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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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干妈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虞荔无措地攥着手机。想了会儿，别无他法，跟方之遥发消息求助。

    真好，他相信她。

    大概十几秒之后，她隐约感觉到许颂走到了自己面前。

    疲惫席卷全身，她抱着膝盖坐在角落，把脸埋在膝弯。

    “虞荔，不是你给婉婉换的药吗？都是因为你她才吃错了药！要是我女儿有个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没有被珍视，她还是被抛弃的那个。

    “这样啊，那你……怎么猜到……我在这里的？”虞荔磕磕绊绊地问。

    “唉，好吧好吧，那不进去了，这门口清净，在这多待会儿吧，你说，虞荔是真的给她妹妹换药了吗？那可是会出人命的吧？她怎么敢呀。”

    在搬最后一块的时候，却不小心被木块的刺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

    许颂声音比起方才温和许多：“怎么躲到这里了？”

    她会误会自己吗？

    四周安静几秒。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吗？被后妈逼急了，什么事又做不出来呢？”

    视线昏昧，她的其他感官要更敏锐些。

    虞荔一顿，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许颂眸光移向器材室门，低声问：“刚才她们说的，你听见了吗？”

    虞荔呼吸急促了些，刚想起身去辩驳，听见一道熟悉的声线，少女身体僵在原地。

    隔着薄薄一张创可贴，跟肌肤直接相触区别并不大。

    “别进那里，都多久没人进了，你看里面都是灰。”

    李晓军很疑惑地起身迎接：“许颂妈妈？您怎么过来了？”

    方之遥了解完情况后很快回了个ok。

    虞荔还没开口，少年重新把眸光移回她

    她不可能找虞世卿过来，而干妈这几天在出差。

    “我在学校遇到了点急事，需要家长帮忙处理，你能过来一趟吗？”

    “谢谢阿姨。”虞荔道谢，垂眸出了办公室。

    班里有一个女生请了假，虞荔脑子很乱，索性也请了假，但没回教室，去了学校废弃的器材室。

    虞荔把手里的卷子迅速折起来快步走去，“蒋阿姨，你在说什么？”

    蒋敏进办公室还在哭喊，李晓军无奈地看她一眼，转向虞荔：“虞荔，把你家长喊过来处理一下吧，你先回去上课。”

    虞荔从被虞世卿误会开始就觉得荒谬，直至如今蒋敏找上门。

    虞荔道谢后关掉手机，别无他法，只能回到办公室安静等待。

    嘟嘟的忙音声传来。

    毕竟，连虞世卿都不相信她。

    除非……虞婉真的误服下了错的药？

    虞荔没好意思再继续装睡下去，把脸从膝盖上抬起来，垂着眸，又动了下贴着创可贴的手指，避开了他的问题：“谢谢，你……怎么会来这里？”

    虞荔回了句谢谢。

    “荔荔，妈妈这边在谈一个综艺，抽不开身，再说，妈妈不方便去学校的，你跟老师说一下妈妈的情况，何况你那么乖，学校找家长肯定也没什么大事，这边要忙我先挂了……”

    -

    虞荔仍然闭着眼，心脏酸涩，仿佛能掐出水。

    “之遥这节课也上体育，给我打电话，说你没在操场，让我帮忙找你。”许颂回得很快。

    从狭小的一扇窗户里偷过来的几丝光线被来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虞荔疑惑着，感觉到少年在自己面前半蹲了下来。

    恍惚间，听见器材室的门被人推开。

    大概许颂不久就会离开的。

    少女咬着唇，不知道是因为埋着头，还是因为别的，脸颊烧得灼热。

    她难得对自己热心，见她失眠，主动说婉婉房间里有安眠药，实在睡不着的话，她可以拿来吃一点。

    恍惚间，手指传来了一道极不分明的、温热的触感。

    声音之大，在办公室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师，那……我去打电话叫他们。”

    她突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许颂喉咙冒出一声短促的笑，声调冷下来：“事实不言自明，她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他怎么回来了？

    虞荔不知该可怜蒋敏自作自受，还是哀叹无辜的自己三番五次被指责。

    邓清大喜：“哎，荔荔。”

    “证据？什么时候一面之词也能被当成证据了？”

    她看向手机。

    许颂他们上前控制住了蒋敏，方之遥担心地查看虞荔的情况，“没事吧荔荔？没伤到吧？”

    刚才那样仓促的、混乱的场面，她们会怀疑也正常。

    鸿鹄班这节课是体育课。

    器材室很久无人来过，里面灰尘漫天。

    听《水星记》的第九百九十七遍：他说相信我，他教会我事实不言自明，他给予了我勇气，所以自此以后，面对他人的怀疑和诋毁，我不再退缩——荔枝唱片机。

    蔡琴心摸了摸虞荔的头发：“我是这孩子的家长。”

    摄像头拍下了她去虞婉房间拿药的过程，虞世卿笃定换药不会是蒋敏做的，就干脆归结是她换了药。

    虞荔一愣，感受到他托起她的手指，一圈圈地，指腹绕着她指尖，把创可贴贴好，最后，用指腹压了压边缘。

    角落堆放着一些废木板，虞荔把它们挪到一旁，想腾出块干净的空地。

    蔡琴心笑着嘱咐：“荔荔，快回去上课吧，这里有我处理呢，你放心。”

    她心下震动，平静后，再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

    《荔枝唱片机[暗恋]》

    虞荔站起来，刚想从开着的门偷偷去看看外面的情况的时候，脚步声忽                                                而响起。

    是许颂的声音：

    蔡阿姨会相信蒋敏的话吗？

    虞世卿相信了，蒋敏的目的已然达到，那为什么还要来学校找她？

    另一个女生看了看许颂冷淡的眼眸，忍不住出声反驳：“如果是假的，虞荔早就出来解释了吧，现在她一句话都不说，不就代表她心虚吗？”

    蒋敏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

    虞荔指尖陷入手心。

    男生看着她，偏头轻轻笑了下：“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我会来这里。”

    许颂会误会自己吗？会讨厌她吗？

    虞荔走到走廊，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无措地抿紧唇。

    她清楚蒋敏不想带自己出国，于是做了个局让虞世卿抛下她。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并不深，虞荔也无心去在意。

    如她所料，很快听到少年离开了。

    然后，是略粘腻的胶感覆在了手指上。

    心却不可避免地沉底。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那虞世卿呢？他不知道蒋敏回国吗？还是知道却压根不想管？

    门外已然寂静，只剩沥沥风声。

    虞荔皱起眉否认：“蒋阿姨，你很清楚，我没有做过。”

    “虞荔？”许颂声音很轻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虞荔垂着眸，无奈而安静，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她不想他误会。

    虞荔食指有点不自然地轻轻蜷缩了下。

    “有证据吗？”

    问明情况之后，李晓军让其他人都回教室，只留下了蒋敏和虞荔两个人。

    “荔荔！”

    四周到处是看热闹的学生，投来谴责和怀疑的目光。

    虞荔垂眼，安静地喊了声：“妈。”

    虞荔被呛得咳嗽了下，然而她到底没有退出去，往角落继续走。

    李晓军打量了两人一眼，心中略有猜测：“行，虞荔，你先回去上课吧，这边家长来处理。”

    方之遥扔下零食跑来，身后跟着许颂、戚韫希和吴翟三人。

    虞荔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好装睡，维持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

    女人早失了往日的婉约，对着教室后门大喊：“你们班的虞荔呢？让她出来！她害了我的女儿，我女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

    不久前邓清还承诺过，说会把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虞荔慌忙调整姿势，重新抱膝坐下，把脸埋得更深了些，祈祷许颂别发现自己在这里。

    李晓军从办公室赶来，把一行人都请到了办公室里。

    记起昨天看到的娱乐新闻，有粉丝拍到了邓清在淮京的机场图。

    蒋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国，既然蒋敏在这里，虞婉那边必定有虞世卿守着。

    虞荔情急下联系邓清。

    虞荔懒得对他们解释，如今却无比想对许颂解释。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喂，荔荔？”

    虞荔垂着眸，窘迫地站在原地，手腕传来迟钝的痛意，她仿若未觉。

    应该会接电话的。

    几分钟前来自之遥的未读消息：【荔荔，我爸妈都不在淮京，我只能让姨妈先过去救场了。】

    可过了一会儿，虞荔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女生有点结巴：“家长都来了，这不……就是……证据确凿嘛。”

    蒋敏疯癫般歇斯底里地冲上来想拽虞荔走。

    虞荔内心忽而一片潮湿。

    虞荔手腕被她拽得生疼，用力甩了几下没甩开。

    走廊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