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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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的回复。

    “用利益，金隆…恰好，我很擅长。”

    斯内普则变得更加严肃冷淡，他不予回应任何有关父亲的询问，直到被生气的莉莉堵在图书馆外。

    “是啊，魔法部最年轻的财政部长先生。”玉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像对待西弗勒斯那样培养过任何人，但卢修斯却能跟得上自己思路，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与智谋。“我接下来说的，你可能不爱听，但希望你能耐心些。”

    “那，那我们，能够去看他吗，西弗？”

    会客厅陷入短暂的安静，斯内普充满警惕盯着卢修斯，而铂金发色的贵族则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玉镜身上。直到无面仆从送上红茶和点心，这样的沉寂才被打破。

    说到这，玉镜停了下来，而坐在不远处的少年则从善如流接口。

    他的声音带着丝丝疲惫，依旧努力保持交流时情绪稳定。

    “马尔福学长，很感谢你的好意，父亲需要处于东方巫师的特有环境下修养，可能你帮不上什么忙。”

    “不，教授，你的每句话我都会铭记在心，我非常乐意继续接受你的教导。”

    可他没发现的是，作为养子，是不应该对父亲产生这样过度掌控欲的。

    卢修斯只能用这样的想法压抑内心嫉妒，身体越发贴近，在即将触碰对方嘴唇时，那人却像是受到惊吓般，抬手将其推开。

    “知道了，父亲。”

    “我的意思是…休息室就在隔壁，那里面…有，有床……”

    “马尔福先生，我想向您提出恳求。”

    玉镜站起身非常努力想要缓和气氛，但是他确实没这个天分。

    而他，从来都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被点到名的少年藏在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并未犹豫多久，顺从低下头回答。

    “是吗，我很遗憾。”

    说出这句话，斯内普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游魂般绕开同样愣住的莉莉，抱紧怀里的书，像是把它们当成救命稻草一般。

    这句话刚说完，不等玉镜有反应，斯内普脸色明显阴沉下来，他皱着眉略带敌意看向卢修斯。

    “西弗，我说的你也要记住。”玉镜转头看向安静的养子，他的小蛇不适合参与政治，从事老师、学者这样环境相对单纯的职业或许会有更好发展。

    “父亲的身体不好。”面对童年玩伴，斯内普无法摆出冷脸，他颇为艰难的吐出一个个单词，像是将藏于心里的伤口剥开般，语调带上不易察觉的痛苦和颤抖，或许还夹杂着深深地恐慌。“他可能会离开，很久。”

    门外，斯内普用力握住口袋中那枚小小的水晶瓶，硌得他掌心生疼。那是他现阶段能够调制出的最好药剂，勉强能抑制住养父热疾，只不过用料复杂，调制步骤也多的惊人，成品在十二小时内服用才可发挥药效。以他的能力也需要花费很久，极为专注才有可能成功。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我听说你要回华夏修养，你身体不适这样长途跋涉会让负担更重，在英国一样也能起到修养作用，马尔福家还有不少清净的庄园，或许我能提供帮助。”

    “是，父亲。”

    “我想…应该不可能了。”

    “是，教授。”

    重新恢复安静的室内，只能听见壁炉火焰燃烧的声音。

    “西弗勒斯好久不见。”卢修斯不动神色看向依旧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正常红润的玉镜，关切中带上真实的温度。“玉镜教授，你的身体还好吗，如果我寄来的药有效请务必告知。”

    目睹养子和客人小小冲突的玉镜似乎觉得有些惊讶，他露出一个轻笑没有说话。

    但刚才在会客厅，他无法拿出已经调配好的成品药剂，因为他知道，是那个人需要自己离开。

    第四学年开始后，斯内普即使在霍格沃兹都能察觉那种若有若无的窥伺，斯莱特林有不少学生父母皆是永生秘法会成员，那种带着评估意味的挑剔视线让他非常恼火。他受玉镜影响，对这种亵渎生命的行为很反感，也完全不想参与那群疯子的研究。而邓布利多校长所谋划的事情则更加危险，父亲不止一次告诫过自己，话虽没有挑明，但他也知道其中隐秘。

    他向邓布利多校长辞行，离去时年迈的老人似是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选择了沉默，眼神复杂。

    伟大的白巫师需要一个打入对方内部的棋子，而他恰好能够胜任。

    “不要…”第一次与人这么接近，让青年脸上浮现羞赧绯色，他不安瞟了眼大门，看向铂金贵族时发现对方嘴角下撇，显然是被扫兴的不满。

    “不用浪费材料，那些东西太珍贵了，而且也没什么用，坐吧。”体内阳气过剩让玉镜说话都有些无力，他稍稍抬手，示意旁边无面仆从接过客人外袍。

    象征马尔福家主身份的蛇头手杖挑起了青年下巴，他似乎已经明白对方意图，微微仰头，纤细脖颈宛如垂死天鹅，眉眼略带轻愁，有些苍白的唇瓣轻抿，嗫嚅着吐出一个单词。

    圣诞节次日，玉镜修养的别墅就迎来了客人。壁炉前火光闪过，一名身着考究礼服的少年站在客厅中，他灰蓝色的瞳孔在瞬间就锁定了目标，年轻英俊的面庞挂上礼节性笑意，颇为矜持的冲小学弟打了个招呼。

    “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些迟迟不肯下注的人只是为了待价而沽，也意味着他们更加贪婪。”玉镜客观评价目前第三方的局势，手指无意识放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永生秘法会用□□的黑魔印记统御下属，邓布利多用梦想领导热血的英雄赴死，而你…卢修斯……”

    疯狂的阅读与熬制魔药占据了斯内普全部课余时间，可玉镜身体的问题并非药物能够治疗，其中更夹杂说不清的因果宿命，结缘施恩，种种纠缠无法分辨，命运的红线。

    “是的，他要回华夏养病。”

    “我以为你会向那些人一样，用[狡诈的豺狗]称呼我。”得到夸赞的卢修斯心情相当不错，他故意开了个玩笑，惹得玉镜再次莞尔。

    “Everything.”

    “离开…？”

    “当然，那么您用什么作为交换呢，先生？”

    斯内普深恨自己的无能，他深陷这场博弈间不能独善其身，还害得父亲为他殚精极虑。

    如果，我能配置出治疗父亲的魔药，他就不会走了。

    信上花体字母勾勒出的单词华丽优雅，斯内普视线反复扫过那个姓氏陷入思索，玉镜从来没有干涉过自己交际，但是唯独这个人让他拿不定主意。他们肯定有着某种自己不知道的联系，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带来强烈不安与焦躁，让他心情很差。

    玉镜教授离职的小道消息在很短时间内流传开来，小巫师们原本还以为这只是个玩笑，直到校长在某天晚餐时公布真相时，大家才惊恐发现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个总是和善冲自己笑的东方教授了。

    卢修斯·马尔福本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听到对方轻描淡写吐出这个单词后，他只觉得似是有只毒蛇在啃食自己心脏，他嫉妒那个混种，嫉妒得无以复加。

    房间中，在交流完魔法界局势后就不再多说其他的贵族，听闻对方话语这才展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他的视线克制而又热烈，长久停留在对面青年脖颈、指尖还有鲜少露出的雪白腕子上。卢修斯灰蓝色眼眸愈发暗沉，刚成年的贵族即便已经接手家族，以狠辣决绝手段扫除反对之声，如贪婪豺狗般两头下注，硬生生在混乱局势中占据一席之地。此刻，正值收网阶段，他却有些难以克制胸腔涌动的欲念。

    圣诞假期前夕，斯内普收到玉镜送来的信，内容十分简单，父亲让他邀请马尔福先生前往别墅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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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句话，说到最后

    “至少你得告诉我，西弗勒斯，求你了。”少女祖母绿的眼眸被雾气笼罩，她神色憔悴，看向斯内普的视线带着哀求。

    “卢修斯你很优秀，如果我还有时间，我会愿意更加着重培养你。不过你的缺点也很明显，身为纯血巫师，你从心底看不起麻种和混血，这是你生长的环境导致，无可厚非。但是，要记住…别让傲慢蒙蔽了双眼，政治家就得接纳一切有价值的，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

    聊到这里再次陷入沉默，玉镜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轻声开口。

    沉默许久，斯内普终究还是拿起羽毛笔开始书写邀请函。

    “西弗，能够拜托你帮我准备一份冰棱药剂吗？”沙发上，坐姿端正的青年主动打破沉默，他的嗓音温暖和缓，偏头看向略显阴沉的养子。

    想到这，贵族颇为恭敬的稍稍低下头。

    变故是从玉镜任职的第三学年下半开始，他敏锐察觉到身体溃散速度加快，已经不适合留在学校活动，必须前往镌刻聚灵阵法的别墅修养，这样才能将滞留时间再增加一些。

    “做的很好，马尔福先生。”玉镜轻轻翻过茶几上的预言家日报，上面头版头条正是卢修斯提出监管法案后被记者采访的画面。这让他赢得了大多数，只想安于现状的巫师们支持，将大部分中庸官员与摇摆不定的纯血家族收入麾下。

    至少，他将他捕获了，不是吗？

    卢修斯很轻的皱了下眉，玉镜说的没错，他的确过于忽视那些不顾贵族颜面与普通人结合的家伙，这让粗略整合起来的监管联盟中以纯血巫师为尊，连续几次小抗议都被直接镇压。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深入考虑过被自己划分为“低等人”的巫师能翻出什么花样。或许，他能有更好的方式，在问题爆发前将其解决。

    真是该死。

    “别让我的西弗那么优秀，请您…好好照看他。”

    “please…”

    许久，青年叹息出声，再也维持不住端庄挺直的坐姿，用一只手抵住额角按压，将身体重量依靠在身边软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