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催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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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道：“良贵人总说没有胃口，端过去的食物吃不了两口就分给下人了。”

    苏麻喇姑噗嗤一笑，应了一声，跟紧了，“老祖宗走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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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你的病一日不好，哀家一日不放心让你见她，你自个儿掂量将来该怎么做。”

    康熙点头，“紧着办，皇后等着吃喜酒。”

    他受宠若惊，这说明皇上有事第一个想起了他。

    何春林答道：“良贵人东西还是吃得少，总说没胃口，不过方才郭师傅做了牛肉粉丝汤，良贵人好像在屋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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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春林听不出皇帝话里的情绪，既然很好，为何不开心？看来皇上在说反话，他扑通下跪，“皇上，奴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皇上您说，奴才改！。”

    卫素瑶呆看那张薛涛笺半晌，而后便去佛堂东庑掌灯夜练字，三妞不理解但支持，给卫素瑶披了斗篷，点亮琉璃灯盏，放在她手头。卫素瑶照着纸上和诗笺上的字练习，只觉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她沉浸其中，夜风将落叶吹到她鞋边，她也没察觉。

    太皇太后抬头朝苏麻喇姑一看，对康熙无奈道：“哀家就是不答应，你也总有办法去瞧她不是？”

    康熙露出点微笑，却见卫素瑶仍是纤瘦至极，“她还是不肯吃东西么？”

    明珠正要分辨，康熙怒道：“明珠，朕交办你的事情，你就是这样办的？！”

    何春林跟着笑嘻嘻的，康熙又问：“良贵人一天都做些什么？”

    何春林跪在殿前，瞅瞅旁边的郭师傅，觉得眼熟。苏麻喇姑问他所为何来，何春林恭敬道：“回太皇太后，皇上把奴才拨给良贵人了，奴才是来侍候良贵人的。”

    康熙见到他开门见山：“明珠，你的媒做得怎样了？”

    那太监答：“是啊，每日起早贪黑地抄，别的什么也不做，太皇太后夸良贵人心诚呢。”

    康熙鼻中冷哼，哂笑道：“他风流他的，你做你的媒，两不耽误。”

    康熙缓缓摇头，忍耐着将经卷还给何春林，背过身，只说：“小林子，你做得很好。”

    当晚，卫素瑶依旧于东庑抄经，不同的是左右各多了个绣墩，是三妞和何春林分别坐着。夜里静，两人没事干，很快犯困，一块打盹。郭师傅借了慈宁宫小厨房做了牛肉粉丝汤，香飘四溢，端到卫素瑶案前，卫素瑶连说罪过，阿弥陀佛了好几声，只好搁下笔，端回屋去吃。

    康熙被说中了心事，讪讪地微笑道：“孙儿有分寸，请皇祖母放心。”

    康熙脸上泛出欣慰的神采，“果真是郭汝安有办法。”

    第二日，康熙宣明珠见面，明珠只道有什么大事，在从衙署到乾清宫的路上，平三藩攻台打罗刹的各项大事的腹稿不知打了多少，等到了南书房，以为里头会有几个大臣等着，结果只康熙一人。

    三妞嘴里嚼着苹果，暂且没空开口。卫素瑶只听见耳畔咔哧咔哧地响，忽然她就不想知道了，“算了，我不出慈宁宫，知道又如何。”三妞睁圆眼睛懵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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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压根不想搭理他，康熙便当她允了，吩咐慈宁宫的人领路去找卫素瑶。一路分花拂柳，穿廊过径，前头的太监提醒康熙，“良贵人在佛堂东庑抄经。”

    乾清宫院中，皇帝在等他。

    康熙眸色黯下去，却用略带着玩笑口吻道：“看来皇祖母打算藏着她了。”

    何春林神思无主地忖着，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道：“奴才下次绝不私拿良贵人的东西，奴才知错了！”

    郭师傅点头，两人先后做了自我介绍，何春林十分客气地拱手，“今后共事，还请多多关照。”跪了一会儿，听到殿外脚步声响，苏麻喇姑甩着帕子转进来，笑吟吟道：“忘了叫你们起来，跪得累了吧？”

    太皇太后一如往常地问了些起居上的事，康熙也照常答了，并把朝中要事简要说与太皇太后听，太皇太后点头而不置喙，给予充分的信任。到此，一切都如往常。

    太皇太后闻言起身就走，边走边摆手。苏麻喇姑搀了她，在后面笑问：“老祖宗，这二人要如何安置呢？”

    康熙挑眉“哦”了一声，“怎么，曹子清这样好，满京城找不到配得上他的人？”

    康熙愁眉点头，又问了几句才离去。出门便转到御膳房，当即把郭师傅调去慈宁宫。

    何春林和郭师傅还跪在地上，两人面面相觑，何春林道：“你也是来伺候良贵人的？”

    何春林骇然上前，“皇上，出、出什么事了？”

    一听到细碎脚步声，他便负手转身，何春林在台阶前叩首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珠一诧，从肚内如山的腹稿的最底下，抽出了给曹寅做媒这件快被遗忘的事情，他请罪地跪在地上，“奴才还没有找着合适的人家。”

    康熙颔首，仍不放心地问：“她肯好好吃东西么？”

    康熙站在东庑尽头的廊柱间，倾身就能瞧见卫素瑶坐着书写的侧影，问那太监：“良贵人这几日都在抄经？”

    康熙冷然瞥来，何春林又问：“难道良贵人抄的经有问题？”

    “她倒抄得下去。”康熙感到稀奇，他知道卫素瑶从前不是能静心抄经的人，便问，“抄的都是哪些经书？”
    临走前，康熙终于问道：“皇祖母，良贵人这几日如何？”

    两人起身，由苏麻喇姑安排住处，就在卫素瑶住的对面值房，又去见了卫素瑶。卫素瑶看到郭师傅和何春林一脸喜色地来报道，纳罕至极，直说用不着这么多伺候，有三妞就够了。苏麻喇姑笑道：“来了也退不回了，良贵人就收下皇上的好意吧。”

    “抄经，白天抄经，晚上也抄经。”

    康熙垂下头，徐徐摇着，端看背影就令人觉极度失望。

    这几日，卫素瑶的字经指点后有了肉眼上的进步。

    康熙愧道：“孙儿明白。”

    康熙赞许地颔首，接过经卷，泛黄的薄纸上书写着一列列整齐的字迹，乍一看抄得很用心，字也还能看，出乎他意料。

    明珠哆嗦一记，抬头瞧见皇帝面色不虞，像积怒已久，他心里惴惴，便计议着把锅往曹寅身上甩，“皇上，奴才可丝毫不敢怠慢，心想容若同子清交好，是以奴才先问容若，子清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容若却一概不知，奴才便只好等下朝时特意等子清，亲自问他，结果他叫奴才不必费心，他在烟水楼包了两个美娇娘，十分受用，无须再娶个妻管束他，因此奴才便把事情暂搁置了。”

    康熙身体底子好，也很快就休养得如初康健，乾清宫步入正轨，下人不再挤挨于西暖阁的走廊下等候差遣，懋勤殿、端凝殿、南书房等处都有了进出的轨迹。头一日恢复御门听政，下朝后康熙了却几桩要事，便去慈宁宫请安。

    如果她三心二意，间或抬头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兴许能看见枝叶错落后的西庑顶上有人斜躺其上，但是她太专心，琉璃灯影的光小小地围住矮几，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片范围。

    康熙无力地淡声道：“你没错，你做得很好，回去伺候良贵人吧。”

    何春林颇有些等待邀功的自得劲，笑吟吟弯腰等在阶前，等了半天没听到康熙发话，寻思皇上也太关心良贵人了，连抄的什么内容都看这么仔细。然而他眼睛扫过去，差点没给吓死，皇上双目淬冰似的，举着经卷的手在抖，显然处在极力克制中。

    明珠擦了把额头的汗，连连称是，“不耽误，不耽误，奴才回去一定用心做媒，成就良缘美事。”

    “苏麻，你瞧着办吧，哀家不想理会。”

    太皇太后瞪他一眼，“你只别去扰她，她就过得安生，有哀家在，暂时不劳你操心。”

    苏麻喇姑劝了半天，眼见得太皇太后快消气了，门外又来报，乾清宫的何春林来了。

    小林子打盹醒来，矮几前空空如也，他喊醒三妞，叫她去找良贵人，自己借拿东西的事由回了乾清宫。

    何春林平素机灵，这时却一点也看不懂猜不透皇帝心思，不安地起身告辞。

    明珠知道皇后身体不

    《良妃也不想修罗场（清穿）》

    “真是没眼看。”太皇太后的沉缓的声音自殿后廊道随风飘来，“他就是要哀家不得清净，把人还给她......”

    康熙不甘，沉吟着不去，“孙儿想远远地见她一面，不知皇祖母肯否？”

    太皇太后手中佛珠捻停，昏花的眼睛眯紧了，射出利光，“放心，她很好。”

    太皇太后赶人，“你回吧。”

    她心里想着，同曹寅只有这一点关联了，一点字迹上的关联，即使无人发现，但只要她写，这关联就存在，就不可抹去。是以她下笔不停歇，带着执拗的劲。

    他走到灯笼下，借风灯的光仔细看上面内容，倏然沉脸寒眸。

    太皇太后瞅着跪在殿前说来加入慈宁宫小厨房的御厨，半晌说不出话，和苏麻喇姑对看许久，才说：“心疼不死他，要他巴巴地送御厨过来，怕哀家饿着那丫头吗？”

    三妞时不时地帮卫素瑶研墨，忍不住打哈欠，卫素瑶叫她回去睡，三妞不敢，卫素瑶便让她搬个绣墩过来。三妞于是背靠柱子坐下，很快打起盹，脸掉在膝盖上。卫素瑶见了，终于停笔，起身将身上的斗篷解了披在三妞身上，三妞迷迷糊糊地哼了两声继续睡。卫素瑶练了许久的字，练得差不多后再接着抄经，尝试“忘记笔画，注重整体布局”。

    “快说，良贵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