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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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同投奔杨安玄的齐恪早是兖州司马，此次司马德文重登帝位大肆封赏，齐恪因守护白马津之功授爵偃师伯，而自己虽然也升为四品宁朔将军，授了个比阳县子，比起齐恪已然远远不如。

    很快，雍军重骑便与魏骑相触，于栗磾的黑矟刺出，在雍骑战马身披的皮甲上划过，并未刺入马身。

    

    场面杂乱不堪，叔孙建忙下令散开。毕竟雍军重骑仅有一千五百，魏骑听见号令，很快将雍军重骑团团围困住。

    

    

    

    

    于栗磾脸色铁青地站在叔孙建身边，他征战四十余年，从未经历过如此惨败。耳边听着河风吹动旗帜烈烈作响，虽是身在盛夏，于栗磾的心中却生出寒意。

    

    

    两丈多宽的浮桥，仅能容得四五骑并行，此刻魏军都想逃命，纷纷朝浮桥上抢去，互相之间挥刀相向，浮桥四周都是落水的魏骑和战马。

    于栗磾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再度扬起黑矟，纵声笑道：“雍军死在眼前，儿郎们随老夫杀敌。”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战至此时，魏骑伤亡已超过万数，近三成将士伤亡，军心浮动。当杨安远所率的五千兵马再度杀至，魏骑看到马首处的面帘和当胸，以为雍军又出动了大批重骑，这哪里抵挡得住。

    五队重骑有如射出的利箭，朝着魏骑迎去，箭簇之后雍骑逐渐往左右扩散开来，将缝隙填满，变成百丈宽的铜墙铁壁。

    此时，杨安远下令战马仅披面帘、当胸，鸡颈、马身甲、搭后、寄生等马铠去除，减轻马匹的负重，五千将士重新上马，在杨安远的率领下朝魏骑杀去。

    待马蹄落地，身旁的亲卫抢上前替他挡住划来的钢刀，于栗磾不敢迟疑，拨马朝后退走，而身后魏骑被重骑撞得人仰马翻。

    “六千五百具”，杨安远不无得意地道。他经过洛阳前往宫城朝觐天子司马德文，兵部尚书范辽告诉他雍公为他准备了六千五百套甲骑具装，还有一万斤火药，五十架火箭柜，有了这些军械，才是杨安远决定在汜水东的平原与魏军打一场对战的底气所在。

    河风吹拂在杨安远满是汗水、血水的脸上，说不出的快意凉爽，看着将士们开始押着魏军排成纵队，往成皋关方向移动，十多条长队绵延数里。

    雍州刺史杨安远率军来到成皋，裴强竭诚款待，杨安远与他商议决定在汜水东岸与魏骑决战，裴强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魏军的号角声响彻连天，杨安远神色不变，让将士们继续从容卸甲布防，因为此时成皋关东门打开，镇将裴强带着一千五百重骑从城中奔出。

    在两军对冲的情况下落马，只有等死一途。于栗磾用力一夹座骑，战马嘶立而起，将黑矟用力扎向地面，借着黑矟的反弹之力，强力将马身侧转。

    

    投降的魏军不下万人，这些人很快会变成田间劳力，开沟挖渠、平整道路，最终成为安玄争夺天下之战的助力。杨安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自己也会因此战名留青史。

    

    杨安远下令轻骑上前护卫，重骑缓缓向汜水边退去，三通鼓响后，将士们下马卸甲，让战马歇息。

    

    杨安远看出裴强的疑虑，带他前去验看辎重。当看到牛车内捆扎整齐的甲骑具装，裴强惊喜地问道：“杨将军，你带来了多少重甲？”

    

    最初浮桥上争抢逃命的将士已不见了身影，数里长的浮桥已有小半个时辰看不到人影。叔孙建心如刀割，五万儿郎过河，仅仅回转万骑，大部分儿郎留在了黄河南岸。

    

    

    

    

    

    不等雍骑接近，魏骑便开始四散逃窜，叔孙建正在里层指挥魏军用弓箭、长矛对付困在阵中的雍骑，猛听得外围乱成一团，不及询问缘由，只见数百步外又有大批的雍军重骑出现。

    

    裴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当年齐不如裴，随着父亲这些老一辈逝去，如今已经裴不如齐了，这种差距会随着自己与齐恪之间的官职相差越大而越来越明显，自己无能愧对先人。

    

    

    

    

    直到现在于栗磾还不敢相信，雍军居然以万骑兵力大败五万魏骑，即便雍骑动用了重骑，也不至于惨败如厮。这次失败，主要是轻敌，选择了汜水东和黄河南的地段，起初以为平原地段有利于己军轻骑驰骋，却没料到更利于雍军重骑冲击。

    一千五百骑披挂整齐，听到鼓声传讯后，裴强带着儿郎们往对岸驰去。

    

    怒吼声逐渐变成凄惨的叫声，马蹄奔涌不停，不断有将士从马背上摔落，于栗磾挥舞着黑矟，不断地刺出，向前。唯有向前，击溃雍军重骑，身后的儿郎才有一线生机。

    

    杨安远没有下令冲断魏军搭建的浮桥，甚至驱赶着魏军往浮桥方向逃窜，给魏军一线生机才不会舍命相搏。

    从斥侯的禀报得知，魏军在黄河北岸可是集结了七八万兵马。成皋城中只有五千守军，杨安远带来一万六千兵马，荥阳城一带也不过万余兵马，与魏军的数量相差悬殊，两军硬碰硬地相斗，能打得赢吗？

    眼前突然开朗，已然凿穿雍骑，百余步外雍军重骑居然站在地上休息，不少战马身披的盔甲卸了下来，真是天助我也。

    胜局将定，裴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高声下令道：“披甲，准备出城。”

    

    一个时辰后，攻城的魏军潮水般撤走，裴强知道杨安远已经率重骑发动了攻势。站在城墙上远眺，果见汜水东岸有如煮沸的粥窝，魏骑狼奔豕突，不成阵型。

    

    裴强满面笑容地驰来，高声道：“杨将军，愚方才追往荥阳方向，王太守也率军出城打扫战场了。”

    

    杨安远满面春风地应道：“同喜、同喜。”

    

    叔孙建率魏军攻打成皋关，在汜水上建起五座浮桥，魏军撤走浮桥仍在。浮桥可容两匹重骑并行，裴强率先踏上浮桥。

    

    很快，雍军的旗帜出现，铺展里许宽的重骑不急不缓地朝前碾压着魏军，看着魏军狼狈逃窜，城头上的雍军欢声如雷。

    

    自觉逃生无望的魏骑在雍军“弃杖不杀”的呼声中跳下马，丢了兵器蹲地等候处置。杨安远纵马从汜水岸边一路往东驰去，到处都是无主奔跑的战马，到处都是蹲伏于地的魏军。

    

    

    魏骑进攻的势头如洪流向前汹涌向前，只见从通道中冲出五队重骑，朝着魏骑迎去。于栗磾的目光紧缩，雍军居然还暗藏着这么多重骑。

    

    可是因为自身能力不强，许多资历远不如他的人都已越过了他，裴强却在成皋镇将的位置一呆便是多年。

    

    

    不要说普通魏军将士，连叔孙建也感到胆寒，雍军哪来这么多重骑，这仗还怎么打。长叹一声，叔孙建带着亲卫朝渡口处奔去，再晚上一刻钟，恐怕自己的性命也要交待在这里了。

    看了一眼排成长列的俘兵，裴强喜笑颜开地道：“末将恭贺将军立此大功，名动天下。”

    

    

    

    生死关头，于栗磾带着魏骑凶神恶煞般地向前直冲，雍军重骑退后只让轻骑上前抵挡，说明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雍军重骑已不堪再战。只要冲开眼前这些轻骑，杀到重骑身前，那些行动迟缓的重骑便是待宰牛羊，这场战事将能反败为胜。

    

    

    叔孙建的判断没有错，近两刻钟时间的奔袭雍骑杀死魏骑近万，可谓战果辉煌，但是雍军重骑也疲惫不堪，不少马腿都在打颤，别说冲锋便连站立都困难。

    “杀”，嘶叫声响彻天地，双方将士毫不迟疑地朝着对方冲撞过去，利箭穿透皮甲，铁矛刺穿马脖，头颅在空中飞转，鲜血喷洒于地。

    

    于栗磾冲在最前，相距五十余步远，已经能看清雍军的面容。面对汹涌而来的魏骑，这些雍军似乎并不慌乱，好整以暇排列成队，摆出防御态势，阵列之中却让出五条数丈许宽的通道。

    

    有人欢喜有人愁，黄河北岸，叔孙建带着数千兵马在浮桥北端严阵以待，接应己军回归，阻挡雍军北攻。

    裴强率领一千五百重骑驱赶着魏骑朝东奔逃，叔孙建此时也整顿好兵马，率领剩下的近两万轻骑正追在于栗磾身后朝西而来，不料与退逃魏骑挤撞在一起。

    裴强按照杨安远的叮嘱，将重骑凝成一块，只管朝着一个方向冲杀，带动魏骑朝东行进。

    “杀”，高吼声激昂，那些魏骑知道卸了甲的重骑要想重新披甲费时不短，百余步外的雍军重骑就像暴露在狼群前的羔羊，等待他们的只是被撕咬、吞噬的命运。

    

    迎面钢刀朝于栗磾削来，于栗磾侧身避过，战马想从雍骑的缝隙中穿过，却被两匹重骑挤在中间。眼看要与重骑相撞，于栗磾知道若是撞下自己所乘的战马轻则受伤，重则腿断。

    浮桥在重骑的踩踏下有些浮沉不定，裴强的心也仿佛在上下波动。他与齐恪在杨安玄率军救援洛阳途经柏谷时便追随，比起王镇恶、朱龄石兄弟等人都要早得多，称得上相识于微末。

    

    

    

    杨安远在成皋城留下一千五百套甲骑具装，让裴强听到讯号后出击。大战开启，叔孙建率领魏军过汜水河攻打成皋关，成皋关巍然耸立，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裴强指挥着将士从容应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