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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是排球。”被强制开机的九里绘迷迷糊糊地抓着牙刷,眼睛一半睁开一半眯起。

    “望月老师,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反省啊……”

    “‘没有存在感’的评价仅仅是流露于表象的东西,会因为简单的表象而做出点评的人不了解我们,甚至不认识我们,他们只是喜欢指点而已。”

    中尾葵小声解释:“妄自菲薄是过分小看自己的能力,自卑,没有自信的意思。”

    又是一个新鲜的名字。九里绘无聊地开始放空大脑,胡思乱想。

    “之后才想起了存在感不高的我,匆忙上阵。”

    “妈妈。”

    三人的拳头轻轻碰到一起,身体相互贴近,在这充满仪式感的赛前鼓劲中,九里绘也因为这份蠢蠢欲动的热烈而扯动了嘴角。

    “报告,望月老师,我有疑问。”九里绘在队列中突然举手,“妄自菲薄是什么意思?”

    中尾葵跟在九里绘的后脚到,刚抬起的手忽然放下,欲言又止,开启了社恐模式。

    望月加代满脸写着疑惑:“?”

    *

    “你们今后可能会遇见很多类似这样的人,还有你们未来的对手、朋友,和更多复杂且具体的人类,所谓‘人贵自重’,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尊重和珍惜自己。”

    在西村纱奈的指引下,九里绘辨认出了她们的第三个队友。

    “因为和我没关系。”她莫名自信。

    九里绘犹豫了一下,诚恳地发问:“妈妈,你觉得把外卖或者便利店的盒饭拆出来放进我们家的碗盆里,再端到桌上,可以让他们看不出来吗?”

    一年级三人组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雪菜萝丝吹响了哨音。

    “没有!不用在意!”雪菜萝丝尖叫,“我们已经习惯没人没钱没存在感了,望月老师的冷笑话让人感觉透心凉,心飞扬,很新奇的体验!”

    想到刚才的起床事件,妈妈语气轻快地说:“我们的绘也有了高中阶段最热爱的社团啦。”

    月见里纱希偷笑:“雪菜学姐像个平等地溺爱所有人的妈咪。”

    肌肉记忆比意识先作出反应,九里绘从床上蹦起,面露茫然。

    没有动。

    “抱歉,以后的讲话,我会避开复杂的词汇。”望月加代深刻反省道。

    十分钟后,年轻的望月老师合上了名单册。

    “二年级,主攻手。”井理世诚淡淡地开口,脸上是一副魂游天外的表情。

    整完队的女排部众人愣了一秒,急忙回礼:“请多指教!”

    “九里,来喊口号。”井理世诚喊停两人,专注地伸出右手。

    天花板上仿佛有一群乌鸦飞过。

    ……

    “今天、今…今时不同往日。”脑袋里不知从何处弹出一句俗语,九里绘口齿不清地说,“那时候不想打,现在想打,我是很专一的。”

    “哦——”九里绘恍然大悟地拖起长调,“怪不得我没听过。”

    手机闹铃在枕边震天响,她浑然不知,直到两个小时过去,为了上班而早起的九里澄子发现桌上的便当盒还在,赶到床边把人摇醒。

    九里澄子似有所感道:“嗯嗯这个我知道,是‘引路人’的区别吧。”

    “不错,就像这样稳

    九里绘察觉到不仅仅是她有这样的体会,赛场乃至观众都在心中说出了这句话。

    在卫生间刷牙的时候,九里澄子帮她在背后绑头发。

    “我是负责女子排球部的望月加代,接下去的一年里请多关照。”她做出标准化的鞠躬。

    “啊。”望月加代茫然地眨了眨眼,笨手笨脚地从点名册背后翻出两张排球规则书。

    “——拿下胜利!”

    “我在前两年打的是副攻。”西村纱奈说,“嘛,虽然没上场过几次,但各种技术也有在练。”

    “谢谢雪菜同学的鼓励。”望月加代肉眼可见地重新振作精神,“话又说回来,我希望我所在的社团,所有人都不需要妄自菲薄。”

    “需要一位担任临时裁判,剩下的人翻计分板和我靠边站,不要干扰比赛秩序。”

    井理继续说:“我不会发呆的,只是偶尔会难以思考…你们有要求,用嘴说,我会听。”

    三秒过去,还没有发球的迹象。九里绘让自己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盯准球的变化准备防守。

    女学生们心下动容,齐声喊道:“是!”

    判断失误,界内得分。

    九里绘继续说:“教我打排球的几位前辈人挺不错,新认识的朋友对待排球训练也很认真,我想请他们到家玩。”

    “井理的球撞得我手指好痛!退一万步说,学校买的医疗保险就不该赔点钱给我吗!?”海野辉英哀嚎。

    为了能做完自编的复杂热身操,提前翘了五分钟课先来的有栖川由梨说:“都开学一个月了才来,好神奇。现在做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签到吧,我只见过学生会的人用。”

    “绘,你的社团晨练错过了!”

    “望月老师!”有栖川由梨大胆举手,“您怎么一个月了才来啊?”

    九里澄子回忆过往:“国中一年级的时候不是有人邀请你去打排球,你当场拒绝了吗?”

    紧张的情绪促使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触碰到球的那一刻,中尾葵直觉不妙,只好临时改变施力方向。

    “我不懂排球规则,今天以前也从未看过正经的排球赛事。”望月加代说,“目前的能力只够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我会尽力解答。”

    面前有一张没见过的陌生脸推了推厚重的红框眼镜,问旁人:“现在到的是名单上的哪位同学?”

    入场站到各自的点位前,背后有只手拍拍九里绘的肩。

    “……排球脑的境界对我来说还是太残酷了。”中尾葵暗自心碎。

    九里绘起晚了。

    啊,好想打排球。

    道宫结被望月加代叫去讨论了社团交接的事宜,不多时,道宫结再次召集众人,宣布了新生赛的3v3规则。

    解释完毕,望月加代觉得自己应该幽默一把:“存在感不高的我来到了存在感不高的这里,很好的组合,感觉能打出bo(连击)。”

    23章——才能,初见端倪

    “加油,望月老师。”月见里纱希握拳,“很有指导老师的感觉了哦。”

    “好啊,热烈欢迎。”九里澄子绑完了头发,“社团活动结束得很晚吧,干脆叫他们留下来吃晚餐。”

    得益于常年满地乱爬的身体素质,九里绘在复习基本功的时候越练越有精神。

    “根据排球的接触经验来分,九里在a队,中尾和有栖川在b队。”

    而当事人肯定也意识到了,所以在全场的目光注视下,压力集中给到了中尾葵的下一次发球。

    中尾葵站上发球区,反复朝地板拍球来寻找手感。

    “是我的错。”月见里纱希羞愧地捂住脸,“我忘了在介绍大家的信息时特别说明九里学妹的糟糕国文水平了。”

    九里澄子心虚地挪开视线:“……也许直接在外面吃会更方便。”

    *

    望月加代垂下头,心情沮丧:“冷场了。”

    “因为,办公室那边,把我给忘掉了。”望月加代一字一顿专注地说明,“同时,他们也忘记了排球部,需要一位新的指导老师这回事。”

    “好发球!”海野辉英欢呼,“再来一球,小葵!”

    余光模糊地瞥见中尾葵的小动作,可以判断出她在紧张,直到最后一秒,中尾葵将排球抛起。

    井理世诚起跳,用包住球般的手感猛地一扣。

    “那个人是我们素未谋面的指导老师。”

    “望月老师,还有要说明的吗?”

    九里澄子依稀记得女儿国中的发型偏爱往高处扎,扎成高马尾,上高中后位置一路向下滑,黑色的发尾越剪越短,勉强耷拉在脖颈。

    “佐佐木同学她…情况非常特殊,除了集训和比赛外很少来参加社团活动。”道宫结说,“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耽误自己和大家的训练。”

    三秒后,中尾葵举起手臂,将跳发转为了保守的平打。

    回答她的是二年级的月见里纱希,指着纸张的末尾说:“1年级的九里绘,望月老师,在这里。”

    抛硬币决定开球方,翻开手背,由中尾有栖川队发球。

    《互换身体后和西谷打上了排球》

    “不过正式比赛上的位置在新生赛没什么参考性                                                ,对面的海野以前也是副攻,想当自由人的小绘在3v3中同样可以发球扣球和拦网。”西村纱奈的声音高调起来,“那么,我们上吧!”

    方向靠近左半场,九里绘迈出一步垫球,西村纱奈在网前弯曲膝盖,托球并大喊:“井理!”

    “绘,上学要迟到了哦。”

    “剩下的三个空缺位置,a队由西村和井理填补,b队是海野。”道宫结的话音落下,依次有人出列,“那么,赛前调整,三分钟后开始比赛。”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九里绘在更衣室换完运动装,带着毛巾和随身包进入体育馆。

    九里队:中尾有栖川队,1:1

    九里队:中尾有栖川队,0:1

    九里绘眼睁睁地望着标志杆的上空一道弧线快速滑过,擦在侧边的白线。

    刚才那球的运气成分很大。

    “道宫队长,请问下这位叫佐佐木怜耶的同学来了吗?”望月加代看着名册上唯一没有签到的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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