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吃粮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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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佺期看向杨安玄，半信半疑地问道：“安玄，这操练之法果真是你所授？”

    

    杨安玄不知道自己会走向哪里，如果有一天会如同汉高祖、汉光武帝一样建立功业，只要阴氏兄弟追随自己，那么肯定会在史书中留下浓重一笔。

    “不可能”，杨安远抗声道：“三弟在军中时日并不多，怎么可能熟悉操练之法，定是赵田替他扬名，请父亲明察。”

    大帐，赵田、严壮和杨安玄三人一同就餐，作为将官，每人分到一碗肉。严壮夹起块肉塞进嘴中，满嘴流油地笑道：“真不错，天天吃咸鱼，吃得我都快吐了。”

    

    

    

    三家都有部曲，他与岑明虎喜欢操练族中部曲，三家以岑家部曲最壮，无论是单斗还是群械都胜过阴家和邓家，这回自己总算把他比下去了。

    一头猪，两百多斤，分成两半，一半留置，一半剁成块炖入釜中，整个营房内香味扑鼻。

    

    等杨安玄演练完毕，杨佺期笑道：“玄儿可将这套操练之法录成文字，为父要推行全军。”

    杨佺期就任之前，新野郡兵到嘴的粮饷还没有两石，而且就算父亲想给，军中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吃粮当兵，当兵吃粮，粮从何来？杨安玄皱起了眉头。

    杨安玄也不追赶，等阴绩站定后笑道：“斗了这么久不分胜负，我累了，下次再与阴兄相抵。”

    

    等杨佺期走后，赵田等人回归营寨，把犒赏的消息告诉大家，立时欢声雷动。

    杨安玄见无机可趁，张手朝阴绩抱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四周的呐喊声沸反盈天。

    “赵田，新兵操练得不错，你功不可没。”杨佺期笑吟吟地赞道。

    杨佺期站起身，宣布道：“两军演练，赵田胜，犒赏肥猪一头。以后半月一较，胜者照此例犒赏。”

    裁判刚挥手示意，阴绩出手如电，一把抓向杨安玄的左臂，准备接着贴身上前，用右脚一别往怀中用力，出其不意将杨安玄摔出。

    杨安玄边说边在厅内演练讲解起来，杨佺期两眼发亮，他带兵数十年，知道这套标准推行全军，不用多久麾下战力将提升一大截。

    看了一眼杨安玄，阴绩首次觉得分在他麾下不见得是坏事，三个月后阴家族兵必定能强过岑家。

    

    

    倒不是赵田小气，麾下兵丁多为农夫，少见荤腥，若是一下子吃得多了，恐怕茅厕要暴满。

    

    

    

    

    杨安玄？厅中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杨佺期伸手捋须掩饰震惊，安玄又给了自己大大的惊喜。

    

    对于角抵杨安玄不陌生，跟族中兄弟时常玩耍，曾被杨安远摔得鼻青脸肿。

    赵田所属新兵站得挺直，没人东张西望、抓耳挠腮，气势十足；再看杨安远所属，排在前列充装门面的兵丁尚可，排在后面的打哈欠、咳嗽、挠痒，不用比已经相形见拙。

    号角声中，号旗挥动，开始操演坐起、行止、左右、前后、分合等简单的阵列。

    

    

    

    

    

    杨安玄笑着答应。

    杨安玄微微一笑，身子左右晃动，做着假动作。阴绩注意着杨安玄挪动的脚步，不为所惑。

    

    

    杨安远有些沮丧，回营的路上默然无语。

    严壮道：“这还不算好，我以前在军中也不过如此。这些新兵的吃食都快赶上我这个军侯了。”

    

    两只新军分列东西，杨安远和赵田满身戎装，骑乘在队列之前。将台高筑，站在台上一览无遗，杨佺期放眼望去，上下已分。

    阴绩犹豫一会，上前拱手道：“多谢杨军侯手下留情。”

    杨安玄每晚勤练清玄功，对气机的感应十分灵敏，左臂被阴绩抓住，立刻身子下沉，双腿稍蹲，扎稳下盘。

    

    阴绩看向杨安玄，笑道：“杨军侯，咱们也来玩玩。”

    

    “明虎说的不错，是我无能连累大家。”杨安远重新振作起来，道：“我掏钱买头猪，让兄弟们乐呵乐呵，打起精神来，下次比试一定赢过他们。”

    岑明虎劝道：“一时取胜算不了什么，再说军列操练得好并不说明战力就强，等日后两军实战，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便是。”

    

    阴绩贴身靠过来，杨安玄左臂一沉，滑如鱼鳅，身子侧转虚让，阴绩靠了个空。

    

    

    

    

    阴、邓、岑三家投军的族兵体质胜过其他募兵，此次分兵，一百四十八人仅有六十六人分在这边，虽然小胜一场，但整体实力并不如杨安远。

    “不错。”杨安玄笑道：“孩儿见新军不熟操练之法，故将操练分解成动作，站、坐、行、卧皆有标准……”

    角抵的规矩很简单，两人徒手互相角力，可拳打脚踢、夹头、扭关节，将对方摔倒为胜（3）。

    

    

    剥去上衣，杨安玄露出健硕的肌肉，下身穿短裤，腰束长带，换了双翘首鞋（2）。

    

    新兵操练原本用不着兴师动众，但关系到两个儿子互相较量，甚至会影响将来族兵执掌，杨佺期决定前来一观。

    要想赢过杨安远，一定要让兵卒们吃饱，才有精力操练。

    杨安玄默然，眼下还只是操练阵列，以后要穿戴整齐行军、执械相斗，吃不饱饭肯定没力气。

    

    

    

    正在此时，锣声响了，通知吃饭。人群一哄而散，排队前往伙房。

    

    阴绩也准备妥当，两人相对而立，严壮作为裁判，周围的兵卒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高声呐喊替两人助威。

    看着英姿飒爽演示动作的三弟，杨安远生出无力感，差点要喊一声“既生瑜，何生亮”了。

    

    

    

    自家

    东校场，旌旗招展，鼓声隆隆，杨佺期率军中将领前来观看新兵演练阵型。

    阴绩原本欺杨安玄年纪比他小，认为杨安玄的力气不如他，结果扭打在一起，阴绩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杨安远不能不急，若操练之法果真是杨安玄所授，那他在父亲心目的地位便要超过自己了。

    

    阴敦、阴绩两兄弟在史书中没有留下名字，甚至晋史之上也找不到阴家的记录，但杨安玄并不认为阴家兄弟是无能之辈，历史长河中湮没多少能人志士。

    

    

    阴绩脸一红，转过身，甩动着胳膊缓步朝杨安玄走来，小心翼翼。

    

    

    扭打了半柱香，阴绩气喘如牛，杨安玄抓住他的腰带，用力一拉，阴绩竭力挣扎，不料杨安玄松开手，阴绩向后退去。

    杨安远脸色铁青，恨恨地扫了一眼赵田，心中暗怪父亲偏心，把赵田分给了杨安玄，让竖子赖以成名。

    

    这招阴绩没少使，好些人出其不意吃了亏。

    杨安远心中苦涩，看来这套操练之法真是杨安玄想出来的。

    虽然只操练了十天，赵田所属已算得上行止有度，进退合规，而杨安远所属在赵田所属的映衬下越显毫无章法，乱作一团。

    

    

    吃饭众生相，有的人三五口便将分到的一两多肉吞下，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身旁人吃得香甜，和那吃人参果的八戒差不多；有的人却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捅一点肥膘沾在嘴中，吧唧着嘴回味无穷；有的人小心地用牙齿撕下一条肉丝，和着粥细嚼慢咽……满足的叹息起此起彼伏。33?0?5q?0?2.?0?4?0?2

    将台上，杨思平“哎哟”一声，惊声道：“真没看出来赵田这小子练兵有一套，这才半个月新兵就练出点样来了。”

    

    

    从伙房飘出的香味弥散在营中，诸兵无心操练，赵田索性让他们角抵（1）戏耍。

    

    

    

    

    

    岑明虎也替杨安远抱不平，躬身道：“杨校尉寅末起亥末眠，每操练必身体力行，每食寝必后于士卒，为操练新兵殚精竭虑，请将军明察。”

    抬右腿，顺势蹬在阴绩胯骨之上，阴绩立足不住，踉跄向前扑出丈许，要不是被围观的人扶住，已经趴在地上了。

    阴绩看着一脸沉重的岑明虎，心中畅快。

    赵田抱拳禀道：“末将不敢居功，操练之法是杨军侯所授。”

    鼓声中结束操练，一方喜气洋洋，一方垂头丧气。将台之后有演武厅，杨佺期召两队屯长以上将官议事。

    

    

    

    东汉云台二十八将有十一人是南阳人，汉高祖时沛县人物封侯的人物又有多少，并非别处无英雄，只是英雄未处囊中，徒呼奈何。

    赵田若有所思地道：“下旬操练的强度会加大，我担心兵丁们吃不饱，会扛不住。”

    “阴兄客气，我确实没力气了，吃饭去。”

    

    

    

    

    找父亲要显然不可能，要知道这些新兵的粮饷可是按每人每月二石半的标准，差不多与老兵比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