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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还未落,手被陆峙扣着,人突然被陆峙拽了回去,她惊惶抬眼,未及反应,温热的唇突然落下,紧紧贴上了她的唇,辛娆猛地战栗,瞪大了眼睛,背脊僵硬一片。

    陆峙猛地坐了起来,坐到了软榻边揉着额角,面色难看。

    辛娆倏地弹坐起来跑开好几步,戒备地贴着墙看着他,努力平复情绪,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相,相爷,你,你是喝酒了吗?”

    王星若看着一地的银票再看是辛娆,顿时脸一拧,眼睛一瞪尖利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银票!”

    辛娆笑容愣住,忽然心底暖融融的,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猛地回神,惊见自己的脚不知何时已经踩在了辛娆的手指上,看着辛娆吃痛的表情苍白了脸,她只觉得痛快极了,非但没有及时挪开,反而又狠狠碾了几下,直到辛娆痛得跌坐在地,另一只手千方百计想要推开她的脚,她才松开了脚,只觉得不尽兴。

    “怎么弄得?”陆峙的声音极沉,像是压制着怒意,眉心却是化不开的浓墨。

    里头正传来欢快的脚步声,随着一声“相爷好看吗”,辛娆像是花丛间的小鹿猝不及防跑了出来,撞上了陆峙,幸亏陆峙拦腰抱住了她,她才没被他撞倒。

    明依放下茶先是行了礼,才回道:“回相爷,阿娆姐姐在房间,说是身子不太舒服,怕过了病气给相爷,就不过来伺候了,便让奴婢过来奉茶。”

    “钱还了吗?”陆峙淡淡开口。

    辛娆愣住了,这才明白过来去年那晚陆峙的失常是为何。

    那晚他的眼神深邃乌沉,似是夹杂了复杂的情绪,辛娆揉了揉眼睛,攒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俏皮道:“相爷回来了,相爷是要用些夜宵呢,还是直接沐浴更衣就寝呢?”

    霸道而强势,似乎还有些恼意地不容许她后退,但辛娆的脚终究发软,趔趄地后退了一步,猛地醒过神来,就要去推陆峙,可陆峙早已预判她的动作似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等她再挣扎时发现已经被陆峙按在了软榻之上。

    去年十月初十,她真实生辰那晚,陆峙回来的很晚,辛娆自己悄悄在河边过了生辰,许了愿,回来时他还未回府,她都等在房间伏在桌上睡着了,听到响动,她才猛地惊醒,一抬眸,就见陆峙站在跟前,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辛娆捂着手含泪抬头瞪着她,踉跄地站了起来。

    “可有什么愿望?将来可有什么打算?”陆峙慢条斯理问着,手里不知何时把玩着一支点翠琉璃芙蓉簪。

    辛娆乖乖朝他走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灯豆跃进她的眼底,明亮如星。

    听说她十月初十那日有位郎君上门来提亲,想要赎她,在及笄后娶她,陆峙发了好大的火,连话都没有听完,也不顾及人家郎君的脸面,就将人连礼物一起丢出府去了。

    《替首辅的白月光换命》

    辛娆的肩胛骨撞上硬墙吃痛的闷哼,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王星若不屑的冷声:“你不过是表哥失去我姐姐后排遣寂寞的玩意,你当真以为表哥对你有几分真情吗?你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不要脸的勾当勾/引表哥,就当真以为表哥将你放在心上了?真是可笑!”

    辛娆正在屋里郁闷地擦药,听到叩门声,她走来开门,抬头一见是陆峙,慌忙将双手往身后一背,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来:“相爷。”

    没有半点动情之态,只有懵懂下的惊惧。

    辛娆觉得今晚的陆峙有些古怪,但也没多说什么,欢快地接过簪子旋身走进了内侍的梳妆台前,陆峙没有跟着进去,而是驻足垂眸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举步朝里走去。

    陆峙气笑了,手刚抬起来,就见辛娆闭上眼瑟缩一下,她一向怕疼的,可他只是附上她的手心转过她的手,目色骤冷。

    这么多年,陆峙早已能看出她的笑何时是真心的,何时是勉强的:“过来。”

    辛娆听他这样问,突然觉得有点委屈,眼前霎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深吸两口气不让眼泪掉下来,抿紧了唇摇头,她能怎么说?说是王星若踩的吗?从前她只知道王星若是琅琊王氏的贵女,如今却知道了王星若还是他心上人的亲妹妹,

    王星若顿时神色一凛,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居然敢威胁我!你当真以为表哥宠你几分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往陆峙怀里扑了一下,很快惊醒过来,正要脱离,谁知陆峙按在她腰际的掌心微微一收,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因着身高的差距,陆峙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脑门上,她心头一慌,抬眼看去,满眼焦急地抬手贴上陆峙的额头:“相爷你不舒服吗?是发热了吗?”

    看着她这副水汪汪我见犹怜的模样,王星若更恨了:“怎的,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我不小心踩了你一脚,你能怎样?”

    辛娆摇头:“还没。”

    辛娆低着头轻轻吸了一口气,抬头咧嘴一笑:“下午睡了会觉,不小心睡过头了。”

    辛娆气呼呼地捡起最后一张银票,一用力就扯到了指关节,她痛得低呼出声,抬手一看,才发现被王星若踩住的地方红肿一片,她呜呜哭了两声:“真倒霉!”

    一听她搬出陆峙,王星若眼底一抹狠意闪过,看着她捡银票的手白皙莹润,哪里像是一个丫鬟的手,简直比她这正经大小姐的手还要纤弱玉质,凭什么?自然是凭陆峙!满腔的妒意瞬间冲击了着她的理智,等她做出反应时已经听到了辛娆惨痛的喊声。

    现在被王星若提起来,她心底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慢吞吞捡着银票,忽然想起一件被她遗忘的事。

    辛娆强忍着眼泪压着声线的不稳沉声道:“我是奴婢自然不能拿表小姐怎样,只是我还得去相爷跟前当差,相爷若是问起来,又该如何?”

    陆峙并没有因她的回答而感到欣慰,垂眸望着她的目光愈发深沉:“去戴上瞧瞧。”

    辛娆听他这样问,认真想起来,半晌后她笑得灿若蔷薇:“好好伺候相爷,好好存钱。”

    原来相爷有心上人,她跟在陆峙身边六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想来是王大小姐出事陆峙太过伤心,所以没人敢提。十月初十,原来是王大小姐的生辰啊,怪不得他带她进府前,不许她说告诉别人她的真实生辰,她在府里登记的生辰一直是十二月,怪不得那日他的心情那么不好。

    陆峙眉心微拧,沉默片刻走出房间来,明依见他是往辛娆的屋子去,嘻嘻一笑退下去了。

    “把手伸出来。”陆峙沉声道。

    她在说什么?辛娆听不懂,可王星若已然说得上了气:“那晚定然是你用了下作的手段勾得表哥亲你,你们还做了什么,你说呀!”王星若动了气,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凶神恶煞。

    辛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脚底生风地跑了,陆峙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因她动作过大,门板打着墙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他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陆峙垂首自嘲冷笑。

    她推开他就要往外走去:“我去请大夫......”

    **

    现在想想,大抵是因为那日是王大小姐的生辰,陆峙一早就心情不好,害她丢失了一段姻缘,那晚的事,现在想想,贴身相近时,陆峙并没有酒味,那兴许就是思人心切,把她看错了!

    辛娆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是去年她及笄那日的事,她不由声音发颤:“你看到了?”

    陆峙回府却不见辛娆等在房间,却是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相爷回来了,相爷喝茶。”

    她笑脸摆的及时,却还是让陆峙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慌张,他不动声色走进屋里,眸光扫过,看到了窗下矮几上还未收好的药瓶,回头看了她一眼在矮榻坐下。

    辛娆板着脸蹲下去捡银票,冷然道:“这是相爷准许的,表小姐若是有疑问,自去问相爷。”

    那指骨一圈红肿的已然看不见她分明纤细的骨节。

    她想,这王家姐妹真是她的克星。这下也没心                                                情出门了,捧着银票垂头耷脑地返回栖迟院去了。

    虽然这件事在辛娆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但她也很快明白过来,陆峙是不得已的,都说喝了酒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加之之后陆峙的态度依旧跟之前一样,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她也就慢慢淡忘了。

    那这样看来,那晚他那样生气,也就有迹可循了......

    “为何?”

    这一刻,她浑身都在颤抖,唇瓣都是冰凉一片,陆峙突然停了下来,退开些看她时,就看到一张美丽的,惊惶害怕的脸,苍白着透着不自然的红晕。

    辛娆心想莫不是因为今日没有完成他交代的差事,要惩罚她?她悻悻想着,伸出手去,手心朝上,并在一起送到他跟前,一副心如死灰等着挨打的模样。

    王星若的修的圆润尖长的指甲掐进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你别以为表哥是因为喜欢你,他不过是触景伤情,利用你罢了!”

    谁知陆峙答非所问,低沉道:“今日是你十五岁的生辰。”

    “那日是我姐姐的生辰,表哥与我姐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陆王两家更是早已有了默契,要给他们许婚,可我姐姐突然出事,表哥自然伤心欲绝,那晚定然是想起了姐姐太过伤心了,他的心里只有我姐姐,你若是生了非分之想,才是你的悲哀呢!”王星若轻蔑地说着。

    或许那晚的簪子并不是想要送给她的吧,只是她有幸和王大小姐同一天生辰,陆峙不许她登记真实的生辰日,大概是觉得她不能同他的心上人同一天生辰吧。

    陆峙认得她,她是栖迟院的打扫丫鬟,经常和辛娆在一起说笑,辛娆很喜欢她,好像是叫明依,他不曾为难她,问道:“阿娆呢?”

    陆峙眸底一沉。

    半晌,才听到陆峙低沉的声音:“嗯,你去准备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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