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托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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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寅想到去养狗处，养狗的地方顺便养两只猫总不成问题。
“良贵人，奴才跟曹大人说了您很喜欢，他看着挺高兴的。”
寒辉问：“主儿，怎么您一提良贵人，曹大人就好像不大开心呢？”
另一头，虚掩的红漆脱落的大门重开一道缝，曹寅伸手推开一侧门板，侧过身，看到景荣的半个背影在不远处的小门后面晃来动去的，再之后就看到景荣往门那头走开了，身边还有个着黄衫的人，他自然认得的。
她背立在门后，许久许久都在按捺再次张看的冲动，直到景荣过来喊了她一声。
-
“意思是说，你主子不再总被他压一头，翻身了，能拿捏他了。”
曹寅闻言，不知怎的心里一软，“把它给我。”
“还是不明白。”
曹寅抱紧二猫，弯了眼睛，笑道：“行了，此处不留猫，自有留猫处，咱们走。”
可以了，知足了。
他发起愁来，想了一会儿，一手抓了一猫，将两猫圈在左右臂弯里，起身往外去。
“你明知道我最烦这些阿猫阿狗的，”安嫔抬眸，依次指了面前的茶海茶盏，“又吵，又臭，掉毛，乱窜，打翻茶水打碎茶具，我叫人到江宁找你赔？算了，我的茶具世上难找第二套，你赔不了。”
“愣丫头。”安嫔笑着啐了声，提了茶壶要沏，忽然手一顿，笑吟吟向寒辉道：“你方才见着他那把金柄小刀了吗？”
曹寅笑着摇头，“不了，多谢培文兄好意。”
曹寅猫没送出去，又平白牵了条狗，这狗又小又瘸，走得歪歪扭扭，走快了还会摔，曹寅把他一起扔怀里，准备去乾清宫找高士奇托孤。
卫素瑶微笑道：“你做得很好。”她又掏出银子赏他，景荣连连摆手，“害，就说句话的事情，良贵人这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能要。”两人推脱一会儿，卫素瑶把银子收回袋中。
安嫔眼里闪过一丝讥诮，“我给你提个醒，后宫里养孩子的那几位别想，剩下的谁不心心念念要诞育龙嗣？一旦有喜，多半丢了这俩胖玩意儿。”她顿了顿，笑道，“要我说，良贵人最合适。”
“挨家挨户求收留。”
那太监手里端了一个方盘，躬身笑眯眯快步迎上去，“良贵人吉祥。”
《良妃也不想修罗场（清穿）》
“若你赢了，本宫答应你一件事，若你输了，站着给本宫当回人形箭靶。”
寒辉正要解释，曹寅笑嘻嘻道：“我硬闯的，你别错过自己人，阿渚，你心肠真硬，你就忍心看这两只可怜小猫活活饿死？”
-
寒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二猫，此刻听得又好笑又可怜，弱声向安嫔道：“主儿，要不养奴才房里吧？奴才保证不叫这两只猫跑到外边。”
王培文惊讶道：“你不是要回江宁吗？”
“你能捂着它们的嘴，不让它们叫吗？”
没想到一到了那儿，曾经共事的老熟人一把拉住他，哭诉说没注意看着公狗母狗，不小心生了两窝小狗，有一窝还是杂种的，现在养狗处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群小狗，总不能等它们长大了每 条都驯吧？这还有先天腿长不一的呢。
一样样看过去，看得那太监笑容逐渐枯萎，不确定地问：“若是不满意，奴才再去换。”
走着走着，空气中传来一股肉香，这地不是别处，正是慈宁宫，曹寅想，不知道她在里头吃什么这么香。
他先应了下来，心里却在嘀咕，让曹荃和玉裁养吧，就怕玉裁那小妮子嫌烦不肯，要不然送给叶桐初，可他行踪比自己还不定，陈次山呢？也不行，容若更别提了，高士奇倒是可以试试。
“来，挑。”王培文十分豪爽地展开手臂。
卫素瑶拿起砚台，上面没刻文绉绉的字，也没雕繁复的锦鲤或山景，是简单流畅的一碗砚，再摆拨几支笔，鸡狼小楷，也有两支中楷，好像很懂她是干什么用的，黄纸底下压有一叠花笺，似是给她抄经之余写字用的......
曹寅简直苦笑不得，“不叨扰了。”他笑着要走，被那员外郎一把拉住，“子清，来，你挑几只回去，大哥送你的。”
卫素瑶听了只发呆，见这太监被她弄得神思无主，不大好意思，便叫他把东西放进去。待他出来告辞时，卫素瑶又问：“曹大人方才在广储司？”那太监一桩事没瞒住，接下来索性都不瞒了，老老实实回说：“曹大人方才在内间同大伙儿交代事情，这会像是回值房了。”
寒辉感到头皮凉飕飕。
寒辉讶然，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安嫔在打什么哑谜。
卫素瑶“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她方才分明朝内间张望过的，压根没看到他人，可见他刻意回避，她叫这太监等等，回屋去要了点碎银子塞他，“劳你跑这一趟。”那太监原道不会有赏银了，此刻惊喜不迭，忙谢了恩，想起曹寅的嘱咐，暗叹曹寅果然把主子们的脾性吃得好透，听他的真没错，于是分外殷勤地向卫素瑶自我介绍：“良贵人，奴才名叫景荣，您以后啊要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广储司找奴才。”
“奴才......没明白。”
“又赌啊......”
曹寅又一次婉拒，说他即将南下，王培文叹了口气，“唉，那只能待它们大些，挑几只勇猛的留下，其余丢宫外去。”他指了其中一只正歪歪扭扭地走着的杂毛小狗，“宫外另一片天地，未必不好，唯独这小瘸崽注定命途多舛。”
卫素瑶在景荣的领路下到了曹寅的值房门外，原来他的值房离慈宁宫这么近。
曹寅立即敛容，“真会开玩笑。”他下巴蹭蹭黑猫的脸，面色不阴不阳的，转过身，迈出启祥宫正殿，一径地消失了。
卫素瑶瞅了眼他端着的方盘，上面煞有介事地盖了块红布，她问：“我落了什么东西么？”
安嫔穿着布鞋坐在席地而坐，煮茶洗盏，听到猫儿媚叫，头也不抬，“寒辉，不是让你把人赶走么？为何不听本宫话？”
寒辉挠头，老实说道：“这奴才怎会知道，想是在曹大人家里，或是值房里吧。”
那太监腿一软，不知道怎么良贵人就猜出是曹大人，立刻告饶道：“良贵人别去说，曹大人嘱咐奴才别说的，您就当不知道好了。”
“别客气，大哥知道你喜欢养狗。”王培文拉曹寅直往狗监里走，还指着曹寅臂弯里的猫啧啧赞叹，“你看你，把猫养这么肥硕，狗崽子投靠了你也是去享福，嘿，真不知道是哪几只幸运狗崽子。”
寒辉摇头道：“奴才没注意，像是......没有。”
卫素瑶恍然醒转，随口问他：“谁帮我挑的？”
“嘿没错，良贵人落了文房四宝。”那太监献宝似的晃了晃方盘，抬臂，一下掀开红布，将底下的笔墨纸砚展示出来，“奴才特意叫人挑的，良贵人瞧瞧可中意？”
那太监记得曹寅的嘱咐，不敢出卖，扯说道：“是叫咱们司一个读过书的小太监挑的。”
到启祥宫向安嫔托孤，寒辉一说曹寅抱了两只猫来，安嫔猜到来意，脸现嫌弃，叫寒辉逐人。寒辉自然逐不走曹寅，只好把人往里带。
卫素瑶道：“你骂曹大人是读过点书的小太监，我要跟他告状的。”
安嫔道：“有趣吧？曹子清现在也有一戳就痛的点。”
这么思索着，忽听耳边铃铛响，原来王培文怕他反悔，早吩咐人给那小瘸狗脖子上套了铃铛项圈牵了绳子，这厢郑重把绳子交到曹寅手中，往后一步，抱拳道：“子清，大哥就把这崽子交给你了。”
“有意思，往常他走哪都佩着，方才本宫却没瞧见，寒辉，你猜猜看那小刀会在哪里？”
想来狗也是这么想的，尖声几叫，从他怀里蹦了下去，跌了个狗爬式，着急忙慌地滚将起来，往慈宁宫门口又撞又叫的。
将值房内的书册戏本都收拾妥当后，曹寅在院中逗着黑白两猫，二猫环绕于他袍角之下，跑累了往旁一滚，看得曹寅发笑，笑完叹道：“我走了你俩可怎么办？”他蹲下身挠挠白猫肥胖到垂地的肚子，“就你这德行，去御花园和那群黄毛争食，争得过？”
“这样啊，”卫素瑶挑起眉梢，“现在就有桩事。”
“我托朋友养。”
安嫔抬起头，“你打算找谁？”
曹寅想把它捞上来，大门骤然一开，小狗漏进慈宁宫，怀里的两只猫也掉了下去。
-
曹寅抬臂，对着二猫依次矮矮苦叹两声，“听听，不是谁都会好心收留你俩的，像你们曹爷爷这等大善人世上少有，平时还爱答不理。”
“本宫和你打赌。”
朝阳斜披在门上，斜挂在他肩头，影子是斜的，光也是斜的，景荣同他说了送笔墨的事情，拿出碎银子示好，曹寅摇了摇头，只一味朝四面张望着，望向卫素瑶方向时，她又赶紧往门口躲了，好半晌不敢探头。
寒辉默然不语。
卫素瑶前脚回慈宁宫，后脚营造司的人就来添置家具了，偏殿的屋子本不大，挤挤挨挨的就堆满了人，三妞在里头嗓门嘹亮地吆喝指使，何春林帮着督工，卫素瑶索性就到院子里站着。不一会儿，广储司的人也来了，卫素瑶认得是那最殷勤的太监。
她站在五十步远处的夹道的门后，景荣去垂花门前敲门，不一会儿，果然从门里露出截蓝袍，接着出来个人，卫素瑶心头一紧，往门后躲着，又偷偷探出些脸去看他。
狗槽中躺了两只母狗，肚子周围各躺了一排小狗，一边的小黄狗们幼齿些，另一边的黄黑杂狗长得大些，毛发健全，个别还能起来走路。
“本宫猜在慈宁宫。”
] 曹寅想到去养狗处，养狗的地方顺便养两只猫总不成问题。
“良贵人，奴才跟曹大人说了您很喜欢，他看着挺高兴的。”
寒辉问：“主儿，怎么您一提良贵人，曹大人就好像不大开心呢？”
另一头，虚掩的红漆脱落的大门重开一道缝，曹寅伸手推开一侧门板，侧过身，看到景荣的半个背影在不远处的小门后面晃来动去的，再之后就看到景荣往门那头走开了，身边还有个着黄衫的人，他自然认得的。
她背立在门后，许久许久都在按捺再次张看的冲动，直到景荣过来喊了她一声。
-
“意思是说，你主子不再总被他压一头，翻身了，能拿捏他了。”
曹寅闻言，不知怎的心里一软，“把它给我。”
“还是不明白。”
曹寅抱紧二猫，弯了眼睛，笑道：“行了，此处不留猫，自有留猫处，咱们走。”
可以了，知足了。
他发起愁来，想了一会儿，一手抓了一猫，将两猫圈在左右臂弯里，起身往外去。
“你明知道我最烦这些阿猫阿狗的，”安嫔抬眸，依次指了面前的茶海茶盏，“又吵，又臭，掉毛，乱窜，打翻茶水打碎茶具，我叫人到江宁找你赔？算了，我的茶具世上难找第二套，你赔不了。”
“愣丫头。”安嫔笑着啐了声，提了茶壶要沏，忽然手一顿，笑吟吟向寒辉道：“你方才见着他那把金柄小刀了吗？”
曹寅笑着摇头，“不了，多谢培文兄好意。”
曹寅猫没送出去，又平白牵了条狗，这狗又小又瘸，走得歪歪扭扭，走快了还会摔，曹寅把他一起扔怀里，准备去乾清宫找高士奇托孤。
卫素瑶微笑道：“你做得很好。”她又掏出银子赏他，景荣连连摆手，“害，就说句话的事情，良贵人这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能要。”两人推脱一会儿，卫素瑶把银子收回袋中。
安嫔眼里闪过一丝讥诮，“我给你提个醒，后宫里养孩子的那几位别想，剩下的谁不心心念念要诞育龙嗣？一旦有喜，多半丢了这俩胖玩意儿。”她顿了顿，笑道，“要我说，良贵人最合适。”
“挨家挨户求收留。”
那太监手里端了一个方盘，躬身笑眯眯快步迎上去，“良贵人吉祥。”
《良妃也不想修罗场（清穿）》
“若你赢了，本宫答应你一件事，若你输了，站着给本宫当回人形箭靶。”
寒辉正要解释，曹寅笑嘻嘻道：“我硬闯的，你别错过自己人，阿渚，你心肠真硬，你就忍心看这两只可怜小猫活活饿死？”
-
寒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二猫，此刻听得又好笑又可怜，弱声向安嫔道：“主儿，要不养奴才房里吧？奴才保证不叫这两只猫跑到外边。”
王培文惊讶道：“你不是要回江宁吗？”
“你能捂着它们的嘴，不让它们叫吗？”
没想到一到了那儿，曾经共事的老熟人一把拉住他，哭诉说没注意看着公狗母狗，不小心生了两窝小狗，有一窝还是杂种的，现在养狗处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群小狗，总不能等它们长大了每 条都驯吧？这还有先天腿长不一的呢。
一样样看过去，看得那太监笑容逐渐枯萎，不确定地问：“若是不满意，奴才再去换。”
走着走着，空气中传来一股肉香，这地不是别处，正是慈宁宫，曹寅想，不知道她在里头吃什么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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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挑。”王培文十分豪爽地展开手臂。
卫素瑶拿起砚台，上面没刻文绉绉的字，也没雕繁复的锦鲤或山景，是简单流畅的一碗砚，再摆拨几支笔，鸡狼小楷，也有两支中楷，好像很懂她是干什么用的，黄纸底下压有一叠花笺，似是给她抄经之余写字用的......
曹寅简直苦笑不得，“不叨扰了。”他笑着要走，被那员外郎一把拉住，“子清，来，你挑几只回去，大哥送你的。”
卫素瑶听了只发呆，见这太监被她弄得神思无主，不大好意思，便叫他把东西放进去。待他出来告辞时，卫素瑶又问：“曹大人方才在广储司？”那太监一桩事没瞒住，接下来索性都不瞒了，老老实实回说：“曹大人方才在内间同大伙儿交代事情，这会像是回值房了。”
寒辉感到头皮凉飕飕。
寒辉讶然，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安嫔在打什么哑谜。
卫素瑶“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她方才分明朝内间张望过的，压根没看到他人，可见他刻意回避，她叫这太监等等，回屋去要了点碎银子塞他，“劳你跑这一趟。”那太监原道不会有赏银了，此刻惊喜不迭，忙谢了恩，想起曹寅的嘱咐，暗叹曹寅果然把主子们的脾性吃得好透，听他的真没错，于是分外殷勤地向卫素瑶自我介绍：“良贵人，奴才名叫景荣，您以后啊要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广储司找奴才。”
“奴才......没明白。”
“又赌啊......”
曹寅又一次婉拒，说他即将南下，王培文叹了口气，“唉，那只能待它们大些，挑几只勇猛的留下，其余丢宫外去。”他指了其中一只正歪歪扭扭地走着的杂毛小狗，“宫外另一片天地，未必不好，唯独这小瘸崽注定命途多舛。”
卫素瑶在景荣的领路下到了曹寅的值房门外，原来他的值房离慈宁宫这么近。
曹寅立即敛容，“真会开玩笑。”他下巴蹭蹭黑猫的脸，面色不阴不阳的，转过身，迈出启祥宫正殿，一径地消失了。
卫素瑶瞅了眼他端着的方盘，上面煞有介事地盖了块红布，她问：“我落了什么东西么？”
安嫔穿着布鞋坐在席地而坐，煮茶洗盏，听到猫儿媚叫，头也不抬，“寒辉，不是让你把人赶走么？为何不听本宫话？”
寒辉挠头，老实说道：“这奴才怎会知道，想是在曹大人家里，或是值房里吧。”
那太监腿一软，不知道怎么良贵人就猜出是曹大人，立刻告饶道：“良贵人别去说，曹大人嘱咐奴才别说的，您就当不知道好了。”
“别客气，大哥知道你喜欢养狗。”王培文拉曹寅直往狗监里走，还指着曹寅臂弯里的猫啧啧赞叹，“你看你，把猫养这么肥硕，狗崽子投靠了你也是去享福，嘿，真不知道是哪几只幸运狗崽子。”
寒辉摇头道：“奴才没注意，像是......没有。”
卫素瑶恍然醒转，随口问他：“谁帮我挑的？”
“嘿没错，良贵人落了文房四宝。”那太监献宝似的晃了晃方盘，抬臂，一下掀开红布，将底下的笔墨纸砚展示出来，“奴才特意叫人挑的，良贵人瞧瞧可中意？”
那太监记得曹寅的嘱咐，不敢出卖，扯说道：“是叫咱们司一个读过书的小太监挑的。”
到启祥宫向安嫔托孤，寒辉一说曹寅抱了两只猫来，安嫔猜到来意，脸现嫌弃，叫寒辉逐人。寒辉自然逐不走曹寅，只好把人往里带。
卫素瑶道：“你骂曹大人是读过点书的小太监，我要跟他告状的。”
安嫔道：“有趣吧？曹子清现在也有一戳就痛的点。”
这么思索着，忽听耳边铃铛响，原来王培文怕他反悔，早吩咐人给那小瘸狗脖子上套了铃铛项圈牵了绳子，这厢郑重把绳子交到曹寅手中，往后一步，抱拳道：“子清，大哥就把这崽子交给你了。”
“有意思，往常他走哪都佩着，方才本宫却没瞧见，寒辉，你猜猜看那小刀会在哪里？”
想来狗也是这么想的，尖声几叫，从他怀里蹦了下去，跌了个狗爬式，着急忙慌地滚将起来，往慈宁宫门口又撞又叫的。
将值房内的书册戏本都收拾妥当后，曹寅在院中逗着黑白两猫，二猫环绕于他袍角之下，跑累了往旁一滚，看得曹寅发笑，笑完叹道：“我走了你俩可怎么办？”他蹲下身挠挠白猫肥胖到垂地的肚子，“就你这德行，去御花园和那群黄毛争食，争得过？”
“这样啊，”卫素瑶挑起眉梢，“现在就有桩事。”
“我托朋友养。”
安嫔抬起头，“你打算找谁？”
曹寅想把它捞上来，大门骤然一开，小狗漏进慈宁宫，怀里的两只猫也掉了下去。
-
曹寅抬臂，对着二猫依次矮矮苦叹两声，“听听，不是谁都会好心收留你俩的，像你们曹爷爷这等大善人世上少有，平时还爱答不理。”
“本宫和你打赌。”
朝阳斜披在门上，斜挂在他肩头，影子是斜的，光也是斜的，景荣同他说了送笔墨的事情，拿出碎银子示好，曹寅摇了摇头，只一味朝四面张望着，望向卫素瑶方向时，她又赶紧往门口躲了，好半晌不敢探头。
寒辉默然不语。
卫素瑶前脚回慈宁宫，后脚营造司的人就来添置家具了，偏殿的屋子本不大，挤挤挨挨的就堆满了人，三妞在里头嗓门嘹亮地吆喝指使，何春林帮着督工，卫素瑶索性就到院子里站着。不一会儿，广储司的人也来了，卫素瑶认得是那最殷勤的太监。
她站在五十步远处的夹道的门后，景荣去垂花门前敲门，不一会儿，果然从门里露出截蓝袍，接着出来个人，卫素瑶心头一紧，往门后躲着，又偷偷探出些脸去看他。
狗槽中躺了两只母狗，肚子周围各躺了一排小狗，一边的小黄狗们幼齿些，另一边的黄黑杂狗长得大些，毛发健全，个别还能起来走路。
“本宫猜在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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