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准帝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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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角落里的少年猛然睁开了双眼，身体紧绷成了一块，然后他却发现除了自己和身旁睡的五迷三道的小乞丐外，破庙里空无一物。
破庙依旧安静祥和，像是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准帝境界的尸体，只是面前这个赶尸道士的客户？
那这人到底是什么恐怖的来头？
名叫吴天的大汉挠了挠头，温和的视线轻轻的扫过了庙里的少年。
是夜，一阵阴风刮来，激起了顾白水的一身冷汗。
顾白水狐疑的抬起了头，发现流淌的雨水来自身后石像的头顶。
脸上有些黏糊，顾白水不动声色的站起了身子，然后把身旁的小乞丐挪到了漏雨的地方。
你很难从一具尸体上看出来它生前的性格，但顾白水却总觉得这具老尸背后有一个苍老的灵魂在注视着自己。
当顾白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破庙外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
“……这大爷……是准帝境啊……”
耳边传来雷声轰鸣，屋檐下的少年就这样干净利落的昏迷了过去，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窗外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催生出别样的感觉，尿意也随之汹涌而来。顾白水遵循着身体的本能，走到了破庙的屋檐下和身旁的大汉并肩而立。
空气清新，庙门外也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那个大汉道士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憨厚老实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帝息~”
“那我们就不打扰前辈休息了，天亮了，我俩其实还有点急事儿。”
尸体也会呼吸吗？
是吴大哥？
“呼~”
庙外风雨飘扬，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一滴雨水恰好打在了老尸额头的黄符上。
顾白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体内灵力运转而起，压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想要以仙台境的修为处理一下这个半夜装模作样出来吓人的老尸。
顾白水愣愣的坐了起来，抬眼一看，发现那个没心没肺睡了一夜的小乞丐正蹲在火堆前，用树枝在火堆灰烬里翻找着烤熟的红薯。
“哟，小兄弟醒了啊？昨夜睡的踏实不？雷声可不小。”
微妙之间，黄符摇摇晃晃的脱落而下，在少年凝固的视线里飘出了屋檐，掉在了水洼里。
而自己梦里那古怪的粘稠感，应该就是石像头顶堆积了许久的脏秽尘土，浑着雨水一起流了下来。
雨滴悬挂在石像的菱角，悠悠晃晃，就是不掉下来
不过随后他的神识一动，发现一旁的柴房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动了一下。
少顷，漫天的雨水里多出了一注倾斜的水柱，水柱落在泥土之中很快便不分彼此。
大汉安静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倒是没吃，不过也不急，我一般晚上赶路，打算在这破庙里多歇一会儿。”
而且只是其中之一，这大汉昨夜可是带了足足六位客户，不会……是六具准帝境界的尸体吧？
顾白水面色一白，规规矩矩的朝着门口大汉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枯瘦的脸皮，满眼死寂，灰瞳白眼。
顾白水愣了一下，挑了挑眉头，然后又突然沉默了下来。
顾白水摇了摇头，自己也是倒霉，选了个睡觉的地方也不安生。
神识模模糊糊的勾勒出另一个大汉的轮廓，大汉躺在几具尸体之间，双手合十，面色沉静如水。
顾白水咽了口口水，老尸表情木然的侧过了头。
吴大哥的身影消失不见，不知道是出门还是去照看那些“客人”了。
顾白水只觉得无数颗庞大的星辰迎面而来，自己渺小的如同灰尘一样被湮灭在了老尸的眼底。
应该没必要吧。
鼻尖沾染着灰黑的尘土，麻衣少女仰起脸看了顾白水一眼，嘿嘿的笑了笑。
顾白水身体自然的抖了一下，眯着眼睛享受着夜雨的清凉和身体内的舒畅。
一股凉气顺着脊柱直冲后脑，顾白水嘴角抽搐的提好了裤子，然后脖颈僵硬的侧过了头。
顾白水愣了愣，然后失望的转过了身，看向了破庙中央的火堆。
麻衣少女睡的很死，张着秀气的小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在梦里皱了皱鼻尖。
但很快，他却发现身旁的大汉沉默无声，斜在风雨中的水柱也仅仅只有一股。
他轻轻一提，拎起了少女的衣领，然后礼貌的对着大汉弓了弓身子。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顾白水眼皮一抽，顿时想起来了昨晚自己在门口遭遇的那位……恐怖骇人的老先生。
但如果柴房里面翻身的不是尸体，那是什么东西？
“前辈……吃了嘛？”
黄符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一抹暗沉的黄色在顾白水的余光中起起伏伏。
柴房里面睡着的是吴大哥，那么现在站在自己身旁憋尿的那位是……
很明显，这是一具老尸，衣着像是某个上古朝代的文官大臣，头顶鹤冠，面容古板。
无赖的少年仰着头略有期待的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好像离开了原地，那雨水就不滴下来了一样。
整座破庙、漫天的落雨、连树影和风声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被一阵看不见的灰色所覆盖。
屋漏偏逢连夜雨，雨水还只淋自己。
灰蒙蒙的云层依旧笼罩着天空和山林，浠沥沥的雨丝在半空中飘飘扬扬。
“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天地变色，万物寂寥。
一阵冷风吹过，肆意倾泻在雨幕中的水柱戛然而止。
顾白水微微沉默，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那正双捧着红薯的麻衣少女身旁。
处于最基本的礼貌，顾白水目不斜视，也没有询问大汉的身体是不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
似乎是石像头顶的棚板漏洞，让雨水顺着石像额头流了下来。
但下一刻，面前这具老尸平静的抬了抬眼睛。
眼中孕星河，一缕帝息就压得自己差点昏厥过去。
眼前那双灰白色的死寂瞳孔底部，瞬间衍生出了无比璀璨的星河。山河星辰幻灭不息，仿佛整个天地的法则都在老尸的眼底演变了无尽的岁月。
……
又是一连串的雨滴从头顶砸落，滴答在了顾白水的鼻尖上。
顾白水脑海里的神识晃荡而出，扫过了整个庭院，发现柴房里还躺着六具尸体。而庙外的屋檐下站着一个身形壮硕的背影，双手提档，正做着一个男人都很熟悉的动作。
呼吸？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翻了个身子，然后鼻尖传出了阵阵的呼吸声。
今天的雨势比昨夜小了不少，火堆也已经熄灭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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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角落里的少年猛然睁开了双眼，身体紧绷成了一块，然后他却发现除了自己和身旁睡的五迷三道的小乞丐外，破庙里空无一物。
破庙依旧安静祥和，像是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准帝境界的尸体，只是面前这个赶尸道士的客户？
那这人到底是什么恐怖的来头？
名叫吴天的大汉挠了挠头，温和的视线轻轻的扫过了庙里的少年。
是夜，一阵阴风刮来，激起了顾白水的一身冷汗。
顾白水狐疑的抬起了头，发现流淌的雨水来自身后石像的头顶。
脸上有些黏糊，顾白水不动声色的站起了身子，然后把身旁的小乞丐挪到了漏雨的地方。
你很难从一具尸体上看出来它生前的性格，但顾白水却总觉得这具老尸背后有一个苍老的灵魂在注视着自己。
当顾白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破庙外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
“……这大爷……是准帝境啊……”
耳边传来雷声轰鸣，屋檐下的少年就这样干净利落的昏迷了过去，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窗外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催生出别样的感觉，尿意也随之汹涌而来。顾白水遵循着身体的本能，走到了破庙的屋檐下和身旁的大汉并肩而立。
空气清新，庙门外也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那个大汉道士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憨厚老实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帝息~”
“那我们就不打扰前辈休息了，天亮了，我俩其实还有点急事儿。”
尸体也会呼吸吗？
是吴大哥？
“呼~”
庙外风雨飘扬，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一滴雨水恰好打在了老尸额头的黄符上。
顾白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体内灵力运转而起，压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想要以仙台境的修为处理一下这个半夜装模作样出来吓人的老尸。
顾白水愣愣的坐了起来，抬眼一看，发现那个没心没肺睡了一夜的小乞丐正蹲在火堆前，用树枝在火堆灰烬里翻找着烤熟的红薯。
“哟，小兄弟醒了啊？昨夜睡的踏实不？雷声可不小。”
微妙之间，黄符摇摇晃晃的脱落而下，在少年凝固的视线里飘出了屋檐，掉在了水洼里。
而自己梦里那古怪的粘稠感，应该就是石像头顶堆积了许久的脏秽尘土，浑着雨水一起流了下来。
雨滴悬挂在石像的菱角，悠悠晃晃，就是不掉下来
不过随后他的神识一动，发现一旁的柴房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动了一下。
少顷，漫天的雨水里多出了一注倾斜的水柱，水柱落在泥土之中很快便不分彼此。
大汉安静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倒是没吃，不过也不急，我一般晚上赶路，打算在这破庙里多歇一会儿。”
而且只是其中之一，这大汉昨夜可是带了足足六位客户，不会……是六具准帝境界的尸体吧？
顾白水面色一白，规规矩矩的朝着门口大汉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枯瘦的脸皮，满眼死寂，灰瞳白眼。
顾白水愣了一下，挑了挑眉头，然后又突然沉默了下来。
顾白水摇了摇头，自己也是倒霉，选了个睡觉的地方也不安生。
神识模模糊糊的勾勒出另一个大汉的轮廓，大汉躺在几具尸体之间，双手合十，面色沉静如水。
顾白水咽了口口水，老尸表情木然的侧过了头。
吴大哥的身影消失不见，不知道是出门还是去照看那些“客人”了。
顾白水只觉得无数颗庞大的星辰迎面而来，自己渺小的如同灰尘一样被湮灭在了老尸的眼底。
应该没必要吧。
鼻尖沾染着灰黑的尘土，麻衣少女仰起脸看了顾白水一眼，嘿嘿的笑了笑。
顾白水身体自然的抖了一下，眯着眼睛享受着夜雨的清凉和身体内的舒畅。
一股凉气顺着脊柱直冲后脑，顾白水嘴角抽搐的提好了裤子，然后脖颈僵硬的侧过了头。
顾白水愣了愣，然后失望的转过了身，看向了破庙中央的火堆。
麻衣少女睡的很死，张着秀气的小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在梦里皱了皱鼻尖。
但很快，他却发现身旁的大汉沉默无声，斜在风雨中的水柱也仅仅只有一股。
他轻轻一提，拎起了少女的衣领，然后礼貌的对着大汉弓了弓身子。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顾白水眼皮一抽，顿时想起来了昨晚自己在门口遭遇的那位……恐怖骇人的老先生。
但如果柴房里面翻身的不是尸体，那是什么东西？
“前辈……吃了嘛？”
黄符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一抹暗沉的黄色在顾白水的余光中起起伏伏。
柴房里面睡着的是吴大哥，那么现在站在自己身旁憋尿的那位是……
很明显，这是一具老尸，衣着像是某个上古朝代的文官大臣，头顶鹤冠，面容古板。
无赖的少年仰着头略有期待的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好像离开了原地，那雨水就不滴下来了一样。
整座破庙、漫天的落雨、连树影和风声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被一阵看不见的灰色所覆盖。
屋漏偏逢连夜雨，雨水还只淋自己。
灰蒙蒙的云层依旧笼罩着天空和山林，浠沥沥的雨丝在半空中飘飘扬扬。
“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天地变色，万物寂寥。
一阵冷风吹过，肆意倾泻在雨幕中的水柱戛然而止。
顾白水微微沉默，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那正双捧着红薯的麻衣少女身旁。
处于最基本的礼貌，顾白水目不斜视，也没有询问大汉的身体是不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
似乎是石像头顶的棚板漏洞，让雨水顺着石像额头流了下来。
但下一刻，面前这具老尸平静的抬了抬眼睛。
眼中孕星河，一缕帝息就压得自己差点昏厥过去。
眼前那双灰白色的死寂瞳孔底部，瞬间衍生出了无比璀璨的星河。山河星辰幻灭不息，仿佛整个天地的法则都在老尸的眼底演变了无尽的岁月。
……
又是一连串的雨滴从头顶砸落，滴答在了顾白水的鼻尖上。
顾白水脑海里的神识晃荡而出，扫过了整个庭院，发现柴房里还躺着六具尸体。而庙外的屋檐下站着一个身形壮硕的背影，双手提档，正做着一个男人都很熟悉的动作。
呼吸？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翻了个身子，然后鼻尖传出了阵阵的呼吸声。
今天的雨势比昨夜小了不少，火堆也已经熄灭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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