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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而言，他知道能够恢复成如今这样已经很是不易了。
于是故意板着脸，冷声道：“不在了。”
他觉得在妻妹面前哭鼻子有些丢人，于是用力吸了吸鼻子，眨了眨酸胀的眼，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溢满了眼眶。
她真是饿急了，汤匙也不用了，捧着白瓷盅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原来……原来她那时便怀了身子了！定是……定是碍于月份浅忍住了没对他说。
“对了，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吃过了吗？”
不过一盏普通不过的鲫鱼豆腐羹，她却尝出了比山珍海味还鲜美的味道。
不过一想到她在里头忙到脚不沾地，连口热乎饭都顾不上吃，他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小没良心的定是忙起来就将他这么个大活人给忘了。
玉婵嗯嗯点头，却一口气将鱼汤喝了大半，又 夹了一筷子鱼肉细细抿出鱼刺，感觉都快被鲜掉舌头了，再尝一口豆腐，细滑软嫩。
不过玉婵虽不知情，却也丝毫没有辜负他的心意。
玉婵打开竹篮发现里头是一盅冒着热气儿的鲫鱼炖豆腐。
天亮时，院门打开，外头有人进来将他的尸首裹了抬了出去。
“还有，我姐夫的状况比昨日好了许多，这就说明眼前的这些法子是奏效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出来了。”
玉婵匆匆同魏襄道别，返回一看，果然就看见有位病人口吐白沫，整个身体抽搐不止。
魏襄不知该怎么说，从她进去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对她的妥协，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罗文点了点头，他本想问她是何时学的医术，邹家医术传男不传女的规定他也听妻子说起过。
若是叫他那大哥瞧见他如此，回头还不知怎么在背地里笑话他。
她匆匆披了件斗篷，挑了灯笼去墙角下寻他。
也勿怪他这样能折腾，实在是叫他干巴巴地在外头等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似乎感觉到墙那头他的情绪不怎么好，于是忍不住宽慰他几句。
玉婵拿草木灰水仔细洗了几遍手，换了身干净衣裳，才过去将一碗外头送进来的梗米粥送到了他面前。
不过只要能看到他们的病有了哪怕一丝起色，他们都觉得很是满足。
拍完又想起一事，笑容僵在了脸上，一脸紧张地看向她道：“二妹妹，我弟弟阿武，阿武他怎么样了？”
外头的声音答：“是鬼，你家相公早就给孤魂野鬼拖走了。”
罗文看着面前这个一年多未见的小姑娘，虽搞不清楚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他就是觉得很高兴，高兴得都有些想哭了。
魏襄倒似料到她会如此一般，叫她走远些，从墙头上用鱼竿递了只竹篮进去。
罗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震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了，难怪他们分别前那一段时日里，她常常犯困，胃口也不大好，看见荤腥还有些恶心想吐，他要带她看大夫，她不让，还红着脸告诉他过一段时日就好了。
玉婵听他似带着几分怨气，忍不住掩唇轻笑问：“那现在同我说话的是何人？”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好不容易拾起来的那一点希望就这样被掐灭了。
他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脑门上，摇头傻笑道：“都怪我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早些发现。嘿嘿，我要当爹啦，我要当爹啦。”
“罗二哥的情况比你略严重些，喂了药烧还未退，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会仔细留意着他的状况。”
她有些喜出望外地回头，走到他身旁，红着眼看向他道：“姐夫，你终于醒了！怎么样，你觉得好些了吗？”
不过这丫头不守信，他决定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放过她。
罗文感觉自己好多了，不好意思再叫她喂饭，于是尝试着自己坐起来吃。
魏襄在墙外听见她在里头的动静，忍不住提醒道：“鲫鱼刺多，你当心着点。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他的身子还有些乏力，端碗的手也有些不稳，可他身上烧退了些，疹子也消了大半，腿脚胳膊也没有从前那么疼了。
他最多再等她一刻钟，一刻钟后她若是还不来，他就立刻翻墙进去将人给拎出来，这回就算她哭着求他也不顶用。
他想过去瞧他一眼，被玉婵阻止了，毕竟兄弟两个都病着，回头再互相过了病气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罗文先是感慨地点点头，半晌才嚼出她那后半句话的意思，呆木若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二妹妹你说什么？阿瑶她……阿瑶她有孕了？”
妻子当时还说，她家阿婵天分极高，她若是个男儿身，父亲的衣钵就不怕没人传承了……
就在他再次碾碎一颗石子的档口上，墙内终于传来了她那久违了的声音。
“我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否则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更糟糕的事还在后头，这一日内又相继有三位病人出现了与那位逝者生前出现过的类似的症状，其中一个便是罗武。
魏襄忍不住轻哼一声，心道这小没良心的总算还想起来关心他了。
玉婵含着泪点了点头：“阿姊打小身子弱，这个孩子来得多么不易呀。她怀着身子，又要照顾公婆，又要担忧你和罗二哥在外头过得好不好，还不知身子能不能吃得消。你定要快些好起来，早些回到她身边去。”
她摇摇头，语气轻松道：“这不是忙着来见你，见完你就去吃。”
月上中天，他们就这样隔墙而立，默默陪伴着彼此。
被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自己还是早上将就着用了半碗粳米粥，下午挨不过喝了碗外头送进去的凉透了的鸡汤就再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他双手叉腰，脚底下碾着一颗石子，满脸暴躁地独自立在墙角，默默在心底算着时辰。
皱了皱鼻子，温声道：“忙到这个时辰，是不是累坏了？”
罗文见她哭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两个人一站一躺，隔空相对，哭了半晌感觉好多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为了这盅普通不过的羹，他天不亮便去了江边，鱼是亲手打的，羹也是亲手做的。
于是她立在那里，任由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糊了一脸，样子很是狼狈。
玉婵却是忍不住眼泪珠子哗啦哗啦掉下来，可她方才刚给病人清理完流脓的身子还没洗过手，不敢拿手擦泪。
此时魏小公子已在墙角根下等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了，他知道她在里头应该是无事，毕竟真有什么不该一点动静也无。
他曾深切体会过险些失去她的滋味，生平再也无法承受那样的锥心之痛。
等到玉婵替最后一位病人换好药外头天已经黑透了，她放下医案起身搜了搜酸痛的肩膀，这才想起外头还有那么个人在等她。
可惜贺大夫也是有心无力，这一夜大家伙皆是彻夜难眠，能想到的法子都用尽了还是没能挽留住这年轻的生命。
玉婵看着他将一碗粥狼吞虎咽地喝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却似一阵春风般悄无声息地吹散了他心底那股躁意。
直到院中一道惊呼声传来：“贺大夫，您快过来看看，这边有位病人病情加重了。”
魏襄轻轻点头。
《吾妻阿婵》
玉婵忍不住轻笑出声，叫他干巴巴等了这么久，心中到底歉疚，于是软语同他玩笑：“你哄我呢？公子声音这样好听，听起来倒不像鬼，莫不是男狐狸精变的？”
玉婵见他没事，便继续忙了起来，除了看诊、开方子、喂药、敷药、整理医案，他们这些大夫还充当了临时亲属的角色，常常照料病人忙得脚不沾地，饭都顾不上吃一口。
“你……还在外面吗？”
魏襄有些绷不住了，轻叹一声问：“忙到这么晚，吃过饭了吗？”
鱼汤奶白，面儿上还浮着一层青绿的葱花，看起来很不错。
罗文的苏醒无疑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鼓励，这就说明他们得努力没有白费，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成效。
她将盅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鱼肉和豆腐也都吃光了，才感觉到饱了，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暖，这才想起来问他。
玉婵闻言微微蹙眉，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他左侧的那道帘子。
又为了让她能喝上一口热汤，他在墙下生了火炉一直用热水煨着。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带着几丝颤音，可玉婵还是立刻就听见了。
那位逝者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临死前他双目圆睁，死死抓着贺大夫的手，那样子好似在说：“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可如她所言，她是大夫，她有自己的选择，他不允许自己成为她的绊脚石。
贺大夫赶紧为他施针治疗，灌了汤药，连艾灸都用上了，可那位病人还是没能撑过这夜，在天亮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摇摇头，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开始担心起一帘之隔的弟弟。
“姐夫，昨日你服了药一直昏迷不醒，我……我很害怕，我怕你要是就这么睡过去了，我真不知该如何同姐姐和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儿或是小侄女交代。”
玉婵轻轻“嗯”了声，将手指贴上冷冰冰、硬邦邦的墙面，想象着他立在那里的身影，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对他说起在里头遇到罗文兄弟二人的事。
] 对于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而言，他知道能够恢复成如今这样已经很是不易了。
于是故意板着脸，冷声道：“不在了。”
他觉得在妻妹面前哭鼻子有些丢人，于是用力吸了吸鼻子，眨了眨酸胀的眼，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溢满了眼眶。
她真是饿急了，汤匙也不用了，捧着白瓷盅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原来……原来她那时便怀了身子了！定是……定是碍于月份浅忍住了没对他说。
“对了，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吃过了吗？”
不过一盏普通不过的鲫鱼豆腐羹，她却尝出了比山珍海味还鲜美的味道。
不过一想到她在里头忙到脚不沾地，连口热乎饭都顾不上吃，他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小没良心的定是忙起来就将他这么个大活人给忘了。
玉婵嗯嗯点头，却一口气将鱼汤喝了大半，又 夹了一筷子鱼肉细细抿出鱼刺，感觉都快被鲜掉舌头了，再尝一口豆腐，细滑软嫩。
不过玉婵虽不知情，却也丝毫没有辜负他的心意。
玉婵打开竹篮发现里头是一盅冒着热气儿的鲫鱼炖豆腐。
天亮时，院门打开，外头有人进来将他的尸首裹了抬了出去。
“还有，我姐夫的状况比昨日好了许多，这就说明眼前的这些法子是奏效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出来了。”
玉婵匆匆同魏襄道别，返回一看，果然就看见有位病人口吐白沫，整个身体抽搐不止。
魏襄不知该怎么说，从她进去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对她的妥协，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罗文点了点头，他本想问她是何时学的医术，邹家医术传男不传女的规定他也听妻子说起过。
若是叫他那大哥瞧见他如此，回头还不知怎么在背地里笑话他。
她匆匆披了件斗篷，挑了灯笼去墙角下寻他。
也勿怪他这样能折腾，实在是叫他干巴巴地在外头等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似乎感觉到墙那头他的情绪不怎么好，于是忍不住宽慰他几句。
玉婵拿草木灰水仔细洗了几遍手，换了身干净衣裳，才过去将一碗外头送进来的梗米粥送到了他面前。
不过只要能看到他们的病有了哪怕一丝起色，他们都觉得很是满足。
拍完又想起一事，笑容僵在了脸上，一脸紧张地看向她道：“二妹妹，我弟弟阿武，阿武他怎么样了？”
外头的声音答：“是鬼，你家相公早就给孤魂野鬼拖走了。”
罗文看着面前这个一年多未见的小姑娘，虽搞不清楚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他就是觉得很高兴，高兴得都有些想哭了。
魏襄倒似料到她会如此一般，叫她走远些，从墙头上用鱼竿递了只竹篮进去。
罗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震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了，难怪他们分别前那一段时日里，她常常犯困，胃口也不大好，看见荤腥还有些恶心想吐，他要带她看大夫，她不让，还红着脸告诉他过一段时日就好了。
玉婵听他似带着几分怨气，忍不住掩唇轻笑问：“那现在同我说话的是何人？”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好不容易拾起来的那一点希望就这样被掐灭了。
他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脑门上，摇头傻笑道：“都怪我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早些发现。嘿嘿，我要当爹啦，我要当爹啦。”
“罗二哥的情况比你略严重些，喂了药烧还未退，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会仔细留意着他的状况。”
她有些喜出望外地回头，走到他身旁，红着眼看向他道：“姐夫，你终于醒了！怎么样，你觉得好些了吗？”
不过这丫头不守信，他决定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放过她。
罗文感觉自己好多了，不好意思再叫她喂饭，于是尝试着自己坐起来吃。
魏襄在墙外听见她在里头的动静，忍不住提醒道：“鲫鱼刺多，你当心着点。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他的身子还有些乏力，端碗的手也有些不稳，可他身上烧退了些，疹子也消了大半，腿脚胳膊也没有从前那么疼了。
他最多再等她一刻钟，一刻钟后她若是还不来，他就立刻翻墙进去将人给拎出来，这回就算她哭着求他也不顶用。
他想过去瞧他一眼，被玉婵阻止了，毕竟兄弟两个都病着，回头再互相过了病气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罗文先是感慨地点点头，半晌才嚼出她那后半句话的意思，呆木若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二妹妹你说什么？阿瑶她……阿瑶她有孕了？”
妻子当时还说，她家阿婵天分极高，她若是个男儿身，父亲的衣钵就不怕没人传承了……
就在他再次碾碎一颗石子的档口上，墙内终于传来了她那久违了的声音。
“我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否则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更糟糕的事还在后头，这一日内又相继有三位病人出现了与那位逝者生前出现过的类似的症状，其中一个便是罗武。
魏襄忍不住轻哼一声，心道这小没良心的总算还想起来关心他了。
玉婵含着泪点了点头：“阿姊打小身子弱，这个孩子来得多么不易呀。她怀着身子，又要照顾公婆，又要担忧你和罗二哥在外头过得好不好，还不知身子能不能吃得消。你定要快些好起来，早些回到她身边去。”
她摇摇头，语气轻松道：“这不是忙着来见你，见完你就去吃。”
月上中天，他们就这样隔墙而立，默默陪伴着彼此。
被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自己还是早上将就着用了半碗粳米粥，下午挨不过喝了碗外头送进去的凉透了的鸡汤就再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他双手叉腰，脚底下碾着一颗石子，满脸暴躁地独自立在墙角，默默在心底算着时辰。
皱了皱鼻子，温声道：“忙到这个时辰，是不是累坏了？”
罗文见她哭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两个人一站一躺，隔空相对，哭了半晌感觉好多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为了这盅普通不过的羹，他天不亮便去了江边，鱼是亲手打的，羹也是亲手做的。
于是她立在那里，任由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糊了一脸，样子很是狼狈。
玉婵却是忍不住眼泪珠子哗啦哗啦掉下来，可她方才刚给病人清理完流脓的身子还没洗过手，不敢拿手擦泪。
此时魏小公子已在墙角根下等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了，他知道她在里头应该是无事，毕竟真有什么不该一点动静也无。
他曾深切体会过险些失去她的滋味，生平再也无法承受那样的锥心之痛。
等到玉婵替最后一位病人换好药外头天已经黑透了，她放下医案起身搜了搜酸痛的肩膀，这才想起外头还有那么个人在等她。
可惜贺大夫也是有心无力，这一夜大家伙皆是彻夜难眠，能想到的法子都用尽了还是没能挽留住这年轻的生命。
玉婵看着他将一碗粥狼吞虎咽地喝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却似一阵春风般悄无声息地吹散了他心底那股躁意。
直到院中一道惊呼声传来：“贺大夫，您快过来看看，这边有位病人病情加重了。”
魏襄轻轻点头。
《吾妻阿婵》
玉婵忍不住轻笑出声，叫他干巴巴等了这么久，心中到底歉疚，于是软语同他玩笑：“你哄我呢？公子声音这样好听，听起来倒不像鬼，莫不是男狐狸精变的？”
玉婵见他没事，便继续忙了起来，除了看诊、开方子、喂药、敷药、整理医案，他们这些大夫还充当了临时亲属的角色，常常照料病人忙得脚不沾地，饭都顾不上吃一口。
“你……还在外面吗？”
魏襄有些绷不住了，轻叹一声问：“忙到这么晚，吃过饭了吗？”
鱼汤奶白，面儿上还浮着一层青绿的葱花，看起来很不错。
罗文的苏醒无疑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鼓励，这就说明他们得努力没有白费，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成效。
她将盅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鱼肉和豆腐也都吃光了，才感觉到饱了，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暖，这才想起来问他。
玉婵闻言微微蹙眉，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他左侧的那道帘子。
又为了让她能喝上一口热汤，他在墙下生了火炉一直用热水煨着。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带着几丝颤音，可玉婵还是立刻就听见了。
那位逝者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临死前他双目圆睁，死死抓着贺大夫的手，那样子好似在说：“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可如她所言，她是大夫，她有自己的选择，他不允许自己成为她的绊脚石。
贺大夫赶紧为他施针治疗，灌了汤药，连艾灸都用上了，可那位病人还是没能撑过这夜，在天亮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摇摇头，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开始担心起一帘之隔的弟弟。
“姐夫，昨日你服了药一直昏迷不醒，我……我很害怕，我怕你要是就这么睡过去了，我真不知该如何同姐姐和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儿或是小侄女交代。”
玉婵轻轻“嗯”了声，将手指贴上冷冰冰、硬邦邦的墙面，想象着他立在那里的身影，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对他说起在里头遇到罗文兄弟二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