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风靡一时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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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夏今天穿的衣服是深色的，楼尚穿的却是三宅一身一体成型的白色褶皱上衣。

    说完还用自己的脏手，在楼尚的脸上抓了两下。

    耶罗尼米斯却偏偏选了一个陈酿过贵腐酒的酒桶放在自己的房间，成为唯一的非生活必须家具。

    “地上脏，你先起来，哥哥帮妞妞找。”楼尚并不知道楼夏和床底的“渊源”，光看着楼夏这样进去找，就心疼地不行。

    楼尚轻轻地刮了刮第五夏好看的鼻梁，刮掉鼻尖的尘埃，当成是对楼夏把他化成花猫的“报复”。

    “找不到就算了，妞妞现在有魔法项链的保护，魔法手链早在十八年前，就完成了保护妞妞的历史使命。”楼尚不希望楼夏再这么继续找下去。

    楼夏回到儿时房间的第一件事情，是不顾满地的尘埃，直接钻到小时候祈祷天快亮的床底，寻找纽扣的痕迹。

    耶罗尼米斯可能不会把一条纽扣手链当宝，但也并不一定会扔掉。

    楼尚虽然看起来也瘦，但男孩子的骨架和女孩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蜘蛛床”高大而厚重，床底却低矮地不行。

    连带着，从第五夏手上消失的那一颗，也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因为葡萄酒的酒精度“欠佳”，向来只喝最烈的酒的第五夏，对“酒中贵族”并不感冒。

    里面的家具，古老而又庞大。

    来都来了，就这么放弃，完全不是第五夏的性格。

    楼尚和楼夏，为了一粒消失在十八年之前的纽扣，回到了布伦施威格古堡。

    布伦施威格酒厂的仓库，有不尽其数的威士忌酒桶。

    时过境迁，只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哥哥，一切的一切，就变得完全不同。

    采光不好，楼层不好，大小也不好。

    什么超凡脱俗、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在这个时候，都变成了主打幽默的火锅底料。

    温暖的。

    但可是，可但是。

    耶罗尼米斯之所以会入住这个房间，也是因为这里进出最方便。

    她的妹妹，生来胆小。

    炙热的。

    不仅怕黑、怕疼、怕高、怕老鼠、怕蟑螂、怕所有有年代感的东西，还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早就过了一个男孩子爱哭的年纪，却在被楼夏连着叫了一天的爱哭鬼之后，回到了多愁善感的时期。

    但可是、可但是。

    小时候的一颗“魔法纽扣”，长大之后，就不再具有实际的意义。

    算不得陌生。

    楼夏的房间，在古堡的四楼。

    第五夏的床底，除了脏，还有随处可见之间漫延到床外的蜘蛛网。

    什么都怕的楼夏，要怎么在一个充满年代感的房间里面长大？

    塞满整个心房，照亮儿时的黑暗。

    在这之前的每一次，第五夏回到古堡，除了阴冷就是心伤。

    第五夏决定要去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的房间找一找。

    楼·酒科全书·尚适时作出了解答。

    楼夏不以为意，她原本就在满地尘埃的古堡中长大，撒娇妖姬的洁癖，是第五夏最没有资格拥有的习性。

    楼尚看出楼夏的不解:“sauternes是一个地名，在法国波尔多东南二十五英里的地方。sauternes中文译名有很多，苏德纳、苏特恩、苏岱、索甸……最常见的，是翻译成苏玳。苏玳以贵腐酒闻名于世，是世界三大贵腐酒产区之一。”

    这是楼夏在十三岁之前，生活过的地方。

    第五夏盯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酒桶上的水印，代表着什么。

    葡萄酒中的贵族也好贫民也罢，苏玳产区的贵腐酒，怎么都和布伦施威格家族的威士忌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几百年历史的古堡，并不存在像电梯这样的，对残疾人友好的现代化设施。

    因为这个房间最初是给管家准备的，所以里面的陈设比第五夏的卧室，要简单的多。

    和楼上的房间比起来，这里简陋地像是下人住的地方。

    只要看到有些年代感的东西，楼夏就会脑补出一个又一个带点恐怖画面，然后被自己的想象力，给吓得不敢睡觉。

    一张桌子，一张床。

    第五夏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为楼尚的解释，而变得更少一些。

    楼尚因为没能拉住楼夏，满心的自责，直接趴到地上，准备把楼夏给替换出来。

    原本阴森恐怖的古堡，因为哥哥的到来，变成了一个承载记忆的存在。

    鼻涕虫的世界里来了消失已久的爱哭鬼。

    疑惑归疑惑，第五夏并没有忘记，自己进来耶罗尼米斯房间的真正目的，是寻

    许是发现了楼尚的异样，楼夏开口转移楼尚的注意力:“哥哥，大花猫。”

    那是一个有着斜斜的屋顶的阁楼，算得上是整个古堡里面，阳光最充足的房间。

    阴霾不再，乌云没来。

    从床底下出来的楼夏，衣服是黑的，脸是黑的，手也是黑的。

    哪怕只是脏，楼尚也看不下去。

    楼尚轻轻地帮楼夏拍去身上的尘埃。

    这很难不引起第五夏的注意。

    楼夏拉着楼尚，回到了古堡的一楼，那里是耶罗尼米斯房间所在的地方。

    一件她非常在意，却压根就不存在于记忆里的东西，大概率是在床底下祈祷的那一年，留在了某一个角落。

    第五夏像小时候一样俏皮的模样，成功地分散了楼尚的注意力。

    第五夏不带一丝恐惧地走进了，一个她从来没有探寻过，也没有兴趣探寻的房间。

    妞妞的脖子上挂着娃娃的纽扣。

    楼夏是个女孩子，应该像文艺那样，做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怎么能在厚厚的尘埃中，匍匐前进。

    贵腐酒第五夏是知道的。

    葡萄酒中的贵族。

    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写的是sauternes。

    楼尚想要拉楼夏出来拉不动，自己想要进去又进不了。

    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很是对称地帮楼尚化了一个花猫妆。

    极度狭小的空间，楼夏听着自己的呼吸，祈祷第二天的太阳，可以带走夜的黑暗。

    妹妹小的时候，竟然一个人，住在这样的一个房间。

    酒桶上面有一个水印。

    在失散之前的楼夏眼里，所有的玩具都是有生命的，家具也一样。

    所有的设施，都以方便耶罗尼米斯的使用为前提。

    就连床，都高高在上，完全没有考虑过一个小孩子要如何上下。

    第五夏打心眼里害怕形容枯槁、眼神怪异的耶罗尼米斯。

    四岁的第五夏能够自由进出，成年的第五夏，只能一点一点地挪进去。

    要么爬不上去，要么睡到摔下。

    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楼夏都是直接睡在了床底下。

    除了这个管家房，古堡的任何一个房间，耶罗尼米斯都没有可能上去。

    没有复杂的装饰。

    拍着拍着，楼尚心里的自责，又多了几分。

    耶罗尼米斯留给她的那六百多桶威士忌，没有一个上面有这样的水印。

    手链没有还给她，那就很有可能是给了她当时的法定监护人——耶罗尼米斯。

    楼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要眼泪在这个时候决堤，他不做爱哭鬼的时间，怎么都比楼夏不做鼻涕虫的时间要长。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为小孩子准备的房间。

    耶罗尼米斯是布伦施威格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但他的房间，却是古堡里面，条件比较不好的。

    因为岁月的洗礼，水印已经变得不太清晰。

    最后只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帮楼夏打光，让楼夏能够看得更清楚。

    再多的阳光，也驱散不了房间本身的黑暗。

    这个水印出现在布伦施威格酒厂的酒桶上，不仅突兀，而且格格不入。

    事实上，这个房间，在几百年前，古堡刚建好的时候，确确实实就是管家住的。

    离大门最近，最方便出去给主人和客人开门。

    楼尚趴地上的时间没有楼夏长，但形象也好不到哪儿去。

    楼夏带着楼尚，参观了她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却因为十九年的分别，让楼尚对一颗普普通通的心形纽扣视若珍宝。

    第五夏认真想了想，除了她自己可能在不经意间把“魔法手链”给丢了，也有可能是她住院的时候，被人给收起来了。

    第五夏摊了摊手，语气里面满是遗憾:“没找到。”

    楼夏在床底下找了一会儿，确认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有红色纽扣的踪迹，终是慢慢退了出来。

    唯独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比起衣服的沉重，更加沉重的，是楼尚的一颗心。

    须臾彷徨，楼尚给出了自己的回应:“妹妹，小花猫。”

    她刚刚把床底世界的“四海八荒”都找了一个遍，哪儿哪儿都没有发现有心形纽扣的踪迹。

    也算不上有什么感情。

    因为耶罗尼米斯长期“把守”大门，楼夏小的时候，连去上学都是爬窗进出古堡的。

    算不得熟悉。

    一个充满年代感的酒桶。

    产量稀少，价格昂贵。

    房间里面，最突兀的“家具”，和酒有关。

    别说是进耶罗尼米斯的房间，就算只是经过，都是要绕道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