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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我会一直想到你同意的。】

    虞宁雪扫过那些在她看来过于外露的裙装,抗拒着摇摇头,“不要,我穿你的就好。”

    随后,她往前一扑,周遭都化为一片混沌。

    “很正常,你昏迷了五年,身体机能都退化了,现在怎么样,手能抬起来吗?”

    妻子点了点头,笑得羞涩,低头填起自己的信息来。

    信息填完之后,白澄夏在系统上录入,让戚意带着他们去拍摄结婚照,打印结婚证。

    虞宁雪抿紧了唇瓣,没有再说什么。

    说起来,白澄夏其实也有些困,便也趴着睡了会儿,再次醒来时,已经接近两点钟了。

    病床上瘦弱的身躯同昨日没什么差别,仍然像一株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病恹恹的,苍白又无力。

    这份令人心悸的触碰,又让虞宁雪迫切地想要回到这具身躯,甚至有些嫉妒,心底想着,明明那些温柔都该是给她的。

    白澄夏没有强求,带着虞宁雪回到了工位,戚意正趴在桌上午休,额头上还泛着些许被压出来的红痕。

    见状,白澄夏赶忙抽出纸巾替她擦眼泪,手都在发抖,语气更是慌乱,“怎么样?很难受吗?”

    【信我会爱你一辈子,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若有所感,白澄夏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视线却凝在虞宁雪白皙的面上,期待极了。

    指尖动了动,似乎是在极力尝试,但显然,最多也就动一下手指了。

    “怎么,被他们触动了?”

    她向来尊重虞宁雪的选择,无论是什么,她都会欣然接受。

    真是不知羞。

    这是想,去看看自己的躯体?

    如渴水的鱼,她的嗓音很干,听上去楚楚可怜的。

    “雪儿愿意回来了?你没用什么非常规手段吧?”

    搞定之后,她们往商场外走,下楼时,正好路过了女装区,白澄夏问:【要不要给你买些衣服?】

    【好吧,现在距离下午上班还早,我们要不要逛会儿?】

    白澄夏点点头,“嗯,她说不舒服,可以帮她看看吗?”

    可是车内的气氛很是沉闷,白澄夏犹豫了一会儿,认真道:【如果不想去的话,现在还可以掉头。】

    “是听障人士,她的伴侣刻意备注了。”

    “你好,我昨天有预约,来办理结婚的。”

    虞宁雪自行在空的座位上坐下,低声道:“休息一会儿吧,下午还要上班呢。”

    宁唯回复说她还在公司处理《皇帝生存手册》重新上线的事情,让白澄夏自己上楼就好了,顺便对这份效率表示了震惊。

    是一对中年伴侣,但彼此都是初婚。

    “哪里不舒服?”

    越是动摇,虞宁雪的语气却显得越漫不经心,好像这样就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底牌,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她能够听见白澄夏的心声,自然知道对方是希望她回归本体的。

    接在下面的是一个定位,很是熟悉,是白澄夏曾经呆了三年的“家”。

    工作一年也不是没见过生理方面残疾的人们来办理结婚,白澄夏理解地点点头,点开了预约信息。

    她还听到了,两人之所以到了中年才结婚,是因为那位妻子的自卑,即使丈夫多次表示听障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甚至主动去学习了手语,仍然会害怕被抛弃。

    “什么呀,我说我想去一趟医院。”

    最先恢复知觉的是指尖,葱白修长的指动了动,雪睫轻颤着,如振翅的蝶,原本毫无生机的精致面容,突然多出了一股青瓷般易碎的美感。

    她毕竟是民政局的,经常处理异性方面的婚姻,之前有听同事提起过,同性伴侣可以办理意定监护,算是一种法律上的保障。

    护士来得很快,看上去还挺震惊的,“虞小姐醒了?”

    丈夫回了个“好”,接过表格后,耐心地朝妻子比着手势。

    “唔……”

    那么,她会让白澄夏如愿,即使未来并不明晰,但当下,她不后悔。

    “今天发生了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被触动了吧。”

    虞宁雪感受到来自身躯的吸引力,慢步走近,快要进入时又回过头来看白澄夏,目光执拗,痴缠而黯淡,“记住你自己的承诺,若是食言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心里一喜,白澄夏弯起眼尾,仗着没人,抬手在太阳穴处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yes,da使命必达。】

    “你先想着吧。”

    形容漂亮的狐狸眼浅浅掀开,抬眸看来时,墨色的瞳仁内写满了情绪,委屈巴巴的,“不舒服。”

    【好,那我们回去吧。】

    好在最终,妻子决定给自己和对方一个机会,说不定就能白头到老了呢。

    白澄夏看了一眼堆成了小山的餐盘,也不能看出虞宁雪具体吃了多少,只能沉默着点点头,去了收银台结账。

突兀的全名伴随着颤抖的声线打断了白澄夏的动作,她不安地抬首看去,轻声问:“怎么了?”

    虞宁雪睁开了眼,只一瞬间便被许久都未曾见过的光刺得泪眼朦胧,她像一只四肢都被束缚住的猎物,动弹都很难。

    【我这么说只是希望能够给你些安全感,并不是真的会……】

    “那就好,如果雪儿醒了,就回家来吃晚饭吧。”

    虞宁雪闷声反驳着,“我决定信你一次,不好吗?”

    “你会丢下我吗?”

    丈夫的爱是阳光下的曝晒,妻子的爱却是隐秘的、就连自己都不敢表露出来的。

    不是了,从深切爱上白澄夏的那一刻起,虞宁雪就知道自己不会是自由的,她的决策,永远无法逃开情感。

    “她心里在想,希望老天能够保佑他们永永远远。”

    白澄夏心绪满满涨涨的,环顾了会儿病房,按下了呼叫键,安抚道:“等医生来看看就不会难受了。”

    难得虞宁雪暴露出些许犹豫的意图,白澄夏微微挑眉,心底已经有了答案,故意开着玩笑,【我们怎么?结婚?】

    只需要一眼,贫瘠残忍的现实就能让虞宁雪一路上的决心都化为齑粉,在此刻只想逃避。

    清越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也不知是感慨还是艳羡,白澄夏惊讶挑眉,【你能够听见她的心声?】

    白澄夏疑惑看去,“怎么说?”

    虞宁雪打量着那位笑意明媚的妻子,轻叹道:“当然,她只是听不见说不出而已。”

    【好。】

    果然,被呼唤全名的那一刻,再放松的环境也会变得严肃起来。

    闻言,白澄夏稍微放心了一些,低头给宁唯发信息说她们来了。

    护士走近查看着虞宁雪的各项数据,对方用仅剩的力气抿着唇,虚弱道:“哪里都不太舒服。”

    “不要。”

    白澄夏注视着虚空,心声诚恳,【我知道,言语的力量太薄弱了,无论我重复再多遍,你仍然无法全然信任。】

    随后,她看向声源,【雪儿,你能信我一次吗?】

    干涩的喉咙像是堆放在杂物间太久的乐器,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声音,显得极哑,没有丝毫原本的清越。

    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顿了下,继续道:【在这个世界存在一种文件,叫做意定监护协议,签署之后,照顾你就是法律方面要求的义务,这样的话,你会放心一些吗?】

    虞宁雪知道了这番话的意思,但仍像个缩头乌龟,明知故问,想要得到自己期盼的答案,“信你什么?”

    虞宁雪心里吐槽着,但并非不受用,心里好受了许多,她看了眼在镜头前笑得灿烂的新婚夫妻,嗓音又陡然低了下去,“今日下班后,我们……”

    【是很好,但我希望你是自由的,决策是为了自己。】

    下班后,白澄夏同戚意告别,叫了辆网约车去医院。

    “我是为了自己,我想被你看到,被你触碰,这样游魂的日子,即使自由,也没什么意思。”

    白澄夏笑得礼貌,“好的先生,麻烦填一下信息。”

    窗外的街景不断倒退,纷杂的心绪逐渐变得雀跃,到达医院后,她们径直上楼,报了宁唯的名字后就进入了虞宁雪所在的病房。

    戚意打着哈欠,眼角闪烁着些许生理性的泪花,随后看了一下预约系统,道:“小白,今天下午有一位比较特殊诶。”

    即使看不懂手语,但通过那慢条斯理的动作,想来两人之间的相处应该是极为温馨的,丈夫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妻子的生理残疾,在外人看来也坦荡至极。

    护士看着眼眶微红的虞宁雪,思索着道:“既然醒了,从明天开始进行复

    还未说完,便被虞宁雪打断,意兴阑珊似的,“好了,我吃饱了,回去吧。”

    然而,白澄夏在此时倒了杯温水,用食指沾着润过干枯的唇瓣。

    好吧,可能还是这一天受的刺激太多了,游魂状态的她,也太无力了。

    将“被触动的人是你吧”这句容易逗得虞宁雪炸毛的话咽下去,白澄夏笑了起来,坦然道:【对啊,如果合法的话,我也想和你结婚,看着他们这样,我还挺羡慕的。】

    不一会儿就到上班的时间了,一名相貌儒雅的男子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位略显局促的女子。

    第55章 触动

    飘渺的嗓音听上去极为空灵,呢喃着暴露出些许浓郁的不安。

    “不了吧,我有点累。”

    闻言,虞宁雪浅浅蹙眉,有些意动却强行抑制住,低落道:“若是真到了那时,必须用法律来束缚你,该有多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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