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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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相商，盼速归。

    他一直知道，自从他重伤之后，父母就开始慢慢偏心沈思源，尤其是父亲沈度。

    想让云素心收回那些话。

    “继续这么掩耳盗铃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说呢？”

    所以即便云素心后来偏心沈思源，他也能说服自己，只是因为沈思源如今是宗主，云素心难免看重，但云素心一定还是爱他的。

    接着，她面色还是柔和，甚至带着一点劝慰，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君玉，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么多年了，你那金丹几乎已经无法修复了。又何苦这么一直拖着穆州呢？”

    这么多年，他自知拖累原穆州良多，怕打扰到原穆州修行，极少跟原穆州通信。

    呵，多么讽刺。

    云素心瞳孔震了震。

    但——

    沈思源这么说，他的亲娘也这么说。

    而即便这次面临这般羞辱，他写给原穆州的这封信内容也极为简单。

    云素心带着三分仓皇和七分羞恼离开了。

    这意味着什么，云素心不可能不明白。

按捺着胸中情绪的沈君玉终于忍不住，倏然抬眼，神色极为锐利：“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沈君玉的质问，再望着他那略显苍白的面庞，云素心眸中虽有一丝羞惭和歉疚闪过，但很快，她又抿唇硬下心来：“这么多年了，君玉你也该接受现实了。”

    落款是“君玉”。

    “就算不提源儿，只当是为了穆州，你也该放手啊。”

    即便到了如此境地，沈君玉也还是给云素心递出了最后一个台阶。

    听着云素心这句话，沈君玉静了片刻，闭了闭眼，几乎想大笑出声。

    云素心对上沈君玉这锐利如电的眸光，心头一颤，差点想退缩。

    竟然，亲口劝他将原穆洲让给沈思源。

    沈君玉眸色如霜，一字一句地道：“我说，滚。”

    不过他并不在意沈度，因为沈度对他很少陪伴，而在沈思源出生之前，他就是云素心的掌上珍宝。

    沈君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也后悔了吗？

    原来，现在在旁人眼中他跟原穆州只剩下快耗尽的恩情了。

    她说：“君玉，无论如何，你该清楚。你跟穆州的恩情这么耗，迟早会耗尽的。”

    现在这样，已是很好的结果。

    原穆州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云素心见到沈君玉此刻的表情，怔了怔，却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颗心反倒渐渐定了下来。

    只是，顾念“旧情”？

    “滚。”

    可沈君玉万万没料到，他心中一直以为只是有些偏心的母亲，此时此刻也彻彻底底站到了沈思源的身边。

    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种时候，提出要把他这个被剑宗保护多年的剑尊道侣接“回家”。

    然而，云素心并没有如他所愿。

    想到这，沈君玉搁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不觉一点点攥紧，苍白的皮肤上青筋暴露。

    良久，他一点点驱动轮椅驶到书桌前，执笔，一字一字，缓缓写下了一封寄给原穆州的书信。

    当年救下沈思源，他也并不后悔，毕竟沈思源比他体弱多病，中了那一箭，必死无疑。云素心也一定会极为伤心。

    可最终，沈君玉并未发作，他只静静凝视着云素心，面无表情地哑声道：“母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但犹豫了片刻，她想到沈思源前些日子受伤时的模样和最近郁郁寡欢的状态，还是咬了咬牙，低声道：“穆州和思源的事，你难道果真一点都不知道？”

    沈君玉定定看着面前的云素心，虽然面上没有任何太多的情绪流露出来，但他的心已经彻底崩裂，开始缓缓滴血。

    离开之前，她丢下了一句看似提醒却极为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