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专家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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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说呢，也是凑巧了，上午刚跟您接触过，下午就接了这么个案子。”这个王所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他指了指张铁，“去他家看古董。”又指了指胖子张。“把他家瓷瓶给碰碎了。”

    

    

    这下张胖子不干了，“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我也找专家鉴定过的。”

    

    

    “行，咱不管谁碰的先。这个胖子，不，张老板说他家的花瓶是古董，值30万，让他赔。这个年轻人说是被胖子碰瓷，东西根本是假货，不值30万，是不是这样？”见两人都默认。警官继续介绍道：“所以想到徐老您，我也不认识其他专家，正巧您在这里，烦请您过来帮辨识一下，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这么说你们俩不认识，你就跟他回家了？”喝茶的警官对张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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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胖子没答话，徐老继续说：“正品的唐仁宗官窑三彩，要是完好无损的话，现在至少能卖出五百万。”

    “这……”这都是他们行内的人，说是专业，也不过是他的上家，说白了，比他高一层的专业些的古董贩子。

    这时候王警官看不过了，“这位是省文物管理局的顾问，徐浩然徐老师，这次来聊城是参加关于聊城古城旧址开发会议的。”

    “那到底是不是你碰碎了瓷瓶？”警官追问。

    

    

    这下就连张铁都有些紧张起来。

    胖子蔫头耷脑，徐老却是再次问张铁，“说说，你怎么看出来是仿品的。”

    瓷瓶当时落地，此刻已经是粉身碎骨，挑最大片的拿也不过整个的十分之一。徐老拿出一片，翻来覆去的瞧，放回去，再从盒子中拿起一片，再翻来覆去的瞅。时间对于这类学者类的老人来说，似乎就是用来较真的，不，应该说是求真。

    “王所长吩咐，我立马就从酒店赶来了，你们警局业务挺多啊，还能用到我老徐。”徐姓老者开玩笑道。

    听到王所长的介绍，这回张胖子也蔫了气，不再言语。

    

    

    “张铁说你这个是假货，赝品是吧。”警官瞅了张铁一眼，继续道。

    

    

    

    胖子被瞅的浑身发麻，却仍旧嘴硬的道：“我花五万收回来的，专家鉴定过，给我20万我没卖……”

    合着他与张铁最后要的五万块也并非狮子大开口，只是将中间的花费也都算进去了。

    说是玉佩

    

    “不是我碰的。”张铁不乐意了，说了一晚上白说了。

    “徐老，您来了，这次麻烦你了。”中年警官赶步上前，殷勤招呼道。

    

    等了约么一个小时，警署外走进两个人，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相貌斯文、穿着得体的休闲装，头发有些花白，六七十岁年纪。跟在身后的是一个年轻女性，确是穿着工装，黑西服，白衬衫，披肩发，戴个眼镜，明明已经是傍晚时分，感觉像是刚从哪个oFFIcE下班的职业白领。

    

    徐老笑了笑：“这东西虽然做的不错，不过是量产的，看釉口釉色能够分辨得出。”顿了顿：“还是值点钱的，三千块钱吧。”

    “我那花瓶肯定是真的，专家鉴定过的。”胖子张辩驳道。

    

    

    

    这时候说话还大喘气，张铁气的恨不得起来踹老头两脚，当然，打老人是不对的，大喘气不犯罪。

    

    

    

    听到这里，张胖子再次来了精神。“那您老说清末的仿品能值多少钱？”那可是他花了五万收回来的，当然算了上家的鉴定费和车旅费。五万可不少，足够在10年的聊城买个偏点小区的小户型，或是顶得上他那个店铺两年的租金，当然，他家的店铺是他自己的住房改的。

    “嗯，不认识，从没见过。”张铁回答，还强调了一下。“所以我怀疑他就是骗子，故意框我去他家，碰瓷。”

    

    “是这样哈，有没有碰，谁碰的，也没个摄像头，这个咱们之后在做责任划分。”靠暖气的警官嘬了一口茶，经验丰富的说。“现在有一个，张老板，你说你家的花瓶价值三十万，这个……”

    另一头做着笔录的胖子似乎听到张铁说的话，立马反驳道：“是你推的我。”

    此时警署已经下班，偌大个办公厅里，除了给两人做笔录的警员外，只有一个中年警官，两手端着一个茶杯依在靠墙的暖气边喝茶，偶尔的询问两句，这类的小纠纷他们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听了王警官的介绍，徐姓老者算是听明白了大概。

    徐老这样专家的随身之物，怎能是凡品。屋内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徐老手中的玉佩之上，就连张胖子也是起身凑着脑袋往这里看。

    

    

    

    

    

    “哦？那你有专家的证明证书么？”老者询问。

    

    他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随口说道：“也真是你俩运气，要不然今天完事不了，正好徐老来聊城公干，我上午才配合完他的工作，这就要找他讨人情了。”

    

    

    

    

    聊城虽然只是个偏远小城，却在前不久在东坡山上发掘出了不少的碎瓷瓦片，据考证，距今有上千年的历史。原本只有百年历史的聊城，一下子历史底蕴变得厚重起来，另有说法，此城为千年前鲜卑族记载的望京城的辅城旧址。

    

    

    

    

    “东西呢？我瞧瞧。”

    “停停停，你俩老爷们，犟犟一道了，有完没完。”正在给胖子做笔录的警员也有些不耐烦，训斥一句。

    

    

    聊城市公安局泰华警署内，张铁和胖子老张分坐在办公大厅中两侧，各有一位警员在询问当时的情况，做着笔录。

    

    

    徐老似乎颇感兴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走到近前从箱子中拿出一个碎片，仔细观瞧起来。

    

    顿了顿，徐老接着道：“不过是仿的。”

    

    “警官，我叫张铁。”张铁适时提醒。

    中年警官被气笑了，其实他还是希望两人能够私下和解，虽然主观认识不好，但他也觉得张铁是被这个油滑的胖老板给碰瓷了。

    张胖子此刻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且不说这个赔偿的责任划分问题，这瓷瓶的确是他当初花费四万块钱从一个老人手中收回来的。当时他也信不过自己的眼光，特意找了他的上家过来帮着看。要知道他的上家可不在聊城，这一来一回的路费吃喝不说，最后他没舍得卖给上家，总还是要给人点鉴定费意思意思的。

    “他去拿的时候碰到了我，自己跌倒碰到的。”张铁回答。

    

    

    

    

    徐老瞅了瞅张铁。不待徐老说话，张胖子再次反驳：“那怎么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就不会看走眼？再说，你是哪位专家啊？”

    “行行行，知道了。咱们说真的假的都不重要，现场已经拍照了，花瓶的碎片也已经带回来了，真的假的，咱们找专家看看自见分晓。”其实这类的案子他也未曾经历过，毕竟有些需要专业的支持。

    

    

    徐老瞅了瞅胖子，再瞅了瞅端坐在另一边的张铁，最终对着王警官缓缓说道：“这瓷瓶是唐朝仁宗时期的官窑三彩啊。”

    

    这张铁哪里知道，只有随口胡说：“凭感觉，我一眼就感觉这东西不像真的。”

    

    就这么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屋里的几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屏气凝神的等待着结果，好像这个老者并非古董界的专家，而是一个能够立判生死的法官。

    “你们也是运气，有个能帮你们鉴定真假的专家正巧在聊城，你们一个说真的一个说假的，咱就请专家过来分辨一下。”中年警官放下手里的茶杯，拿出电话就要拨，眼睛确是盯向胖子，“要真是假的，你这碰不碰瓷的咱不说，可就涉嫌讹诈了啊。”

    

    此次邀请省文物专家徐浩然教授过来，一方面是帮着再次认证挖掘出的古文物的历史年代，同时要整合专家意见，看如何能够大规模的对这个辅城旧址进行发掘，并尽到完好保存。

    有警员麻利的跑去拿过来一个纸箱，里面放的便是在张胖子家搜集的“证物。”

    徐老再次将目光看向张铁：“小友怎么看出来这瓷瓶是假的？说实话，这种高仿的工艺，现代是做不出来的，应该出自清末时候的巧匠之手，若非我们省文物馆里有类似的展品，我也无法一眼定夺。”

    

    这么说那个符号价值三千？这次我还真算少了，或者说我家那电视还能卖个八成的价格。张铁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看吧，我就说这东西是假的，值个一两千都是给面子了。”张铁适时的插了句嘴，脸显得意之色。

    “呵呵。”徐老被他这话逗笑了。随身从兜里掏出个玉佩样的物件，递到张铁面前，“那你感觉这个是真的假的？值多少钱？”

    

    终于，老者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块碎片，长出一口气。

    

    “你知道这要是正品，现在市值能卖多少钱么？”徐老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