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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宁回房间，从冰箱里拿了盒无糖酸奶，窝在沙发上喝。室内的温度湿度都合适，无花果香氛清香淡雅，从落地窗望出去，维港的夜景依旧璀璨迷人。
维港四面环山，良港天成，不受风浪侵袭，也终年不结冰，深蓝色的海水静谧深邃，吞吐着南来北往、日以夜继的商船。
“他们父子俩早闹僵了，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听说是为了女人。”赵万吉感慨，“没看出来吧，你们老板还是个痴情种。”
萧知许和楚浔一年不知道要跑多少次香港，没多少兴致，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晏宁笑笑：“您太客气了。”
虽然沈濯不常提起沈诚明，但晏宁猜想父子俩的关系应当是不错的，沈濯会叫沈诚明“老窦”，这是绝不会在沈澈嘴里听到的称呼。
沈濯在房里转了几圈，看哪儿都不顺眼。
虽然不理解广东人对汤的热忱，但楚浔还是很给面子地盛了小半碗。他吃东西少，慢悠悠地喝着，随口邀请：“三缺一，下午一起打牌啊？”
中午去宝悦轩吃饭，宝悦轩的老板赵万吉是广东人，个子不高，人很年轻，长得也白净，笑起来露一口小白牙，整日和店里的服务员谈笑，没有老板架子。
晏宁忍不住想到露台上那抹剪影。
楚浔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棉麻衬衫勾勒出极细的腰线，昏黄的灯光映亮他半边侧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扇形阴影。他其实长了张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脸，但晏宁没见过比他更不要命的人。
“……”沈濯说，“算了，不看了。”
赵万吉殷勤地换公筷为晏宁夹菜：“百合花是专门收的兰州九年百合，茉莉用的云南元江重瓣茉莉，可惜这时节没有新鲜的了。晏小姐试试，合不合口味？”
第二天是圣诞节。
《今夜渡港》
楚浔笑吟吟地翻他白眼。
楚浔喝酒就要喝到醉，晏宁很担心他这样还能再活几年。
晚餐依旧是在宝悦轩解决的，赵万吉说厨房今天新到了一条十多斤的野生老鼠斑，“非常生猛”，鱼头鱼骨炖汤，鱼肉拿来做酸菜鱼，考虑到有女士在，另外片了份鱼片，并百合茉莉花蒸了，一端上来，包间里溢满花香。
赵万吉又对他说：“浔仔你不地道，居然才介绍我们认识。”
他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紧挨着一个空中露台，沈濯出去吸烟，一支接一支——今晚从沈澈那里顺来的。
沈濯看起来心情不好。
吃饭时赵万吉来问：“菜点呀（菜怎么样）？”
晏宁迟迟未归。
位于酒店118层的酒吧据说是全香港最高的酒吧，他们吃过晚餐，楚浔提出要去喝酒，楚大导的人生是被酒精和尼古丁这些消耗生命的低俗乐趣填满的，他偏爱高度数的烈酒，觉得那才够劲儿，晏宁和他不同，一晚上都在喝马蹄竹蔗水味的小甜酒，她享受酒精，远未到成瘾的程度。
沈诚明生病是香港最近的大新闻，难免也谈到。
每年元旦前后，楚浔都不在国内。
后面的话题都和沈濯无关了。晏宁心里就像被小猫挠了一下似的，打牌也心不在焉，一下午在牌桌上输了不少。
赵万吉望着晏宁，眼睛弯成一条月牙，连连摇头：“您来您去的，太生分了！”
“下个月我不在国内，流芳百世搞不定的话，找梁同隅帮你。不用在意沈濯的话，当个屁放了就行。”
晏宁出来了。
生意人都迷信，要避谶，何况周聿安虽然是家中独子，却在做生意这件事上一窍不通，正经打理的只有这家酒店，一听就不乐意了，从小长大的情分也不行，立即就要去他房间和他当面绝交。
刷开房门，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他们，抬眸望，影影绰绰看见露台上一个剪影。
萧知许岔开话题：“赵老板转行当狗仔，一定大赚。”
父亲突发心脏病送至医院抢救，是个人都会心情不好。
沈濯打电话骚扰周聿安，说他家酒店烂的就差倒闭了。
楚浔说：“能吃。”
沈濯蹙了下眉，把烟头碾灭，大步走回房间，“砰”一下甩上门。
传闻从未停止，沈诚明突然病倒，父子不和的传闻又甚嚣尘上。
楚浔就着床头的灯光点烟，他不年轻了，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几年下来，再漂亮的脸也难掩疲态。
吃饭、喝茶、打牌、应酬，宝悦轩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香港卧虎藏龙，赵老板能有一席之地，人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
“你要监控干什么？”周聿安说，“沈生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你伤害了我！”
该说的话一句没说。
郑婉秋应该会满意吧？即便不满意，如今沈家也没有人能够干涉沈濯了。
有一年楚浔为了一块表和人打赌，在德国赛车，超速撞上山崖。
赵万吉立刻推倒牌，胡了。
晏宁一边抱怨一边从楚浔外套口袋里翻房卡：“喝这么多，就应该把你丢在酒吧里！”
晏宁打开微博，想看一眼新闻，媒体只说沈诚明已经脱离危险，她刷了一会儿，偶然看到陆嘉佳现身仁和医院的照片。
“沈濯，”晏宁说，“心情不好吧。”
人能够感到兴奋的阀值是会越来越高的，楚浔游戏人间多年，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刺激到他了，生死关头，肾上腺素飙升，他只觉得爽。
没必要。
“富二代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爸爸，”楚浔走进房间，把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由此下结论，“看来沈诚明没死成。”
晏宁摸着一张五万，没想好该不该打，手指一顿，丢出去。
算算时间，那时他们已经分手了。
周聿安还在控诉：“你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嘴这么毒，真是不知道跟谁学的，也就我能受得了你。哎你究竟要睇监控做咩呀？”
吃完饭，赵万吉和楚浔去套房里的小茶室喝茶，赵老板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都拿出来了，楚浔却独爱慧宛坑老枞水仙，木质香里带着一丝奶香，气质出众。
鱼肉鲜甜油润，配上花香，百合清脆爽口。晏宁以前在云南被请过一顿“全花宴”，不想他这个广东人也喜欢这么吃。
死是生的解脱。
声音太响，楚浔酒都醒了几分，靠着墙站直，半支着眼皮问：“什么声音？”
风流债真够多的。
晏宁把最后一口酸奶塞进嘴里。
晏宁近视又不戴眼镜，眯了眯眼，也没看清，却笃定那是沈濯。
晏宁还记得把他从驾驶舱里挪出来的时候他满脸的血，神色漠然。
父子关系急剧恶化，是在四年前。晏宁忙着拍戏，闲谈时从别人口中得知沈濯不知为何和沈诚明大吵一架，将一位堂兄打进医院，自那以后已经很久没回沈家老宅了。
晏宁有所察觉，从汤碗中抬起一双眸，只见赵万吉弯了弯眼：“乐意奉陪。”
楚浔和赵万吉是旧识。
可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没在医院守着吗？
他们在的套房里就有一张麻将桌，打起牌来，晏宁才知道赵万吉居然还是个“香港八卦小达人”，他的宝悦轩鱼 龙混杂，来往的人既有政商两界的要员，也有文艺界人士，这位女星换男友，那位男星劈腿，他知道的比狗仔都要清楚。
楚浔轻笑着拍了拍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才传来嘈杂凌乱的脚步声。
赵万吉是个麻将迷，凡是上了他牌桌的皆是朋友，输给他钱的更是活财神。结束时他喜滋滋地说：“以后来香港有麻烦，尽管找我！”
他松了口气，转念又想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真是昏了头。
父子不睦，香港传的满城风雨，没多久他只身前往美国，大概也有这部分原因。
他们这种家族里，父亲不像父亲，而是上司，更冷漠、更遥远。可以前听周聿安说，沈诚明很宠溺这个小儿子，或许是老来得子，他对沈濯的教育远不如对沈澈那般严苛。
赵万吉的视线扫过晏宁。
晏宁给他冲了杯蜂蜜水：“你嘴上积点德吧。”
沈濯没说话，挂掉电话，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越发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门后，从猫眼里往外望。
赵万吉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就你挑剔啦！喂给你说那个汤要趁热喝，五指毛桃无花果鸡汤，走地鸡喎，靓汤，喝完湿气都没喇！”
沈濯又说：“你把走廊的监控接到我这儿来。”
楚浔喝多了。
这算是……见家长吗？
赵万吉胡了牌心情好，哈哈大笑，说：“谬赞谬赞。”
晏宁说：“好。”
梁同隅是楚浔的助手，晏宁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他很万能，几乎什么事都能搞定。
晏宁一直搞不懂他们父子俩的关系。
楚浔说：“瞅你那不值钱的样！”
晏宁很吃力地扶着他，既要防范楚大导作妖，又要随时注意他会不会直接吐在酒店走廊里，所以两人脚步都七拐八弯的。
空调太吵，灯光太亮，墙上的画太丑，小茶几上居然摆苹果这么无聊的水果，房间里的无花果香氛也不合他心意。
不好喝，太酸了。
改天再找机会吧。
沈濯低头看腕表，十分钟。
这很好，晏宁想，沈濯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甘心套在大家族的黄金笼子里的人，他需要自由。
] 晏宁回房间，从冰箱里拿了盒无糖酸奶，窝在沙发上喝。室内的温度湿度都合适，无花果香氛清香淡雅，从落地窗望出去，维港的夜景依旧璀璨迷人。
维港四面环山，良港天成，不受风浪侵袭，也终年不结冰，深蓝色的海水静谧深邃，吞吐着南来北往、日以夜继的商船。
“他们父子俩早闹僵了，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听说是为了女人。”赵万吉感慨，“没看出来吧，你们老板还是个痴情种。”
萧知许和楚浔一年不知道要跑多少次香港，没多少兴致，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晏宁笑笑：“您太客气了。”
虽然沈濯不常提起沈诚明，但晏宁猜想父子俩的关系应当是不错的，沈濯会叫沈诚明“老窦”，这是绝不会在沈澈嘴里听到的称呼。
沈濯在房里转了几圈，看哪儿都不顺眼。
虽然不理解广东人对汤的热忱，但楚浔还是很给面子地盛了小半碗。他吃东西少，慢悠悠地喝着，随口邀请：“三缺一，下午一起打牌啊？”
中午去宝悦轩吃饭，宝悦轩的老板赵万吉是广东人，个子不高，人很年轻，长得也白净，笑起来露一口小白牙，整日和店里的服务员谈笑，没有老板架子。
晏宁忍不住想到露台上那抹剪影。
楚浔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棉麻衬衫勾勒出极细的腰线，昏黄的灯光映亮他半边侧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扇形阴影。他其实长了张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脸，但晏宁没见过比他更不要命的人。
“……”沈濯说，“算了，不看了。”
赵万吉殷勤地换公筷为晏宁夹菜：“百合花是专门收的兰州九年百合，茉莉用的云南元江重瓣茉莉，可惜这时节没有新鲜的了。晏小姐试试，合不合口味？”
第二天是圣诞节。
《今夜渡港》
楚浔笑吟吟地翻他白眼。
楚浔喝酒就要喝到醉，晏宁很担心他这样还能再活几年。
晚餐依旧是在宝悦轩解决的，赵万吉说厨房今天新到了一条十多斤的野生老鼠斑，“非常生猛”，鱼头鱼骨炖汤，鱼肉拿来做酸菜鱼，考虑到有女士在，另外片了份鱼片，并百合茉莉花蒸了，一端上来，包间里溢满花香。
赵万吉又对他说：“浔仔你不地道，居然才介绍我们认识。”
他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紧挨着一个空中露台，沈濯出去吸烟，一支接一支——今晚从沈澈那里顺来的。
沈濯看起来心情不好。
吃饭时赵万吉来问：“菜点呀（菜怎么样）？”
晏宁迟迟未归。
位于酒店118层的酒吧据说是全香港最高的酒吧，他们吃过晚餐，楚浔提出要去喝酒，楚大导的人生是被酒精和尼古丁这些消耗生命的低俗乐趣填满的，他偏爱高度数的烈酒，觉得那才够劲儿，晏宁和他不同，一晚上都在喝马蹄竹蔗水味的小甜酒，她享受酒精，远未到成瘾的程度。
沈诚明生病是香港最近的大新闻，难免也谈到。
每年元旦前后，楚浔都不在国内。
后面的话题都和沈濯无关了。晏宁心里就像被小猫挠了一下似的，打牌也心不在焉，一下午在牌桌上输了不少。
赵万吉望着晏宁，眼睛弯成一条月牙，连连摇头：“您来您去的，太生分了！”
“下个月我不在国内，流芳百世搞不定的话，找梁同隅帮你。不用在意沈濯的话，当个屁放了就行。”
晏宁出来了。
生意人都迷信，要避谶，何况周聿安虽然是家中独子，却在做生意这件事上一窍不通，正经打理的只有这家酒店，一听就不乐意了，从小长大的情分也不行，立即就要去他房间和他当面绝交。
刷开房门，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他们，抬眸望，影影绰绰看见露台上一个剪影。
萧知许岔开话题：“赵老板转行当狗仔，一定大赚。”
父亲突发心脏病送至医院抢救，是个人都会心情不好。
沈濯打电话骚扰周聿安，说他家酒店烂的就差倒闭了。
楚浔说：“能吃。”
沈濯蹙了下眉，把烟头碾灭，大步走回房间，“砰”一下甩上门。
传闻从未停止，沈诚明突然病倒，父子不和的传闻又甚嚣尘上。
楚浔就着床头的灯光点烟，他不年轻了，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几年下来，再漂亮的脸也难掩疲态。
吃饭、喝茶、打牌、应酬，宝悦轩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香港卧虎藏龙，赵老板能有一席之地，人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
“你要监控干什么？”周聿安说，“沈生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你伤害了我！”
该说的话一句没说。
郑婉秋应该会满意吧？即便不满意，如今沈家也没有人能够干涉沈濯了。
有一年楚浔为了一块表和人打赌，在德国赛车，超速撞上山崖。
赵万吉立刻推倒牌，胡了。
晏宁一边抱怨一边从楚浔外套口袋里翻房卡：“喝这么多，就应该把你丢在酒吧里！”
晏宁打开微博，想看一眼新闻，媒体只说沈诚明已经脱离危险，她刷了一会儿，偶然看到陆嘉佳现身仁和医院的照片。
“沈濯，”晏宁说，“心情不好吧。”
人能够感到兴奋的阀值是会越来越高的，楚浔游戏人间多年，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刺激到他了，生死关头，肾上腺素飙升，他只觉得爽。
没必要。
“富二代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爸爸，”楚浔走进房间，把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由此下结论，“看来沈诚明没死成。”
晏宁摸着一张五万，没想好该不该打，手指一顿，丢出去。
算算时间，那时他们已经分手了。
周聿安还在控诉：“你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嘴这么毒，真是不知道跟谁学的，也就我能受得了你。哎你究竟要睇监控做咩呀？”
吃完饭，赵万吉和楚浔去套房里的小茶室喝茶，赵老板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都拿出来了，楚浔却独爱慧宛坑老枞水仙，木质香里带着一丝奶香，气质出众。
鱼肉鲜甜油润，配上花香，百合清脆爽口。晏宁以前在云南被请过一顿“全花宴”，不想他这个广东人也喜欢这么吃。
死是生的解脱。
声音太响，楚浔酒都醒了几分，靠着墙站直，半支着眼皮问：“什么声音？”
风流债真够多的。
晏宁把最后一口酸奶塞进嘴里。
晏宁近视又不戴眼镜，眯了眯眼，也没看清，却笃定那是沈濯。
晏宁还记得把他从驾驶舱里挪出来的时候他满脸的血，神色漠然。
父子关系急剧恶化，是在四年前。晏宁忙着拍戏，闲谈时从别人口中得知沈濯不知为何和沈诚明大吵一架，将一位堂兄打进医院，自那以后已经很久没回沈家老宅了。
晏宁有所察觉，从汤碗中抬起一双眸，只见赵万吉弯了弯眼：“乐意奉陪。”
楚浔和赵万吉是旧识。
可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没在医院守着吗？
他们在的套房里就有一张麻将桌，打起牌来，晏宁才知道赵万吉居然还是个“香港八卦小达人”，他的宝悦轩鱼 龙混杂，来往的人既有政商两界的要员，也有文艺界人士，这位女星换男友，那位男星劈腿，他知道的比狗仔都要清楚。
楚浔轻笑着拍了拍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才传来嘈杂凌乱的脚步声。
赵万吉是个麻将迷，凡是上了他牌桌的皆是朋友，输给他钱的更是活财神。结束时他喜滋滋地说：“以后来香港有麻烦，尽管找我！”
他松了口气，转念又想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真是昏了头。
父子不睦，香港传的满城风雨，没多久他只身前往美国，大概也有这部分原因。
他们这种家族里，父亲不像父亲，而是上司，更冷漠、更遥远。可以前听周聿安说，沈诚明很宠溺这个小儿子，或许是老来得子，他对沈濯的教育远不如对沈澈那般严苛。
赵万吉的视线扫过晏宁。
晏宁给他冲了杯蜂蜜水：“你嘴上积点德吧。”
沈濯没说话，挂掉电话，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越发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门后，从猫眼里往外望。
赵万吉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就你挑剔啦！喂给你说那个汤要趁热喝，五指毛桃无花果鸡汤，走地鸡喎，靓汤，喝完湿气都没喇！”
沈濯又说：“你把走廊的监控接到我这儿来。”
楚浔喝多了。
这算是……见家长吗？
赵万吉胡了牌心情好，哈哈大笑，说：“谬赞谬赞。”
晏宁说：“好。”
梁同隅是楚浔的助手，晏宁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他很万能，几乎什么事都能搞定。
晏宁一直搞不懂他们父子俩的关系。
楚浔说：“瞅你那不值钱的样！”
晏宁很吃力地扶着他，既要防范楚大导作妖，又要随时注意他会不会直接吐在酒店走廊里，所以两人脚步都七拐八弯的。
空调太吵，灯光太亮，墙上的画太丑，小茶几上居然摆苹果这么无聊的水果，房间里的无花果香氛也不合他心意。
不好喝，太酸了。
改天再找机会吧。
沈濯低头看腕表，十分钟。
这很好，晏宁想，沈濯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甘心套在大家族的黄金笼子里的人，他需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