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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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氏把桌子上阎氏喝的茶水倒掉，跟沈嬛道:“三个夫人里，也就二夫人有点孝心，大太太满肚子算计，巴拉在银子上扯都扯不开，三太太仗着娘家有点底子，仰着鼻子看人。”
晴子和吴氏边和他说话，边燃炭火，燃好后在上面盖一层厚厚的炭粉，即能保证炭火燃得不那么快，又不会熄灭，屋里总算没那么冷了。
沈嬛嘟囔:“奶娘你和晴子一人往一边挣，我在中间挨不着被子，风直往里面灌，冷。”
不是吴氏要多想，实在是周姨娘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沈嬛提起桌上热水，给自己续了杯茶:“天色不早了，阎氏赶紧回去吧，再晚些天就黑了。”
她眼睛不好，又是偷摸来的，可不敢光明正大地打着灯笼回去。
沈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男人，当然，也不觉得自己是女子。
“不吹风还行，一吹风可冷死了。”去厨房洗完碗的晴子搓着手开门进来，漏进来的风吹得灯焰直晃。
陈实被又是踹又是掐的，胖乎乎的脸上还是没气色。
就是那死鬼，这么老了还不知羞！
“是，咱们两个是没出息，但做不做是两码事，快起来，去老爷那里。”
阎氏看了眼外边，果然，天幕已经染上了灰黑。
“儿媳晓得。”
两人还是不太习惯，尽量给他大一点的空间。
“快把被子盖好，可别着凉。”
“你再睡会儿，我吃完早食就去。”
“怕是不好过，炭火要多买点。”
他拉了拉腰带，兜住晃悠悠的肚子:“但是夫人说的话，我就听。”
所以这就是她能不阻拦陈实为了儿子，不停地抬人进门的原因，她对陈实吧，是真喜欢的。
小的时候他奇怪过，抱怨过，也因为这副身子要嫁给陈枋跃惊惶过，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慢慢的他就看开了。
阎氏不识字，她只知道，有些事情，想开一点，也就过去了。
可她心里还是受用的，躺下去的时候嘴角还弯着。
话音未落，就跟大圆子一样弹出内室。
“太太……我知道你有过不去的坎儿，但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可睡到半夜，沈嬛被吵醒了，他看着在屋里忙活的奶娘和晴子，撑起身体问:“怎么了?”
吴氏笑笑:“你这小丫头看的人少，经的事也少，不知道这人哪，手上做什么和心里想什么是可以不一样的。”
说着，拉起被子蒙头上，打雷一样的鼾声说来就来。
“这两天肚子有点憋气，吃萝卜通一通。”
她也知道陈实那时候其实没看上她，毕竟她长得一般，家里是做小生意的，要不是陈家那会儿实在过不下去，陈实不会跟她成亲。
陈实捏着在他手里袖珍款儿的帕子:“就这天你爷还被你奶奶支出来干活儿呢，真不好伺候呀。”
沈嬛手垫在脸下:“我才不要万千，我只要一个。”
“好，那奴婢就去厨房了，晴子你看着太太。”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天看着又暗了几分，阎氏拉了拉身上袄子，几个大跨步走出小佛堂。
——
阎氏才不怕他，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老太太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咱们的可不能忘了，就你大哥大嫂三弟三弟妹那样，但凡老太太偏一点心，装聋作哑一点，你还能养出这么一身膘?”
她赶紧关门:“太太，明天我把窗子修一修吧，正好佛堂里那张桌子实在不能用，木板拆了能用。”
又转身端来一碗炒青菜和两碗米饭，招呼两人吃饭。
还是沈嬛说自己一个人睡冷，三个人挤在一块儿可以取暖，她们才点了头。
晴子满脸疑惑:“奴婢看周姨娘也不错呀，能和二太太一道来看太太，做了一双那么好的鞋。”
“何况，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斋饭里下药，难保不会故技重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至少能保证一日三餐都经过我们自己的手。”
“生不生的出，以后就知道。”吴氏也不继续说了，把茶杯放好后问沈嬛，“太太今晚想吃什么?”
沈嬛这才发现屋外有些明亮，呼呼的风刮着片片雪花从破的窗户缝隙吹进来，被子的余热很快被带走，冷得他猛打哆嗦:“今年这雪怎么来得这么早。”
阎氏点头，殷切地望着沈嬛:“是啊太太，您住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啊嚏！”
偏偏她来了。
他脸贴着枕头，小声地道:“幸好我不是男子，不然，这一张床可怎么分。”
吃完后，晴子收拾碗筷，吴氏铺床。
“太太醒了?”
阎氏胆子小，怕害死春分的那个不知名的凶手，夜里睡得不安稳。
可晴子还是有点担心，想仔劝劝他。
主仆三个叽叽咕咕地说了一会儿话，热气一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不是男人就不是呗，不是女子也无所谓，反正百年之后都是一副枯骨，埋在地底任虫子啃食，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老老实实地起床穿衣穿鞋，末了突然弯腰在阎氏比他小一圈的脸上香了一口:“你家爷知好歹的呢，虽然怕——”
晴子脸红扑扑的，胆子也大了:“如果太太是男子，天下万千女子都争着抢着给您暖床，轮不着奴婢了。”
陈实睡得正香，被拍醒了老大不耐烦，瓮声瓮气地道:“要去你去，不知道你家老爷我最怕老头啊，他一看我，我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所以她敬陈实，爱陈实，会怨自己给不了他一个儿子，会恨那些被他抬进门的女人，最后，阎氏选择不看不听不管。
只要活得舒心畅意，那就行了。
“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雪一夜未停。
“行。”沈嬛也觉得这窗子不修不行，现在还能顶顶，天再冷下去屋里面肯定跟外面一样，不冷死人呢。
他就像卡在这两条线中间的怪异体，划到哪边都不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奶娘先挨着他，晴子慢腾腾地靠上来，这下，他终于暖和了。
沈嬛自己脱了衣服，躺到中间，奶娘躺到最里面，晴子躺到外面。
被亲了脸的阎氏摸了摸脸，坐在床上嘀咕:“老不正经。”
他语气又懒又软，分明是让她们两个挨近一点。
她还知道，她原本的婆婆，在知道陈老太爷高中探花，有了官身后，问过陈实，要不要把她休了，重新娶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醒来看到外边堆得老厚的雪，拍了拍丈夫陈实肥膘满满的胳膊:“今年可真是邪门了，这么早就下雪，我昨天去太太那里，她那儿要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是破到，这种天气肯定不好过，你去老爷面前说说，哪怕修修房子也成啊。”
“还有那周姨娘，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呢。”
沈嬛摸了摸茶杯壁:“还有几根萝卜，就做萝卜饼吧，切成丝儿用盐水腌一下，过遍水，再打两个鸡蛋一起放锅里煎，煎软嫩一点。”
府里这么多主子，都对小佛堂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二太太悄悄来。
“再说了，老太太和老爷之间的事儿你瞎掺和什么?别给自己惹麻烦了。”
“去吧，春分这事儿你就轻轻放下吧，拿些钱打发了她家里人，买口棺材葬了。”
没一会儿，吴氏端着一盘萝卜丝鸡蛋饼来了，还配了一小碟刚腌好的辣菜。
“不吃饭了？”
小厮废力地举着大伞，从怀里掏出帕子:“爷，擦擦。”
晴子在旁边不迭地应话:“二夫人说得在理，小佛堂清静，却太过偏远，万一有个什么事都没人搭把手。”
晴子还是觉得周姨娘不错:“怕是大娘你想多了，我看那周姨娘，生不出这么多花花心眼。”
“虽说大老爷不成器，可好歹也是尚书嫡子，以后这家业是他的，不比嫁给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子好受。”
陈实没点头，跟他娘说会对她负责。
沈嬛说得头头是道，阎氏都有点被他说服。
“你细想想，她刚进陈府是什么身份，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宫女，被家里哥哥嫂嫂按着要嫁给行将木就发老头子。来府里没多久，就成了大老爷的姨娘，还把一向精明的大太太摆了一道，从老爷那儿过了明路，成了正儿八经的姨娘。”
于是起身和沈嬛告别:“那儿媳就先告退了，带来的东西您先用着，缺什么让晴子去找我，我给您送来。”
过了刚才那个害怕劲儿，沈嬛倒是还好:“那人能把药送到我嘴里，但只用了迷药，说明要的不是我的命。又接连杀害洪婆子和春分这两个有可能会牵连出线索的人，反而暴露了这个人很害怕没有出事情的我追究他。”
厢房里就一张床，刚刚睡得下三个人，一开始说一起睡的时候吴氏和晴子怎么都不同意，老把主仆有别放在嘴边。
“好嘞大娘。”晴子把油灯放到高一些的地方，让屋里亮堂一点。
正在去找老太爷的路上，陈实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差点儿整个滚到地上。
阎氏一脚踹过去，把他脸上被子扯下来，陈实冻得一激灵，睁大眼睛:“你这虎婆娘要你爷的命啊！”
] 吴氏把桌子上阎氏喝的茶水倒掉，跟沈嬛道:“三个夫人里，也就二夫人有点孝心，大太太满肚子算计，巴拉在银子上扯都扯不开，三太太仗着娘家有点底子，仰着鼻子看人。”
晴子和吴氏边和他说话，边燃炭火，燃好后在上面盖一层厚厚的炭粉，即能保证炭火燃得不那么快，又不会熄灭，屋里总算没那么冷了。
沈嬛嘟囔:“奶娘你和晴子一人往一边挣，我在中间挨不着被子，风直往里面灌，冷。”
不是吴氏要多想，实在是周姨娘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沈嬛提起桌上热水，给自己续了杯茶:“天色不早了，阎氏赶紧回去吧，再晚些天就黑了。”
她眼睛不好，又是偷摸来的，可不敢光明正大地打着灯笼回去。
沈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男人，当然，也不觉得自己是女子。
“不吹风还行，一吹风可冷死了。”去厨房洗完碗的晴子搓着手开门进来，漏进来的风吹得灯焰直晃。
陈实被又是踹又是掐的，胖乎乎的脸上还是没气色。
就是那死鬼，这么老了还不知羞！
“是，咱们两个是没出息，但做不做是两码事，快起来，去老爷那里。”
阎氏看了眼外边，果然，天幕已经染上了灰黑。
“儿媳晓得。”
两人还是不太习惯，尽量给他大一点的空间。
“快把被子盖好，可别着凉。”
“你再睡会儿，我吃完早食就去。”
“怕是不好过，炭火要多买点。”
他拉了拉腰带，兜住晃悠悠的肚子:“但是夫人说的话，我就听。”
所以这就是她能不阻拦陈实为了儿子，不停地抬人进门的原因，她对陈实吧，是真喜欢的。
小的时候他奇怪过，抱怨过，也因为这副身子要嫁给陈枋跃惊惶过，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慢慢的他就看开了。
阎氏不识字，她只知道，有些事情，想开一点，也就过去了。
可她心里还是受用的，躺下去的时候嘴角还弯着。
话音未落，就跟大圆子一样弹出内室。
“太太……我知道你有过不去的坎儿，但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可睡到半夜，沈嬛被吵醒了，他看着在屋里忙活的奶娘和晴子，撑起身体问:“怎么了?”
吴氏笑笑:“你这小丫头看的人少，经的事也少，不知道这人哪，手上做什么和心里想什么是可以不一样的。”
说着，拉起被子蒙头上，打雷一样的鼾声说来就来。
“这两天肚子有点憋气，吃萝卜通一通。”
她也知道陈实那时候其实没看上她，毕竟她长得一般，家里是做小生意的，要不是陈家那会儿实在过不下去，陈实不会跟她成亲。
陈实捏着在他手里袖珍款儿的帕子:“就这天你爷还被你奶奶支出来干活儿呢，真不好伺候呀。”
沈嬛手垫在脸下:“我才不要万千，我只要一个。”
“好，那奴婢就去厨房了，晴子你看着太太。”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天看着又暗了几分，阎氏拉了拉身上袄子，几个大跨步走出小佛堂。
——
阎氏才不怕他，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老太太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咱们的可不能忘了，就你大哥大嫂三弟三弟妹那样，但凡老太太偏一点心，装聋作哑一点，你还能养出这么一身膘?”
她赶紧关门:“太太，明天我把窗子修一修吧，正好佛堂里那张桌子实在不能用，木板拆了能用。”
又转身端来一碗炒青菜和两碗米饭，招呼两人吃饭。
还是沈嬛说自己一个人睡冷，三个人挤在一块儿可以取暖，她们才点了头。
晴子满脸疑惑:“奴婢看周姨娘也不错呀，能和二太太一道来看太太，做了一双那么好的鞋。”
“何况，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斋饭里下药，难保不会故技重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至少能保证一日三餐都经过我们自己的手。”
“生不生的出，以后就知道。”吴氏也不继续说了，把茶杯放好后问沈嬛，“太太今晚想吃什么?”
沈嬛这才发现屋外有些明亮，呼呼的风刮着片片雪花从破的窗户缝隙吹进来，被子的余热很快被带走，冷得他猛打哆嗦:“今年这雪怎么来得这么早。”
阎氏点头，殷切地望着沈嬛:“是啊太太，您住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啊嚏！”
偏偏她来了。
他脸贴着枕头，小声地道:“幸好我不是男子，不然，这一张床可怎么分。”
吃完后，晴子收拾碗筷，吴氏铺床。
“太太醒了?”
阎氏胆子小，怕害死春分的那个不知名的凶手，夜里睡得不安稳。
可晴子还是有点担心，想仔劝劝他。
主仆三个叽叽咕咕地说了一会儿话，热气一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不是男人就不是呗，不是女子也无所谓，反正百年之后都是一副枯骨，埋在地底任虫子啃食，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老老实实地起床穿衣穿鞋，末了突然弯腰在阎氏比他小一圈的脸上香了一口:“你家爷知好歹的呢，虽然怕——”
晴子脸红扑扑的，胆子也大了:“如果太太是男子，天下万千女子都争着抢着给您暖床，轮不着奴婢了。”
陈实睡得正香，被拍醒了老大不耐烦，瓮声瓮气地道:“要去你去，不知道你家老爷我最怕老头啊，他一看我，我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所以她敬陈实，爱陈实，会怨自己给不了他一个儿子，会恨那些被他抬进门的女人，最后，阎氏选择不看不听不管。
只要活得舒心畅意，那就行了。
“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雪一夜未停。
“行。”沈嬛也觉得这窗子不修不行，现在还能顶顶，天再冷下去屋里面肯定跟外面一样，不冷死人呢。
他就像卡在这两条线中间的怪异体，划到哪边都不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奶娘先挨着他，晴子慢腾腾地靠上来，这下，他终于暖和了。
沈嬛自己脱了衣服，躺到中间，奶娘躺到最里面，晴子躺到外面。
被亲了脸的阎氏摸了摸脸，坐在床上嘀咕:“老不正经。”
他语气又懒又软，分明是让她们两个挨近一点。
她还知道，她原本的婆婆，在知道陈老太爷高中探花，有了官身后，问过陈实，要不要把她休了，重新娶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醒来看到外边堆得老厚的雪，拍了拍丈夫陈实肥膘满满的胳膊:“今年可真是邪门了，这么早就下雪，我昨天去太太那里，她那儿要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是破到，这种天气肯定不好过，你去老爷面前说说，哪怕修修房子也成啊。”
“还有那周姨娘，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呢。”
沈嬛摸了摸茶杯壁:“还有几根萝卜，就做萝卜饼吧，切成丝儿用盐水腌一下，过遍水，再打两个鸡蛋一起放锅里煎，煎软嫩一点。”
府里这么多主子，都对小佛堂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二太太悄悄来。
“再说了，老太太和老爷之间的事儿你瞎掺和什么?别给自己惹麻烦了。”
“去吧，春分这事儿你就轻轻放下吧，拿些钱打发了她家里人，买口棺材葬了。”
没一会儿，吴氏端着一盘萝卜丝鸡蛋饼来了，还配了一小碟刚腌好的辣菜。
“不吃饭了？”
小厮废力地举着大伞，从怀里掏出帕子:“爷，擦擦。”
晴子在旁边不迭地应话:“二夫人说得在理，小佛堂清静，却太过偏远，万一有个什么事都没人搭把手。”
晴子还是觉得周姨娘不错:“怕是大娘你想多了，我看那周姨娘，生不出这么多花花心眼。”
“虽说大老爷不成器，可好歹也是尚书嫡子，以后这家业是他的，不比嫁给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子好受。”
陈实没点头，跟他娘说会对她负责。
沈嬛说得头头是道，阎氏都有点被他说服。
“你细想想，她刚进陈府是什么身份，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宫女，被家里哥哥嫂嫂按着要嫁给行将木就发老头子。来府里没多久，就成了大老爷的姨娘，还把一向精明的大太太摆了一道，从老爷那儿过了明路，成了正儿八经的姨娘。”
于是起身和沈嬛告别:“那儿媳就先告退了，带来的东西您先用着，缺什么让晴子去找我，我给您送来。”
过了刚才那个害怕劲儿，沈嬛倒是还好:“那人能把药送到我嘴里，但只用了迷药，说明要的不是我的命。又接连杀害洪婆子和春分这两个有可能会牵连出线索的人，反而暴露了这个人很害怕没有出事情的我追究他。”
厢房里就一张床，刚刚睡得下三个人，一开始说一起睡的时候吴氏和晴子怎么都不同意，老把主仆有别放在嘴边。
“好嘞大娘。”晴子把油灯放到高一些的地方，让屋里亮堂一点。
正在去找老太爷的路上，陈实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差点儿整个滚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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