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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问道珠。”系统对徒羡鱼道。

    沈惊玉注意到后,表情变得极不自然,垂眸拢了一下头发,但随后又忍不住瞪向徒羡鱼。

    徒羡鱼笑起来,小跑前进。

    徒羡鱼不理会沈惊玉的眼神,自顾自涮肉、蘸酱、吃下,神色自若。

    她气冲冲走到徒羡鱼对面。徒羡鱼正往碗里捞肉,好巧不巧,溅了两滴汤汁起来,正巧落在沈惊玉身前。

    沈惊枝不会修行,理所当然的,问道珠没有亮起光芒。

    “你现在应该找客栈订一间房,再解决吃饭问题。”系统不认同她的决定。

    这些牛肉片切得极薄,数个十来下就得捞起来。徒羡鱼瘫着张脸在心中默数,数到第五下的时候,听见沈惊玉的声音:

    “是。”系统道,“看样子是出来吃饭的。”

    徒羡鱼不接话。

    沈惊玉咬牙切齿:“把东西给我交出来,否则以后别想回沈家。”

    这里比寒江冷太多,徒羡鱼现在的身体不算身强体健,还没出马车,就打起了哆嗦,来到外面之后,只觉得要被冻得当场去世。

    沈惊玉想拍桌,被这一幕生生逼回动作。

    “怎么没有意义,重在参与。”徒羡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

    排在徒羡鱼前面的人都是修行者,都得到了木签,那是花间集会的入场凭证。轮到徒羡鱼时,桌后的人口吻没有任何变化:“手放上来。”

    入得店内,一扫菜牌,她迅速点了招牌汤锅和几道小食;等东西一上来,迫不及待犒劳自己。

    徒羡鱼很不矜持地翻了对白眼。

    可徒羡鱼无心逛街,更无心干活,赶了那样久的路,她只想找家汤锅店,灌一碗热汤,大口吃几块肉,再就着那炉子取暖。

    “你是一名优秀的执行者,经过了专门的训练……”系统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出言安慰。

    徒羡鱼从奉天监门口离开。

    沈惊枝的资质就摆在那,徒羡鱼觉得自己修行并非希望不大,而是毫无希望。

    徒羡鱼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这时一辆马车驶来奉天监门口,车帘掀起,传出一个声音:“我说怎么问道珠不亮,原来是沈家二小姐。沈二小姐竟也要参加花间集会?”

    与此同时,听见桌后的人对走上前的报名者道:“手放上来。”

    城墙高耸,门开得壮阔,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值守的兵士列阵严肃。

    桌后那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地道:“你走吧。”

    此地风大,冬日干燥少雨,城外难见半根青枝半片绿叶。又是阴天,没有如火烧般绚烂的夕阳光辉,放眼四望,颜色单调。

    徒羡鱼:“哦。”

    华京的牛肉锅可谓一绝,又是城中最好的食肆,店中人满如云,徒羡鱼排了好一阵才等到空位。幸而这店不让客人在街上干等,搭起了挡风的棚,还送来热茶,否则徒羡鱼扭头就走。

    大堂里绝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她们这处,徒羡鱼的神情和姿态与沈惊玉形成鲜明对比。

    这话徒羡鱼听过好几遍,都能背了,迅速打断:“我知道我能行!”

    谢谢你,我也想走,如果可以的话。徒羡鱼在心中嘀咕完,张口说道:“不是说没有入道的人交一笔报名费就可以了吗?”在原本的命运线中,沈惊枝便是这样被塞进花间集会的。

    ……有钱人。

    徒羡鱼坐在灯下,素雅衣衫,轻垂眉眼,气度悠然。而沈惊玉杵在过道上,怒目斜眼,活像个泼妇。

    她一颗心寄于牛肉锅中,吃完大半时,听得系统在脑海中提醒:“沈惊玉在这附近。”

    “沈惊枝,年十六,寒江人士。”徒羡鱼回答。

    徒羡鱼已经把沈惊枝的记忆完全消化,看清她模样的一刻,这人的身份、和沈惊枝的关系就从脑海深处浮出来:

    她原地蹦哒了两下,把目光转向华京城内。

    这大概是她是第一百一十九个报名者的意思。

    一日之后,时辰近暮,马车载着徒羡鱼抵达华京。

    那报名者逐一作答,拿到一根木签后欣喜离去。

    徒羡鱼不乐意去花间集会上和修行者比试,但也不希望这条路走不通。

    那个报名者依言照做,手触碰问道珠的一刻,珠子上亮起光芒。

    “将三眼蛇妖和爹爹给我的法器交出来!”沈惊玉隔着张桌子对徒羡鱼说道。

    桌后的人一点头:“好了,姓名,年龄,籍贯。”

    若非修行者,交上足够的银钱亦可给予凭证,这在规定之中,但多少年没人这样做过了?花间集会上是真刀真枪的比拼,普通人参与进修行者的斗争,无异于自寻死路。

    徒羡鱼也不再理会她,将视线转回前方,看着桌后的人说道:“交够报名费就能去花间集会,有这条规定的吧?”虽然是发问,但话语肯定。

    天色正变黑,沿街的店铺檐下点上了灯,在街上晕开灿黄的光芒。天空里还下起细雪,徒羡鱼不得不戴上兜帽,加快脚步。

    这可不像那位小姐的作风,她吃饭,至少得一个丫鬟布菜、一个丫鬟斟茶,怎会独自一人?

    若是去不了花间集会,系统肯定会催命一样催她去找别的任务线索。

    桌后的人皱起眉。

    一人一统僵了片刻,系统给出指引:“直走,遇到岔路后往左拐,街上的第三家店,福来牛肉馆。”

    随后得到一根凭证木签,上面是她的姓名,和数字“一百一十九”。

    问道问道,问君可有入道。问道珠发生如此变化,意味着伸手触碰的人已经跨过了修行的门槛,境界至少在金刚境。

    入城之后,高高低低的叫卖声便入耳来。视线中的色调也变得明快多样,沿街摊铺极多,各式的货品琳琅满目。

    “我知道。”徒羡鱼对初菀道。

    沈惊玉话语里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随后语调抬高,充满愤怒:“你在这里,你竟然还有脸坐着吃饭!”

    希望她别来吃牛肉。

    说话的女子英气十足,身穿明黄衣衫,衣饰华贵。再看她的车驾,以上等乌木制成,刻松柏远山徽纹。

    “你不是修行者,就算参加,也没有意义。”桌后的人终于抬眼看她。

    “沈惊枝?”

    还是申时,奉天监没有关门,门外支了一张桌,桌后坐着个身穿奉天监服饰的男子,桌前排着几个和徒羡鱼目的相同的人。徒羡鱼站到他们之后,歪头踮脚朝前瞄了两眼,瞄到那桌上有块灰白色的椭圆石头。

    “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如果在花间集会胜出、拜进寒山派,说不定就能找到方法修行,执行任务期间就不会这样怕冷了。”系统察觉到了徒羡鱼要死不活的状态,出言安慰。

    她一介普通人,家中靠不住,也没朋友,想找和裴眠雪有关的线索比登天还难。而系统说得对,她是有机会在花间集会上胜出的。

    这里有人唱曲儿,花些银钱便可点喜欢的曲目,徒羡鱼蹭了几耳朵隔壁桌的,觉得那婉转的唱腔不大符合自己审美。

    花间集会的报名处设在奉天监门口,奉天监是景朝负责管理宗教事务的机构,府衙建在京城的中心区域。

    是声线偏冷的女声,话语带着轻嘲。

    桌后的人又看徒羡鱼一眼,收下报名费、提起笔,恢复对待之前的人的神色,语气平直道:“姓名,年龄,籍贯。”

    “就她一个人?”徒羡鱼将牛肉蘸上酱,吃完后才问。

    “我想吃牛肉。”她敲了敲系统,“导航去这里味道最好的牛肉店。”

    冬日的严寒没有磨掉华京人逛街的热情,人群熙熙攘攘。

    徒羡鱼正想着,就听见系统说:“她来福来牛肉馆了。”

    东莱初家的大小姐初菀,和沈惊玉不对付,故而连带着沈惊枝也看不上。

    章四

    这人是个傲娇吧?其实是在拐着弯劝她别去?徒羡鱼听出了她嘲讽话语里的意思,有几分想笑。

    报名费可不便宜,得十两银子,是一笔足够寻常人家过上许久好生活的钱,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徒羡鱼很是肉痛。为了不让人见笑,她把银两放上去后就没再看一眼。

    徒羡鱼伸手覆上问道珠。

    徒羡鱼:“……”

    没多久,系统探回第一条情报:“她给了刚拍到位置的人一笔钱,现在入店了。”

    那位小姐却不依,音量抬高:“你不过是个普通人,与修行者争夺,讨不到半个好果子吃!”

    徒羡鱼从西门进城,走了一段实在挨不住冻,奔去车行雇了辆马车,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来到奉天监门口。

    徒羡鱼吃牛肉的间隙里抬眸瞄了沈惊玉一眼:“你太聒噪了。”

    这人好烦。徒羡鱼心情变得不愉快,对系统道:“监视她。”

    初菀听见徒羡鱼这般回答,只觉得她不可理喻,眼睛一瞪,跳下马车、排到报名队伍后面,不再同她说话。

    系统却催促她去花间集会报名处,并规划出了最佳路线。徒羡鱼被催得脑壳痛,应下之后,拖着慢条斯理的步伐向那处走。

    徒羡鱼偏头看去。

    原主沈惊枝来华京的次数仅寥寥数次,但这座皇城还是让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眼下徒羡鱼所见到的,和记忆里中相差并不多。

    不过也只是看不上罢了,倒从未欺负过沈惊枝。

    她坐在大堂正中央,是个无论向左、向右还是往后上楼,都要经过的位置,现在也没法避,干脆又往锅里丢了几片牛肉。

    沈惊玉皱起眉。她发现对面的人和原来不同了,以前的沈

    不会是蛇妖洞里的遭遇让她大受打击,变了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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