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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

    梵音缓缓睁开眼睛,适应几秒,柳宪訾的脸映入眼帘。

    梵音心想,如果不是系统给池含白续命,她也不可能成为白锦城的救命稻草。

    柳宪訾说:“医院附近的酒店哪家比较好?”

    柳宪訾顿了顿,由衷地说:“幸好有你,否则他可能过不了这一关。”

    城市彻底苏醒,各种习以为常的噪音充斥耳朵。

    “那你呢?”

    她叫梵音,祝梵音。

    “你醒了,我也该走了,”柳宪訾说,“七个小时后我就得上班。”

    “虽然不用人照顾,但也得有个人守着,万一有什么突然状况,我作为医生最知道该怎么处理,今晚由我守着他。”

    “走吧,”柳宪訾说,“我带你们去吃晚饭。”

    “白爸爸呢?”梵音问,“手术结果怎么样?”

    梵音给豆浆插上吸管,递到白鹿司嘴边,他低头吸了一口,继续细嚼慢咽。

    “嗯。”

    梵音跟着柳宪訾和杨笃敏一起吃了晚饭,回医院的路上,杨笃敏问:“你们今晚住哪?”

    白鹿司走到病床边坐下,平静地说:“你醒了。”

    白鹿司说:“五点半。”

    “……七个半。”

    白鹿司回了两个字:[不用。]

    “手术很成功,”柳宪訾说,“不过他还要在icu再躺两天,才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梵音“嗯”了一声。

    梵音:当你回收池含白的生命时,移植进白锦城身体里的肝脏会不会受到影响?

    梵音问:“我睡了多久?”

    柳宪訾不禁流露出些许愧色:“其实我今天一直很内疚,如果我没找杨笃行帮忙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场意外。”

    天光越来越亮,绚丽的朝霞浮现在天边。

    “那就好。”梵音松了口气,扭头往另一边看了看,“……白鹿司呢?”

    柳宪訾笑了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白鹿司:“这是我朋友姐姐的联系方式,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打给她,我已经跟她打好招呼了。”

    拉好窗帘,梵音上床,垫着枕头靠在床头,给白鹿司发信息。

    话音刚落,白鹿司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给你带了早餐。”梵音微笑着说。

    柳宪訾说:“肝脏是免疫特惠器官,配型要求相对简单,只要血型相符,基本就没问题。”

    梵音点点头:“那就好。”

    努力想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来——

    柳宪訾笑着说:“不错,脑子还挺清醒。”

    梵音问:“你一夜没睡吗?”

    梵音唯恐惊扰他,连脚步都放轻了。

    他坐到白鹿司另一边,耐心等待。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梵音的病床在中间,左边躺着一个大哥,呼噜打得震天响,右边也是个年轻女孩,一个男孩坐在旁边陪着她,大概是她男朋友。

    “你是下午四点半从手术室出来的,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你自己算算你睡了几个小时。”

    她忽然生出一个疑虑,急忙召唤系统:小复小复。

    柳宪訾霎时有些汗颜,自己竟然还没一个小女孩豁达。他轻笑了下:“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你休息吧,记得十二点以后不要吃喝,明天早上要做配型检查。”

    梵音淡淡地笑了下:“是不是很意外?”

    梵音说:“谢谢你,柳医生。”

    系统:不会。

    “池含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第三,白鹿司和池含白,貌似是一对情侣。

    “白爸爸没事吧?”

    白鹿司伸手接过名

    她和白鹿司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所以梵音把她的衣服挂进了衣柜里,然后抱着白鹿司的衣服去了隔壁房间,直接放在了床上,等他回来一眼就能看到。

    ……

    到达icu所在的楼层,梵音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白鹿司的身影。他站在走廊里,沐浴着熹微的晨光,望着窗外靛蓝色的天空发呆。浓烈的孤独感包裹着他,他岑寂得像一幅画。

    她的声音虚弱又沙哑。

    “池含白。”

    柳宪訾如释重负:“你总算醒了。”

    看着头顶的无影灯,临死前被挖心那段记忆被唤醒,梵音骤然有些恍惚。她抬手捂住胸口,感觉到心脏正在蓬勃有力地跳动着,才微微地舒了口气。

    有人在低声交谈。

    等白鹿司吃完早餐,梵音从包里掏出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套装,让白鹿司去洗漱。

    回到自己房间,梵音在拉上窗帘之前往外看了看,“云市第二人民医院”几个大字在夜色中亮着红光,十分醒目。



    “嗯。”

    她太累了,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然后就在乱七八糟的梦境里穿梭了一整夜。

    她叫……叫什么来着?

    但白鹿司还是偏头朝她看过来。

    柳宪訾有些无奈地说:“白鹿司非要守在那儿,我实在劝不动他,只好自己回来了。”

    不,这不是她的名字。

    梵音不再勉强,跟着柳宪訾走了。

    十点多检查结束,下午一点多出结果,下午三点多,梵音换上手术衣,被推进了手术室。

    不吃饭也不睡觉,他想成仙吗?

    梵音并不意外:“那就让他守着好了,你好好休息。柳医生,今天多亏有你,否则我和白鹿司肯定会很慌乱。”

    经过早餐店,梵音买了最简单的包子和豆浆。

    白鹿司接过去,默默地吃起来。

    “柳医生……”

    柳宪訾对梵音说:“他在icu里躺着,不需要人照顾,要不你就别去医院了,直接去酒店休息吧,明天有你累的。”

    梵音说:“好。”

    梵音:[你吃东西了吗?]

    等麻醉起效之后,她的意识就陷入了漫长的混沌。

    梵音:ok,那我就放心了。

    有人说不应该对着月亮许愿,但梵音还是在心里向月神祈祷,希望白锦城能够平安地度过今晚。

    糟糕,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又拿出手机给柳宪訾发信息,说她已经在医院了。

    “那就辛苦你了。对了,我的箱子还在医院。”

    白鹿司说:“不用了。”

    梵音:[位置]

    白鹿司说:“我不饿,你们去吧。”

    算了,懒得管他,爱咋咋地。

    梵音慢条斯理地说:“要是这么说的话,如果我没告诉你白爸爸来云市出差,你就不会找朋友帮忙;如果白爸爸没有临时起意承包咖啡树林,他早就平安回家了。但意外就是发生了,这些‘如果’都没有意义,我们没必要因此自责。”

    医院还没开始运转,电梯畅行无阻。

    柳宪訾在旁边听着,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一对十**岁小情侣之间的对话,倒像是一对结婚几十年的夫妻,过于冷淡了。

    他依旧很平静地又说了句:“没事了。”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他不知道。”

    柳宪訾来到icu的时候,梵音正靠在白鹿司肩上睡觉,双手还抱着白鹿司的胳膊。

    等到八点半,柳宪訾把梵音叫醒,带她去做配型检查。

    从酒店到医院,步行只需要十分钟。

    视线往上,一轮接近满月的月亮挂在天幕上,皎洁的光辉洒满人间。

    “池含白……”

    但最后带着旅行箱回来的却是柳宪訾。

    她硬撑着爬起来,晕晕乎乎地去了卫生间。

    系统:什么事?

    梵音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柳宪訾看了看表,离八点还有十几分钟。

    白鹿司:[不饿。]

    他低声问:“她几点过来的?”

    有人在打呼噜。

    “去洗手间了。”

    身后有人走来走去,打扫卫生的阿姨、交班的护士、病人家属……而梵音和白鹿司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在陌生城市的陌生医院里,一起看一场日出。

    “怪不得你住院那段时间他那么殚精竭虑地照顾你,我当时还想,很多亲生父母都不如他尽心尽力,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

    梵音以为他不放心把白锦城独自丢在这,就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包子的香气勾引得梵音肚子咕咕叫,但她只能忍着。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进了电梯,柳宪訾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摁住好奇心:“你和白鹿司……白锦城知道吗?”

    醒来的时候才刚过五点。

    虽然这对少男少女既没血缘关系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但看到他们抱在一起的情景,他心里还是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异感。

    洗漱完,换好衣服,背上包就出门了。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眼神黯然无光,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梵音问:“配型有可能会失败吗?”

    “我让白鹿司给你带回去。”

    柳宪訾走后,梵音关上门,拉着旅行箱走进房间。

    她走到他身边,先把装着包子的塑料袋递给他:“还热着呢,趁热吃吧。”

    杨笃敏便推荐了一家。

    梵音:[我在1025,你在1026。你要是撑不住就回来,我去医院替你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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