一起处理掉了吧，我没在意。”

    真脆弱啊，里德尔。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汤姆，与那些后继做成的魂器相比，你没有任何优势。甚至，愿意相信你的或许只有我，因为我们总是在某些地方相似不是吗？”

    困兽。

    “写你自己的名字吧。”

    我察觉到某种可能，并且敏锐地抓住机会，“为什么呢？大概你对我没有威胁吧，汤姆，你是一个死掉十多年的人了，即使你曾经是黑魔王，但是你已经死了。”

    因为这样总会将身边掩饰热闹的遮羞布彻底掀开，露出底下赤|裸的利益交换来。所以我也在有意识地控制着沉思会的扩张，多次拒绝一些成员的引荐。

    唉，太落后了，还不如整点资|本的东西呢。

    我坐在天文台上吹冷风，里德尔就坐在我身边。他的脸色一直难看到可怕，接着他突然指着前方的塔楼轻声说道，“那是格兰芬多。”

    倒也不必在此刻嘲笑他，倘若我也能走到他那样的地步，一朝失势，我身边大概率也会走的走散的散，只有小部分真正忠于我的人愿意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被胜利者投入监狱。这并非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只是从大部分时候来看，想象它总是使人悲观。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他说，“我只是突然发现秋天已经快过去了。”

    “废物。”里德尔刻薄地评价。

    莫尔索坐在我身边对比着我们的书本，“派丽可，你好像少了本书。”他小声提醒我，“《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没有。”

    “不用了，”我拒绝道，“改天让丽痕书店送一本吧。”

    ——对了，老博克也非常希望神秘人能够回来，毕竟家里的黑魔法生意正在不断被打压。他现在正将对神秘人的期望逐渐转移到我身上，希望我能够带着博克这个姓氏重回那些巫师家族的社交圈。在这些人看来，进入一个交际圈正是一场交易的开端。

    “咳咳，”他走到台前清清嗓子，“诸位，我，吉德罗·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第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得主——当然，我可不是靠着微笑驱除万伦的女鬼。”

    言语是有力量的，它往往能够在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成为最强大的武器。

    “我没有生气！”他气愤地坐回位置上，随后又说，“现在应该到了宵禁吧，你能出去？”

    我看着他一脸放空地坐在我心爱的椅子上，仿佛已经对人生失去信心。

    好可怜啊，汤姆·里德尔被蒙上眼睛，只能看见虚假的东西，听见不真实的信息。如果，我现在推他一把，他会失去理智，孤注一掷地在今年吐露出自己复活的方法吗？

    回到寝室，我没有把他继续锁进那个能够隔绝魔力的箱子里，而是装作不经意地塞进抽屉。像是困迷糊了一样，匆匆洗漱之后就睡了。

    不过，现实也没有到里德尔想的那么惨的地步，据我所知，还是有一部分家族相当希望神秘人回归的，比如说混的不是很好的诺特，还有一些因为神秘人死亡而直接衰败下去的小家族。

    他惊恐地看着上面全部答完的问题，随后眼神在我与桌子上六本书之间游移不定，“天啊。”

    他将手虚虚搭在我手上，命令道，“那现在，带我去天文台。”

    噗嗤。

    里德尔性格中最致命的缺陷就是傲慢，然而不幸的是，他正是被主体所抛弃的那个最“廉价”的过去，用**的日记本。这是他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我不过是帮他认清这一点罢了。

    过了许久，他才慢吞吞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低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那本书因为里面夹了魂器，后来被我用消失咒清理掉了。不重要，洛哈特也不见得会看每个人的书，说句实话，我对他的授课能力相当怀疑。不过莫尔索十分殷切地将他的书推到我面前。

    “唉，”我叹气着站起来，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能回去了吗？我累了。”

    “只要我想。”

    “复活？”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觉得你是唯一一个吗？或者说，你觉得那个【你】只会制作一个魂器吗？汤姆，我从来不知道你天真到这种地步。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哈——只要那个【你】足够有本事，或许四个创始人的遗物都会被做成魂器。”

    直到上课铃打响，波特被洛哈特拽着走进课堂。波特看起来已经社会性死亡了，脸红得像他朋友韦斯莱的头发一样。

    “要出去看看吗？”我向里德尔伸出手，“去天文台，或者哪里都好，你看上去要气疯了。”

    “什么？”我立马看向乖巧跟着我的里德尔，却发现他也在疑惑地看着我，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眯起眼睛。

    “什么？你怎么能！博克，你——”

    他剧烈呼吸，胸口不断起伏，情绪就像煤油灯一样不断打颤。我都有些可怜他了，像条狗一样被耍的团团转。又在被编织的谎言中逐渐相信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编织谎言的那个人。

    “是呢是呢，”生物钟正在警告我，马上就到睡觉的时间了，“他的暑假作业还是仰仗你才能完成，你当初做好的作业我给他寄了一份。”

    “是呢。”我懒洋洋地打着呵欠，顺便这给边施个忽略咒，以免旁边正在卿卿我我的那对小情侣尴尬。当然，里德尔更希望我能直接击昏他们。

    “非常遗憾，不过，作为我的小崇拜者，我决定给斯莱特林加上十分！”

    当他们还不够忠诚，我的势力没有强大到某一种地步的时候，手底下良莠不齐的人往往是大部分麻烦的来源。

    顺便再夹杂一点私货。

    “汤姆？”

    “杀掉你本体的哈利·波特就睡在哪里，不过，对，今天有魔药课，他应该还在写魔药论文。”

    他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眼睛扑闪着看向台下。可惜，只有几个人笑了下，零星的微笑使得莫尔索开始翻白眼。

    “你说，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会选择哪一个？”

    里德尔恼羞成怒地跳起来，“你是觉得我廉价？”

    “看看我的小崇拜者——阿尔贝·莫尔索！”洛哈特缓慢地念出他的名字，“没错！我理想的生日礼物是一切会魔法的人和不会魔法的人和睦相处——我在《与狼人共度周末》的第十二章提到过！我的秘密抱负是消除世上的邪恶！可惜，你没有回答正确我最喜欢的颜色——我明明在《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里面提到过。”

    我没有想到，接下来他选择将自己的日常生活做成问卷来当成考试。

    我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颇为奇怪的是，他在沉默良久之后，用一种我所无法理解的眼神盯着我，“那你呢？派丽可，你为什么愿意与我交流。”

    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像是被惹怒了一样，终于撕开一贯装腔作态的假面，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会复活的，你知道魂器的作用吗？当【我】死去之后，我将会成为新的伏地魔。”

    “冬天马上要来了。”我听见身旁有人在说话。

    最后，他一拍脑门，痛苦地嚎出来。然后不幸地吸引到洛哈特的注意。

    “吉德罗·洛哈特喜欢什么颜色？”莫尔索已经放弃答题，将问题一个个抄在卷子上，以求填满空格。我见他已经放弃思考，又见洛哈特看样子不准备抓作弊，就将自己的考卷复制一份给他。

    ……莫尔索看起来恨不得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当时没有整理好您的书吗？”他看起来快哭了。

    我走进他，将手掌虚虚搭在里德尔的肩膀上，他现在就像一只幽灵一样，“想一想吧，如果有多个魂器的存在，那些魂器都想复活成为黑魔王。你的那些投机者们或举着拉文克劳的冠冕，或携带赫奇帕奇的金杯——而你，我带着一本破旧的日记本。”

    第二天一早，我不得不抱起洛哈特要求的七本书前往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不得不说，洛哈特本人审美及其浮夸，教室也被布置得就像是一个礼堂。

    事实也正是如此。封闭到仍然认为女王是实际上的国家首领，掌握实权的魔法界好像仍停留在封|建时代，像那种自由的、你情我愿的交易大部分情况下都掌握在一些较为有权力的家族手中。进入他们的圈子才是利益交换的开始，不然永远都是地里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