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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取字？”
甫一回府，谢宜瑶就立马回房拿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近百字。
《父皇请禅位》
想到这里，谢宜瑶不禁叹了口气，倘若刺史大人靠谱，她也不至于将这事托付给一个太守了。
“你想救下另外的人？为了你，也不是不行，只要我给叔父求情就能保下他们的命，只是要看我心情。”这次换谢宜瑶居高临下地望着裴贺了，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和威压是先前的数倍，嘴上却仍然说着“甜言蜜语”。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兹事体大，还望太守好好考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嘉言。”
谢宜瑶又笑了几秒才止住，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裴贺又看了好一会。
她其实一开始是想最好把五个人都收为己用的，毕竟她是真的很缺人，但这样恐怕会被谢冰怀疑到真实的目的，不清楚他的立场前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十七。”
这事毕竟重大，换做是别人谢宜瑶不放心，幸好飞鸢也没有推辞。
小厮们听了这话，赶紧把动作都放得轻了些，搀着裴贺更衣沐浴。
屋门被打开了，几个小厮进来把裴贺像个木偶一样提了起来，正要往外拖着走。
谢宜瑶觉得好笑：“你是臣吗？”
谁曾
“回殿下，他身上脏得很，姑且先安置在别院了。”
“我在。”
谢宜瑶揉了揉太阳穴，高强度的用脑让她有些疲惫。
里面没有回应，四下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
“你就这个态度对本公主？”
“这个，”谢宜瑶把盒子递给飞鸢，“你带着它去武昌找程太守，亲手交到他手上，就说……我要为他指一条明路。”
“灵鹊。”
“还是跪着吧。”
“臣不敢。”
“草民不敢。”
“叫什么名字？”
谢宜瑶朝他勾了勾食指，却仍是没有转过身来，裴贺像是被磁铁吸引了一般，向她身旁走去。
裴贺记得阿父在家书中提过他在南阳驻扎，所以跑到了南阳，应募参军。
灵鹊就候在屋外，听到谢宜瑶叫她，不慌不忙地进了屋。
裴贺没想到的是，谢宜瑶只是玩棋子在打发时间，但因为觉得无趣所以犯了困。
听见有人进来，谢宜瑶也没抬头，只是继续摆弄着手上的黑子，灵鹊则唱起了红脸：“见了殿下，为何不跪？”
裴贺像个机械装置一样，谢宜瑶问一句，他答一句。
如今他们不仅被抓，还暴露了真实的目的，本应是凶多吉少——
裴贺定了定心神，直到擦干身体、穿上全新的衣服，都保持着他坚定的意志。
上一次用它，还是一年前去柳家的时候……
裴贺自幼生长在长安，他是家中独子，备受父母宠爱。
灵鹊拍了下他的肩膀，裴贺方才抬起头来，不由得向前踉跄两步。
走到屋门前还有几步，灵鹊便停下了，后面的人自然也都跟着停下。
安排好这件事，谢宜瑶终于能放松下来，想起了刚才从谢冰府上带回来的男子。
裴贺走进屋内，眼睛只敢向下看着，因此率先映入眼帘却是几案上的棋盘与棋子。
谢宜瑶幽幽转过身来，望向裴贺。
他六岁的时候，阿父被征入军队，久不归家，裴贺只能和阿母相依为命。
领头的，似乎就是那个来喊走她的侍婢，想来应该是公主身边的心腹了。
然而现实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北燕为了混淆南楚而派人混入襄阳城装作探子，可这根本就是让他们送死，但裴贺无权无势人轻言微，只得认命。
写完待墨迹晾干，她将信密封后放进小盒子中，犹豫再三，还是把飞鸢喊了进来。
裴贺的长相不是那种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的类型，相反，他的脸更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你今年几岁了？”
听了这话，裴贺没有犹豫，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生怕慢了半拍就要被粉尸碎骨。
身体本能的恐惧并没能抑制住裴贺脱口而出：“你救下我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剩下那四个人你却坐视不管。”
彼时正是新帝继位之际，朝堂内部乱成一锅粥，地方的士兵却是得以喘口气。
“哎哎哎，都小心点，”门外的身影连忙制止，“这可是殿下点名要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将身体浸泡在热水之中时，他居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这些小厮伺候主人是很周到的，裴贺今生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向来都是他对别人低眉顺眼地讨好，从未有别人对他奴颜婢膝，也难怪那些王公贵族会沉迷于纸醉金迷。
谢宜瑶的字是小时候跟着袁盼学的，袁盼家世显赫，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在她手下教出来的谢宜瑶虽然也并非什么书法大师，但字迹苍劲有力，寥寥几笔就显出底蕴，绝非常人能比。
那几个小厮带着他走到谢宜瑶休息的院门口，就纷纷退下了，院子里出来几个侍女，将裴贺带了进去。
“殿下将如此重任交给我，飞鸢定不会负您所托。”
而在他十四岁那年，阿母去世，办完丧事之后，孤苦伶仃的裴贺带上家中仅有的一点余钱，踏上了寻找父亲的旅程。
还不等裴贺反应过来，谢宜瑶就先开了口：“不必了，直接过来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唯独要留你一命吗？”
裴贺早就听说南边的公主个个骄奢淫逸，面首没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聪明的他，立马猜到北燕要开始对南楚采取行动了，他这个只会点花架子的小士兵，一旦上了战场，恐怕命不久矣。
时间就是金钱，按照前世的记忆，司州刺史最多能够带领义阳城的兵民坚持百日，但待他病逝后，城内士气大降，燕君趁机攻打，局势就不可挽回了。
“殿下，有何事吩咐？”
飞鸢看谢宜瑶神色严肃，知道此事定不简单，连忙收下。
“裴贺。”
谢宜瑶看着飞鸢坚定的目光，心里还是欣慰，还将那块可以证明身份的玉佩递给飞鸢：“有这个在，你行事能方便点。”
“灵鹊姑娘，就是这儿了。”
“刚才从庐陵王府上带回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去哪？她对面的位置，还是……
结疤了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将裴贺拉出了一时的糊涂。
而这个任务具体为何，裴贺也是在阿父失败之后才知道。
“是。”
她在和自己下棋，所以刚才没有立刻回应？
那位公主要走自己是为了什么，裴贺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数。
谢宜瑶又叮嘱道：“雨天路滑，你小心些。”
谢宜瑶相信以飞鸢的身手和主见，独自一人去武昌不成问题，她唯一担心的，是程莫那个性子弱的人，敢不敢通权达变，在郭将军前硬气一点？
“……带进来吧。”
他运气很好，确实找到了阿父裴如之，可是他们相认没多久，裴如之就被派执行秘密任务，不告而别。
“哎哟，这也太脏太乱了。你们几个，去把他带出来。”
不过谢宜瑶也怕他不会忠心，所以才要谢冰配合她英雄救美的一出戏，虽然不知道这人吃不吃这套，但聊胜于无。
既然说他是“长得不错”，又让人伺候他沐浴……
裴贺在的地方是东院的杂物间，这里平时都没人过来打扫，满是灰尘和污泥，不过总比刺史府里的地牢环境好些。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进了城就逃，但是五人之间彼此掣肘，其中又有人对北燕一片忠心，故而没能成功。
所以她选中了最合眼缘——也就是最好看——的那一个，虽然她没和谢冰解释理由，但这种时候就是说的越少越好，谢冰会替她自圆其说的。
“殿下，人带到了。”
他定然是不能受此屈辱的，但那几个人一直盯着他，他连寻死都没办法！
“飞鸢明白。”说完，带着盒子和玉佩利落地退下了。
她是要发怒了吗？长久的沉寂给裴贺带来的是紧张和害怕，他那“坚定的意志”正在一点点消磨，不管怎么说，他的命确实是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的。
“你不过是……起了色心。”裴贺咬牙切齿，说出了他认为正确的答案，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他今天死在这也要揭开这人的真面部。
虽然飞鸢没有主动询问，但谢宜瑶还是为她解释道：“义阳被围，北燕虽然还没有发动进攻，但城中应该坚持不了太久，否则他们不会向襄阳求援。若我猜的不错，武昌那边也已经得了消息，之后皇帝也会让武昌出兵支援，但我不放心那个姓郭的……你在程太守面前说得上话，必要时刻提醒他机巧行事。义阳……不能丢。”
不，她和那个郡王都没把他当人看，现在这样对他，也不过是别有所图。
“是。”
谢宜瑶点头示意，又说：“你吩咐几个小厮伺候他洗个澡，顺便还得换身衣服……身上要是有伤的也治一治，弄好了带到我房间里来。”
先前见到这人时，还是灰头土脸的样貌，就让谢宜瑶觉得他容貌俊丽，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没错，经过沐浴打扮之后，裴贺更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清秀动人。
] “可有取字？”
甫一回府，谢宜瑶就立马回房拿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近百字。
《父皇请禅位》
想到这里，谢宜瑶不禁叹了口气，倘若刺史大人靠谱，她也不至于将这事托付给一个太守了。
“你想救下另外的人？为了你，也不是不行，只要我给叔父求情就能保下他们的命，只是要看我心情。”这次换谢宜瑶居高临下地望着裴贺了，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和威压是先前的数倍，嘴上却仍然说着“甜言蜜语”。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兹事体大，还望太守好好考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嘉言。”
谢宜瑶又笑了几秒才止住，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裴贺又看了好一会。
她其实一开始是想最好把五个人都收为己用的，毕竟她是真的很缺人，但这样恐怕会被谢冰怀疑到真实的目的，不清楚他的立场前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十七。”
这事毕竟重大，换做是别人谢宜瑶不放心，幸好飞鸢也没有推辞。
小厮们听了这话，赶紧把动作都放得轻了些，搀着裴贺更衣沐浴。
屋门被打开了，几个小厮进来把裴贺像个木偶一样提了起来，正要往外拖着走。
谢宜瑶觉得好笑：“你是臣吗？”
谁曾
“回殿下，他身上脏得很，姑且先安置在别院了。”
“我在。”
谢宜瑶揉了揉太阳穴，高强度的用脑让她有些疲惫。
里面没有回应，四下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
“你就这个态度对本公主？”
“这个，”谢宜瑶把盒子递给飞鸢，“你带着它去武昌找程太守，亲手交到他手上，就说……我要为他指一条明路。”
“灵鹊。”
“还是跪着吧。”
“臣不敢。”
“草民不敢。”
“叫什么名字？”
谢宜瑶朝他勾了勾食指，却仍是没有转过身来，裴贺像是被磁铁吸引了一般，向她身旁走去。
裴贺记得阿父在家书中提过他在南阳驻扎，所以跑到了南阳，应募参军。
灵鹊就候在屋外，听到谢宜瑶叫她，不慌不忙地进了屋。
裴贺没想到的是，谢宜瑶只是玩棋子在打发时间，但因为觉得无趣所以犯了困。
听见有人进来，谢宜瑶也没抬头，只是继续摆弄着手上的黑子，灵鹊则唱起了红脸：“见了殿下，为何不跪？”
裴贺像个机械装置一样，谢宜瑶问一句，他答一句。
如今他们不仅被抓，还暴露了真实的目的，本应是凶多吉少——
裴贺定了定心神，直到擦干身体、穿上全新的衣服，都保持着他坚定的意志。
上一次用它，还是一年前去柳家的时候……
裴贺自幼生长在长安，他是家中独子，备受父母宠爱。
灵鹊拍了下他的肩膀，裴贺方才抬起头来，不由得向前踉跄两步。
走到屋门前还有几步，灵鹊便停下了，后面的人自然也都跟着停下。
安排好这件事，谢宜瑶终于能放松下来，想起了刚才从谢冰府上带回来的男子。
裴贺走进屋内，眼睛只敢向下看着，因此率先映入眼帘却是几案上的棋盘与棋子。
谢宜瑶幽幽转过身来，望向裴贺。
他六岁的时候，阿父被征入军队，久不归家，裴贺只能和阿母相依为命。
领头的，似乎就是那个来喊走她的侍婢，想来应该是公主身边的心腹了。
然而现实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北燕为了混淆南楚而派人混入襄阳城装作探子，可这根本就是让他们送死，但裴贺无权无势人轻言微，只得认命。
写完待墨迹晾干，她将信密封后放进小盒子中，犹豫再三，还是把飞鸢喊了进来。
裴贺的长相不是那种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的类型，相反，他的脸更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你今年几岁了？”
听了这话，裴贺没有犹豫，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生怕慢了半拍就要被粉尸碎骨。
身体本能的恐惧并没能抑制住裴贺脱口而出：“你救下我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剩下那四个人你却坐视不管。”
彼时正是新帝继位之际，朝堂内部乱成一锅粥，地方的士兵却是得以喘口气。
“哎哎哎，都小心点，”门外的身影连忙制止，“这可是殿下点名要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将身体浸泡在热水之中时，他居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这些小厮伺候主人是很周到的，裴贺今生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向来都是他对别人低眉顺眼地讨好，从未有别人对他奴颜婢膝，也难怪那些王公贵族会沉迷于纸醉金迷。
谢宜瑶的字是小时候跟着袁盼学的，袁盼家世显赫，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在她手下教出来的谢宜瑶虽然也并非什么书法大师，但字迹苍劲有力，寥寥几笔就显出底蕴，绝非常人能比。
那几个小厮带着他走到谢宜瑶休息的院门口，就纷纷退下了，院子里出来几个侍女，将裴贺带了进去。
“殿下将如此重任交给我，飞鸢定不会负您所托。”
而在他十四岁那年，阿母去世，办完丧事之后，孤苦伶仃的裴贺带上家中仅有的一点余钱，踏上了寻找父亲的旅程。
还不等裴贺反应过来，谢宜瑶就先开了口：“不必了，直接过来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唯独要留你一命吗？”
裴贺早就听说南边的公主个个骄奢淫逸，面首没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聪明的他，立马猜到北燕要开始对南楚采取行动了，他这个只会点花架子的小士兵，一旦上了战场，恐怕命不久矣。
时间就是金钱，按照前世的记忆，司州刺史最多能够带领义阳城的兵民坚持百日，但待他病逝后，城内士气大降，燕君趁机攻打，局势就不可挽回了。
“殿下，有何事吩咐？”
飞鸢看谢宜瑶神色严肃，知道此事定不简单，连忙收下。
“裴贺。”
谢宜瑶看着飞鸢坚定的目光，心里还是欣慰，还将那块可以证明身份的玉佩递给飞鸢：“有这个在，你行事能方便点。”
“灵鹊姑娘，就是这儿了。”
“刚才从庐陵王府上带回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去哪？她对面的位置，还是……
结疤了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将裴贺拉出了一时的糊涂。
而这个任务具体为何，裴贺也是在阿父失败之后才知道。
“是。”
她在和自己下棋，所以刚才没有立刻回应？
那位公主要走自己是为了什么，裴贺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数。
谢宜瑶又叮嘱道：“雨天路滑，你小心些。”
谢宜瑶相信以飞鸢的身手和主见，独自一人去武昌不成问题，她唯一担心的，是程莫那个性子弱的人，敢不敢通权达变，在郭将军前硬气一点？
“……带进来吧。”
他运气很好，确实找到了阿父裴如之，可是他们相认没多久，裴如之就被派执行秘密任务，不告而别。
“哎哟，这也太脏太乱了。你们几个，去把他带出来。”
不过谢宜瑶也怕他不会忠心，所以才要谢冰配合她英雄救美的一出戏，虽然不知道这人吃不吃这套，但聊胜于无。
既然说他是“长得不错”，又让人伺候他沐浴……
裴贺在的地方是东院的杂物间，这里平时都没人过来打扫，满是灰尘和污泥，不过总比刺史府里的地牢环境好些。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进了城就逃，但是五人之间彼此掣肘，其中又有人对北燕一片忠心，故而没能成功。
所以她选中了最合眼缘——也就是最好看——的那一个，虽然她没和谢冰解释理由，但这种时候就是说的越少越好，谢冰会替她自圆其说的。
“殿下，人带到了。”
他定然是不能受此屈辱的，但那几个人一直盯着他，他连寻死都没办法！
“飞鸢明白。”说完，带着盒子和玉佩利落地退下了。
她是要发怒了吗？长久的沉寂给裴贺带来的是紧张和害怕，他那“坚定的意志”正在一点点消磨，不管怎么说，他的命确实是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的。
“你不过是……起了色心。”裴贺咬牙切齿，说出了他认为正确的答案，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他今天死在这也要揭开这人的真面部。
虽然飞鸢没有主动询问，但谢宜瑶还是为她解释道：“义阳被围，北燕虽然还没有发动进攻，但城中应该坚持不了太久，否则他们不会向襄阳求援。若我猜的不错，武昌那边也已经得了消息，之后皇帝也会让武昌出兵支援，但我不放心那个姓郭的……你在程太守面前说得上话，必要时刻提醒他机巧行事。义阳……不能丢。”
不，她和那个郡王都没把他当人看，现在这样对他，也不过是别有所图。
“是。”
谢宜瑶点头示意，又说：“你吩咐几个小厮伺候他洗个澡，顺便还得换身衣服……身上要是有伤的也治一治，弄好了带到我房间里来。”
先前见到这人时，还是灰头土脸的样貌，就让谢宜瑶觉得他容貌俊丽，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没错，经过沐浴打扮之后，裴贺更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清秀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