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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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套流程她看得熟悉，都盈现在自信满满。

    忙活了两三个小时，都盈终于感受到了梅洛平时都不易，她不仅觉得特别疲惫，还觉得特别无聊。数着锅里冒出来的泡泡，一直数到第999个，都盈大喜，赶紧关上了火。

    “白薄荷的叶子五片，盐水晶研磨成粉末，需要五克……”都盈照着配方，很小心地往瓦锅里放材料。

    施莱泽低着头，神情冷静，只                                                有绷紧的下颚表明他的内心并不似表面这般平静。

    梅洛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他有时恨得要命，有时候却又很想念，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愈加暴躁。

    一直安静的团团忽然急促地啾啾叫了起来，叼着都盈的头发往门外拽。

    都盈先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落灰的小瓦锅，然后将它放在方便控制温度的电磁炉上，把书摊在桌子上，照着上面的教程，十分严谨地进行着每一步。

    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一声声砰砰的动静，类似于鸟在不停地撞着窗户。

    施莱泽迅速地换上了衣服，然后推门出去，敲响了隔壁的门，他敲了半分钟，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施莱泽正在试都盈手机的锁屏密码，闻言抬头道：“RH阴性血。”

    “……”

    三元果断地向隔壁求助，它聪明地让自己染上一点她的血，暗示施莱泽这里出了事。

    三元也急促地出声：“小心——”

    之前在塔里，她只有在一边看着的份，从来没有上手过，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可是个精细的活，都盈就地取材，把切菜板拿来用，然后用画笔沾着魔药，照着图纸画。这个阵法略有些繁琐，画到最后，都盈觉得眼睛疼。

    施莱泽直觉隔壁可能发生了一些事，快步去厨房找了一个勺子，然后返回来把都盈的宠物用勺子捞起来，放在一个深度很大的煮锅里，然后快步地离开了。

    团团靠近他，将那页纸放在了他面前，示意他看。

    急救医生观察了一下她的出血量，当即对他道：“患者出血严重，需要紧急输血，她是什么血型？”

    医生的语气顿时变得严峻：“医院血库一直是急缺，她自己之前有没有储备过血液？”

    她念到一半，惊喜地发现切菜板上面的阵法一阵一阵地闪着光，只是白光稍显微弱，仿佛一阵风都会将它吹散。

    他闲适又无聊地消磨夜晚的时间。

    *

    施莱泽刚洗完澡，黑发很凌厉，浴袍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腰腹上精瘦的肌肉线条紧致深刻地隐没在系腰。他神态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灰蓝色眼珠沉沉地压着光，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一份寄过来的文件，黑色的玻璃茶几上摆着半杯威士忌。

    他蹙紧眉心，把手上的东西丢到沙发上，走到窗户旁，透过玻璃，他看见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老鼠。

    到了医院，都盈很快被推进了急救室。

    他放下这张配方，绿眼珠沉郁，衬得面容愈加瘦削苍白，他说：“你的意思是她上当了？”

    ——这是她想了很久想出来的对策。

    瓦锅内的液体渐渐变得浓黑，都盈用木勺搅拌，然后用小火一直熬。她观察着魔药的颜色，然后按着书上的教程，打开了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都盈清清嗓，然后一板一眼地念出了晦涩的咒语。

    团团听懂了他的话，焦急地原地转着圈。

    紧接着，都盈开始着手做第二件事情——画阵法。

    团团站在都盈的脑袋上面往下看，观察她画的阵法。

    梅洛拿起来，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冷笑：“什么蠢货写的垃圾？不会还有蠢蛋相信吧？”

    他有时候甚至会抑制不住地对她生出一点恨意，后悔没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亲手掐死她。

    都盈以前学过一小段时间的绘画，控笔没有问题，图形画得十分精准周正。

    施莱泽并不想理睬，可是这声音仍然持续着，十分急促。

    都盈知道音乐会对植物的生长起作用，但是没想过这对煮熟的植物也会有作用，她弄不明白，但还是乖乖地按照书上的内容来做。

    都盈聚精会神地将定量的材料扔进瓦锅。

    在强烈的黑色覆盖住整个室内的那一刻，都盈突然开始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她自己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吐血，只是呆呆地盯着桌上的图阵，不管三元和团团怎么叫她，都唤不回她的注意力。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才说：“三个小时后到辛莱，都盈在哪家医院？”

    “你妹妹大出血，急需输血。”

    “你被赶出来了？”

    三元有点不太相信她，但是他向来不会打击她的积极性，默默守在旁边帮她把关。说到底，他们当初是一起学习的，他还学得更好一些。

    施莱泽在急救室外面，终于解锁了她的手机，长舒一口气，然后从她的联系人里找出了“哥哥”这个备注。

    都盈不在的这段时间，魔塔又恢复到原来乱糟糟的样子，未清洗的魔药瓶被随意地扔在各个地方，破损的餐具、掉落的魔药药材、枯死的植物随处可见，塔内几乎显得荒凉。

    大概只过了一分钟，都盈晕倒在房间里——因为过量失血。

    他拨出电话，对方接的很快。

    它靠着精灵敏锐的嗅觉找到了正在深谷汲水的魔塔，然后撞开了门，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巫师。

    一个小时之后，都盈放下画笔，脸上带着大功告成的喜悦，美滋滋道：“好了！”

    施莱泽的眼神突然一凝，原本记忆里白金色的毛皮此刻浑身都染上了暗红，如同刚从血里捞出来一样，在窗台上留下一道道暗色的踪迹。

    急救医生立刻吩咐护士打电话联系隔壁市医院血库。

    梅洛阴沉着脸问，他对待精灵也很刻薄。

    施莱泽语气毫无起伏道。

    老鼠？

    屋内的灯亮着，他走进去，很快地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都盈，呼吸一窒，随即冷静地下蹲，边拨打急救电话，边检查她的情况。

    他不再白费力气，退后了两步，然后猛地一脚把门踹开，门轰然打开。

    他更加忙碌，也更加怠惰。

    都盈起身去把前两天出去买的麻袋和棒球棒拿过来，放在桌子旁边。在她的设想中，镜子怪一出现，她麻利地将麻袋套住对方，如果它反抗激烈，她会使用棒球棒制服它。

    施莱泽权衡一番，打开了窗户，小金丝熊便顺势进入屋内，停到窗台上。

    救护车来得迅速，都盈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亲人陪同，只能由施莱泽陪同，他带上手套，极尽努力地避免和医护人员产生肢体接触，坐在角落里。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最后一个字母落音，白光一瞬间变得十分剧烈。

    而团团则将记录配方的那一页撕下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展开翅膀，冲出了房子，它速度快得惊人，直直地飞向城市边缘的森林——它本能地向自己熟悉的人求助。

    被困住的三元用爪子磨着锅。

    施莱泽还在试锁屏的密码，这回头也不抬道：“我只是她的邻居，认识她还不到两个月。”

    都盈见有成效，于是更加卖力地开始念咒语，眼睛紧紧地盯着拿道微弱的光，心底涌起一股欣喜，好像要成功了。

    都盈未能反应得过来现在的状况，只是看见原本洁白的光陡然被黑色浸染，黑色的光以极快地速度淌满墨痕，诧异在心中一闪而过，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

    三元惊醒，坐起来，等待着最后一步。

    如果都盈在这里，她能够看见梅洛头顶不断跳出【好感度+1】【好感度-1】的字样，但在总体上还是上升的。

    团团慌慌张张地飞进来，心浮气躁的梅洛当然立刻就注意到了它。

    他冷眼环视一圈房间内摆着的各种东西，对她为什么吐血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她吐了很多血，把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施莱泽的手指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许多尚有余温的血，小金丝熊身上的血应当也是这样不小心蹭上的。

    而梅洛这段时间的心情也异常烦躁，他不得不使自己更加忙碌，否则都盈临走时对他做的事情会一直在头脑中反复回放，每一个细节都在一遍遍的回忆中变得更加清晰和强烈。

    三元起初还有兴致，后来也没什么力气，直接躺在摊开的书页上面睡着了，圆圆的肚子一起一伏的。

    他的嘴唇不悦地抿成了一条直线，思考要不要处理掉它。

    《我靠攻略卡牌成为神明》

    他把她的身体放平，然后解开她胸前的扣子。

    团

    “喂？”

    “左手十四点钟方向，白水晶。”

    周惠容含笑的声音手机另一端传过来，看来很高兴收到她的来电。

    但是他很快又想起来之前在都盈的肩膀上见到过这个小东西，是她养的宠物。

    周三元站在几本垒起来的书上面，帮她快速找到需要的魔药药材，颇有指挥官的派头。

    她完全扰乱了他，使他没办法正常地读书和做研究。她简直像一个投放到他生活中的炸弹。

    材料全是从魔塔那里顺过来，都盈确信这方面不会出什么问题，剩下的步骤就是要考验她的技术了。

    书上说，这样魔药就算是大功告成。

    隔壁。

    他知道大部分女孩子把宠物当成自己的家人，如果丢了，她会很伤心。

    都盈第一次尝试炼制魔药，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