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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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视自己的欲|望。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温柔而不刺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被悄无声息地打碎了，夏油杰直直落入玄上音奈仿若深渊一般的幽晦的乌瞳里。

    夏油杰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为什么？”

    如此而已。

    ……

    她好像玩过了头。

    舔舐、扑咬，带着要将眼前人啃噬干净、吞吐下肚的凶狠，和占有。

    玄上音奈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油杰，十分好奇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仅此而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音奈，你先下来……”

    她不是什么好人，提前说过的吧。

    自身的欲望被他人操纵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哪怕这个人是音奈。

    这次轮到玄上音奈拒绝夏油杰了。

    她重复道。

    这可以说是一种术师修炼的方法，玄上音奈甚至感慨过，夏油杰当真是过分努力了。

    尽管凶猛，但并不粗暴。

    他只需要——

    不知道玄上音奈是不是故意的，她刚好坐在了夏油杰十分敏感的腰间，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摆脱的重量此刻对他来说却重若万钧。

    黑色狐狸脸上的温和面具彻底粉碎，完完全全展露出属于兽类的凶性。

    夏油杰哑然。

    ……选择的机会？

    反思是不会反思的，玄上音奈只会把过错归咎在旁人身上。

    这是他所剩不多的善心在作祟。

    她万万没有想到，夏油杰会是这个反应。

    但同时，总会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温情，在猎物的身躯控制不住地颤抖时，会贴在其脖颈之上，用湿软的唇舌小心翼翼地舔舐抚慰，可身下的动作却又毫不留情。

    胸膛之中的心脏好像被那只纤细柔软的手牢牢抓在手心，任意把玩揉捏。

    一个他这么说。

    随着这个动作，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厚厚的壁障被打破。

    玄上音奈怔愣住了，茫然地眨了眨那双透亮的眼眸，好像没有察觉到那股隐隐的危险气息。

    夏油杰敞露在被子外光裸的手臂、后背布满了泛红的抓痕，有些甚至凝固着血痕。

    玄上音奈看着夏油杰越来越清明的眼睛，被气笑了。

    毕竟他们教主大人的精神状态本就十分美丽，更别说昨天晚上他还情绪暴动了。

    玄上音奈完全没有考虑自己逗狐狸上瘾时不时半夜袭击造成的影响。

    “我不明白。”

    夏油杰看着她，尽管做着这样亲密的举动，但是她的脸上神色一如刚刚，平静和纯然清澈如稚子一般的疑惑，像是在说：

    他越发快速跃动的心脏已然出卖了他。

    “当然！”

    在这里，他不需要理会什么术师、非术师，愧怍、后路、大义……这些与他通通都无关了。

    回归正题。

    玄上音奈没有选择像操纵禅院直哉一样操纵夏油杰，她只是——放大了他对她的欲|望。

    ……

    ‘你在想什么？你根本无法拒绝她不是吗。有什么好犹豫的？！离开高专后，你不是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吗？你想要，你拥有。’

    与身上的狼藉不同，夏油杰那张隽秀如玉的脸庞此刻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放松。

    抵在脸颊上宽厚温热的手掌传来一阵阵暖意，玄上音奈像懒洋洋被挠下巴的小猫一样蹭了蹭，然后握住那只手，眼睛看着夏油杰，一字一句道，

    他觉得自己被两股力量拉扯着，整个人好像要被分成两半。

    “音奈，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对吧？”

    ‘胆小鬼果然不配获得幸福的权力！’

    这样的话，更像是一种托辞。

    明明已经是世上少有的特级，却还是一刻也没有懈怠过。

    那么，剩下的选择权，归她。

    是的，片刻。

    每一处细节都如此清晰可见。

    “不，不可以。”

    但是，充满了安全感。

    什、什么？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可以说很频繁，在她刚搬进来的那段时间。

    但他只是这样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话。

    与往常好似一戳就破、平静温和的假面截然不同，透露出除了自身之外，独有一人可见的松弛姿态。

    就在刚刚，她敏感地‘感觉’到一股极其浓烈的负面情绪，但在转化成可被他人察觉的，极其强烈的咒力波动前，就已经被主人强行压制住了。

    但是或许是察觉到了她对负面情绪这方面相当敏感，夏油杰后面越来越克制了。

    另一个他在挣扎‘你明知自己的所选择的道路荆棘遍布，难见天日，将她拉进来还不够，还要让这牵扯更深下去吗？’

    ——

    玄上音奈在夏油杰和往常一样温和的面孔上得出结论。

    夏油杰没有动，玄上音奈也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

    只要答案是肯定的，这就足够了。

    玄上音奈跨坐在夏油杰身上，没有生气，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意，唯有平静，和疑惑。

    ‘维持原来的样子已经足够，哪怕、哪怕……她也不会有事，他们都不会有事。’

    夏油杰瞪大双眼。

    玄上音奈还在继续说着，白皙纤细的手附在夏油杰的胸膛上，用力按压，指尖便微微陷进厚实的胸肌里。

    他附在她身上，将人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厚实火热的胸膛贴在她光滑的背部，俯身靠近，跟她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深吻。

    “不。”

    绵延不绝的浪潮一阵一阵袭来，不断挑动神经的愉悦感在大脑深处累积叠加，抑在喉间即将吐露却在下一秒被充满占有欲地吞噬殆尽。

    “你还不明白。”

    在那张细长上挑的眼睛睁开之后，短暂的迷茫神色眨眼间褪去，周身散发出来的安然气息亦消散不见。

    他要明白什么？

    他不想去深入地探究这一切，也不想将心中不停涌动的情感梳理个条理分明。

    明明这颗心脏为她的靠近如此欢欣雀跃，为什么要拒绝她的靠近？

    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床上，明明本该是再亲密不过的姿势，其中却好似如隔天壑。

    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用想，只需要，遵从自身的欲望。

    今天晚上，她却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

    “我不明白。”

    ……

    是他先找上她，是他先迈出了那一步的。

    好似一张不断逼近弯曲极限的弓，在即将崩断之前骤然松懈了力道，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不！你在电影院就已经做错了，不可以再继续错下去了！’

    但是——

    乌云一直待在旁边摇摆不定。

    夏油杰伸出手，轻柔地抚上玄上音奈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在对待什么价值连城的精美瓷器。

    昨天晚上的记忆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模糊，夏油杰万分清楚他是怎么失控，如何失控的。

    如此凶狠，如此温情，如此矛盾。

    随着玄上音奈的动作，说着话的夏油杰脸上的温和面具隐隐有了碎裂的痕迹。

    但是，这只狐狸圆溜溜的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丝一毫的心思也没有分给他‘向往’的自然风光。

    玄上音奈感觉附在自己身上的不是一只身躯格外庞大的黑毛狐狸，更像是一条凶猛的黑色大蟒蛇。

    “我当然会站在你这一边。”

    夏油杰感觉置身在一片轻飘飘的云朵之上，虽然没有踩在地上的实感，但是，他只觉得现在，无比的轻松。

    另外一个在黑暗渐渐消散，最后消失不见。

    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打在早已被汗浸湿的发尾，玄上音奈眼睛失神地看着上方，恍恍惚惚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那就足够了。

    就好像已经看到希望的曙光却被突如其来的乌云挡住了。或许也不能够说是突如其来。

    迈出一脚悬

    粗大的蛇身将她浑身上下紧紧缠绕着，像是标记猎物一样，让她浑身上下只能沾染上他的气息。

    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她现在的状态，相当于费劲心思好不容易哄来的，皮光水滑的黑毛狐狸临了到头，开始向往起外面的自然风光了。

    她隐瞒了太多东西，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她和禅院直哉的不对劲。他应当生气，应该试探，再不济也该心生防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而不在你。”

    “现在，选择的机会，在我。”

    虽然说是夏油杰最先迈出了那一步，但是她未尝没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夏油杰看着玄上音奈，有些粗粝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掌下完全被笼罩住滑嫩的脸颊，动作充满了温情，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原先已经融化的坚冰位置上竖起了更加冰冷且更加坚硬的厚厚冰层。

    隔壁房间的玄上音奈在一片黑暗当中睁开眼睛，眼神清明。

    夏油杰拒绝去思考另一种答案的可能性，因为只要浮现出这个念头，哪怕只是一点点，他心中的暴虐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光洁的脖颈锁骨附近更是附着好几个深可见血的牙印，可见下嘴之人的凶狠。

    好像被分割、剥离，人世间的一切在这片虚无之地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