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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礼物。”桑原叫住她,毫不避讳大家的目光,将一大盒手办递给她。

    纪云舒回答完,自顾自便要上楼。

    他朝她伸出手:“起来吧,我请你吃饭。”

    “纪云舒。”

    两人相互对视,忽然同时笑出声。

    “差不多吧。只不过不是我放不下,是我妈耿耿于怀。”

    她言简意赅的形容。

    “你想看星星吗?”

    纪云舒想到今天的约会画面,嘴角流露笑意:“还不错。”

    “这串要咸了。”

    桑原摇摇头,眼里憋着光亮,嘴角似在忍笑。

    终于,安妮端起一托盘烧烤去桌子前给大家分发,坐下来兴高采烈地加入王者荣耀的话题。

    桑原回过头,嘴角噙着笑容,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那是她。”

    桑原握住门框,弯唇下逐客令。

    纪云舒转过头,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晴空,仿佛思绪沉浸在另一个悠远时空。流露出一点细微的忧郁。

    “你们玩什么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安妮先问。

    桑原刚好走到他们身边。

    夜渐渐深了。

    他被她可爱到了,没忍住咧嘴笑出来。

    “所以,”仲殊看着纪云舒,笑问,“他是你的初恋?”

    她没有抬头。

    “注意看。”

    “你怎么还和高中时候一样?”

    直到纪云舒听着风声昏昏欲睡时,他才轻轻说:“只是觉得很高兴。”

    仲殊手里烤的不多,但荤素搭配的一把,看着红红绿绿。

    “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本身就在浪潮里沉浮,能抓住什么算什么。”她懒懒地说。

    安妮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估计你们是巧合选在了一起。”

    楼下,众人各怀心思,猜测着他们话语里的亲密。

    桑原转头问她:“那你下一步想怎么走?”

    “也戴眼镜,成绩很好,又不会死读书。”

    几双目光同时凝聚到她脸上。

    他们俩同住一间屋子。

    “吃了。”

    仲殊眼皮轻轻一跳。

    接着他自然而然和她并肩,一同在众目睽睽下上楼。

    平板之上,纪云舒指尖停顿。

    *

    仲殊后退一步,门在他面前重重合上。

    桑原很快放开她的手,自顾自在前带路。

    “你觉得桑原怎么样?”安妮开门见山地问。

    风在草叶间穿行浮动,拂过脸上清清凉凉。纪云舒也转头看向他,视线相触间,居然有种魂穿高中时代的错觉。

    “年纪不大,人挺嚣张。”

    当他们同时出现时,收到了齐刷刷的、复杂莫测的目光逡巡。

    原本她就不开心。此刻也没想那么多,甩开抱枕追了上去。

    *

    卫生间是唯一的摄像盲区。

    纪云舒刚刚从别墅里走出来,带着自己刚接满水的保温杯。

    他先将一托盘烧烤放在关芝瑶和沈青那一拨,然后端着另一盘来到纪云舒对面的位置。

    “你喜欢他吗?”

    纪云舒也很喜欢。

    “谢谢。”

    纪云舒笑出来,嘲笑他:“你怎么说话像个老头?”

    “嗯?”她停下脚步,“要我帮忙吗?”

    此时已经酒过三巡。

    三年前回的津南。

    桑原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刷牙,额前黑发微湿,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眼眸格外深邃。

    他笑容顿了顿,顺势说:“那就是记起了吧。”

    二人无声对视。周遭的氧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令人窒息。

    他的脸隐没在卧室的黑暗中,半晌笑着低喃。

    ……

    然后他直起身,目光透过镜子和他对上,说:“不是。”

    仲殊低声问:“你是随便选的那首歌吗?”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同消失在楼上的转角。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好啊。”桑原欣然同意。

    孜然粉落在肉串上,还有不少掉落在烤炉里,与木炭碰撞出点点的小火花。像明灭的烟火,又像微弱闪烁的星光。

    不远处,仲殊拿着一把精心搭配的最完美的烤串,默默看着他们,然后转身走向餐桌。

    纪云舒不怎么参与话题,就低头玩自己的养成游戏。

    “没有。”

    纪云舒从卫生间换衣服出来,就看到安妮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再给我看一遍!”

    夜深人静。

    “能者多劳啊。”桑原耸耸肩。

    她瞥他一眼,开玩笑道:“行啊。怎么你除了后勤,还干HR?”

    纪云舒想了想,如实回答:“逛街,看电影。”

    “读书也很好。”桑原安慰她,“社会是很难混的,你还不懂。”

    他很久很久没说话。

    “因为当年没考上北大吗?”他直率地点出她的伤心事。

    “猩猩?”纪云舒摸不着头脑,“大猩猩?”

    “那我们一起坐地铁?”她提议。

    桑原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低头冲掉口中的泡沫。

    安妮面露不悦。

    桑原将双手枕在脑后,索性躺在草地上望天:“会有很多身不由己。”

    两人迷之对视几秒种,桑原欲言又止地深吸口气,转而看着天空,笑了。

    她听话地转身来到他身边。

    有人出现在他身后。

    “怎么?”纪云舒问。

    两个人坐在海边绿茵浓郁的小山丘上看风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工作,经济独立,搬出家里。”

    纪云舒低头微笑。这几天仲殊总是过分热心地送她上班,她早就在思考拒绝他的方式。

    两个人欢声笑语。

    纪云舒承认:“算是吧。”

    仲殊也安静了会儿,他的目光跟随着向这边走来的桑原,忽然出声:“你说我像你的一个高中同学,能说说他是什么样的吗?”

    “那他现在在……”仲殊恍然,疏朗一笑,“我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仲殊环着手臂,靠着卫生间的门,目光带着探究的、冷淡的意味。

    路过桑原身边时,他轻声唤她。

    晚上两人回到市区,到港式茶餐厅吃饭,又去逛了一圈小吃街,回到恋综小屋时已经很晚了。

    她这才知道桑原当年高考完就去了日本留学,专业是听起来很没意思的工商管理。后来还辅修过一个动画制作专业。

    “哈哈哈!”

    下午桑原带她在庄园里游览了一会儿,这里环境优美,随处都能酝酿灵感。

    让她仿佛陷落云朵,柔软晕眩。

    仲殊单手捧一只茶盅,脸上一贯的笑意完全消失。只平淡地问了她一句:“吃饭了吗?”

    “嗯,”桑原看着她,缓缓展开笑容,“纪云舒同学,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支持你。”

    只不过他们一直没有遇见。

    《骤雨未歇》

    她本来在回想高中时候她是怎样,突然又察觉到什么,看向桑原。

    这时桑原忽然起身,脸上挂着明媚的笑,那一闪而过的忧郁好像只是她的幻觉。

    但她抬起头时思忖的模样很平静,仿佛回忆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同学。

    她望着他的侧脸,想,她以为没心没肺的高中同学,其实不像她看到的那样胸无沟壑。

    桑原在另一个炉架上烤东西,身旁被安妮占的严严实实。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向安妮回话,嘴角挂着不走心的笑。

    她今天和朱骁进行了十分没趣的游乐场约会。朱骁是典型的理工科直男,他们共同话题都寥寥。

    仲殊烤完最后一盘烧烤,端着盘子径直坐在了纪云舒身旁。

    “我要洗澡,谢谢。”

    纪云舒自顾自整理床铺,随口答:“不是巧合是什么?”

    纪云舒握住他温暖而有力的手,被一把拉起来。

    音乐喜好某种程度上说是很私密、很内心深处的东西。

    “对了,我下周去你们学校校招。明天早上去踩点,给我带带路?”

    “你有毛病啊!”纪云舒笑着骂他,拉过折叠椅坐在他身旁。

    他还问起她的生活,她才发现自己能讲的少之又少,生活无趣至极。

    “看来我们的约会都很普通啊,回来的这么早。”关芝瑶打趣。

    “我吃!”

    第二天晚上,难得所有嘉宾都在,大家聚在庭院里吃烧烤。

    她学着他的样子躺下来。天上是一种柔和而清澈的浅蓝,云层稀薄飘渺,高远得让人难以触及。

    *

    安妮紧随其后,坐在了他身旁。

    仅凭几日的相处,哪有那么容易完全了解。

    桑原没好气地说                                                :“你过来。”

    纪云舒微微一惊,认真思考了几秒钟。

    “欣赏吧,没到喜欢。”

    桑原松开握着的拳。

    “你记起我了?”

    “就一直读书,读书。”

    大概因为他的目光太过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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