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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周颂宜不太想开口说话，随意附和了几句，“放假了，他在北京这也没有亲人，他家在江苏，所以回去很正常。”
“模棱两可。”周自珩评价道，“也行，反正感情的事情急不来，讲究水到渠成。时机到了，自然有机会见面。”
“就那样。”周颂宜答得快。
见他不说话，周颂宜问：“今天回来，是爸要求的吧？是不是还跟他吵了一架？”
《下雨天》
周颂宜终于露出笑容，“我可没那么嘴馋。”
往年冬天便是如此。
周自珩笑了下，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周颂宜乜他一眼，“这个是元旦礼。谁让你前几日不着家，就算想送也没那个机会。”
“别总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周自珩捏了捏她的脸颊，“虽然冬天是有点冷，但请别把自己当作蘑菇。我虽然瞧不上周舒樾那臭小子，但不得不承认，今天十八岁成人礼的这场宴会，给够他排场了。”
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晚一点的时候，我还得过去一趟。”
至于敲定流程细节，以及讲请帖送到商业有往来的合作人手里，更是一月多前的事情了。
“只有一点，别要求哥哥和你一样。”他脊背往后仰，脑袋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仰面看着房梁，“好吗？”
曾经，她也试过用周自珩对周舒樾的态度来对待他，但每次看见周舒樾的神情，就觉得自己的行为也让自己难受了。
周自珩对于周舒樾的情感淡薄，向来对于他的事情就不大上心。
“道听途说。”周自珩没多大在意，探身拿起桌前摆放着的果盘，里面放着应季的新鲜水果。
他挑个了个橘子，放在掌心中盘玩，“你哥我要是不想留下，谁能留得住？要不是担心了，我早东南西北到处飞了，总比留在这里，比吞了苍蝇还让人难受。”
“我现在得去祖母那儿了。”他起身，对周颂宜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事，电话联系。”
她对着周自珩说：“等沈滢姐成了我嫂嫂，我肯定会更幸福。”
“你呢，我听梅姨说，爸他费了不少劲才把你绑在家的。”
“嗯？”
“又不打算出门了？”他走过去，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故意逗她玩，“朋友都回家过新年了？徐致柯那小子，今年不再这多待一会，难不成这会子也飞回江苏看他家人了？”
“至于你，”他眼神转到周颂宜的方向，朝她抬了抬下巴，“今晚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安安心心追你的剧。”
在此之前，他跑到周颂宜所在的房间，准备和她叮嘱一点儿事情的。
“沈滢姐买的。”她整理了一下腿间的毛毯，补充道，“托你的福，我有幸也得了一件。”
“你幼不幼稚？”
为了宴会能够顺利举办，整个周家上上下下忙碌了近一个周的时间。
而后才给出自己的答案，“今年吧，不过结婚的事情我们暂时没想过。而且我们现在还年轻，谈这些未免也太早了。”
她说：“一回来，就往我这儿躲。感情我这清闲地，是你的避风港呢？”
“我还不乐意呢。”周颂宜故意呛他。
只会窝在躺椅中，膝盖上叠一羊绒毯，毯子抖开，掩盖住自己膝盖往下的全部位置。
“……”
周舒樾十八岁生日在12月24日，天气预报中，那一周都将有雪飘下。
周自珩语气松了几分：“我的话又不是圣旨。听听就好了，具体如何，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周自珩见她这副模样，心底有点儿好笑。
他对周舒越的疏离，自己没办法感同身受。
事情在宴会正式开始的那天差不多都准备齐全了，只等傍晚宾客陆续抵达，他作为周家长子按时出席会面那些长辈即可。
周自珩过去的时候，周颂宜和从前数个下雪天别无二致，只是今天雪还没有下下来，她盯着院子里那棵高耸入云的杉树发愣。
“知道了。”
“周大少爷，怎么突然在这感时伤怀起来了？”
“我幼不幼稚，”周自珩挑眉，“周颂宜，你第一天当我妹啊？”
“方才你说的也在理，这事毕竟算是周家的一件家事，老头子有多重视，你我也不是没有看见。今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要是不去，他面子上多少也有点挂不住了。”
她或许也是借着这个理由，把自己彻彻底底地束缚在这座屋子里。
当时她年纪小，记不住事情。
“你倒是还挺为他着想的。”
“我巴不得呢，乐得自在。”
“还在想我刚才说的话呢？”
蹲下身体，视线和她齐平，“外边天冷，也别拿你腿已经好彻底这种理由搪塞我。我就你这一个妹妹，别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冻坏了。”
“要是妈知道我没把你照顾好，到时候肯定会怪我的。”
“那是新春。”
“不想。”周颂宜拒绝。
周自珩也正是担心这一点。
周颂宜长大以后，很少听见他提起宋芝若。
下雪天，呼到脸上的风干得不行，一般人是扛不住，更遑论一到冬天就犯腿疾，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周颂宜。
包括自己母亲的去世，也是从周自珩的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但记忆太过遥远模糊，很多事情已经没法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了。
周颂宜托着下巴，沉吟片刻。
周颂宜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次本想躲到外地，坚决不插手这件事的，奈何被周平津未卜先知，提前给辖制住了。
天气预报的下雪时间为五点五十左右，雪势在八点左右去趋于增大，小雪转为中雪，再之后，便是暴雪。
而后调转轮椅的方向，去电视机前的矮柜上取了遥控器，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观看。
于是仰头去看他，“怎么，感情不顺？”
“那还不好？”周自珩嗓子滚出一声笑，“都说哥哥是妹妹的避风港，现在倒过来，妹妹是哥哥的避风港。”
每到这种天气，她腿疼得不行的时候，即便在家待得人将要发霉，她也不愿意出门。
北京的冬天，又干又冷。
他起身，朝周颂宜在的方向迈腿走过去，“你的电动轮椅呢？”
*
对上他的询问，她的眼睛四处转，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估计得等到你和徐致柯结婚之后了。”周自珩接得顺畅，“打算什么时候领回来让我见见？”
周自珩冷笑一声，眼神冷去几分，“小宜。你当时年纪还小，很多东西你可能并没有什么印象。我知道，周舒樾那小子打小就喜欢追在你身后跑，跟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似的，虽然我总和你说要离他远点，但我这个做哥哥的，再怎么着也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不然那也太混蛋了。”
“爸他为了这件事，也是准备了挺久的。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很待见舒樾，但今日毕竟是他的成年礼。怎么说，你也是他哥哥，不能让其他的叔伯看了笑话，更不能让今天到场的那些外人看了我们周家的笑话。”
这个轮椅不是电动的，如果没有人的帮助，大大的限制了她周颂宜本就不便的行动。
周颂宜转动轮椅，从一旁小叶紫檀制成的沙发上拿了件外套，转而扔在周自珩的身上，“新年礼物。”
“按理说，我有腿疾，自然是有正当理由不用去的。况且我去不去的，也没几个人会在意，我自己也乐得清闲。但哥你，恐怕不去不行吧？”
会客的宴厅在前院，六点钟的时候，暮色四合。
他说：“既然不想，那我也就不勉强。等在宴会上尝到还不错的点心，我让柳姨给你留一份，日后专门做给你尝。”
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最终才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挺好的。”
门外在刮风，风灌进屋子，窗玻璃扇得哐当响。
“热闹。”他言简意赅，“等把宾客安置妥当，我再脱身过来，带你过去见见？”
周颂宜朝他挥了挥手。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一时之间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能走迂回战术。
他兀自笑了声，垂下眼睛。眼神温和地看向周颂宜，“不然我找谁要去？”
“收起来了。”周颂宜看他一眼，“怎么了？”
“发霉的小蘑菇。”周自珩握住她轮椅的推把。
“周颂宜，”他叫她，“你说说这要是说出去了，可不得把你厉害坏了？”
“瞎说什么呢？”周自珩盯着她的眼睛瞧，突然冷不丁问出一句，“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徐致柯最近感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当然，”周颂宜微微一笑，随后斩钉截铁，“不是。”
周自珩垂眉，打开袋子看了眼，“你买的？”
今夜注定是个下雪天。
周颂宜不爱坐轮椅，她讨厌那些施舍可怜的神情，她不想大家拿异样的目光看待她。
每年到了这种天气，她的情绪犹如落雪飞花，心冷，却又倔得要命。
他这个妹妹，雨天、雪天、潮湿天，只要一切和湿冷沾边的天气，如果不是好友提前商量好邀请她出去玩，她一般都是闭而不出的。
“嗯。”
他握住她轮椅的推把，调整了一下方向，将她推进房间。
他接住，挑眉道：“新年不是还没到？”
疏离和冷淡，好像只会变成刺，不仅扎在他的心口，也会扎在自己心口。
] “嗯。”周颂宜不太想开口说话，随意附和了几句，“放假了，他在北京这也没有亲人，他家在江苏，所以回去很正常。”
“模棱两可。”周自珩评价道，“也行，反正感情的事情急不来，讲究水到渠成。时机到了，自然有机会见面。”
“就那样。”周颂宜答得快。
见他不说话，周颂宜问：“今天回来，是爸要求的吧？是不是还跟他吵了一架？”
《下雨天》
周颂宜终于露出笑容，“我可没那么嘴馋。”
往年冬天便是如此。
周自珩笑了下，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周颂宜乜他一眼，“这个是元旦礼。谁让你前几日不着家，就算想送也没那个机会。”
“别总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周自珩捏了捏她的脸颊，“虽然冬天是有点冷，但请别把自己当作蘑菇。我虽然瞧不上周舒樾那臭小子，但不得不承认，今天十八岁成人礼的这场宴会，给够他排场了。”
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晚一点的时候，我还得过去一趟。”
至于敲定流程细节，以及讲请帖送到商业有往来的合作人手里，更是一月多前的事情了。
“只有一点，别要求哥哥和你一样。”他脊背往后仰，脑袋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仰面看着房梁，“好吗？”
曾经，她也试过用周自珩对周舒樾的态度来对待他，但每次看见周舒樾的神情，就觉得自己的行为也让自己难受了。
周自珩对于周舒樾的情感淡薄，向来对于他的事情就不大上心。
“道听途说。”周自珩没多大在意，探身拿起桌前摆放着的果盘，里面放着应季的新鲜水果。
他挑个了个橘子，放在掌心中盘玩，“你哥我要是不想留下，谁能留得住？要不是担心了，我早东南西北到处飞了，总比留在这里，比吞了苍蝇还让人难受。”
“我现在得去祖母那儿了。”他起身，对周颂宜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事，电话联系。”
她对着周自珩说：“等沈滢姐成了我嫂嫂，我肯定会更幸福。”
“你呢，我听梅姨说，爸他费了不少劲才把你绑在家的。”
“嗯？”
“又不打算出门了？”他走过去，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故意逗她玩，“朋友都回家过新年了？徐致柯那小子，今年不再这多待一会，难不成这会子也飞回江苏看他家人了？”
“至于你，”他眼神转到周颂宜的方向，朝她抬了抬下巴，“今晚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安安心心追你的剧。”
在此之前，他跑到周颂宜所在的房间，准备和她叮嘱一点儿事情的。
“沈滢姐买的。”她整理了一下腿间的毛毯，补充道，“托你的福，我有幸也得了一件。”
“你幼不幼稚？”
为了宴会能够顺利举办，整个周家上上下下忙碌了近一个周的时间。
而后才给出自己的答案，“今年吧，不过结婚的事情我们暂时没想过。而且我们现在还年轻，谈这些未免也太早了。”
她说：“一回来，就往我这儿躲。感情我这清闲地，是你的避风港呢？”
“我还不乐意呢。”周颂宜故意呛他。
只会窝在躺椅中，膝盖上叠一羊绒毯，毯子抖开，掩盖住自己膝盖往下的全部位置。
“……”
周舒樾十八岁生日在12月24日，天气预报中，那一周都将有雪飘下。
周自珩语气松了几分：“我的话又不是圣旨。听听就好了，具体如何，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周自珩见她这副模样，心底有点儿好笑。
他对周舒越的疏离，自己没办法感同身受。
事情在宴会正式开始的那天差不多都准备齐全了，只等傍晚宾客陆续抵达，他作为周家长子按时出席会面那些长辈即可。
周自珩过去的时候，周颂宜和从前数个下雪天别无二致，只是今天雪还没有下下来，她盯着院子里那棵高耸入云的杉树发愣。
“知道了。”
“周大少爷，怎么突然在这感时伤怀起来了？”
“我幼不幼稚，”周自珩挑眉，“周颂宜，你第一天当我妹啊？”
“方才你说的也在理，这事毕竟算是周家的一件家事，老头子有多重视，你我也不是没有看见。今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要是不去，他面子上多少也有点挂不住了。”
她或许也是借着这个理由，把自己彻彻底底地束缚在这座屋子里。
当时她年纪小，记不住事情。
“你倒是还挺为他着想的。”
“我巴不得呢，乐得自在。”
“还在想我刚才说的话呢？”
蹲下身体，视线和她齐平，“外边天冷，也别拿你腿已经好彻底这种理由搪塞我。我就你这一个妹妹，别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冻坏了。”
“要是妈知道我没把你照顾好，到时候肯定会怪我的。”
“那是新春。”
“不想。”周颂宜拒绝。
周自珩也正是担心这一点。
周颂宜长大以后，很少听见他提起宋芝若。
下雪天，呼到脸上的风干得不行，一般人是扛不住，更遑论一到冬天就犯腿疾，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周颂宜。
包括自己母亲的去世，也是从周自珩的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但记忆太过遥远模糊，很多事情已经没法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了。
周颂宜托着下巴，沉吟片刻。
周颂宜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次本想躲到外地，坚决不插手这件事的，奈何被周平津未卜先知，提前给辖制住了。
天气预报的下雪时间为五点五十左右，雪势在八点左右去趋于增大，小雪转为中雪，再之后，便是暴雪。
而后调转轮椅的方向，去电视机前的矮柜上取了遥控器，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观看。
于是仰头去看他，“怎么，感情不顺？”
“那还不好？”周自珩嗓子滚出一声笑，“都说哥哥是妹妹的避风港，现在倒过来，妹妹是哥哥的避风港。”
每到这种天气，她腿疼得不行的时候，即便在家待得人将要发霉，她也不愿意出门。
北京的冬天，又干又冷。
他起身，朝周颂宜在的方向迈腿走过去，“你的电动轮椅呢？”
*
对上他的询问，她的眼睛四处转，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估计得等到你和徐致柯结婚之后了。”周自珩接得顺畅，“打算什么时候领回来让我见见？”
周自珩冷笑一声，眼神冷去几分，“小宜。你当时年纪还小，很多东西你可能并没有什么印象。我知道，周舒樾那小子打小就喜欢追在你身后跑，跟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似的，虽然我总和你说要离他远点，但我这个做哥哥的，再怎么着也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不然那也太混蛋了。”
“爸他为了这件事，也是准备了挺久的。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很待见舒樾，但今日毕竟是他的成年礼。怎么说，你也是他哥哥，不能让其他的叔伯看了笑话，更不能让今天到场的那些外人看了我们周家的笑话。”
这个轮椅不是电动的，如果没有人的帮助，大大的限制了她周颂宜本就不便的行动。
周颂宜转动轮椅，从一旁小叶紫檀制成的沙发上拿了件外套，转而扔在周自珩的身上，“新年礼物。”
“按理说，我有腿疾，自然是有正当理由不用去的。况且我去不去的，也没几个人会在意，我自己也乐得清闲。但哥你，恐怕不去不行吧？”
会客的宴厅在前院，六点钟的时候，暮色四合。
他说：“既然不想，那我也就不勉强。等在宴会上尝到还不错的点心，我让柳姨给你留一份，日后专门做给你尝。”
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最终才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挺好的。”
门外在刮风，风灌进屋子，窗玻璃扇得哐当响。
“热闹。”他言简意赅，“等把宾客安置妥当，我再脱身过来，带你过去见见？”
周颂宜朝他挥了挥手。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一时之间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能走迂回战术。
他兀自笑了声，垂下眼睛。眼神温和地看向周颂宜，“不然我找谁要去？”
“收起来了。”周颂宜看他一眼，“怎么了？”
“发霉的小蘑菇。”周自珩握住她轮椅的推把。
“周颂宜，”他叫她，“你说说这要是说出去了，可不得把你厉害坏了？”
“瞎说什么呢？”周自珩盯着她的眼睛瞧，突然冷不丁问出一句，“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徐致柯最近感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当然，”周颂宜微微一笑，随后斩钉截铁，“不是。”
周自珩垂眉，打开袋子看了眼，“你买的？”
今夜注定是个下雪天。
周颂宜不爱坐轮椅，她讨厌那些施舍可怜的神情，她不想大家拿异样的目光看待她。
每年到了这种天气，她的情绪犹如落雪飞花，心冷，却又倔得要命。
他这个妹妹，雨天、雪天、潮湿天，只要一切和湿冷沾边的天气，如果不是好友提前商量好邀请她出去玩，她一般都是闭而不出的。
“嗯。”
他握住她轮椅的推把，调整了一下方向，将她推进房间。
他接住，挑眉道：“新年不是还没到？”
疏离和冷淡，好像只会变成刺，不仅扎在他的心口，也会扎在自己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