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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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到24年前进市府》

    秦优进听完了也再没有多说什么，就沿楼道向南走去，楼道中间东面是秦优进的房间局长办公室。他转身来到了顶头左手的局办公室小张主任房间。敲门进去后，他对小张主任说，张主任借款我刚还了。站起来问他，孔主任你抽得条子给我看？他回答道，我已撕碎了了。局办公室张主任走出来说，孔主任请等一下，我就来了。局办公室张主任说完就出去了，他坐在长沙发上等了一会，局办公室张主任又进来了，对他说上了一趟厕所，其实是他去问局霍会计借条抽了没有？钱还了没有？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最后去向秦优进请示，给他办不办调动的手续？他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就是不说破而亦。

    说心里话，他很感谢自己的岳父母一家人，特别是大小姨子张秀燕和岳父岳母老大人的鼎力相助。大小姨子二燕给他千方百计凑钱还钱，老岳父给他找人疏通关系，岳母给他既做饭拉孩子，又打探消息走门路，他媳妇张海萍更是责无旁贷，义不容辞给他操办调动的事务，是他的总后台，坚强后盾。

    霍会计把钱点完了，并没有给他取出借条来抽走，而是一边把钱抖抖地伸出去，放到坐在对面办公桌上的老乡局出纳老张的面前，一边用居高临下领导者的口气对局出纳老张说道，老张钱收了，把他打得借条取出来给他。老乡局出纳老张用有点惊奇马上转又淡定的眼神看了看局会计老霍，赶紧拿起面前办公桌上的那沓百元钞票，又重新点了一遍，没错整整三千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双手捧着这张少半页白纸的字据看，上面确实是他写得的借款字                                                条，数字也不错，刚好是齐齐的三千元。就这一张借条，耽误了他办调动手续两三天，他其实也是外冷内热的内向型的急性子人，有时比外向型的急性子人还急躁。他看了一遍，就抓起这张害人的白纸条，用力一通猛撕狠扯，像要把仇恨和怨气全撕毁扯烂了一样，内心是那样的愤怒复仇，是那样的酣畅淋沥发泄一气。先撕扯成两半，再摞一起，再撕扯成更小的两半，这样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得撕扯，直到撕扯得碎纸再也抓不住了，成了一捧雪花片一样小的碎纸片，他才走过去，把这些碎纸片丢进了门后面装垃圾的镔铁簸箕里。

    他调动工作的事情，虽然也不是个大事，但对个人来说，一个家庭来说那也不算个小事儿。他不用动员，不用宣传，更不用发动，他岳父母家一大家，孔耀庸一小家，全都行动了起来。就连他岳父一个老年高血压病人，虽然耳朵也背了，当聋三拐四，从他岳母和他媳妇张海萍那里，听到他的调动工作事由于局霍会计挡住要还借款后才给办调动手续时，也想了好多办法，积极为他调动工作奔走呼号。他岳母也六十多的老太婆，也为他的调动积极摇旗呐喊，提上一塑料袋子苦苣菜（一种苦味的野菜，据民间传说有治疗肠胃和清血败火降压等多种药用效果），到对门邻居家老奶奶家里拉家长问计求助。他媳妇张海萍的大妹妹张晓燕为他调动工作全力助阵，不惜倾囊相助，甚至借钱相助。

    等到第二天晚上，就有好消息传来了。他岳父下午又到对门霍书记家里去串门，回家来又是泡茶，又是抽烟，有些兴奋得对他和家里坐着的人们说，我找霍书记喧了小孔调工作的事了，他说霍会计不应该这样做的，他和县农林局霍会计是一个庄子上的本家弟兄们，都认识县关系也不错，他找霍会计说了小孔的事情，请他不要为难人家娃娃了，事情都要做个傍尖就行了，不要太过份了，对自己不好的，霍书记的县农林局霍会计那亲房兄弟却无奈地说，是局里的领导让他这样做，他也没有办法，但尽他自己的能力，可想办法通融一下，欠得房租费暂时不交也行，反正跑了活尚跑不了庙，但借款非还不可，他也没办法。

    只听霍书记调侃他岳父说，你老不串门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来浪门了。他岳父嗫嚅着回答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求你帮忙办个事儿。随着“哐”一声防盗铁门声响，对门霍书记家的门关上了。他也再听不见他岳父和霍书记两个老汉，哆哆嗫嗫喧些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他脑子里闪过许多猜测的话题，猜测起来太费脑筋，就清空大脑不去自找麻烦了。

    第三天上午上班，他就去了兰原县农林局。身上衣兜里鼓鼓囊囊的，装了三千多元钱。上县农林局办公大楼三楼，直接先进了局计财室办公室房间里。局会计老霍这会正在，他对坐着的霍会计说，霍师，我今天把钱凑齐了，给你还钱来了。他说完了就把衣服口袋里装的一沓花红的百元现金，放到了霍会计面前的办公桌上。

    局办公室张主任一切都落实稳妥了，坐下来，才把他给的兰原县劳动人事局换开过来的介绍信函接过来，看仔细了，然后掏钥匙开锁，取出介绍信函本子，红公章和红印泥盒。掏出钢笔拔开了笔帽，爬在介绍信函上填写。填写好了介绍信函，并没有盖公章，更没有撕扯下存根另外的多半张介绍信函纸来。局办公室张主任拿着填写好的这个介绍信函本子，对他表情无奈地说道，孔主任咱们到秦局长办公室去，介绍信上要局长签字盖章。他回答道，那就走呀，去秦局长办公室。

    第三章局长挽留

    “孔主任话不能这那么说，不是给我还的钱，是你给单位还得钱，你借得是局里的钱。”霍会计有点生气地边点着那叠他还来的人民币百元大钞，边头也不抬地埋怨起他来。

    “好好好，是我说得不合适行不行。霍师你给快点抽条子吧。我今天办完手续还要回金州城里去哩。”他看着霍会计慢手慢脚得数了一遍钱，有点不耐烦地回敬霍会计刚才对他无缘无故地埋怨。

    他出了局计财室的办公室房间门，从楼道向北走，刚过了二楼上三楼的楼梯口，却碰见了秦优进从三楼楼梯口冒上来了。他转脸站着看时，还没有开口说话，秦优进就上到楼梯口上看见了他，阴沉着脸对他就是一顿训斥与埋怨。“孔主任你把事情办干脆一点，不要拖泥带水的，把借条赶紧抽了。”“刚刚还了刚刚把借条已抽了。”他立刻陪着笑脸回答秦优进的批评和指责。

    这个对门邻居霍书记，是兰原县商业局下属一公司党支部书记，退休后手续办在了兰原县商业局，按行政编制正科级干部套退休工资，比他岳父工资拿得高多了。参加工作时间，年龄，学历，入党，提干，职务晋升，退休时间，退休前的工资都一样，他岳父和霍书记几乎什么都相同，都是县商业局下属的公司党支部书记，但他岳父在企业退休，退休费只领八百多元，而这个霍书记弄到局机关退休，退休工资要拿二千五百多元。光就一个退休时的身份不同，结果却完全不一样了，退休待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企业退休干部只拿行政干部养老金的零头多一点，谁有关系，谁有办法进到行政机关，谁就好，没办法，没能力，进不去行政机关，那就对不起了，那差别就太大了。这就是这个国度里的活生生的现实，现实就是不公平，不公平就是现实。钱多了难道扎手，谁不想把生活过好一点。

    他和局办公室张主任都出了这房间的门，等局办公室张主任拿着介绍信本子，再锁上了这房门，他才和局办公室张主任一齐向南沿楼道往楼道中部走去。路过局大办公室和楼道里开着的门，跟曾经的同事们没敢打一声招呼。局办公室张主任到局长办公室门口，往旁边一站，意思是这是你调动的事，得你先请，让他敲门先进，自己想跟在他后面。你说这个局办公室张主任“过河摸泡子”，“树叶子落下来怕砸着头”，太小心了点吧，太会保护自己，太能巴结领导了。

    一大一小两家人的相助，作用不小，还真成事了。他岳母探听来的消息是县农林局霍会计，与对门县商业局的霍书记不但是一个霍家坪村人，同姓同宗同村，而且还是没有出五属的比较近的亲房东家。他岳母把这个情况对他岳父一讲，他岳父就坐不住了，烟也不抽了，茶也不喝了，按定雷打不动要睡的午觉也没有睡好，每天外面走步锻炼也没有去，第二天中午，他岳父就捣着不锈钢黑塑料把的拐杖，颤颤啪啪，哆哆嗦嗦，“咚咚咚”铁拐杖戳得水泥地面直响，敲开了自己家门对面的霍书记家，要进去和霍书记喧个观。

    老乡局出纳老张，把那叠百元面额的钱拿起来，走到身后身后放着的像床头柜一样的矮小的保险箱前，取下一串钥匙打出一把来，打开了保险箱，把他还来的那沓钱放了进去。然后，回来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再次取下屁股上挂着的一串钥匙来，又找出一把钥匙来，开锁打开抽屉，取出一沓票据来，从头一页一页翻看着，找到一页，从里面抽出这一张来，交给了站在桌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