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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张老师没有让人马上搜床铺，而是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打量着高启航，问道:“刚才游行去了吗？”
张老师猛地一拍上铺的床缘，高启航吓得坐到了自己床上。
“那你可以记在本子上呀，分三列，第一列写买进多少菜票，第二列记每天的用了多少，第三列写余额。”
李禹成参加了星期六的游行，其他同学也都参加了。上午在镇上转了一个大圈，早早结束，回到了寝室，等待开饭。吃完中午饭就可以回家了，所有人归心似箭，急切地等待食堂敲响吃饭的钟声。李禹成已经两次爬上上铺，两次爬下来了，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高启航没在寝室。旁边的同学告诉他:“可能没有拿红薯去蒸。”
高启航还拿过李禹成的钱，他不敢拿钱去街上去买东西，也不会用，偷出来从来没有用过，都放在家里的墙缝中。他拿得最多的是李禹成的菜票。他拿了菜票也不敢去排队打菜，只有等打饭的同学都走了，他才敢去买一些剩下的蔬菜吃。
在回家的路上，黄蔚跟李禹成说道:“老师说你大手大脚，你是不是这样？”
高启航最恨的，或者说最让高启航心焦的事是李禹成有蚊帐，他用蚊帐把蚊子挡在外面，咬不着他了，就会来咬高启航，所以，这事最叫高启航难受。每天晚上都难受极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睡不着，高启航就会悄悄把李禹成蚊帐的门帘拉开，让蚊子进去，也去咬李禹成。
李禹成回答道:“读书有好多东西要记，饭票、菜票我也记过，转背就忘了。”
就高启航，王学友老师在校务会上也谈过自己的看法。他说:“比他家穷的同学也有，这和穷富没关系，为富不仁的人比穷人中的坏人还多些，不安于本分是主要原因。生而安行不好，偏要困而勉行，有什么办法呢！”
“中间没有回来过？”
黄蔚尴尬地笑了笑。
高启航的父亲实在搞不明白:到学校才这么几十天的时间，从世代都是老实人的高家出来的、比谁都老实的高启航怎么就变坏了呢？高父认为不是高启航坏，是学校不会教人，学校的坏人多，他们只会带坏样，教人做坏事，就像以前的一些教书先生。
李禹成不知高启航最恨的就是他，还一厢情愿地要去看高启航。高启航偷偷地吃过李禹成从家里带来的菜。打开罐头瓶就有股香气，吃起来就更不用说了，过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是用手拈着吃的，他在罐头瓶子里翻来翻去，只吃最好吃的。他翻得满手是油，双手在李禹成絮被的背面用力擦了好久。
高启航点了点头。“你的同床呢？”
就这样，高启航被抓走了。星期一，学校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有六十岁的老人。老人在学生上课的时候，跟随张老师进了学生宿舍，拿走了李禹成下铺的被褥和一口没有盖的木箱子。
“没有。”
“去了。”
黄蔚说道:“也不是不知道善恶，应该是没有记数吧。”
黄蔚还告诉李禹成，高启航的家在东面的大山里的石塘区，家里很穷，自家没有田土，奶奶多病。他爸爸和一个哥哥租了四亩田来种，每年交了租子剩不下多少谷子，根本养不活家里人。别人家，没有谷子，还有红薯。可他家的地也不多，冬天种白菜，夏天红薯，也不够一家人吃的。李禹成问黄蔚怎么知道这么多，黄蔚说是高副校长说的。其实高副校长没有跟她说这么仔细，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很多情况是黄蔚自己想象的。
“那也不该呀，哪有不关心钱的，大手大脚这还得了。”
“小屁孩！还跟我装。给我搜他的裤裆。”
张老师走进寝室，大声说道:“都别动！所有人，都别动！听好了，有菜票的同学，都拿好自己的菜票，把饭票也拿上，站到屋外去，其他同学留下。我再说一遍，有菜票的才出去，没有的留下！在自己的床边站好。”
“好些人跑回来解手，你没有回来？”
“是高明敏？”
李禹成和其他六位同学走出了寝室站在屋檐下。随后，寝室里开始按床位顺序逐一检查。李禹成想转身从窗户看寝室里的情况，被高年级的同学制止了。
“没……没有。”
那天，也是星期六，黄蔚到中学有事，等着李禹成一起回杜李。高副校长同她说起了这事。
后来，李禹成想让高明敏带自己去看看高启航，高明敏说他和高启航没什么交情，高启航的情况他一概不知。李禹成不好再问，只好作罢。
“搬到那边去了。”
李禹成认可了这位同学的说法，他的意思是说:高启航因为没去食堂蒸红薯，也就没有中饭吃，没中饭吃那还等什么，直接回家去了。李禹成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的同学，高启航跑回来了。紧接着，一批高年级的同学堵住了寝室的门。
张老师问高启航:“这是你的床？”
几个高年级同学上前，果然，从他裤裆的一个补丁处搜出了一千二百元的菜票。”
不久，有消息传出，高启航自己承认还拿过李禹成的钱，还不止一次。但老师问李禹成时，李禹成却说没丢。李禹成没说假话，因为他只知道没有了就去总务处买，而怎么没的，他从来不关心。可别人不这么认为，都说他没有是非观，不知道善恶好丑。
] “嗯。”
张老师没有让人马上搜床铺，而是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打量着高启航，问道:“刚才游行去了吗？”
张老师猛地一拍上铺的床缘，高启航吓得坐到了自己床上。
“那你可以记在本子上呀，分三列，第一列写买进多少菜票，第二列记每天的用了多少，第三列写余额。”
李禹成参加了星期六的游行，其他同学也都参加了。上午在镇上转了一个大圈，早早结束，回到了寝室，等待开饭。吃完中午饭就可以回家了，所有人归心似箭，急切地等待食堂敲响吃饭的钟声。李禹成已经两次爬上上铺，两次爬下来了，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高启航没在寝室。旁边的同学告诉他:“可能没有拿红薯去蒸。”
高启航还拿过李禹成的钱，他不敢拿钱去街上去买东西，也不会用，偷出来从来没有用过，都放在家里的墙缝中。他拿得最多的是李禹成的菜票。他拿了菜票也不敢去排队打菜，只有等打饭的同学都走了，他才敢去买一些剩下的蔬菜吃。
在回家的路上，黄蔚跟李禹成说道:“老师说你大手大脚，你是不是这样？”
高启航最恨的，或者说最让高启航心焦的事是李禹成有蚊帐，他用蚊帐把蚊子挡在外面，咬不着他了，就会来咬高启航，所以，这事最叫高启航难受。每天晚上都难受极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睡不着，高启航就会悄悄把李禹成蚊帐的门帘拉开，让蚊子进去，也去咬李禹成。
李禹成回答道:“读书有好多东西要记，饭票、菜票我也记过，转背就忘了。”
就高启航，王学友老师在校务会上也谈过自己的看法。他说:“比他家穷的同学也有，这和穷富没关系，为富不仁的人比穷人中的坏人还多些，不安于本分是主要原因。生而安行不好，偏要困而勉行，有什么办法呢！”
“中间没有回来过？”
黄蔚尴尬地笑了笑。
高启航的父亲实在搞不明白:到学校才这么几十天的时间，从世代都是老实人的高家出来的、比谁都老实的高启航怎么就变坏了呢？高父认为不是高启航坏，是学校不会教人，学校的坏人多，他们只会带坏样，教人做坏事，就像以前的一些教书先生。
李禹成不知高启航最恨的就是他，还一厢情愿地要去看高启航。高启航偷偷地吃过李禹成从家里带来的菜。打开罐头瓶就有股香气，吃起来就更不用说了，过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是用手拈着吃的，他在罐头瓶子里翻来翻去，只吃最好吃的。他翻得满手是油，双手在李禹成絮被的背面用力擦了好久。
高启航点了点头。“你的同床呢？”
就这样，高启航被抓走了。星期一，学校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有六十岁的老人。老人在学生上课的时候，跟随张老师进了学生宿舍，拿走了李禹成下铺的被褥和一口没有盖的木箱子。
“没有。”
“去了。”
黄蔚说道:“也不是不知道善恶，应该是没有记数吧。”
黄蔚还告诉李禹成，高启航的家在东面的大山里的石塘区，家里很穷，自家没有田土，奶奶多病。他爸爸和一个哥哥租了四亩田来种，每年交了租子剩不下多少谷子，根本养不活家里人。别人家，没有谷子，还有红薯。可他家的地也不多，冬天种白菜，夏天红薯，也不够一家人吃的。李禹成问黄蔚怎么知道这么多，黄蔚说是高副校长说的。其实高副校长没有跟她说这么仔细，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很多情况是黄蔚自己想象的。
“那也不该呀，哪有不关心钱的，大手大脚这还得了。”
“小屁孩！还跟我装。给我搜他的裤裆。”
张老师走进寝室，大声说道:“都别动！所有人，都别动！听好了，有菜票的同学，都拿好自己的菜票，把饭票也拿上，站到屋外去，其他同学留下。我再说一遍，有菜票的才出去，没有的留下！在自己的床边站好。”
“好些人跑回来解手，你没有回来？”
“是高明敏？”
李禹成和其他六位同学走出了寝室站在屋檐下。随后，寝室里开始按床位顺序逐一检查。李禹成想转身从窗户看寝室里的情况，被高年级的同学制止了。
“没……没有。”
那天，也是星期六，黄蔚到中学有事，等着李禹成一起回杜李。高副校长同她说起了这事。
后来，李禹成想让高明敏带自己去看看高启航，高明敏说他和高启航没什么交情，高启航的情况他一概不知。李禹成不好再问，只好作罢。
“搬到那边去了。”
李禹成认可了这位同学的说法，他的意思是说:高启航因为没去食堂蒸红薯，也就没有中饭吃，没中饭吃那还等什么，直接回家去了。李禹成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的同学，高启航跑回来了。紧接着，一批高年级的同学堵住了寝室的门。
张老师问高启航:“这是你的床？”
几个高年级同学上前，果然，从他裤裆的一个补丁处搜出了一千二百元的菜票。”
不久，有消息传出，高启航自己承认还拿过李禹成的钱，还不止一次。但老师问李禹成时，李禹成却说没丢。李禹成没说假话，因为他只知道没有了就去总务处买，而怎么没的，他从来不关心。可别人不这么认为，都说他没有是非观，不知道善恶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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