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文明罪人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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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他看着原青到处忙碌，七八天的工夫，他们几乎跑遍了整个东南地区，他看得出来原青心中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的，但是显然他也具体的位置，于是就只能选出类似的地点，然后再一个一个排除。

    前座的男子整个后背贴在座椅上，从宋阳辉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一点紧绷着的脸庞轮廓，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四处探查、搜寻，只为找出那个家伙留下的痕迹。

    无家可归的原青开始在荒原上四处流浪。一路上他救过许多人，也有无数基地向他抛出橄榄枝，但他再没有选择加入某一个基地。

    “你只是见过它的样子，但是却完全没法确定具体的位置是吗？”

    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

    宴南又问：【为什么连我也毫无这方面的记忆？】

    在逃离基地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屹立于所有丧尸之上，刚才还凶残无比的丧尸们，此时却都乖顺无比地匍匐在他脚下，任他驱使。

    原青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车窗上蜿蜒流淌的水渍。

    原青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皮肤也和周围的丧尸一模一样，青紫腐烂。

    那一晚看到的白色影子成了他梦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夜里白影和摧毁了整个人类文明的丧尸病毒绝对脱不了关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雨下得越来越频繁了，这好几天他几乎都没有见过放晴的天气。

    原青缓缓垂下了脑袋，思绪陷入了回忆之中。

    一道比他还要高大许多的黑色身影从宴南身后走出来，宴南抬头看了黑影一眼，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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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梦境再次变得清晰的时候，他来到了一座空旷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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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有什么人的关系，四周也不会有什么游荡的丧尸。

    原青停下回忆，缓缓开口：“梦里大部分的景象都发生在工厂里面，只有一次，我看到了外面的情况，有一艘船。”

    宴南，他曾以为他早就死在了丧尸潮中，因为他那晚首先便去了研究所，但是研究所里尸体横陈，无一幸存。

    这大概是一家工厂，在末日前离市区就不算远。并且多半早就已经废弃。

    车内暖烘烘的，燕淮靠在他旁边，已经累到睡着了。

    宋阳辉一直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动，同时在心里渐渐勾勒出一个大致的目的地。

    雨一直下、一直下，越来越大，仿佛那场倾覆天地、毁灭世界的大洪水已经降临。

    【可是，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吗？】

    在野外的夜里，一向睡眠很浅，警觉性高的他那次深陷在一场预知梦中，直到清晨燕淮来叫他的时候才猛然惊醒。

    于是工厂里的丧尸也都一个个散开，原青隐匿在丧尸群中，惊愕地发现，这座工厂竟然是在日夜不停地运转着，而聚在一起的丧尸就是工厂里干活的工人。

    -

    原青的心中情绪有如波涛翻滚，但是很快，理智又重新回到了头脑里。

    在看清白影面目的一瞬间，原青的心脏猛地怦怦直跳，嘴大张着，面上的神色无比惊慌。

    【是的，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任务失败被强行登出，最后就连系统空间内的痕迹都被一块抹去了。】

    【肉魂受创、灵丹妙药、神术仙法，我曾经和执行员一起走过无数小世界，见过太多可以影响甚至是改变一个记忆的东西，何况人的本来也是极不可靠的。】

    【看起来你们之前的关系真的很不错，上回的猜测，对上了呢宴南。】

    “你是在找什么样的——它有什么特征吗？或者是影像？”

    “是的。”原青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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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种姿势。

    “一艘船？”

    但是原青从来也没有想过，那个几年来生活上没有一点娱乐，全身心扑在实验研究上面的宴南，居然就会是制造病毒的幕后真凶。

    在梦里，他眼睁睁看着基地覆灭，他曾经的队友一个接一个倒在他前面。而他却侥幸存活，在队友的掩护之下，彻夜奔逃。

    看到他一脸凝重，宋阳辉忍不住轻笑一声，在原青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又赶紧说到：“在我的印象里，曾经就见过一座和你描述十分相似的建筑。”

    “我不知道。”原青没回头。

    “你打算去哪里找到他？”坐在后座的宋阳辉突然冷不丁问道。

    原青闭上眼不愿再看这些让人心烦意乱的小水珠们，但是雨水落下砸在车窗上的声音还是不断钻进他的耳朵里。

    【所以说，其实这是我第二次进入小世界了吗？】

    【那你一定也见过能够恢复记忆的东西吧？】

    不？怎么会是他呢？

    【好吧，先不说这个，不过就这个日记里面的内容来看。原青他出场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

    他的确是在找一座工厂，但他曾经仅仅在梦里见过它一次而已。

    神啊，人类当真不可宽恕吗？

    他难以置信，但是残忍的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他的面前。

    关于原青为什么一直在寻找一座工厂，以及他怎么就能确定宴南会出现在那里。

    -

    他周围并不是孤身一人，从前后左右都传来了丧尸不间断的嘶嚎声，他仿佛闻到了丧尸身上腐烂的气息。

    —

    宴南曾经是他视作老师在尊敬着的人，虽然二人因为意见不合而关系决裂。

    这时，高台上站着的宴南将视线移开了。

    而在他前方建有栏杆的高台之上，那个他无比熟悉又陌生的白影正高高在上俯视着他。

    “是的，工厂外面普普通通，唯一特殊的就是一架钢铁线条构造出来的一艘船。”

    而在四周，整个一大片工厂地面上，摩肩接踵密密匝匝站满了无数丧尸，他们整齐一致，空洞的目光都追随着宴南的动作。

    对于原青来说。

    现在的情况不太对。

    之后是梦里一大段混乱的场景。

    “铁红色的外观，桅杆漆黑，直刺天际……”

    那是谁？怎么会有人类可以号令丧尸。

    【这的确是你的日记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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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有这种东西的，不过你真放心我帮你恢复的记忆吗？】

    这些疑问一直盘旋在宋阳辉心头，但是他没有贸然询问，但是如今看着二人这些天疲惫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在宴南发出这声灵魂疑问后，系统沉默了下来。

    最近其他几个基地里也传不出什么好消息，不断聚集起来的小型丧尸潮，每次变异时间越来越短的丧尸们，愈发难种出食物的土地，还有逐渐变得恶劣的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