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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李鹤薇盯着微信界面,对方“正在输入”四个字长达十几秒,蹦不出半个字,怎么像只小鹌鹑?她翻白眼,问:【有什么事?】

    秋琬:【消息来得非常及时,感谢。】

    “你就贫吧。”李鹤薇不怎么玩论坛,穿书前偶尔刷刷短视频,多与美食、旅游相关。

    【好,睡了。】

    李鹤薇坐在矮凳换鞋,抬头应她:“上个礼拜加班怎么没见你等我?今晚自个儿有事吧?”

    她推开房门,客厅暖灯明亮,程映秋窝在沙发赶稿,听见声响,将电脑扔去一边,热络地招呼:“姐,你让我好等。”

    【最多1小时。】

    【没,我刚从河边回来,打算休息会儿再去。】

    五公里开外,陶聆洗完澡,顺便将衣服洗净,晾在外面阳台。她折回客厅,察觉后背濡湿,又用热水擦了擦,而后把冷风机推去卧室。

    “我问问。”她发微信:【秋队,死者溺液检出氯化物,进一步佐证陶聆的推测,他是溺亡后被人抛尸柳岷河。】

    李鹤薇不说话,将陶聆晾在一边,低头和秋琬聊天,告知对方死者的年龄。

    “有人吗?”

    【你们有收获吗?】

    她收到陶聆发的晚安,没有回复,退出聊天问程映秋:【陶爸50岁,我送多少?】

    程映秋原本休息,但领导忽然夺命连环call,把人拽出被窝。11点办完事,她拎着碗打包的牛肉面步行回家,口渴难耐,眯着眼睛张望,只见斜对面不远处,一家名为“秋婆婆副食”的店面正在营业。程映秋左顾右盼过马路,疾走两步,掀开pvc塑料隔帘进去,环视四周,没瞧着人影。

    冤家路窄。

    【老家?蒲辰开车回去需要多久?】

    ***

    【我爸50岁生日,打算在老家办席,明晚吃寿面。】

    “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位?”程映秋大学主修播音主持,实打实的艺术生,圈内不乏同取向的好友。

    拖鞋踩着木质楼梯吱呀作响,颀长的身影晃动,程映秋看清楚那人,笑容骤然凝固。

    【行,只要不和工作时间冲突。】李鹤薇琢磨着最后两个月,仅此一次,也不想为难陶聆,爽快答应。

    李鹤薇思忖片刻:“还得先确定尸源。”

    她删删写写,才把这句话发出去。

    秋琬办案多年,积累不少法医和痕检方面的常识,问她:【氯化物,你说他在泳池溺亡?】

    赵晓婷:【好~】

    “嗯?”李鹤薇抿着微干的薄唇,不觉得冒犯,反而示意她继续说。

    “我洗澡。”李鹤薇关门,反锁。习惯使然,以前独居深圳,她每晚都会确定是否锁门。

    “你连骨头都煮了?几点来的警局?”煮骨是门技术活,需要将死者骨头和组织缓慢地完全分离,并且过程中不能破坏骨质。

    还行,至少知道吃早餐。

    “我29,不是49。”李鹤薇不疾不徐走进卧室。

    第二天一大早,李鹤薇踩着8点59分踏进办公室,安妤已经做完实验,将报告给她瞧。

    女孩的眼睛明亮澄澈宛如宝石,长睫浓密微卷,笑起来极具亲和力,这还是李鹤薇穿书以来第一次瞧见,她心下嘀咕,“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不晓得装着多少心事,也不多笑笑。”

    ***

    “对,赶紧告诉重案吧,排查一下蒲辰所有的游泳池。”淡水检出氯化物的含量较低,而泳池例外,日常消毒杀菌,都离不开氯化物。

    何英叹气:“难啊,我刚查了查,蒲辰有17栋别墅自带泳池,34个小区附带泳池,5个健身公共泳池,两个职业学校泳池,三个中学泳                                                池。”

    她从床头柜拿一个红包放在柜面,准备明天出门取现金。

    程映秋噘着嘴:“姐,你嫌弃我。”

    陶聆眨了眨眼:“6点半。”

    李鹤薇琢磨着她的话语,不由发问:“为什么不是1?”

    程映秋提起兴趣,在她耳边科普,叽叽喳喳像只小鸟:“哎呀,其实我们女生不怎么分这些,1和0都可以,换着来。”

    800,送600,她素来都是区别对待,男同事结婚,红包200,调去其他单位的女同事结婚,给400。

    李鹤薇和她掰扯,脸色发沉:“6点半到警局,也就是6点就得起床,你只睡了不到5个小时?”

    好家伙,直接熬通宵。李鹤薇无言以对,最后礼貌性回复:【辛苦。】

    “禁欲系御姐的穿着打扮啊,我把你照片传去姬圈论坛,保证爆火。”

    40度的天儿,三间卧室唯独陶聆的房间没有安装空调,冷风机,还是她花368元网购。

    陶聆侧躺在不算宽敞的单人床,翻看着记账本,唇边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她睡前通常会浏览工作群,确认有没有新消息,刚点进去,李鹤薇的头像闪现:【明天9点见,多睡会儿。】

    “嗯,谢谢。”李鹤薇接过瓶子,拧开瓶盖,仰头小口喝水。

    李鹤薇举着电风筒吹头发,右手指尖在屏幕跳跃:【都没睡啊?】

    程映秋爽朗的笑容挂在唇角,逗她:“离婚后考不考虑换个性别?像你这样,颜值高,30岁,有房有车,事业有成的姐姐,正是大把妹妹的梦中情0。”

    李鹤薇点开记账app,往上翻,半岁,2月,1月,1月27日支出800元,备注(陶母生日)

    《识骨(穿书)》

    “氯化物?”

    赵晓婷:【我也是。】

    “啧,可惜,怎么会是直女?”程映秋在她面前口无遮拦,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

    蜀州的地形中间低,四周高,宛若一个巨大的火盆,而蒲辰恰好位于盆地西北部,被群山环绕,热气难以散发,时常闷热难耐。二伏天,深夜12点也有30度,李鹤薇下车步行回家,五分钟路程,已然汗流浃背。

    周六都得加班,耐不住疲惫,她把手机搁在枕边,沉沉睡去。

    陶聆从未料想会如此顺利,她凝视着两人的对话框,心脏顿时像被揉了一下,微微发胀,由衷道:【谢谢。】

    “是啊,隔壁重案怎么样?听说他们轮班,深夜都在河边打着电筒晃悠。”

    “我吃多犯困嘛,俗称晕碳。”程映秋支起软骨头,趿拉着拖鞋,懒散地挪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苏打水,递给身旁经过李鹤薇,“姐,喝水。”

    “去,管好你自己,母胎单身还当起媒婆。”李鹤薇把她往门外推,“睡觉。”

    “吃了,包子和豆浆。”

    【我记得你在记账,翻翻看,陶聆她妈比她爸大半岁,送一样的呗。】

    她在生气?她为什么生气?陶聆脑海中闪过疑惑,瓮声瓮气道:“是。”

    她也想过自己掏钱买一台空调,但考虑到改善生活的计划,只能暂时作罢。试用期工资4800元,除去每月给家里2000元,日常花销300元,还能存2500元,加上津贴,补贴和其他收入,第一年应该有4万存款。她的目标三年存够买房首付,一室一厅的公寓,足够容身即可。

    安妤:【刚躺下。】

    李鹤薇今天戴着银边平光眼镜,穿一件雾灰色天丝衬衣,衣摆扎进深色西裤里,长发挽在脑后,耳边垂落几缕碎发,港风白领味十足。

    她们互道晚安,陶聆捧着手机,咬了咬唇瓣,斟酌半晌,打字:【薇姐,你明天除了工作,还有其他安排吗?】

    “况且,蜀江在我们上游,万一尸体从蜀江冲过来,怎么查?”

    程映秋惊讶:“姐!你竟然懂耶。”

    【对,但排查范围太大,还是得先明确尸源。】她前一秒点发送,后一秒陶聆进来,穿着在实验室的蓝色洗手服,言语急切,“薇姐,根据死者牙齿磨损程度和耻骨联合面形态变化显示,年龄在28—30岁。”

    安妤:【收到。】

    陶聆:【好的。】

    她抬头,瞅着陶聆杵在桌边,仔细打量,见她嘴唇发干,显然急着做事,连水都顾不得喝,愠气瞬间消散,问道:“吃饭了吗?”

    “有人吗?买水。”

    “我先回实验室。”陶聆不自觉弯起唇角,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撞进李鹤薇眼底。她愣了愣,点头:“嗯。”

    高中就觉醒的李鹤薇当然明白,只是不理她,自顾自取出衣柜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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