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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不用怕,小塔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让阿特露彼丝的冥诞,见血光的。”

    “是这张弓吗?”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尤依就已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变了。她没能停下询问。

    尤依微微倒吸一口气:“是的,就是这个!”

    ***

    不过,那几位魔王之间的关系,倒给人微妙的感觉。

    他告诉尤依:“我和你说过,亚特兰蒂斯的诸神分多个派别,彼此有相当大的分歧。这也是阿特露彼丝的冥诞邀请了魔王的原因。”

    尤依若有所思,心里头有点沉沉的。

    “是呢,我回到了神魔之战最激烈的时候。当年我是被阿特露彼丝大人留在彼岸之城的,并没有参与神魔之战。刚刚我不知道是被哪位阵亡的天使留下的思念缠绕,我站在它的视角,看到了那场天昏地暗的大战,真的太让人难过了……”

    一张金色的弓出现在帕维雅的手中。纤细精巧的弓身,有着优美而富有力量的线型。

    尤依心中一暖,询问道:“我刚刚到底触及到什么禁忌了?欺诈魔王那种反应。”

    尤依道:“我一开始是从别的视角看着那场大战,我还看到了阿特露彼丝张弓引箭。接着我就变成了她,那张弓箭也在我的手里,我几乎就将箭射出去。”

    帕维雅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尤依小姐,我实力不济,没有办法救你,自己还栽进去了。”

    帕维雅叹气:“是的呢,亚特兰蒂斯这千万年来发生了许多事。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无法传递的思念,或多或少都留在这里。一般来说,我们也不会陷进去的,但塔罗大人含着悲愿的笛声,无形中成为了媒介,就把我们都卷进去啦……”

    “欺诈魔王,附身在茵菲妮的尸体上,用着茵菲妮的身体存活于世间。”

    “嗯。”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文森特:“老师,帕维雅说的那些往事,您是知道                                                的吧?还有欺诈魔王和茵菲妮的事,包括雪新娘。”

    视线对上塔罗,冰青色的眸子像是淬了雪,又涌动起难以言喻的悲伤。眸底深深的情绪,都被藏在低下的睫毛之下,被藏在平静的态度中。

    文森特笑了笑:“我也不清楚,但,”看向身侧,“帕维雅应当是知道的。”

    就在刚才,帕维雅被几个天使叫走了。那几个天使是神魔之战的亲历者,心理阴影很大,经历了思念幻境后,人虽然是脱身了,但状态十分不乐观,竟到了精神迟迟不能恢复正常的地步。帕维雅便去看顾他们了,要用自己的神力为他们驱散心中残留的黑暗痛苦。

    圣加的最后一句话,仍是让尤依心下发冷,尤依侧过脸,望着文森特,自责而愧疚:“老师,是我不对。”

    糟糕,尤依的呼吸夹紧,她是说到什么禁忌了吗?

    她的自私,根本危害不到自己,只会把老师推到风口浪尖去。

    “原本的六位魔王之首,毁灭魔王,夏炎。”

    这时,尤依注意到,弓臂的其中一端,绘着朵小小的紫花。这花是……

    帕维雅的眼中流露出怀念与哀伤之情:“这张弓的名字就叫「勿忘我」呢。”

    “老师……”

    “塔罗大人与茵菲妮小姐的事,在魔族是禁忌,我们也不敢随便提的。你只要知道,茵菲妮小姐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人,她就是欺诈魔王塔罗。”

    她看到天使和精灵们都在一瞬间将脸转向她,苍白的脸孔上都是惊异,甚至恐惧。帕维雅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褪去,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所有人都盯着她,用这种将空气都变冷的眼神。还有欧泽尔看过来的视线,陡然就晦暗的像是风雨欲来。而圣加,脸上的笑容不变,但却让人感觉到难以描述的瘆人。

    尤依心惊肉跳地说:“我……好像接触到阿特露彼丝本人的思念了。”

    “尤依只是平凡的女孩,知道的不多。她想要了解疑问,仅此而已。”

    帕维雅有些奇怪尤依的问话,但想到大约尤依陷入思念幻境时,看到听到什么吧,才会这么问。她苦笑一下,情绪似乎因提到那个名字而变得更加低落悲哀。

    怪不得在幻影中看到这张弓时,尤依觉得有些眼熟。帕维雅在登船前抱着一张弓走出来,虽然很快将弓隐去,但不正是这一张吗?

    余下的两位魔王也走了,充斥在这里的无形中的压迫气场总算慢慢地散开,天使和精灵们纷纷恢复血色的面孔说明了一切。

    “那雪新娘……”

    “借尸还魂。”文森特平静地说。

    “阿特

    被点到名的帕维雅,咬了咬唇,这是尤依今天第一次看见,这个烂漫热情的年轻女神,露出这么讳莫如深的表情。

    这和神话典籍、和伊普尔大陆出版的所有图书、所传颂的所有故事版本,都大相径庭。

    塔罗就那样睇了尤依一眼,随之放开卡尔西雷斯,转身走了。

    尤依对此真的吃惊,欺诈魔王曾对她的那些引诱,对佩拉姐做的事,还有在圣菲斯的考核对抗赛上公然戏耍男爵的私生女,包括刚刚把她卷进思念残影中,这种种的一切,都让尤依觉得,欺诈魔王是个随心所欲,可以随时变得很恶劣的人,又神秘的像个满是迷雾的深潭。阿特露彼丝又是什么人?温柔的,被亚特兰蒂斯怀念着的女神。尤依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能是挚友。

    “借尸还魂?”尤依意识到文森特说的是塔罗。

    尤依沉默了一下,问道:“帕维雅姐姐,你刚刚也陷入到残留的思念中了吗?”

    文森特没有回头,只是从容地又道:“她性格执着,太想要了解在意的事。”

    时间就像是胶卷被拉长,曝光产生令人头晕目眩的沉默。

    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她面前,尤依怔怔望着文森特,他站到她前头,替她挡住那些视线,也像一座宽厚的山一般护住她。

    而尤依拉开这张弓,指着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听见他疯狂绝望的吼声。

    “她也没说错。”欧泽尔冷眼扫来,“我去看看塔罗。”

    尤依和文森特并肩走在神之国陌生的街道上。

    《我只想弑神[西幻]》

    “那么老师,神魔之战的事,您了解吗?”

    “当年神魔之战,创世女神想要亲自杀死欺诈魔王,是阿特露彼丝替她挡下了致命一击。杀戮魔王趁机重伤创世女神,却又在创世女神的反击下,身死道消。「绝望」和「憎恶」将创世女神的□□毁灭,两个人都身受重伤,阿特露彼丝不允许亚特兰蒂斯的诸神杀死他们。但当毁灭魔王夏炎即将杀死法尔奈丝时,阿特露彼丝杀死了夏炎,自己也耗尽生命陨落。”

    居然如此混乱啊……

    文森特眼中神色也肃然一些,眼瞳深沉如黑曜石。

    “帕维雅姐姐,那张弓是谁送给阿特露彼丝的?”

    这情形下尤依也不好再打扰帕维雅了,同文森特一起离开,向台地园的方向回去。不过,帕维雅也没忘记为尤依买的彩虹茶,她在去忙之前,将茶杯放进了尤依的手里。

    尤依走上前,到文森特的身边,“老师。”她不能躲在老师身后,不能做躲在强者背后的弱者。

    似知道尤依要自责,文森特在她话音还没有落时,就抚摸她的头顶,语重心长:“你没有什么不对,毕竟,你并不是知情者,只是想要弄清楚令自己疑惑的事情罢了。”

    文森特想了想:“这么看,我推测,雪新娘是欺诈魔王在伊普尔大陆的一个假身份。”

    看到文森特再次这样护住她,尤依心中涌上浓烈的愧疚。不是答应过老师不要和魔王们硬碰硬吗?现在却还是非要问出疑问,导致这个局面。

    白蛇从欧泽尔的臂膀上飞下来,落地的同时,在周身白色的光团中,变成人形,跑着向塔罗追过去,跑出几步后又扭头冲圣加嗤骂:“都怪你一开始瞎说!”

    “这是阿特露彼丝大人的弓箭,她陨落后,我一直保管继承着。”

    尤依双手捧着茶杯,尝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陌生的口感中竟夹杂着一点略略的熟悉,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熟悉。

    【用我送你的弓箭,指着我吗?】

    勿忘我……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圣加毫无负担:“哎,岚雨又怪到伯伯我头上咯。”

    “实际上,欺诈魔王塔罗与阿特露彼丝,私交甚笃。”文森特说,“她们是挚友。”

    “塔罗!”岚雨追过去。

    “勿忘我。”尤依不禁说出。

    “诶?你说什么?”帕维雅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怎么能怪帕维雅姐姐呢?”尤依又问,“你看到的思念是什么样的?是神魔之战吗?”

    文森特说:“积年累月同亚特兰蒂斯的诸神沟通冥想,大致也获知一些,具体的种种,总归那些亲历者是最清楚的。”

    又怪不得,塔罗称绝望魔王为“哥哥”时,对方会动怒。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妹妹,只是使用着一样的躯壳,一举一动又和故人差别如此大。

    “塔罗!”最先着急喊出的是岚雨。

    而尤依,当听到法尔奈丝的名字,应激的仇恨和杀气就暴涨起来:“法尔奈丝……”

    怪不得,她会觉得,明明是一张脸,气质却差得很大。帕维雅给她看的茵菲妮的模样,穿着明艳的衣衫,笑意盈盈。不像塔罗,整个人像是冰雪堆成的,仙气飘飘又没有温度,或嘲讽或淡漠或悲哀。

    圣加无奈地笑着,转回头,朝文森特颔首,算是辞别礼,“教皇冕下,我们几个就先失陪了,待会儿冥诞仪式上见。”目光又落在尤依的脸上,“真是个勇敢的小姑娘,没有躲在你的老师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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