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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留坐直了身子，杨枝也一怔。
懈怠了不到一分钟，杨枝又直起了腰板，她用餐巾将手上的面包屑擦干净，把披下的头发梳起来，在头顶扎成了一个又小又圆的发髻。
《香波之外》
慕留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里，冷笑了一声。
杨枝也有点好奇。
几个人一乐，自我介绍怎么还报出来一个甜点名。
唐苏杭一听，紧随其后地问：“Leo是怎么来的钱，能不能带带我们？”
慕留就坐在斜对面，杨枝没法不看见他。
她再也不要吃他给的糖了。
“是没怎么喝过，所以没喝多过。”
放在和单身女孩的聚会上，要是慕留也在场，周航逸是不愿意说这些的，总觉得有给慕留找对象的风险，但是桌上这两位都有男朋友了，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前两年出不了门，他在家随便做了个离谱的开会app，随便卖了一百多万。”
“那你直说啊，这么藏着掖着，你是打算追啊？”
时间越来越晚，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背景音乐也越来越聒噪。
楼梯的尽头昏昏暗暗。
“你怎么不给周航逸？”
慕留轻笑一声，手里转着玻璃杯，“没打算。 ”
杨枝虽然不饿，但也不敢空腹喝酒，她把杯子先晾在一边，拿了块法棍，边掰边吃。
要是整个公寓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就更好了。
流程走完，两个男生翻起了菜单，尤其是周航逸，下定决心要狠宰慕留一顿。
她没听过这一段，意味着程唯也没听过。也许因为这个价格没高到轰动的地步，也许因为慕留不想和程唯讲。
唐苏杭笑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问了这句话。”
“咱们确定没走错吗？”杨枝小声问。
他看着酒单，还不忘问两个女生：“你们有什么想点的吗？可以一起点啊，他有钱，别放过他。”
唐苏杭显然与她想法一致，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给她发微信：【中午在学校里还不觉得，这哥们看着很会玩，不太像搞cs的】
唐苏杭两眼一亮，“那一起喝啊。”
仗着身在暗处，杨枝从下到上将他肆意打量，腿长腰窄肩宽，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的金属细项链，在暧昧的光线里若有似无地映着冷光。
杨枝熄掉屏幕，朝她点了点头。
两个有对象的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唐苏杭神情讶异，不知道从哪句开始问：“你开完会了？这么巧，还是来了同一个酒吧？你一个人吗？”
冰冰凉凉，满嘴都是青柠的味道。
“对。”
“……不是，是单纯睡着累，”杨枝叹了声气，“我到波士顿的第二天，月经就来了，前两天刚结束。”
慕留下午跟同事开会，话说得有点多，这会儿其他四个人聊得热络，慕留得了闲，在一旁安静地喝啤酒。
唐苏杭又是一阵大笑。
周航逸大概是想起了这个离谱软件，哈哈笑出了声。
他说出学弟的名字，杨枝当然认识，只感慨世界真小。
唐苏杭倒是很意外，问慕留：“你没有女朋友？”
慕留还是那两个字：“没有。”
“……那你慢慢喝，咱不着急，反正回家也没有男人等。”
唐苏杭大笑，“我懂你。”
“也不是没开过窍，”周航逸不遗余力地揭亲学弟的底，“之前喜欢过一个女生，未遂。”
李彻：“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的事？”
杨枝向后仰，整个人陷在深棕色的皮质沙发里，缓缓说道：“我和程唯从来没在一起住过这么多天，我觉得有点累。”
杨枝和唐苏杭聊着天，眼睛随意地看向四周。
他俩定了明天晚上玩游戏。
“他有票了。”
活该。
杨枝轻点下巴，“大家好，我叫杨枝，杨枝甘露的‘杨枝’。”
然后才低下头，啜了一口眼前的粉色鸡尾酒。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收起张开的嘴巴，状似镇定地问：“你没谈过恋爱？”
慕留和李彻也算相熟，就答应了下来。
唐苏杭再一次张开嘴巴，“真的假的？”
杨枝摇头，“不太知道。”
杨枝从侧面清楚地看见慕留提了下唇角，嘴一张一合，吐字清晰，“和高中同学。”
“你酒量怎么样？”唐苏杭问她。
“是什么app啊，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唐苏杭要好奇死了。
慕留口吻寻常，“这是杨枝，我室友的女朋友。”
两个男生反应了片刻，意味深长道：“是女孩啊——？”
“我偷偷跟你说，”杨枝勾起嘴角，“我一想到今天晚上我可以一个人睡整张床，就特别开心。”
“明天晚上的比赛我去不了，但是票已经买好了，对热火，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给你。”
杨枝安静地喝了一口酒。
慕留想了想，“她好像不太喜欢看篮球。”
杨枝想起她中午才问过他为什么不喜欢纽约，难怪他不想说，原来是因为情伤。
“对了Leo，”李彻忽然发问，“你明天晚上有事吗？”
“咱仨就谁也别说谁了，”慕留看着另外两位没对象的，“我今天是为了什么请客？”
又严谨地加了一句：“税前。”
他抬臂指了指，几米远的地方站着另外两个男生，“我和他们一起来的。”
“哦，我去不了，我有约了。”
慕留从午饭之后就坐在电脑前看论文，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晚上不想再安排活动了。可是周航逸因为Reba的事一整天都心情不好，因此亟需和慕留这个始作俑者聊一聊，也就是让慕留请他吃饭。再加上波士顿这周有nba决赛，周航逸的一个好友李彻特意从旧金山飞过来看比赛，明天就回，所以今晚是相聚的最后机会。
他下个月就二十四岁了，只是端着杯子喝了几口啤酒，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可杨枝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慕留不像好人。
手指在菜单上敲了敲，“你俩快点。”
慕留解释道：“朋友临时喊我出来喝酒，我刚开完会从家里过来，这个酒吧比较近。”
他目光坦然，“没有。”
唐苏杭相当震惊，可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震惊，显得她对慕留这个人的刻板印象太深。
他顺水推舟，浅笑道：“好啊。”
“这么牛的吗，连量到哪儿都不知道？”
“怎么了？”
杨枝也在心里说，真的假的。
入口处进来了几个男生，隐约看得出来是亚裔。最高的那个男生穿着一身黑色，轮廓颀长。
“所以你是程唯的女朋友？”周航逸向她确认。
可能因为他本来要学的也不是计算机。
她居然没认出来他。
慕留谦虚一笑，“真的是随便做的，不太能见人，不好意思。”
周航逸很是
“对。”
杨枝心跳一停，移开了视线。
她顺着喉结继续往上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面，慕留那对漆黑的瞳仁正半笑不笑地瞧着她。
他稍稍侧着身，单手撑着脑袋，手肘支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绕着酒杯，指腹早就被冰凉的杯壁晕湿，他时不时举起它，再放下，懒洋洋地抿了一口又一口。
慕留在杨枝身上掠过一眼，那张脸泛着淡红色，上面分明写着“不要”。
唐苏杭的表情逐渐耐人寻味起来，“你俩这是没少做啊？”
周航逸一笑，“我一个学弟和程唯是本科室友，差不多是我牵线让他和慕留合租的。”
五个人略显拥挤地围着两张拼起来的桌子，慕留坐在边上，把大家挨个介绍了一遍，最后才看向斜对面的女孩。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上了言笑自若的表情，黑色背心勾勒出她的肩颈弧度，舒展而放松。
杨枝再抬眼的时候，慕留已经走到了桌边，微微弯着腰跟她俩打了个招呼。
“也不是很随便吧，Leo还是做了两个月的，那ux，绝了。”李彻补充道。
“不是现在没有，是一直都没有。”周航逸在一边幸灾乐祸。
“啊？？”
李彻不以为然，“那把他叫过来一块看呗，应该还有票。”
手在慕留后背上不客气地拍了一下。
灯光实在太暗，就算距离这么近，她也看不清他。
杨枝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抬起头，一家宽敞的地下酒吧赫然出现在眼前，装修复古，氛围惬意。还没等杨枝观其全貌，候在入口处的服务员已经热情地和两人打了招呼，把她们引到了座位上。
他故意的。
“很久之前了，他去纽约实习那次。”
出租车司机把两人放在了一个热闹的小广场边上，杨枝跟着唐苏杭云里雾里地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黑色小门，顺着一段狭窄陡峭的木质楼梯向下走，交叠的脚步踩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杨枝和唐苏杭各点了一杯鸡尾酒，要了两盘小吃。
“和谁约啊？这是东部决赛最后一场，凯尔特人都多少年没进过总决赛了，这次希望特别大。”
李彻帮着解释：“我们Leo太爱学习了，清心寡欲的，恋爱这方面还没开窍。”
] 慕留坐直了身子，杨枝也一怔。
懈怠了不到一分钟，杨枝又直起了腰板，她用餐巾将手上的面包屑擦干净，把披下的头发梳起来，在头顶扎成了一个又小又圆的发髻。
《香波之外》
慕留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里，冷笑了一声。
杨枝也有点好奇。
几个人一乐，自我介绍怎么还报出来一个甜点名。
唐苏杭一听，紧随其后地问：“Leo是怎么来的钱，能不能带带我们？”
慕留就坐在斜对面，杨枝没法不看见他。
她再也不要吃他给的糖了。
“是没怎么喝过，所以没喝多过。”
放在和单身女孩的聚会上，要是慕留也在场，周航逸是不愿意说这些的，总觉得有给慕留找对象的风险，但是桌上这两位都有男朋友了，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前两年出不了门，他在家随便做了个离谱的开会app，随便卖了一百多万。”
“那你直说啊，这么藏着掖着，你是打算追啊？”
时间越来越晚，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背景音乐也越来越聒噪。
楼梯的尽头昏昏暗暗。
“你怎么不给周航逸？”
慕留轻笑一声，手里转着玻璃杯，“没打算。 ”
杨枝虽然不饿，但也不敢空腹喝酒，她把杯子先晾在一边，拿了块法棍，边掰边吃。
要是整个公寓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就更好了。
流程走完，两个男生翻起了菜单，尤其是周航逸，下定决心要狠宰慕留一顿。
她没听过这一段，意味着程唯也没听过。也许因为这个价格没高到轰动的地步，也许因为慕留不想和程唯讲。
唐苏杭笑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问了这句话。”
“咱们确定没走错吗？”杨枝小声问。
他看着酒单，还不忘问两个女生：“你们有什么想点的吗？可以一起点啊，他有钱，别放过他。”
唐苏杭显然与她想法一致，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给她发微信：【中午在学校里还不觉得，这哥们看着很会玩，不太像搞cs的】
唐苏杭两眼一亮，“那一起喝啊。”
仗着身在暗处，杨枝从下到上将他肆意打量，腿长腰窄肩宽，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的金属细项链，在暧昧的光线里若有似无地映着冷光。
杨枝熄掉屏幕，朝她点了点头。
两个有对象的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唐苏杭神情讶异，不知道从哪句开始问：“你开完会了？这么巧，还是来了同一个酒吧？你一个人吗？”
冰冰凉凉，满嘴都是青柠的味道。
“对。”
“……不是，是单纯睡着累，”杨枝叹了声气，“我到波士顿的第二天，月经就来了，前两天刚结束。”
慕留下午跟同事开会，话说得有点多，这会儿其他四个人聊得热络，慕留得了闲，在一旁安静地喝啤酒。
唐苏杭又是一阵大笑。
周航逸大概是想起了这个离谱软件，哈哈笑出了声。
他说出学弟的名字，杨枝当然认识，只感慨世界真小。
唐苏杭倒是很意外，问慕留：“你没有女朋友？”
慕留还是那两个字：“没有。”
“……那你慢慢喝，咱不着急，反正回家也没有男人等。”
唐苏杭大笑，“我懂你。”
“也不是没开过窍，”周航逸不遗余力地揭亲学弟的底，“之前喜欢过一个女生，未遂。”
李彻：“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的事？”
杨枝向后仰，整个人陷在深棕色的皮质沙发里，缓缓说道：“我和程唯从来没在一起住过这么多天，我觉得有点累。”
杨枝和唐苏杭聊着天，眼睛随意地看向四周。
他俩定了明天晚上玩游戏。
“他有票了。”
活该。
杨枝轻点下巴，“大家好，我叫杨枝，杨枝甘露的‘杨枝’。”
然后才低下头，啜了一口眼前的粉色鸡尾酒。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收起张开的嘴巴，状似镇定地问：“你没谈过恋爱？”
慕留和李彻也算相熟，就答应了下来。
唐苏杭再一次张开嘴巴，“真的假的？”
杨枝摇头，“不太知道。”
杨枝从侧面清楚地看见慕留提了下唇角，嘴一张一合，吐字清晰，“和高中同学。”
“你酒量怎么样？”唐苏杭问她。
“是什么app啊，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唐苏杭要好奇死了。
慕留口吻寻常，“这是杨枝，我室友的女朋友。”
两个男生反应了片刻，意味深长道：“是女孩啊——？”
“我偷偷跟你说，”杨枝勾起嘴角，“我一想到今天晚上我可以一个人睡整张床，就特别开心。”
“明天晚上的比赛我去不了，但是票已经买好了，对热火，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给你。”
杨枝安静地喝了一口酒。
慕留想了想，“她好像不太喜欢看篮球。”
杨枝想起她中午才问过他为什么不喜欢纽约，难怪他不想说，原来是因为情伤。
“对了Leo，”李彻忽然发问，“你明天晚上有事吗？”
“咱仨就谁也别说谁了，”慕留看着另外两位没对象的，“我今天是为了什么请客？”
又严谨地加了一句：“税前。”
他抬臂指了指，几米远的地方站着另外两个男生，“我和他们一起来的。”
“哦，我去不了，我有约了。”
慕留从午饭之后就坐在电脑前看论文，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晚上不想再安排活动了。可是周航逸因为Reba的事一整天都心情不好，因此亟需和慕留这个始作俑者聊一聊，也就是让慕留请他吃饭。再加上波士顿这周有nba决赛，周航逸的一个好友李彻特意从旧金山飞过来看比赛，明天就回，所以今晚是相聚的最后机会。
他下个月就二十四岁了，只是端着杯子喝了几口啤酒，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可杨枝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慕留不像好人。
手指在菜单上敲了敲，“你俩快点。”
慕留解释道：“朋友临时喊我出来喝酒，我刚开完会从家里过来，这个酒吧比较近。”
他目光坦然，“没有。”
唐苏杭相当震惊，可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震惊，显得她对慕留这个人的刻板印象太深。
他顺水推舟，浅笑道：“好啊。”
“这么牛的吗，连量到哪儿都不知道？”
“怎么了？”
杨枝也在心里说，真的假的。
入口处进来了几个男生，隐约看得出来是亚裔。最高的那个男生穿着一身黑色，轮廓颀长。
“所以你是程唯的女朋友？”周航逸向她确认。
可能因为他本来要学的也不是计算机。
她居然没认出来他。
慕留谦虚一笑，“真的是随便做的，不太能见人，不好意思。”
周航逸很是
“对。”
杨枝心跳一停，移开了视线。
她顺着喉结继续往上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面，慕留那对漆黑的瞳仁正半笑不笑地瞧着她。
他稍稍侧着身，单手撑着脑袋，手肘支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绕着酒杯，指腹早就被冰凉的杯壁晕湿，他时不时举起它，再放下，懒洋洋地抿了一口又一口。
慕留在杨枝身上掠过一眼，那张脸泛着淡红色，上面分明写着“不要”。
唐苏杭的表情逐渐耐人寻味起来，“你俩这是没少做啊？”
周航逸一笑，“我一个学弟和程唯是本科室友，差不多是我牵线让他和慕留合租的。”
五个人略显拥挤地围着两张拼起来的桌子，慕留坐在边上，把大家挨个介绍了一遍，最后才看向斜对面的女孩。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上了言笑自若的表情，黑色背心勾勒出她的肩颈弧度，舒展而放松。
杨枝再抬眼的时候，慕留已经走到了桌边，微微弯着腰跟她俩打了个招呼。
“也不是很随便吧，Leo还是做了两个月的，那ux，绝了。”李彻补充道。
“不是现在没有，是一直都没有。”周航逸在一边幸灾乐祸。
“啊？？”
李彻不以为然，“那把他叫过来一块看呗，应该还有票。”
手在慕留后背上不客气地拍了一下。
灯光实在太暗，就算距离这么近，她也看不清他。
杨枝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抬起头，一家宽敞的地下酒吧赫然出现在眼前，装修复古，氛围惬意。还没等杨枝观其全貌，候在入口处的服务员已经热情地和两人打了招呼，把她们引到了座位上。
他故意的。
“很久之前了，他去纽约实习那次。”
出租车司机把两人放在了一个热闹的小广场边上，杨枝跟着唐苏杭云里雾里地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黑色小门，顺着一段狭窄陡峭的木质楼梯向下走，交叠的脚步踩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杨枝和唐苏杭各点了一杯鸡尾酒，要了两盘小吃。
“和谁约啊？这是东部决赛最后一场，凯尔特人都多少年没进过总决赛了，这次希望特别大。”
李彻帮着解释：“我们Leo太爱学习了，清心寡欲的，恋爱这方面还没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