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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伞下,先步行送叶曲桐回家,然后将伞交给谢若辞。

    “那我去拿酒精棉和打火机。”

    也是这样下着雨的天气。

    叶曲桐在她眼下随意举了举拳头,不多见的开玩笑说:“我的拳头可捏紧了啊。”

    “好吧!明天见!”

    叶曲桐“哦”了一声,对白衣大褂有着天然的好感和想象。

    “没事,不过……你等我一下。”

    通过他绘声绘色地描述,配合答题环节,很能给人一种在看《今日说法》的感觉。

    孟修榆轻轻呼了口气,还是平淡的语气,轻轻甩了下手,“按压有痛感。”

    叶曲桐垂着眼眸,目光聚焦,用她天然且少见的冷幽默逗笑了孟修榆。

    “你是直接回家?”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已经变小。

    “谢谢。”

    “我走了啊,明天给你。”谢若辞说完自己都不信,吐了下舌头说,“我尽量啊。”

    叶曲桐端了玻璃杯给孟修榆,“喝这个晚上不会失眠,味道也不太浓。”

    靠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上也有一种很自然的味道,很清淡。

    到山下,叶曲桐接过这些清扫工具,紧张地攥着手指问他:“你打车还是?”

    大概是天气过于低沉,加上忙活了一整天,叶曲桐眉梢眼角的神色都带了一点倦意,替孟修榆把尖刺仔细地挑出来以后,她收拾东西,转头原本想问他想吃什么,鸡汤面行不行,却发现他的侧脸轮廓清晰而润白,他明明是冷淡的气质,却有着耐心、和缓的声音和动作。

    放完小长假回来,学生们随阴郁的天气那样被打回原形,蔫蔫儿的趴在桌上的人也变多了,这个月只剩日复一日乏味严肃的复习,一点盼头都没有。

    “我就说我肚子疼,你陪我去医务室,我去跟阎老师说,行不行嘛?”

    孟修榆说:“医学。”

    孟修榆沉吟片刻,脸上露出淡淡的倔强,“我爸爸是病逝的,妈妈其实也类似。”

    更为大方的是,他介绍说:“我们班坐这边。”

    “没事。”

    她说的是,害他受伤的事情。

    时间其实不晚,放平时也就是刚放学的点。

    叶曲桐不跟她胡闹了,发现阎萍老师正往她们这边看。

    在观音庙背后碰到孟修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会帮自己打伞、低下头颅去清理垃圾,更是匪夷所思,到现在叶曲桐回想起来,都仍是觉得心脏一紧。

    草本植物的味道闻起来很浓郁,入口却是清淡绵甜的。

    谢若辞抬头看了看现在的伞顶,“有什么区别?”

    叶曲桐转头看向窗外,心里独自懊恼,她明明知道孟修榆父母的事情呀,她明明记得很清楚,她怎么会开启这样让人为难的话题。

    叶曲桐说得飞快:“这把,这把大一点,也好看一点。”

    叶曲桐从伞下跑出去,手掌遮在头顶,书包因为奔跑而高低耸动了一下,她冒着雨穿过院子,进自己房间拿了一把卷好的雨伞出来,喘着气递给谢若辞,“这把伞给你。”

    谢若辞个子有一米七出头,跟叶曲桐并行时一般都是她撑伞。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经常犯迷糊,不是忘记带伞,就是带了伞但是不知道借给了谁。

    叶曲桐踌躇片刻,让谢若辞心生希望,从课桌上立刻抬起头,却迎来她数清楚了手中试卷的呆萌表情,“别了,反正去阶梯教室也是坐着听,发发呆就过去了。”

    不等叶曲桐坐下,谢若辞已经将脑袋靠向了她的肩膀,脸上露出看破不说破的狡黠笑容,“我特意让你坐我们中间的,毕竟陈芥‘特意’给你占了位置。”

    孟修榆显然没有她熟悉这片山上的“枝条刺客”,在下山时,他拎着水桶和拖把走在后,让叶曲桐在前面领路,她抿紧嘴唇,老想回头帮忙,被孟修榆提醒说,“看路。”

    “这里。”

    叶曲桐着急说:“我帮你把刺挑出来,我以前给自己也挑过几次,你可以信任我。”

    心里却又漫过从伞柄传来的冰凉的温度。

    整个分享会气氛其实比想象得要轻松,受邀的年轻教授专攻网络安全方向,协助了不少未成年人网恋诈骗、信息泄露等实际案例。

    第07章

    叶曲桐轻车熟路的拉开抽屉,并列好几个分装盒,贴好了药品到期时间的便签。

    叶曲桐想也没想,语气却是轻柔的,“不行。”

    “那就是了,我帮你挑吧,不然第二天会红肿,甚至起脓。”

    叶曲桐转过身领路,故作轻松地说着:“走吧,外婆在家还能给我们煮个面吃。”

    谢若辞抱怨:“那总得跑的嘛,早上在外面风吹日晒检查卫生,放学也比别人晚。”

    叶曲桐笑着纠正她,“你是去检查值日情况。”

    孟修榆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依旧是松弛的模样,“这又不怪你。”

    她脸上蓦然一热,手上略微放松力道,轻声说:“抱歉啊。”

    “烦死了,这个鬼天气,怎么一直下雨啊,还得值日。”

    外婆态度过于热情,尤其是在叶曲桐随意在家提到他是保送到慕城大学的事情以后,外婆一直叮嘱她,要跟孟修榆多学习,好学生互相帮助总是没坏处的。

    手掌心却握紧了伞柄,想起前几天,指尖好像还保存细腻的触感。

    为了掩盖她的凝视,叶曲桐觉得必须说点什么。

    孟修榆只是淡淡的神情,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低缓沉静的语气问她:“你呢?”

    这是她自制的罗汉果薏仁茶,祛湿用的,很适合多雨地带。

    谢若辞是劳动委员,当时没有人举手愿意担任,她又在阎萍老师在讲台上说正事的时候找人说闲话,被逮个正着,于是就这样干了两年劳动委员。

    与那次短暂的接触不同,这次她又觉得好像骨骼没有那么硬,手指比她印象里面更为细长,也更加细腻,像是摸到了繁茂绿植的叶片。

    “特意”两个字被她拖长发音。

    叶曲桐着急不过,替她打开伞,交换过来,又在这个过程里面淋了一通伞面上洒下来的雨水,她催促说:“……你快回家啦,注意安全。”

    虽然只是清浅的笑意,却还是被精神过度紧张的叶曲桐捕捉到,她赶紧问:“是不是很疼?”

    “讲得这么可怜。”

    但人还没往座椅上坐,就被谢若辞拉起来,她匆匆忙忙地贴近桌面挤进去说,“不好意思哈,让一让,我坐里面好了,方便我打瞌睡。”

    这一声随着落雨的气息传过来,钻进叶曲桐的耳中,痒痒的。

    叶曲桐被她抓紧手腕就往阶梯教室小跑,气喘吁吁到达门口时,里面已经满眼都是坐好的学生,幸亏都还在说着话,使得她们的迟到没有那么惹眼。

    谢若辞将她的胳膊也挽住,在叶曲桐肩头扭了扭,全然不在意的说着:“打是亲,骂是爱,反正我就是又沾上大美女的光啦。”

    进门后,甚至问孟修榆,要不要喝茶。

    谢若辞丧气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似的,扬声提醒说:“好的吧,痛苦,早知道就早点去抢座位了,这会儿不会只剩前排座位了吧!”

    “还好。”

    叶曲桐盯着重回空荡的巷子口,嘴里应着外婆在厨房的帮忙呼喊。

    等散场,雨还没停。

    “那可不就是嘛,尤其是这几天,大早上冷死了。”谢若辞铺垫了半天,叶曲桐已经知道她想提什么鬼主意,“要不然……我们下午把那个什么什么破安全分享会翘了?”

    雨又下起来,吸顶灯幽幽散发橘色的柔光。

    时间也显得不那么漫长。

    “嗯。”

    叶曲桐和陈芥微微侧身,让她先进去。

    “嗯。”

    今天亦是如此。

    孟修榆没有接话,晚风吹起他的衬衣一角。

    “方便吗?”

    但是叶曲桐好几次说她自己拿没事,被谢若辞死死攥在手心里。

    叶曲桐目光过分专注,这样她才能在捏住孟修榆的食指能,勉强维持平缓呼吸。

    她眨眨眼,转头问:“方便问……原因吗?”

    叶曲桐咽了下口水,给针尖喷了酒精,也拿打火机烧过,这是外婆教她的方式。

    清明节那天下午。

    叶曲桐推了推谢若辞,轻声说了句:“要开始了,别胡说了。”

    “我没想那么多,只希望能顺利考上

    窗户是木质的,带着老旧的吱呀声响,但是收拾得很整齐,窗沿上养了几盆常见植物,清幽葳蕤,院子承接着月光,偏僻的角落不知不觉蓄起了银白色的镜面。

    这让叶曲桐松了口气,她不喜欢、也不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和话题。

    她忽然说:“我不近视,只有一点散光。”

    所以一直给叶曲桐献殷勤,说是要为她“遮风挡雨”。

    “那你是学什么?”

    带出来的伞就没有回过家。

    她转过身,收拾着药盒,开口说道:“保送生是确认专业的吗?”

    叶曲桐苦笑着替没来得及说话的孟修榆拒绝了,说她自己去泡就好。

    孟修榆有片刻的分神,垂下眼看了下自己摊开的掌心,摩挲了下食指和中指,眉心蹵紧,被叶曲桐察觉,她下意识问:“是不是有木刺在里面?”

    “方便的。”叶曲桐这才发现,他应当在顾虑他们共处一室。

    “……抱歉。”

    “哈?你在说什么?”

    陈芥从靠窗那一侧的五座位置站起来,敞亮地冲她们挥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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