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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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这只小熊感兴趣？

    那晚祝朝意没把顾雁飞的玫瑰熊带回房间，而是在客厅里摆着，宋俨还以为她是不喜欢小熊。

    她应该没有发现。

    “——大不了我给你看回来。”

    宋俨要送的礼物现在都摆在了她的膝头。

    那现在呢，她难道又发烧了吗？

    钻进去，再钻出来。

    她早先还和苏挽星说他身体好，是因为信任他？

    【01:30:59……】

    她的手暖乎乎的，勉强捉着他几根手指，指腹无意识勾着他的掌心，边缘齐整的指甲划出绵软又密集的酥痒。

    “谢谢。”祝朝意支着脑袋往外看。

    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宋俨又眨了一下眼睛，四周的车厢似乎都朝他挤压而来，消耗尽所剩无几的氧气。

    他的礼物突如其来。

    宋俨轻应了声，“但是你酒精过敏，大概会觉得没意思。”

    五颜六色的啤酒摊缀连，围出不算宽敞的通道，人潮中许多情侣牵着手，掌心相扣，十指交叉。

    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

    宋俨冷淡                                                睨他一眼，祝朝意却没任何反应。

    “血压？”

    祝朝意不知道自己的唇角正翘着，旁边来了句，“有这么好看？”

    “有一个香薰蜡烛，两个手机支架，还有耳机充电舱，其他的都是挂件，或者你摆着也行。”宋俨等她亮着灯看完，才松了刹车。

    大脑皮层下似有粗大的动脉重重弹跳，宋俨舔了舔下唇，又开始用单音回话：“……嗯。”

    那天晚上宋俨没再往庄摇和蒋书同中间挤了，他吃饭时坐在祝朝意身边，集体游戏时也同样。

    宋俨便只能干巴巴道：“其实还有别的，我拿一下……”

    她的手也是。

    江知源有助理帮忙打伞、举电风扇，祝朝意自己撑着遮阳伞，专心致志瞧着中心的二人。

    一副银镯子，十年公家饭。

    摄像大哥的车就在旁侧，隔着几辆，天色渐暗，两束近光灯投射出来，悬浮的尘埃无处遁形。

    本来他都不想送了，毕竟又落后于人、又撞了款、祝朝意又不一定稀罕。

    宋俨打下转向灯，静谧的滴答声跳来跳去的。

    嘁，牛什么牛，区区腹肌，区区翘臀，谁没有似的。

    他的身上像爬满了小蚂蚁。

    明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宋俨的视线固定在自己被抓着的手指上，有点听不清祝朝意说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震耳欲聋。

    《始乱终弃了恋综男主后》

    他说：“不客气。”

    祝朝意应声虫般接话，“啤酒嘉年华？”

    任务完成，但祝朝意没急着松手。

    火气太大的人容易乳腺结节，但他俩还没熟到祝朝意能友善提醒宋俨这回事的地步。

    比他们现在这个不伦不类的……牵手，要正式许多。

    宋俨蹙眉，血液倒流，脸颊发烫，被攥住的指头渐渐变凉。

    还说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酒精过敏？”她问。

    但叶澜舟也没谈过恋爱，却能用一张温柔的脸做出灵动可爱的表情，还能用青草编出蜻蜓，仿佛真是性格如此。

    赵子桉让她眼神放松些，把顾全当自己朋友都好，就是别当成流氓。

    只一晚上的废料，竟能将他荼毒至此，他真是心太脏了。

    还下意识把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轻拉，仿佛他连小熊带手都送给了她。

    不过，她也就鸽了他一次嘛，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宋俨本来也没必要生这一场气。

    可能祝朝意只是和他一样，不擅长表达。

    所以可爱更像是他的性格底色，祝朝意望洋兴叹，在脑海里如何模仿，都不认为自己能演出叶澜舟那种讨喜劲儿。

    “什么叫很会爱人。”那声音比前一句时更为冷硬，疑问的句式

    他当时明明嗤之以鼻，觉得祝朝意玩物丧志，现在却毫不费力就能记起她换过的挂饰都有什么。

    他想说我没有躲着你，现在也没有在生气。

    各式各样的玩偶。

    祝朝意……好烫。

    上次他在电梯里不慎碰到她，她的体温就比他的要高，后来他知道是她发烧了。

    祝朝意以前就喜欢这类玩偶，各种娃娃，有些和她追的星有关系，有些就是她纯粹觉得可爱。

    “周六，买的……路过了一个文创市集。”他组织着语言，试图抽出小熊来给她看，但祝朝意死死抓着他的手。

    祝朝意却懒懒哼了声，“还看到了什么，身高？体重？”

    纤软的绒毛从十指指缝中溢出去，他们俩像同时握住了一颗安静的心脏。

    过目不忘嘛，天才的基操。

    她对他的身体数据没兴趣。

    两分钟好漫长。

    毛绒绒小熊被取走，宋俨手上一空，胸口也似有寒风吹进。

    车厢里的空气愈加稀薄，闷得他后颈都浮了层薄汗，祝朝意的那几根手指捏了捏他，“你还在生气啊？”

    她上学的时候包上总挂着小东西，过一段时间就偷偷换一个。

    祝朝意抿唇，手心一股往外抽离的力道，她赶紧两只手都握了上去。

    声势浩大地将他的身体踩作一掊焦土。

    冷白的手腕细不伶仃，也不知要戴多大口径的手铐。

    但刚才掏得急，储物盒里好几个小玩意，他手忙脚乱的，竟然就恰好勾出来这个。

    宋俨有点意外，但又意料之中。

    祝朝意道：“等会吧。”

    宋俨敢做敢当，是他下流。

    余光里，她的嘴唇微微撅起，似乎要说出“胸围”两个字，宋俨一颗心慌慌，在她开口时急忙道：

    “文创市集那边，规模挺大的，最近还在办啤酒嘉年华。”短暂沉默后，宋俨低声道。

    例如，祝朝意为什么对他的体检报告不感兴趣？

    上午的摄影棚里人来人往，大部分都围着原予和叶澜舟，祝朝意和江知源在一旁候场。

    他希望她没有。

    这么喜欢啊。

    她竟然觉察出了他这几日的不悦。

    他逗弄恋人时的小动作也浑然天成，倒把原予带得有点失了重生后恨海涛天的模样。

    他反思，他深感罪过，他不该让网友背锅。

    以微秒为计地，宋俨僵硬冰凉的指头往祝朝意的手背上挨去。

    白色的SUV平稳驶出，柔黄色的灯光关掉后，车厢内昏黑，哑灰内饰上淌着自窗外印入的粉色晚霞。

    【在约会过程中和男主牵手2分钟，计时开始，00:01:01……】

    她解决完了和宋俨的小矛盾，当下最重要的即是司汶清的一场独角戏。

    但只说出前两个字，喉咙就干得发疼，“我没。”

    绿色的小恐龙，戴着帽子的小狗，长着手和脚的纸杯蛋糕。

    只一个“嗯”，祝朝意便当宋俨答应与她和好了。

    她以为是江知源的另一个助理，自然接到：“反差萌吧，不过叶澜舟看着就很会爱人。”

    原文里三五章就要提一嘴，宋俨多么肩宽腿长辣上天，还花了大篇幅描写他的腹肌和翘臀。

    她是真被他逗得心烦了。

    提示框里地计时数字飞快变化，但都来来回回几句话说完了，时间才过去三十秒。

    血压有什么好看的？

    为了拖延，祝朝意又问：“你是在哪里买的……这个钥匙扣？”

    毛绒绒的巴塞罗熊戴着个西红柿小帽子，柔软得像水。

    她现在松了也没用，宋俨凉飕飕的手掌虚拢着，像一方冰蚕丝被罩下来。

    她没谈过恋爱，所以上一部戏里，最初咔得最多的也是和顾全的对手戏。

    【恭喜宿主和男主牵手满2分钟，现结算奖励，奖金载入中……】

    这个念头一出，宋俨眨了眨眼，觉得该戴上手铐的是他自己。

    他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以免把祝朝意的手再拽回来。

    【00:30:02……】

    还有三十秒，祝朝意不知还有什么能聊的，但她一脸风平浪静，好像忘了自己还强人所难地抓着宋俨，也忘了他们还在车上干坐着。

    他顿了顿，“不是想侵犯你的隐私。”

    她缓缓道：“我们是朋友吧，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何况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不清楚你吗？”

    宋俨的双眸一直垂着，“……收体检表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她任务才过了一半呢。

    祝朝意放开宋俨的手，两指捏着小熊头顶的圆环，把它从宋俨的食指上挪下来，“不必了。”

    系统提示框闪烁着，祝朝意绞尽脑汁地憋出一句：“我们和好吧，你别躲着我了。”

    【02:00:00】

    于是祝朝意玩游戏时也有点心不在焉，结束后又把自己关浴室里，对着镜子练了许久，才吃了褪黑素睡去。

    宋俨为了什么沉默，祝朝意没有关心，她问了他一声，把前头储物柜搜刮了一遍。

    没成想这么简单，她对宋俨还是太刻板印象，低估了他的心胸。

    顾雁飞都笑：“守这么紧？”

    可是第一次做陶土时，她的指尖也更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