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双子屠夫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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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

    昏暗发霉的地下囚牢封闭又结实，除却头顶的通风扇，任慈摸了一圈也没摸出任何缝隙。她又检查了一下锁上铁门，除了紧闭的门锁，下方还有个监狱中用来送饭的小窗口。但不论哪个都不是她能用蛮力打开的。

    纵然弯下腰，近两米的身高也能将任慈轻而易举笼罩，体型差带来的威胁叫她本能地感到紧张。

    以及根据原作镜头，面罩男不是第一次作案。他是熟手了，用来剖开“猎物”展览战利品的空地上摆满了腐烂的尸首。

    在他的碰触下，任慈的脉搏明晰可见。

    没行动？

    像一只狗，或者狼，隔着皮面罩，一寸一寸闻过任慈。

    温言细语，若非呼吸交错，几不可闻。

    什么？

    “……你是吗？”任慈期待地发问。

    吓死她算了！

    难道他后悔了，要来杀她吗。

    只因为任慈感觉到有个人近在眼前。

    面罩男：“……”

    面罩男沉默地蹲下（）身。

    002

    他想干什么？任慈闭着眼睛装睡，百思不得其解。面罩男的行为可谓骚扰，但他的碰触却没让任慈感到任何恶意。

    面罩男的反应和电影《狩猎林场》不完全一样，电影中完全没台词的凶手居然会开口说话。

    封闭的铁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

    而后，任慈蓦然绽开笑颜。

    片刻过后，他眯了眯湛蓝色的眼眸，紧握斧头的左手慢慢放松下来。

    他察觉出了她的意图。

    任慈勉强撑起身体，腿都有些发软，却坚持着检阅一遍关押自己的地下室。

    任慈惊疑不定，尤其是“面罩男”确实将宽大手掌放在了她的脖颈处。

    轮到任慈发愣了。

    ……

    这重来三回，虽然时间短暂，但精神极其紧张。

    这就很符合刑侦破案中连环杀手的行为模式：连续作案、动机一致、目标与凶器相同，以及抛尸地点固定。

    别说攻略不攻略的问题，首先她得活下去才行。

    不管怎么说，直面杀人犯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不管怎么样，她赌对了！

    但又为什么不一样？

    凶手的声音中依然含着笑意，他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任慈的头：“值得奖励。”

    她摆出一副惊喜的面孔：“这真的太酷啦！你杀了谁，我的同学吗？是汤姆还是乔希，我希望是乔希——像他这种在学校里出尽风头的橄榄球前锋，早就该死了！”

    而且，他确实不打算把任慈放出去逃亡。

    任慈不敢放松心神，却也暗自庆幸：就知道是这样。

    从发鬓开始，到脸颊，再到脖颈，而后是胸口、腹部，一路向下，甚至连膝盖和脚踝都没有放过。

    安静封闭的室内，隔着皮罩的呼吸声分外明显。

    而绝大多数连环杀手，都希望自己被“看到”。

    活过初见杀，接下来怎么办？

    任慈：“…………”

    斧头直直掉在地面上。

    敞开的房门关闭时发出巨响，而后门锁咔嚓转动，重新锁上。

    ……什么。

    于是任慈展现出崇拜，希望这能满足面罩男的虚荣心。

    坏了。

    “你……杀了人？”任慈轻声问。

    面罩男在……嗅闻她。

    减了10后，当前杀意值还有90，好危险，但好歹面罩男放弃了直接砍死任慈的想法。

    初见杀直接重复了两遍，前后加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也太荒谬了！

    喊她是“老鼠”？

    任慈热情的追问叫眼前的杀人犯猛然愣住。

    情况非常严峻。

    人类做事永远是有动机的。

    离得这么近，浓郁的血腥味掩盖一切气息。

    面罩男起身时，他的双臂蹭过布料发出窸窣声响。而后男人以高大身躯不应有的安静，近乎悄无声息

    就在她以为自己暴露的时候，那只手离开了。

    他不说话，任慈继续表演。她昂起头，尽可能摆出崇拜憧憬的表情：“是他吗？接下来你要杀了我吗，你想怎么杀死我？天啊……我没想到自己能看到活的杀人犯，你也要像那些连环杀手一样，把我当做收集品吗？”

    甚至……他的动作很小心，好像任慈是什么玻璃做的物件，或者盈手可握的小型动物，面罩男生怕会打碎或者伤害到她。

    怎么还涨好感度了，这就能涨？

    开门声第三次“咔嚓”作响，而后即使紧闭双目，面罩男高大的身躯也不可小觑。

    这次任慈提前闭上了眼睛。

    算了，先保存体力。

    任慈尽可能不挪开视线。

    她在隔着眼皮适应光芒后，慢慢睁开眼。

    别管面罩男具体怎么想的，反正他放下了斧头。

    怎么又减了？他不打算杀她吗。

    这就……算过关了？

    这是好事。他说话了，证明面罩男不是一个杀戮机器、野兽怪物，而是有逻辑、有思想，接受过文明教育的人类。

    面罩男回来了？

    居然还有隐藏数值？

    任慈趁热打铁，看似很是失望：“难道你不是连环杀手——”

    不论沉默还是尖叫，或者是冷静对话，面罩男都会杀了任慈。因为她是“老鼠”吗，和主角团的其他人不一样？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10，目前杀意值：90。】

    况且事情远没有结束。到这儿她都“重生”第三次了，也就只过了初见杀而已！

    她没有睁开眼，甚至在意识恢复的第一时间有意保持了平静的呼吸节奏。

    这就是有戏！

    然而就在任慈做好第三次死亡的时候，迎接她的只有耳畔冰冷冷的系统音。

    黑眼对上蓝眼，他的呼吸吹拂到任慈脸侧，直直她放轻声音，再次追问。

    他抓住任慈的下巴，掌心几乎将其面颊包裹。

    面罩男抓紧了左手斧柄。

    他低沉的笑声让任慈不禁胆寒，眼前的蓝眼眯了眯，却依旧冰冷。

    可是这次任慈怎么没听见，他钥匙开锁的声音明明这么响！

    这？？？究竟是什么啊！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完成了嗅闻的“仪式”。而后面罩男起身，宽大掌心重归她的脖颈。

    任慈的头脑穿过黑雾，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显然即使是凶手，也没想到任慈会对着拿着斧头的怪人绽开笑颜。

    自始至终任慈都没掀开眼皮。

    任慈尝试了很多办法开门、研究墙壁，最终也没搞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觉分外不安生。

    被关在地牢里，她也完不成攻略任务啊。

    铁块与混凝土相撞，发出一声巨响，让猝不及防的任慈一个激灵。

    还有数值系统？她抬起头，就看到面罩男头顶明晃晃亮着一个90的数字。

    折腾半天后，任慈干脆靠在墙边休息，她本想再整理一下思绪和细节的，可一闭上眼睛，暂时放松的头脑就控制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他们想要，就给他们。

    直至面罩男离开了，他周围的腥臭也没消失。

    …………

    “聪明的老鼠，”面罩男捏着任慈的下巴，“想活下去。”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10，当前杀意值：80。】

    她不用睁开双目也能明确感知到对方的存在：皮革面罩的气味就压在她的脸侧，高大的身形跪在地上，完全将任慈笼罩了起来。

    尽管系统给了《狩猎林场》的剧情，可任慈和面罩男一打照面，剧情就发生了变化。

    她还沉浸在好感度增加的惊讶中，面罩男已然捡起了斧头，起身离开。

    接下来呢？

    梦中是没有嗅觉的。

    等一下。

    任慈深吸口气，脑内飞快过了一遍刚才的情况。

    【攻略目标：‘面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

    载入史册的埃德蒙·坎伯为此主动自首，与FBI夸夸其谈；臭名昭著的查尔斯·曼森甚至组织起邪（）教，拥有无数拥趸。

    他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脖颈，任慈怀疑他已经察觉到自己醒来了，但面罩男并没有收拢掌心。

    面罩男哼笑一声。

    一秒、两秒、三秒，僵持到她开始感到紧张，心跳也控制不住加快。

    【攻略目标：‘面罩’？？？+1，当前？？？：1。】

    最关键的是面罩男会讲话。

    不少连环杀手甚至会主动挑衅警方，留下线索和记号，甚至写信给媒体承认自己的存在，只为了获得人们的追捧、认可与崇拜。

    【数值系统已解锁。】

    《狩猎林场》的剧情和穿越之前的现实记忆交织，搞得任慈心神不宁。她梦见面罩男不管不顾地追杀自己、用那只大手牢牢扼住她的喉咙，甚至是把电影里出现的皮面罩紧紧贴在她的脸侧，任慈能嗅到清晰的皮革气味……

    任慈呆愣在原地半晌，而后不住后怕。

    任慈：“……”

    还是那沾着血的靴子，还是那遮住光芒的躯干，继续向上，对上那双死气沉沉的蓝眼睛，任慈深吸口气。

    真是讽刺，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有着堪称俊美的面孔和宝石般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