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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江南还

    对方是有权势的大人物,说出来,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全部承担起来,中间会牵涉太多太多。

    她已经没有了力气自己一个人去遥远的海岛,取消了机票,疲倦的只想睡,可偏偏又睡不着,拿手机打游戏,打两局就彻底的受够了,江南不放心她一个人,请了假陪她。

    江南这个人,成功除了天分,靠的就是执着的精神,岳桑知道他的,若是不让他放心,别说明天早上,就是今天夜里都可能过来敲她的门怕她出什么事。

    “吃饭。”江南说。

    岳桑心口难过,章令慧过来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笑:“你这孩子,好好的知道吗?没能留你在医院真的是最大的损失,你和江南都是好孩子。”

    江南略一怔忡,随即声音都柔和下来,看她:“知道了,我不出事,有你在一天,我什么事都不敢出,外面再如何,我陪着你。”

    江南把纸巾递给她,她没接,只站在原地。

    岳桑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自己先说:“我知道,安眠药不好,但是也不差啊,很多人都吃的,睡眠有问题就要吃药,你也是大夫,你也清楚的。”

    “我也不知道你吃了多少安眠药,怎么叫你也叫不醒,呼吸还有,我才想拉你去冲冷水,再不醒我就送你去医院了,这才7点。”江南说。

    岳桑说:“你去也要单独订酒店,还是一样。”

    懒得为难自己,又不想将就吃泡面,岳桑对她这里附近的吃食了如指掌,虽然此刻全无胃口,可睡意也没了,不去吃饭去做什么也是不知道,还有三天假期,这三天,没能去海岛,岳桑还没想好怎么打发后面的时光。

    “岳桑?”江南见她愣着不回答,伸手晃了一下她的胳膊。

    岳桑不想说,可已经这样了,便飞快的随口一提的样子,笑着说:“分手了,有点睡不着。”

    “你这人不用迁就我,我这样的女人,不吃晚饭是常态,吃了会胖,你知道香港女人的金玉良言吗,郑秀文从来没吃饱过。”岳桑随意说道。

    *

    吴淑梅总说江南是个好对象,好的条件之一就是两个人大学里就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

    警察跟上,岳桑踉踉跄跄也跟着,一直跟着到一楼院子里,看章老师上车警车,警察也上车,车子闪着灯开出了医院。

    岳桑的漆黑的梦境是被一连串的声音吵醒的,因为吃药,她的意识都放松了,她最近才开始吃这种安眠药,还没有耐药性,每次吃下去总是很快起效,睡的很深,这么醒来发现自己都已经是被江南架着到洗手间,江南水龙头都打开了要开冷水激醒她。

    岳桑眼泪本来就在眼眶里,现在又掉下来,江南伸手揽过她,她在江南怀里嚎啕大哭。

    江南说:“你想吃什么,楼下一起去。”

    岳桑回家,江南也跟着一起,岳桑送客他偏不走,岳桑没精力理他,只得自己在屋里睡觉,江南在屋外看电视。

    岳桑脱口而出:“你不要胡说!你不能出事!”

    “如果您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岳桑说。

    章令慧笑笑:“谢谢你桑桑,谢谢你和江南,可人一定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我能承担的起,我是一个医生,我在这个行业一辈子了,我错了就是错了,我得认的。”

    章令慧笑着说:“你这怎么还哭了,别哭了,江南,你哄哄她。”

    回家里去,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她可能会崩溃。

    “你围着暖和一点,我看你暖和我也舒坦。”江南说。

    她取消机票的时候,江南说:“可惜我没假期,这半天都是跟院长挤出来的,不然跟你一起去海岛待两天休息一下,省的你机票损失酒店损失了。”

    岳桑强笑笑:“只是还不习惯,很快就好了,伤口这东西,总要时间愈合,可能我的血小板正在努力。”

    对于不会做饭的人,出门吃饭其实是一件轻松愉悦的事情。

    岳桑抿了抿嘴唇,知道也推不掉,还有几步就到家里,便先戴着了。

    岳桑泪眼模糊成一片。

    岳桑扭头看墙上的表,她现在真有一种时间过糊涂了的感觉,自己觉得自己睡了许久,结果才不过睡了三个小时,安眠药睡的实在是太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岳桑起床,拿了抽屉里的安眠药,就着床边的矿泉水瓶子喝下去,倒在床上,彻底陷入梦境。

    心好像是被什么击中,疼不可当。

    岳桑闭了眼睛睡觉,脑子里很沉,很沉,眼前总有那个人的人影,岳桑一遍遍跟自己说不要想了,不要去想,根本不值得也不配。

    江南说:“糖会让人感觉幸福,我想让你觉得幸福,吃胖一点跟幸福比什么都不算。”

    “我知道你特别要强,可如果难受可以跟我说,我虽然没别的长处,可心理咨询师的执照不是白考的,我跟你不是有过协议,当彼此的免费咨询师,我这里随叫随到。”江南犹豫了一下,又说。

    她听见江南说“自己没有别的长处”,心里都一下子揪了一下,想到曾经那个人在她去相亲时候拉她走,说的他也没什么长处的话……

    “饭呢?”岳桑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和一点人间烟火气都没有的厨房。

    “你干嘛!谋杀啊!还让不让人睡觉!我好不容易睡一会儿!”岳桑大叫着往后跳,逃出洗手间到了客厅。

    *

    说着还故作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

    面前是烤鱼,难得江南主动要的,平常都吃沙拉吃的健康的不得了的人主动说吃烤鱼,可惜一条鱼放在炉子上烤着,岳桑没胃口兴趣缺缺,江南也只动了几筷子。

    原来自己的世界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原来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幕幕都在她眼前,她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怎么才能忘掉?

    岳桑压抑很久的眼泪划下来。

    她恍然回神,抬头看着江南,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哦”了一声。

    她投入到某个人的时候,就是全心全意,就是全部。

    一个人的胃口养刁了很容易,走下神坛却难。

    时间很安宁,岳桑趴着在枕头上,抱着枕头,心头还是郁结,时光却真的好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大家一起熬夜做实验,横七竖八的睡在教室。

    她心里疼,这是心理咨询师没办法触及的位置。

    江南眼底却没半分轻松,盯着岳桑:“桑桑,你从来都是最快睡着的,做实验的那几天连站着靠墙都能睡着,现在却吃安眠药,你到底是怎么了?”

    哪里像那个尖酸刻薄的江南?

    岳桑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时光是不是真的是和江南绑定在一起,可一起从大学过来的情谊,会比在社会上认识还要来的更亲近更信任。

    岳桑不想再提,略点头一下便作罢,靠在沙发里,低声:“我这醒了,就很难再睡了,这可怎么办?本来可以多睡会儿的,难得好睡眠。”

    “你心这么软,心里有这么多人,是不是在那里也有我的一个位置?我跟你认识十年,如果我有什么事你更伤心的吧?”江南声音低低的,缓缓的问。

    岳桑笑笑,吃两口米饭:“好了吧?碳水化合物,待会儿就变成糖了。”

    说着,把旁边的江南拉过来,把岳桑的手交到江南手里去,自己笑笑,转身,往楼梯过去。

    江南说:“我们以前大学时候我就住沙发,你住床,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我要是敢拿你怎么样,你回头就敢拿水果刀骟了。”

    她这个人,其实不擅交际,她身边的人很少,每一个都重要,何正业她都十分看重,更何况章老师,更何况江南。

    “不用,真不用。”岳桑拒绝,想个理由:“我保证不会吃安眠药。”

    想想竟然有一阵子没在楼下吃饭了,因为怕被吴淑梅撞破,所以有一阵子都住在詹子平家里,剩下偶尔回来的是偶,詹子平会做饭。

    “岳桑!岳桑你醒醒!你快醒醒!”

    一想到忘掉,为什么心里还会更难过?

    江南关了水龙头出来,看着她,眼睛里却有一种深深的忧虑的样子。

    *

    脸上一软,却是江南伸了衣袖出来,轻轻的擦拭过她脸颊上的泪。

    江南却一口驳回:“岳桑,你说的我半个字都不信,你这样脾性的人,睡不着一定会吃药,再睡不着就会吃两颗三颗,然后是四五颗,很多人都这样,最后吃下半瓶送去医院洗胃,我放你一个人上楼这一晚上我都不放心,明天早上还得过来敲门看你是不是出事,你还得给我开门,还扰了你明天早上的梦。”

    岳桑看这状态,又给江南点了几个爽口的蔬菜,江南方才吃了几口。

    天是灰色的。

    那时候,大家一起出门旅行,为了省钱,两个人办理入住,然后晚上一群人偷偷溜进房间里,喝酒打牌,有人睡地上有人睡沙发上,早上岳桑醒的早,睁开眼就好像现在这样,外面有电视机的声响,一切都这样平和。

    “你叫我干嘛?”岳桑问。

    江南看她的模样,眼底有些说不出的神色,只把她的围巾替她裹紧了些,低声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见过的你是什么都不怕,很强大的人。”

    可还是睡不着。

    岳桑抬头看,万里无云的天气,可她看着天是灰色的。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往回走,路上风已经凉极了,江南脱了围巾给岳桑,岳桑不要,江南给她裹上。

    江南思索了一下,说:“上楼去我给你催眠,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我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等你放松一点睡着了我再走,算作是今天叫醒你的赔偿,晚上别再吃安眠药了。”

    江南盯着她,眼底却忽然明亮了几分,重复一句:“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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