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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片刻,岩泉一同意了。

    天花板的灯光下,及川彻抬起头,缓慢地睁大眼睛,思绪追忆到不久前看过的排球选手采访视频。

    《互换身体后和西谷打上了排球》

    广阔的视野,华丽的技术,清晰的头脑……都不是的,这些通通可以用后天的反复练习来改进。

    话音落下,九里绘将球高高抛起,伸出手臂。

    当一名二传手最需要的才能是什么?

    那样的高度,她直接踩着梯子起跳,身形仿佛在半空中停滞了两秒,随手甩出去的笔在下坠过程中反手重新攥住。

    九里绘从里面抱出一颗三色球,专注地低着头,眼睛仿佛要将它盯穿。

    与此同时,站在窗外目睹这一切的九里绘怦然心动。

    随着同学的一声令下,比赛开始,岩泉一没有留手,全力以赴。

    思考过程中,他没有停止观察,忽然间灵光闪现,一股奇怪的动力促使他开口。

    他用前辈的口吻给出回应:“那就加油吧,每天坚持锻炼健身,该努力时努力,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她竖起拇指点向自己,又伸出食指朝及川彻点去:“在这片土地上,我永远都在看向自己!”

    镜头拉回到蹲角落满脸怨言的及川彻。

    “!”九里绘眼睛一亮,追问道,“你也觉得是教练的问题?不认为是我这个人的错误吗?”

    “既然有错,干脆就别听教练的话了,把自己当成最好的证明去反击他,让他也见识一下落败的滋味~”及川彻说。

    “引导队员是教练的职责之一,要是他什么都没做,只一味地否认你,那就是他没有做好分内之事。”及川彻耸耸肩,“而且现在跟我聊天的人是你啊。”

    “不会被人看见和我有什么关系!?”彼时,国中一年级的九里绘骄傲自大地放话。

    “即使不上场,我也是社团的一员,是队伍的一份子,我能做无数多的事情去尽全力支持她们。”

    “Captain啊。”九里绘不熟练地温习起英文单词,“好,不错,听起来挺厉害的。”

    说到这,九里绘突然抛笔一跃而下,将及川彻吓了一跳。

    但是有一点,是在没经过任何练习的前提下,可以最直观看出来的才能。

    那是一个怪物。及川彻心想,兴许用野兽来描述也不为过,仅仅凭着生命的本能在行动。

    “九里绘,一年级。”

    九里绘的身体在说话期间不断向前倾,自问自答:“为什么要证明?没什么好证明的。”

    “我输掉了,谢谢你愿意和我比赛。”九里绘鞠躬致谢,然后在大喘气中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笑,“好开心。”

    “我是及川彻。”见九里绘没什么反应,及川彻确定她不认识自己,继续补充,“三年级,现在是男子排球部的队长。”

    “因为这是我的事情,不会受到除我之外的任何影响。”九里绘语气坚定,发狠地说,“除非我放弃它了,对它彻底没有了兴趣,不然无人有资格动摇我!”

    “像这样。”

    岩泉一本来是想拒绝的。

    可是九里绘很执拗地说:“我很想比,你要是纠结的话,我们用左手,我的左手力气更大。”

    九里绘想象着自己在完成某个特别的体操动作,蹬地跳起。

    “我知道这个。”九里绘用下巴抵着球,继续说,“在一些更罕见的特别时间里,我觉得它们还会反过来,教我的身体怎么去击打它。”

    及川                                                彻起身走过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理由很简单,不同性别最直观的差异在于生理结构,这有违公平,不然那些和体育运动相关的比赛也不会用性别来区分赛道了。

    接下去,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请多指教,岩泉学长!我崇拜您很久了,请让我当您的粉丝!!”九里绘兴冲冲地鞠躬。

    洒出去的颜料落在已经完成的画像上,化为了图画中央的少女握在手心、肆意飞扬的绸带。

    “这不科学。”他碎碎念,“居然有人会喜欢小岩?小岩根本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人啊。”

    “就算我做的这点小事情没起到任何作用,依旧受到队伍排挤,不被承认是团队中的一员,我也会干到底。”她说。

    第二天,介于今年的最后一次大赛结束,来参加排球部活的三年级生寥寥无几。

    九里绘眨了眨眼,没听懂这个需要脑袋才能够理解的冷笑话。

    作为扳手腕大赛女子组的第一名,她冲进了教室,不假思索道:“请和我比一场。”

    一群精力过剩的体育生们想要彰显自己的强大实力,碍于不同社团的练习项目不同,所以翻来覆去能相对公平比赛的只有那么几样。

    “如果你的教练哪天逮到我,说不定为了逃命,我就毫不犹豫地说出符合教练心意的说辞了。”及川彻故意很轻浮地说。

    也不知到头来是谁带领谁换走了坏心情。

    *

    九里绘点头:“我知道了。”

    “很奇怪吗?”九里绘反问道,“其实我的大脑一直都很吵,不管是画画的时候,还是做体操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去幻想这个世界。”

    力量、速度、耐力等等。

    “等一下!”九里绘打断。

    “我在和排球进行脑电波交流。”九里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有时候,我在面对球类项目时,会觉得它们想要和我沟通。”

    “岩泉学长的力量果然很强。”她说着,身边仿佛散发着数朵小花,“我会以岩泉学长为榜样,不断增进肌肉的。”

    岩泉一疑惑:“请…?”

    “这算是一种玄学吗?”及川彻摸摸下巴,“不过倒也正常,就算是世界级别的选手,也都有临上场前的仪式感,只有完整地做完一遍,才会让自己安心。”

    “她不是我的粉丝啦,是新认识的朋友。”及川彻解释道,“只是来参观,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作排球的团队精神。”

    及川彻一愣,在思绪回转之前问道:“为什么呢?”

    “——岂止是厉害?”及川彻没忍住说道。

    恰好这个时候,

    在九里绘面前,他可以忘掉令人不快的比赛结果,全心全意地为自己感到自豪:“我和我的队伍都是相当的厉害!”

    “然后,我就会放弃身体的操控权,随便怎么动,任凭脑袋去注意周围的地方。”

    好熟练,他相当有经验啊。

    及川彻瞪大眼睛:“哈??!!”

    接下去本该是扣球的一步无人接手,九里绘落地,跑到网后去捡滚走的球。

    稳稳落地,挺胸抬头,气质别具一格。

    掠过这个话题,九里绘觉得他挺有趣的,想露出一个表示友好的笑,可惜失败了。

    岩泉一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经考虑好了,高中也会继续打排球,不能放任球技生疏。

    又因为不小心跑得太快,脚尖比手先触球,排球被二次伤害踢远了一些。

    及川彻伸手邀请:“就当换个心情,别管什么会放屁的教练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好队伍。”

    九里绘疯狂点头,讲这句话当作名言牢记在心:“是!”

    今天是排球部每周一次的惯例休息日,没什么人在训练,于是岩泉一给九里绘留了一筐排球,让她自己试试看。

    及川彻懵了:“?”

    并在许多年后,仍然将这句话作为自己的生活格言之一,反复诵读。

    那就是跳跃的滞空感。

    当时,岩泉一莫名其妙地收获了来自学妹的一大堆夸奖,有些不太好意思。

    与及川彻身后的女生对上了眼神,岩泉一问:“及川,你在搞什么鬼?”

    及川彻顿住,无法理解:“等等,这就很怪了吧!?”

    浑身上下的肌肉全部绷紧,九里绘狠狠使劲,手臂上的青筋差点暴起,坚持了整整七秒钟,手背才被摁倒在桌面上。

    “所以这些年来,我接触过许多体育球类,篮球、乒乓……每当第一次摸到球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很有仪式感的事情,来回应它们。”

    对于自己偶像所专攻的领域,九里绘产生了一定的好奇心。

    41章——种瓜得瓜,种果得果

    “学长,退后点,小心别把衣服弄脏。”九里绘再次出言提醒,下一刻,笔在她的手中扭转发力,颜料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

    起因大概是体育社团里津津乐道的身体素质全能比拼。

    像是有着牵引力一般,她完全是不经思考的起跳和出手,指尖轻轻一触,将半空中的排球停留在那个位置。

    岩泉一不予理会,很快,他和九里绘两个人的聊天已经进展到了“排球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上。

    北川第一中学不知道第几届的扳手腕大赛中,岩泉一当之无愧地拿下了男子组第一。

    他叉腰:“当然,若是能够顺便理解及川大人的魅力就再好不过——”

    吼,果然是她呀。

    在及川彻备受冷落的三分钟里,面对岩泉一,九里绘神采奕奕,用着他从未见过的开朗性格快速讲述了对岩泉一的崇拜过往。

    “就我目前的想法,教练是狗屁,竞技是狗屎。”九里绘咬了咬嘴唇,不满地宣泄情绪,“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些都和要上场参赛的选手无关。”

    “你叫什么名字?”

    话还没讲完,九里绘从背后绕到前面,站在两人中间,直勾勾地盯着岩泉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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