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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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前些天买的药膏都快要用完了，顶多再用三次，所以遥想干脆到药店里再买一瓶备着。
“奶奶看你这么晚都没回来，到家肯定肚子会饿，趁着现在身体还行就多给你做做饭，”奶奶走起路有点颠簸，“你身上的外套是怎么回事啊？没吹到风吧？”
每到稍微寒冷天气，奶奶的双腿会抽筋伴随着一阵疼痛，只能靠涂抹药膏缓解一下。
事实上，她知道即使她不同意，陆怀也还是会将她安全送到目的地。
陆怀似乎注意到这点，毫不犹豫把身上那件棕色外套，脱下来，利落递给她。
“那她其他的家里人呢？”
这些阿姨都是小区里的邻居，小区也就这么大，邻里都互相认识、互相帮衬着，自从他们家搬来这小区里，都会热情的打招呼，招待他们。
“怎么了？”
如果奶奶仅仅只患有尿毒症，那她每个星期准时来三趟医院做透析，还能多活几年，身体也会稍微好受一点。
心里那份纠结的心情，最终被心里不断延续的激动心情打败，她还是同意了。
北盛市的冬天没那么冷，但街道上到处都是雪花融化后的水和倾斜着从屋顶飘落下来的雪花。
易护士点头:“嗯，我在这里工作多久，她就在我这个窗口取药多久，说起来，这个小女孩是真挺可怜的。”
“阿姨这里还有很多鸡蛋，改天带去你们家，分给你们吃。”
遥想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怎么了？”
遥想连忙拼命地摇头：“不用了，陆怀同学。”
“奶奶，”遥想换上拖鞋，大声喊，“你怎么在做饭？”
易护士唏嘘:“她的奶奶七年前患上尿毒症，一直在我们医院做透析，结果在今年检查出患有宫颈癌二期，两种病一起，又做不了手术，只能不停靠药物和透析维持生命。”
“我送你回去。”
“啊？这父母也忒狠心了吧。”
《暗恋有回声[双向暗恋]》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么一个父母也是倒霉，”女人声音带着惋惜，“现如今，她奶奶又患上这么可怕的病，我们这些邻里能多帮衬一点就是一点吧。”
遥想低下头，把外套脱掉，含糊地说:“这件外套是今天去学校签字的时候，同班同学借给我穿的。”
陆怀想也没想，点头:“都可以。”
遥想回过神，看向他，摇头：“没关系。”
“对的，是徐医生给你开这副药，就按照上面写的吃就行，如果还担心会引起什么其他症状，就再跑去透析室问问林医生确认一下。”护士确认一遍药品，一一装好递给她。
她两个肾早就衰竭，做不了宫颈癌的手术，宫颈癌症状就只能单单靠着药物维持。
“遥想那小姑娘真的挺乖，但也是苦了那孩子。”
“我听透析室里的护士说，也就是这个小女孩一直陪着她奶奶，凡是学校里能请到病假过来陪同的，都会立刻赶过来。”
他就是这样的少年。
“不客气。”
遥想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扶着奶奶到房间里去:“奶奶，先别说我了。你今天的腿肯定又抽筋了吧
遥想点头，一一打招呼，面上是腼腆的笑:“嗯。”
“好，开学见。”
房子在三楼，门面上都很老旧，钥匙孔里早就生锈了，倒霉孩子遥想拿出钥匙，费劲打开屋门，扑面而来一股饭香味。
遥想下意识想拒绝，但注意到阿姨不容拒绝的神色，临时改了口:“好，那谢谢阿姨。”
幸好口袋里的钱没丢。
遥想怔在原地，稍微抬起头，就能看见他清晰的下颚线。
天色暗了下来，她手中边提着袋子，边迅速往家的方向走去，目光稍不留神停留在那一袋药上面。
可偏偏今年又患上宫颈癌二期。
“嗯”遥想犹豫了下，点头，“护士姐姐，这个药还是按照以前的吃法吃吧？”
心扑通扑通地跳。
陆怀穿着白色厚卫衣，双手插进口袋，朝着那家医院，微微蹙了下眉，视线又转向她:“那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遥想朝她们笑笑，往楼上走去。
不是因为别的。
陆怀的怀抱很是温暖、灼热，浑身散发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洗衣粉清香味瞬间充斥鼻腔。
她顿了顿，说：“我等下还有事。”
“欸，”奶奶连忙从厨房出来，应道，“想想回来了。”
遥想对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过马路，走进医院的门诊楼。
想起离开前医生的叮嘱，遥想轻轻叹了口气。
“不用……”麻烦。
遥想能看出来自从检查出患有宫颈癌，奶奶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她的心态也逐渐变得糟糕。
“你想刚开学就感冒吗？”陆怀神色认真，“更何况，我今天穿得很厚，少一件也没关系，你放心穿我这件外套就好了。”
陆怀看着她，到底没有拒绝，只是顺着她的说辞，换句话提议：“那我送你到你有事的地方？”
遥想顿时脸颊通红。
她要去的地方是一家市中心医院，值得庆幸的是，医院离这条街并不远，走十分钟路就能到。
“好吧。”
她侧头，看着陆怀递给她的衣服，是刚刚那件扑满他气息的外套，能依稀闻到上边散发出来很好闻的洗衣粉味道。
骑自行车的人见他们没事，这才重新开动自行车，小心往前面行驶，直到看不见影子。
陆怀看见她这副坚持，又很像让自己离开的模样，挑下眉，点头，对着她说:“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开学见啊！遥想。”
遥想提着袋子，走了之后，隔壁窗口护士找过来聊天。
现下天气很冷，到处透着刺骨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陆怀给了件外套的缘故，她出来的时候身体要暖和许多。
遥想抬头，望着眼前白茫茫的街道，路面有结层冰的迹象，行人都小心翼翼行走着，生怕不小心摔一跤。医院大门的马路旁边，也有出租车司机在卖力招揽乘客，价格却要比平常贵出好几倍。
下午五点，遥想找到透析室医生再三确认完毕后，才提着袋子，走出医院。
“可以，”遥想连连点头，也不愿麻烦他，“陆怀……同学，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
“好，”遥想接过药，“谢谢护士姐姐，那我再去找林医生问问。”
陆怀见她站稳，放开她，保持着合适距离，低声说了句：“这条街道很乱，小心一点啊。”
在遥想眼里，他是一个很乐于助人，有教养、懂礼貌，总能跟女生保持最合适的距离，又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这一路上，遥想眼睛略有些不自在的瞥向别处，而陆怀也没有多说，只是走在她旁边，安静陪着她去目的地。
遥想刚刚跑出一身汗，现在缓过来，后知后觉地有点冷，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低下头，下意识望了眼口袋。
前面骑自行车的人，意识到差点撞到人，连忙停下自行车，回头朝他们说了句抱歉。
“我听她奶奶说，这孩子父母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因为打牌输了，欠下不少钱，于是就把她丢给爷爷奶奶照顾，而她的父母为了躲债，哪怕是逢年过节，都没有回来过。”
等到遥想穿好外套，不知不觉间也走到了医院斜对面。
“遥想同学，你不是很冷吗？今天看你穿这么少，”陆怀示意她收下外套，“还是先把这个套上吧？”
隔壁护士看了看，好奇地问:“易姐，你跟这个小女孩很熟吗？”
这点事很快就被流动的人潮隐去，遥想低头，心里很想再说一句“谢谢”，陆怀就先开口：“走吧”
而是，因为清楚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余光瞥见那抹熟悉的棕色，遥想步子一顿。
遥想刚进门，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所以这孩子就是由爷爷奶奶拉扯养大的。从她记事起，可能都没有见过她父母一面。”
她非常熟练走到门诊楼里，找到拿药窗口，把口袋里的单子和诊疗卡，一并递给守在窗口的护士。
护士看见是她来了，边照着单子拿药边说:“小妹妹，你奶奶的药就吃完了啊？”
这些全是帮她奶奶买药用的药钱。
遥想：“……？”
关于他们家里的事，或多或少也会知道一些。
等她彻底离开视线，阿姨们都端坐在一起，小声唏嘘着聊天——
奶奶叮嘱起来，关切的话都不自觉变多了。
“谢……谢谢你。”他话说到这里，遥想只好接过他的外套，顺着说，“那我穿完就洗干净外套，上学后再还给你，好吗？”
遥想走到医院外面，拐角进入另一家药店里，买了瓶活血止痛膏，她认真比对一会儿，将买来的药膏放入袋子里。
*
“那就好，早上奶奶说要你多穿点衣服，你不听，还好有同学借给你穿，开学要好好谢谢他，知道吗？”
“谁知道啊？可能是都忙工作吧。”
遥想到小区单元楼的时候，有一群热情的阿姨坐在单元门口聊天，看见她手里提着一大袋子药，纷纷问道:“想想，你又帮奶奶去买药了啊？”
] 家里前些天买的药膏都快要用完了，顶多再用三次，所以遥想干脆到药店里再买一瓶备着。
“奶奶看你这么晚都没回来，到家肯定肚子会饿，趁着现在身体还行就多给你做做饭，”奶奶走起路有点颠簸，“你身上的外套是怎么回事啊？没吹到风吧？”
每到稍微寒冷天气，奶奶的双腿会抽筋伴随着一阵疼痛，只能靠涂抹药膏缓解一下。
事实上，她知道即使她不同意，陆怀也还是会将她安全送到目的地。
陆怀似乎注意到这点，毫不犹豫把身上那件棕色外套，脱下来，利落递给她。
“那她其他的家里人呢？”
这些阿姨都是小区里的邻居，小区也就这么大，邻里都互相认识、互相帮衬着，自从他们家搬来这小区里，都会热情的打招呼，招待他们。
“怎么了？”
如果奶奶仅仅只患有尿毒症，那她每个星期准时来三趟医院做透析，还能多活几年，身体也会稍微好受一点。
心里那份纠结的心情，最终被心里不断延续的激动心情打败，她还是同意了。
北盛市的冬天没那么冷，但街道上到处都是雪花融化后的水和倾斜着从屋顶飘落下来的雪花。
易护士点头:“嗯，我在这里工作多久，她就在我这个窗口取药多久，说起来，这个小女孩是真挺可怜的。”
“阿姨这里还有很多鸡蛋，改天带去你们家，分给你们吃。”
遥想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怎么了？”
遥想连忙拼命地摇头：“不用了，陆怀同学。”
“奶奶，”遥想换上拖鞋，大声喊，“你怎么在做饭？”
易护士唏嘘:“她的奶奶七年前患上尿毒症，一直在我们医院做透析，结果在今年检查出患有宫颈癌二期，两种病一起，又做不了手术，只能不停靠药物和透析维持生命。”
“我送你回去。”
“啊？这父母也忒狠心了吧。”
《暗恋有回声[双向暗恋]》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么一个父母也是倒霉，”女人声音带着惋惜，“现如今，她奶奶又患上这么可怕的病，我们这些邻里能多帮衬一点就是一点吧。”
遥想低下头，把外套脱掉，含糊地说:“这件外套是今天去学校签字的时候，同班同学借给我穿的。”
陆怀想也没想，点头:“都可以。”
遥想回过神，看向他，摇头：“没关系。”
“对的，是徐医生给你开这副药，就按照上面写的吃就行，如果还担心会引起什么其他症状，就再跑去透析室问问林医生确认一下。”护士确认一遍药品，一一装好递给她。
她两个肾早就衰竭，做不了宫颈癌的手术，宫颈癌症状就只能单单靠着药物维持。
“遥想那小姑娘真的挺乖，但也是苦了那孩子。”
“我听透析室里的护士说，也就是这个小女孩一直陪着她奶奶，凡是学校里能请到病假过来陪同的，都会立刻赶过来。”
他就是这样的少年。
“不客气。”
遥想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扶着奶奶到房间里去:“奶奶，先别说我了。你今天的腿肯定又抽筋了吧
遥想点头，一一打招呼，面上是腼腆的笑:“嗯。”
“好，开学见。”
房子在三楼，门面上都很老旧，钥匙孔里早就生锈了，倒霉孩子遥想拿出钥匙，费劲打开屋门，扑面而来一股饭香味。
遥想下意识想拒绝，但注意到阿姨不容拒绝的神色，临时改了口:“好，那谢谢阿姨。”
幸好口袋里的钱没丢。
遥想怔在原地，稍微抬起头，就能看见他清晰的下颚线。
天色暗了下来，她手中边提着袋子，边迅速往家的方向走去，目光稍不留神停留在那一袋药上面。
可偏偏今年又患上宫颈癌二期。
“嗯”遥想犹豫了下，点头，“护士姐姐，这个药还是按照以前的吃法吃吧？”
心扑通扑通地跳。
陆怀穿着白色厚卫衣，双手插进口袋，朝着那家医院，微微蹙了下眉，视线又转向她:“那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遥想朝她们笑笑，往楼上走去。
不是因为别的。
陆怀的怀抱很是温暖、灼热，浑身散发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洗衣粉清香味瞬间充斥鼻腔。
她顿了顿，说：“我等下还有事。”
“欸，”奶奶连忙从厨房出来，应道，“想想回来了。”
遥想对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过马路，走进医院的门诊楼。
想起离开前医生的叮嘱，遥想轻轻叹了口气。
“不用……”麻烦。
遥想能看出来自从检查出患有宫颈癌，奶奶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她的心态也逐渐变得糟糕。
“你想刚开学就感冒吗？”陆怀神色认真，“更何况，我今天穿得很厚，少一件也没关系，你放心穿我这件外套就好了。”
陆怀看着她，到底没有拒绝，只是顺着她的说辞，换句话提议：“那我送你到你有事的地方？”
遥想顿时脸颊通红。
她要去的地方是一家市中心医院，值得庆幸的是，医院离这条街并不远，走十分钟路就能到。
“好吧。”
她侧头，看着陆怀递给她的衣服，是刚刚那件扑满他气息的外套，能依稀闻到上边散发出来很好闻的洗衣粉味道。
骑自行车的人见他们没事，这才重新开动自行车，小心往前面行驶，直到看不见影子。
陆怀看见她这副坚持，又很像让自己离开的模样，挑下眉，点头，对着她说:“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开学见啊！遥想。”
遥想提着袋子，走了之后，隔壁窗口护士找过来聊天。
现下天气很冷，到处透着刺骨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陆怀给了件外套的缘故，她出来的时候身体要暖和许多。
遥想抬头，望着眼前白茫茫的街道，路面有结层冰的迹象，行人都小心翼翼行走着，生怕不小心摔一跤。医院大门的马路旁边，也有出租车司机在卖力招揽乘客，价格却要比平常贵出好几倍。
下午五点，遥想找到透析室医生再三确认完毕后，才提着袋子，走出医院。
“可以，”遥想连连点头，也不愿麻烦他，“陆怀……同学，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
“好，”遥想接过药，“谢谢护士姐姐，那我再去找林医生问问。”
陆怀见她站稳，放开她，保持着合适距离，低声说了句：“这条街道很乱，小心一点啊。”
在遥想眼里，他是一个很乐于助人，有教养、懂礼貌，总能跟女生保持最合适的距离，又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这一路上，遥想眼睛略有些不自在的瞥向别处，而陆怀也没有多说，只是走在她旁边，安静陪着她去目的地。
遥想刚刚跑出一身汗，现在缓过来，后知后觉地有点冷，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低下头，下意识望了眼口袋。
前面骑自行车的人，意识到差点撞到人，连忙停下自行车，回头朝他们说了句抱歉。
“我听她奶奶说，这孩子父母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因为打牌输了，欠下不少钱，于是就把她丢给爷爷奶奶照顾，而她的父母为了躲债，哪怕是逢年过节，都没有回来过。”
等到遥想穿好外套，不知不觉间也走到了医院斜对面。
“遥想同学，你不是很冷吗？今天看你穿这么少，”陆怀示意她收下外套，“还是先把这个套上吧？”
隔壁护士看了看，好奇地问:“易姐，你跟这个小女孩很熟吗？”
这点事很快就被流动的人潮隐去，遥想低头，心里很想再说一句“谢谢”，陆怀就先开口：“走吧”
而是，因为清楚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余光瞥见那抹熟悉的棕色，遥想步子一顿。
遥想刚进门，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所以这孩子就是由爷爷奶奶拉扯养大的。从她记事起，可能都没有见过她父母一面。”
她非常熟练走到门诊楼里，找到拿药窗口，把口袋里的单子和诊疗卡，一并递给守在窗口的护士。
护士看见是她来了，边照着单子拿药边说:“小妹妹，你奶奶的药就吃完了啊？”
这些全是帮她奶奶买药用的药钱。
遥想：“……？”
关于他们家里的事，或多或少也会知道一些。
等她彻底离开视线，阿姨们都端坐在一起，小声唏嘘着聊天——
奶奶叮嘱起来，关切的话都不自觉变多了。
“谢……谢谢你。”他话说到这里，遥想只好接过他的外套，顺着说，“那我穿完就洗干净外套，上学后再还给你，好吗？”
遥想走到医院外面，拐角进入另一家药店里，买了瓶活血止痛膏，她认真比对一会儿，将买来的药膏放入袋子里。
*
“那就好，早上奶奶说要你多穿点衣服，你不听，还好有同学借给你穿，开学要好好谢谢他，知道吗？”
“谁知道啊？可能是都忙工作吧。”
遥想到小区单元楼的时候，有一群热情的阿姨坐在单元门口聊天，看见她手里提着一大袋子药，纷纷问道:“想想，你又帮奶奶去买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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