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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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纯纯把人当牛马使唤啊！

    为人吗？

    【你完成了五十件成衣。】

    免了免了……

    看着游戏里的文字小人开始努力打工，陈岁顿时满脸黑线，这五十件少说也要制作个二十分钟，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的等了。

    【答应邀请。】

    【你按照年老红绣娘的指点……】

    【年老的红绣娘坐上车，邀请你跟随她一起去交付货品，想必血肉工坊的管事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交付完货品后，或许你们还可以顺便一起去观看这一次的换衣大典。】

    【青色的砖石垒起来了一间结实的小屋，古色古香的木门被推开，你看见在一群披着血衣，瘦成麻杆似的卖血奴簇拥下，一道身宽体胖的身影缓缓从屋内走出，年老的红绣娘连忙轻车熟路的打开几箱血衣给对方过目。】

    【拒绝邀请。】

    【先占一卦（2/3）。】

    牛马小人已经把所有的活儿都干利索了。

    【对方伸手在箱子里轻轻翻动了两下，很快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认为这一批货总体不错，达成了这笔交易。】

    这帮被洗脑成癫子的红绣娘或许向往着成为乞巧婆婆的新衣裳，但是他又不是红绣娘，顶多就是披了个红绣娘的皮，选中他算怎么回事儿啊？

    年老红绣娘的叙事，就像是普通的商业往来交易一样，不夹杂任何诡异的部分。

    怪物就是怪物。

    【这名管事出身于卖血奴，曾是血肉工坊中最低贱的卖血奴之一，后来因为坑害了一名来此降妖除魔的仙门弟子，有功于血肉工坊，所以被破格提拔成了管事，同样自那以后性情也是大变。】

    陈岁再次摇了摇头，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起来。

    陈岁一边在心里猛翻白眼，一边选择了答应邀请。

    也不哀叹……

    【随着马车缓缓驶进一个大院落，你看到远处张灯结彩，几名红绣娘在满脸喜色的挂着红灯笼，还有几名红绣娘仍旧在忙碌的布置着场地，宽敞的院落里随处可见走来走去的人影，而马车却缓缓驶过了这个地方，来到了一间青砖大瓦房前停下。】

    吐槽归吐槽，但这大典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还是要去看看的，毕竟他还是要拿出点真东西给影神交差的，来一趟血衣坊光办他自己事儿，好处拿到手软，撑得自己小肚溜圆，也不是个事儿……

    陈岁摇了摇头，继续点击下去。

    唯独那个在故事中被提到的仙门弟子。

    【你看着对方在卖血奴的簇拥下，连同马车一起远去，年老的红绣娘在一旁告知你，在剥皮主的麾下，共有天地人三名管事分管着整个血肉工坊，方才你们见到的便是天地人三明管事中的人，任发财任管事。】

    【曾经的他唯唯诺诺，就连其他卖血奴欺压嘲笑他，他也只是傻傻一笑而过，是卖血奴中出了名的傻子，数得上的老实人。】

    更何况，那还有一个勾搭邪神的红绣娘呢。

    谢邀。

    【随着你上了马车，马车辘辘的向前方跑去，四周的染坊向着两侧倒退而去，你听到一旁年老的红绣娘开口，她知道你是新来的红绣娘，大概是没见过血衣坊里面这个样子的。】

    【虽然她人老珠黄，不可能被选中成为换衣大典的新衣裳，但或许你还有这种可能？】

    普通人被残害制成血衣贩卖，卖血奴一朝翻身成管事唯有艳羡，对于对方的性情也只是背后抱怨，她将自己这个红绣娘、那名任发财管事、甚至是那些卖血奴都看成了与自身对等的‘人’。

    虽然眼下这名红绣娘对她的态度友善，看起来既有母性的光辉，又有对后辈的提携，看起来像是个合格的长辈，但他却很敏锐的注意到。

    这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还好，在这个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他也不是无所事事，互联网真是最伟大的发明。

    陈岁微微一愣，虽然年老的红绣娘将自己与外面那些惨死的难民做出区别，但如今站在了吃人链上一环的红绣娘们，抛却了人类的正常肉身，甚至精神都被血衣坊洗脑，服从并认同淤血镇的规则，认为这一切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在内心里默默地感慨了一句，陈岁一边拿起旁边果篮里的苹果啃，一边用手机刷着煞笔小视频，二十分钟眨眼就飞逝而过。

    【不过，这些事情也只能背地里提起，自从他成为了管事后，那些他曾经在卖血奴中的过往便被列为了禁忌，再也没人敢去议论提起了……】

    但这恰恰就是最诡异的一点。

    五十件成衣？

    【在这乱世之中，皇帝将军啊，神仙佛陀啊，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没一个靠得住的，天上的眼睛从来不会在意人间的死活，她们这些在灾祸中大难不死的可怜人，蒙受乞巧婆婆收留，这才免于命如草芥的命运。】

    受福主就算再不济，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发展出信徒的邪神，比乞巧婆婆的段位高了不少，要摆弄一个大典还不是手到擒来？

    况且。

    找到生而为人的尊严和价值？

    【如今的他重拳出击，性情暴虐乖张，手下的卖血奴稍有不顺就会被他赏赐几鞭，对于其他人也是刻薄乖戾无比，喜怒无常，因而血衣坊跟他做生意时往往都要格外注意。】

    他也想看看收到受福主赐福的那个红绣娘，最后的愿望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实现。

    【随着最后一批的成衣晾晒片刻，所有半成品血衣被一一装起，红绣娘们抬着几个大箱子放到了马车上。】

    再回到游戏中来。

    她既不关心。

    陈岁翻了个白眼，他这都当完牛马了还不行，咋的，非得要他的命啊？

    【如果没有乞巧婆婆，没有这血衣坊，或许她们这些人最终的下场就会跟被制成血衣的那群人一样，被剥夺了生而为人的身份，或充当猪狗，或烹做血食，或抽皮去骨，或发卖各处，只有在这里努力做活，才找到了一些生而为人的尊严和价值，不必如这淤血镇中的底层淤泥一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