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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进后座,许柏安低头看手机,应该在找店,又问她:“想吃什么?”

    他接完电话回来买单,着急要走。

    许柏安站在窗边,侧眸看慢腾腾吃面的温杭:“没兴趣。”

    她不吭声,脑袋瓜在转,许柏安突然抬眼看她,肃然告诫:“知道什么叫说多错多吗?在我的团队里,别把你以前那套逻辑带到现在的工作上。”

    只是下午接到一个电话,广州号码。

    温杭点头,朝他莞尔伸出手:“你好,温杭。”

    “还可以。”他客观。

    拘谨得有些过头,许柏安冷冷看她:“你第一次跟我吃饭?”

    许柏安把菜单递给她:“以前出差来过。”

    张嘉俊最先找到房间跟他们say bay,温杭打着哈欠往前走,余光里发现许柏安一直跟在她后面。

    温杭战战兢兢问:“许总,有问题吗?”

    许柏安淡淡,举重若轻道:“当然可以,但个性化开发,得让商务报价。”

    对面害了声,直截了当:“实业周总,前几年玩票性质投了百航,现在手里还有一些股,你想跟姓黄的分庭抗礼,不做点什么?人还有下半场要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回房间洗漱完,倒下去睡了五个小时,第二天又是新一轮战斗,温杭协助工作完成得吃力,但这趟下来,学到不少。

    温杭想也是,默默拿手机出来玩,余光瞥了眼慢条斯理吃饭的许柏安,觉得自己可以去网上答,跟领导成了饭搭子是什么样的体验?

    温杭胸口沉闷,站起来去拉窗帘:“是,你是?”

    许柏安不动声色皱眉,推开玻璃门,示意她走出去,坐电梯上楼,他们住在同一层,但温杭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

    “你好,请问是温杭吗?”对面是个男声,听上去年纪不大。

    看他熟门熟路,温杭问:“你不是第一次来吗?”

    《错连上司打印机后》

    许柏安神色不显:“下属。”

    “我叫温荣,是你弟弟。”

    郭淮看她仪态端正,眉眼清炯,脸上带款款笑意:“我是郭淮,你不用拘谨,这地他熟着呢,让他带你。”

    对方提了一堆改动需求,过于不合理的被许柏安直接pass掉,剩下的是两方在拉扯。

    许柏安问:“去哪吃?”

    “好。”温杭没犹豫,跟着他上了车。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没说什么话。

    下楼后遇见许柏安。

    “面可以吗?”这是她脑海里唯一想到的食物。

    她摇头,一脸索然:“不知道。”

    许柏安默一秒:“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没有走错房间的风险?”

    温杭讪讪:“……”

    服务员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包厢,里面不比外面,中式装修,红木桌椅,布局典雅古韵,像商界政客流连之地。

    许柏安低眼看她:“她来见世面。”

    踩过界的话出口,她归罪于今晚的微妙氛围。

    有几个不明白的点,温杭趁机问他:“众虹的要求那么多,如果真按他们说的改,时间和技术成本不会超预期吗?”

    温杭没明白,顺着话题往下:“那为什么不直接请我们的团队来。”

    「温杭,爸想见你,好歹父女一场,你难道真要那么狠?」

    店开在灯火阑珊的地方,环境整洁干净,周围来吃的本地人挺多,时不时能听见一两句地道的上海话。

    她打量温杭,直来直去:“你是许柏安的谁啊?”

    进去的时候许柏安报了个名字,服务员满面笑容,领着他们过去。

    专业术语外加公司风控政策,温杭听得头晕,像一口吃成大胖子,明显消化不良,好在在北京那一年,她别的学不会,装腔作势是必备技能,应付的空口话张口就来。

    跟他打哑谜,许柏安不耐烦:“说重点。”

    从行李箱翻衣服,拿了件森系吊带连衣裙,长款的,配米白色针织衫,换好后看镜子里的人脸色白得吓人,又动手化了个淡妆提气色。

    开到很晚,退出迈聆会议那刻,温杭腰已经坐不直。

    温杭没听出什么别的意味,但郭淮的腔调听起来像北京人。

    不想陷在无关紧要的事里,她看眼时间,该吃晚饭了,想着顺带出去逛逛。

    发到群上,许柏安打开在看。

    温杭小声:“我也吃饭啊。”

    “出去吃饭。”

    菜上得很快,她饿了,自己调了点酱料。

    许柏安颔下巴示意她跟上来,温杭随着他入座。

    许柏安吃到一半起来接了个电话。

    温杭想刷短视频,怕不礼貌抬眼问他:“我可以玩手机吗?”

    温杭神情漠然,听着歌词扯了扯嘴角,真他妈应景。

    出生的时候嫌弃她是赔钱货,现在临了想认回来,当她是什么?想扔就扔,想认就认?

    她狐疑,回头指了指问:“你的房间不是就在那吗?”

    好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在场,身边也携女伴,见有人进来,大家回头望,笑着朝许柏安点头。

    她深呼一口气,用电脑上网想转移注意,大数据给她推送了邓丽欣的《黑白照》MV。

    中场休息,抽烟倒水的都离座了,会议室里只剩她跟许柏安。

    许柏安:“没有。”

    “有个私人聚会,”许柏安在她脸上捕捉到点怅然神色,不自觉问出口:“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是想,”温杭小声找补:“反正也无聊……”

    “那可不,”郭淮正说着,瞥看温杭一眼,满脸稀奇:“这位是?”

    出去的时候温杭一张脸困倦,没看见外面的玻璃门,脑门磕上去疼得眼角濡湿。

    张嘉俊发出鹅笑声:“你懵盛盛,看住点啊。”

    面条口感劲道,蛤蜊鲜甜,可以自行加醋或酱油配,面不够还可以免费续面。

    无论信息赋能,还是对方提出的模块进阶,一些空泛词汇被她结合实际需求概括得精准,手脚利索,思维敏捷,表现算可圈可点。

    打车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温杭一下顿悟,他们想花最少的钱达到最高效,所以合同要求百航团队做出改良,而百航根据价格预估保守开发,看似需求扯皮,实际上是在合同范围内的互弈加价。

    温杭躲在酒店睡到中午,下午开笔记本电脑收尾工作,她习惯新建一个TXT记录,查漏补缺的同时复盘这些天遇见的问题。

    晚上在酒店借了会议室紧急远程视频,跟总部的技术人员在商定方案。

    郭淮笑了笑:“你这就没意思了,晚上这局有重要人物。”

    “你玩呢?”郭淮半信半疑拍他肩,嫌弃说:“找不到女伴跟我说一声啊,大晚上喊人小姑娘来加班,有你这种领导吗?”

    其中一位穿灰色西服的男士迎过来:“你这尊佛可算来了。”

    一坐下去郭淮的女伴凑过来招呼温杭,“我叫贝儿。”

    走廊客人不多,显得冷清。

    温杭一顿,受教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可以。”许柏安看她一瞬。

    来出差的,温杭没做攻略,想着随便在路边找一家算了,又瞥了眼许柏安忍不住问:“许总约了人吗?”

    温杭没这样想过,但被他问起来,居然鬼迷心窍地点了下脑袋:“可以吗?”

    许柏安跟司机报了个地址,直接开去了家老字号面馆。

    叫的车来了,他看一眼车牌,回头看温杭:“一起吃?”

    -

    许柏安瞭望里面的人:“我的事你打过招呼了?”

    电话当场挂断,但对面不罢休,响了一声又一声,温杭听得胸口发闷,再次挂了,把号码拉进黑名单。

    “不会全按他们改,”许柏安在翻资料,开了一天会,他眉眼间有疲惫:“系统版本更新必须基于大众需求,不在规划内不管,真的谈不拢,他们可以买系统框架,再找工程师二开。”

    他的还可以,起码在及格线往上,温杭稍松了口气。

    马不停蹄的三天,熬了两个大夜总算谈拢,按照计划最后一天要到分公司参观,许柏安临时改行程,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等他回来,温杭已经吃完,她用手托下巴,在观察周遭的人和景,睫毛扑眨,清冷的脸上带不常见的俏皮。

    温杭茫然问:“你有事吗?”

    私人局也夹带私货谈生意,酒是必不可少的,几个男的勾肩搭背在谈事。

    许柏安扫她一眼,看得出她收拾过,视线往上落进她干净的圆瞳里:“你去干嘛?”

    温杭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大堂装修是金碧辉煌的豪气款,头顶的水晶吊灯,带出宫廷奢华风。

    “不是在上海?”对面的郭淮饶有兴致,扯着嗓子问:“晚上有个局,你来不来?”

    温杭脸色刷一下白了,眼尾稍抬:“你打错了,我没有弟弟。”

    搁在旁边的手机震起来,她拿起来看,对面换了个号码发来短信。

    温杭点了碗招牌猪肝蛤蜊面和虎皮蛋。

    温杭看了眼自己的电脑:“做好了,我现在发。”

    温杭划手机的指骨僵直,眼眸冷沉,稍用力把手机倒扣桌面。

    下午的强度让温杭吃不消。

    他穿得休闲,站在门口等车,温杭走过去跟他打招呼:“许总要出去?”

    许柏安闻言,微眯了眯眼:“等着。”

    “需求记录呢?”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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