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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约约间,她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人,一个可以为之努力的人。

    “你把自己洗干净便是了。”

    “那为什么我不可以?明明我才是拉你进来的人,我还是你的结发妻子,就算要离开,你也该选我吧?”

    她和虞宁雪从来都不在一条战线上,暴露底牌,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一字一句,两人之间的距离锐减,一样的皂香下,偏生虞宁雪就泛着浅浅淡淡的冷,闻上去要清冽许多,令人沉溺。

    第26章 试试

    似是觉得语言太过苍白,白澄夏又恳切地看向眸光水润的虞宁雪,“真的,如果我说谎,我就一辈子回不了家。”

    虞宁雪垂眸看向她,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吗?”

    白澄夏被一股子吸力拉到了虞宁雪面前,女人倾身上前捏住她的下颌,垂落的雪睫渲染出一片暗色,显示出正处在极度失控而危险的边缘的情绪。

    如今有花瓣遮身,倒是比刚刚在床榻上衣襟散乱要有安全感一些。

    “……我暂时还没确定。”

    虞宁雪没有说错,在真实世界的她自从高考后就一蹶不振,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目标,虽然考取了理想的大学,却在校内只保证了绩点,不爱社交,毕业后考取了个清闲的事业编岗位后就开始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不受控地咳嗽起来,喉咙里泛起干痒,仿佛再度临近死亡,白澄夏虚弱地摇摇头,声如蚊吟,“试了,但是……”

    因为虞宁雪俯下身来,完全逆光的双眸极度晦暗,简直比夜色还要浓郁三分,轻轻呢喃的嗓音带着自说自话的偏执,“为什么是她?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不等白澄夏说话,她又咄咄逼人地靠近,“你很喜欢她吧?我看得出来,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亲近的人便是她了,所以,你会为了离开和她亲密无间吗?”

    眼见她似乎已经有了认定的答案,白澄夏不由得坐起身,本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四周的环境再度幻化,这次却可能是因为虞宁雪的心绪不宁,所以几经闪烁,这才变化成了浴池的模样,女人眼尾艳绯,眉梢却凝起不化的冰霜,“去洗干净。”

    肚兜的细带也被解了开来,美人不着一物,艳如水鬼,抬手扎起半湿的长发时,连带着窈窕的曲线也若隐若现。

    趁着这沉默的空档,白澄夏赶紧捋顺了呼吸,辩解道:“那是裴幸救我上岸的时候留下的,你别误会了。”

    嗓音低低地念过这两个字,像是要把每个字节都揉碎,虞宁雪眉目冰冷,是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过的冷漠厌世,“到底是什么家,让你这么喜欢?”

    羊脂白玉一般的肤色占据视线,虞宁雪款款从水面中走出,瓷白沾上淡粉,衬得娇艳欲滴,不似九司之下的妖狱,更像纯洁稚嫩的圣女。

    白澄夏趴在边上呛着水,大脑越发晕乎,挥之不去的画面皆是旖旎春色,她捂住额头,慢半拍地问:“你要做什么?”

    瞬间就瞪大了眸子,白澄夏想要后退两步,结果高估了如今自己的身子,摔进高至锁骨的温泉后,还是虞宁雪快步走来扶起了她。

    “为什么不说话?”

    白澄夏本身就因为溺水没什么力气,哪里敌得过如今心神大乱的虞宁雪,里衣被挣开,露出的大片肌肤冷白似玉,可是腰间带着刺目的印迹,如同被一只手揽过抱了许久,才会在娇嫩处留下一圈绯色。

    “那你为什么穿着她的衣裳?”

    素色的衣衫都比不过她的肤色纯粹,掩盖住肌肤时,令人更加想要往深处窥探。

    视线盯着那处看了许久,虞宁雪唇瓣都快咬破了,周身一派肃杀之气,冰冷漠然,既恨又狠。

    “你和裴幸,试了那个方法?”

    “世上有无数个普通人,或许没有你的容颜出彩,没有你的身份尊贵,可是她们构成了这样五彩斑斓的世界,我就是喜欢那样的世界,喜欢上班时和前辈一起摸鱼,喜欢买晚饭时和小摊贩聊聊天,喜欢抽空与朋友聚在一起,她们都是真正有思想的人,虽然普通,但是都在为了生活而努力,你凭什么否定我们呢?”

    浸润水光的瞳孔内晶莹将落未落,似乎每一个下一秒都能哭出来,白澄夏不忍地别开眼神,心道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这才聚起理智,冷静道:“我谁也不会选,我有别的方法离开这里。”

    “什么方法?”

    她不会想要……

    手腕被牵住,泡在温池内许久仍然是冰肌玉骨,如同被蛇触碰了一下,白澄夏下意识往后退,急忙道:“我今天去找裴幸,只是想去河底看看,她水性好,能拉我上岸,我没有和她做什么。”

    白澄夏却不想,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有多疯,觊觎恶鬼的下场是粉身碎骨。

    出于生物对于危险感知的本能,白澄夏觉得这个答案很难给出,她确实让裴幸帮忙尝试了一个方法,可是并不是曾经姜荔提到的那个。

    白澄夏紧捏着拳,音色冷硬,“必要时,我会的。”

    说的是实话,毕竟今日溺水后还没有去宣政殿查看数值,可是此话一出,虞宁雪的面容更冷三分,就连触碰她脸颊的指尖都冒着冷意,“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什么?”

    白澄夏扭头躲过了那只手,隐忍着泪意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和裴幸做什么。”

    若不是逃了也会被那该死的外挂抓回来,白澄夏才不会在这里羊入虎口,可是如今,她只得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刻意放空视线,“……没有。”

    明明共处一室,如此暧昧的氛围下,两人却像互不相识,白澄夏默默拿皂角洗着澡,倒不是听话,只是也觉得这些天跳河跳得太勤快了,身上都快染上腥味了。

    水下不比浮满花瓣的水面,入目一片瓷白,双腿修长纤细,腰肢轻摆,盈盈一握。

    完全处于弱势,又被一个精神状态极度糟糕的疯子缠上,她忍不住红了眼眶,音色内染上掩盖不住的恐惧与哭腔。

    白澄夏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眼前的女人双目通红,血丝勾勒其中,妖冶而危险,如束缚人类的绳索。

    洗好之后,白澄夏拿手挡着侧脸,动作极度利落地穿上了里衣,这才捂着双眼看向虞宁雪的方向,迟疑道:“……我洗干净了。”

    可是,该说吗?能说吗?

    完全命令的语气,动作却是温柔的,白澄夏被带入了浴池之中,温热的水汽将视线遮挡,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眨巴两下眼睛看清后,虞宁雪已经在解腰带了。

    可是这番话语勾勒出的世界,那些细小而温馨的相处,不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吗?

    不等她说完“是另一个方法”,虞宁雪猛然压住白澄夏的肩,后脑勺撞击床面,晕眩让本就湿冷的大脑运转得更为艰难。

    可是,普通的生活不代表就毫无意义,在虞宁雪的全然批判下,白澄夏红了眼眶,抬眸直视过去后才表露出被温吞掩盖住的明锐。

    “回家。”

    脖颈被掐紧了一些,与之前只是感受脉搏不同,此刻可以感受到越来越稀薄的氧气,白澄夏本就刚刚溺水,如今面色更为惨白,却白不过眸色灰败的虞宁雪,女人再度用力,声线凌厉,“说话!”

    闻言,又是一声冷笑,不过嘲讽的对象却是自身,虞宁雪上前一步,嗓音痴缠,“那你要同裴幸行鱼水之欢吗?我信你今日没有,那么日后呢?”

    仍然是命令的口吻,却又冷又媚,水雾之中,仿佛只能看清那双形容妖冶的狐狸目,白澄夏缩头乌龟似的泡入水中,只留下能够呼吸的空间。

    锋利的话语并不停歇,甚至杀伤力愈演愈烈,“在我以灵魂体跟着你的那段时间,我看到了你在那里的生活,普通无趣,你没有家人,朋友也少得可怜,做着毫无意义的工作,摆烂着浑水摸鱼,这里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你的世界呢?”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嗤,哪怕看不见也能想象出虞宁雪的一身风情万种,女人轻轻撩动水波,冷声道:“就这么不愿意看我?”

    偌大的浴池内一片静谧,许久之后,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虞宁雪面上的漠然尽数化为苦涩,“所以,你为了回去,什么都可以做,是吗?”

    窒息感让充血的双颊染上骇人的红,虞

    柔软的指腹轻轻擦过白澄夏湿润的双唇,明明是格外亲昵而暧昧的举动,被虞宁雪做出来却像是被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给盯上,令人一路冷到了脊骨,身子不自觉地轻颤起来。

    目光冷冷地落在那布料粗砺的里衣上,隐隐约约还能闻到裴幸惯用的皂角味,虞宁雪不悦地蹙起眉,眼圈瞬间又红一分,不分由说地就上前解着白澄夏的衣襟,低声道:“脱下来。”

    脖颈被放过,氧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来,白澄夏像一只离开水面太久的鱼,胸口急促地起伏,哪怕思维慢吞吞的,眼神也渐渐染上了惊恐。

    全然是自说自话,就像是已经得到了最坏的答案,虞宁雪的眸子里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惨败,隐隐看来时却蕴含着不休的执念,亦或是,执拗。

    无论是要多次让自己陷入濒死状态,还是当真要选定一个人进行亲密接触,她一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咳咳……”

    脉搏被掐紧,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带走所有氧气,白澄夏眼睁睁看着虞宁雪的眸色变暗,像是被什么念头蛊惑,怪异地浮现了些许病态的愉悦。

    对方似乎是在检查她的唇瓣以及衣襟,在瞥见脖颈处的红痕后,眸色更为晦暗,不过瞬间,白澄夏甚至没来得及解释那是裴幸拉她上岸时造成的,她们就已经瞬移到了长乐宫,虞宁雪将她压在床榻上,轻敛的眉心如一笔未画完的远山,墨色浓郁,山水画一般飘渺高洁。

    虞宁雪浅浅蹙眉,或许是在这样没有温度的世界生存太久,所以如今除了白澄夏,其他人,她根本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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