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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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风眠看着她掌心的电击器，沉默了一会儿，本来想好的“解释”，却迟迟说不出口。

    “为什么书房里会有这种东西？”时风眠站起身，喃喃自语。

    贺兰毓的视线偶尔扫过，感觉嘴巴里也多了点滋味。

    不过，时风眠发现她吃了一点就饱了。

    她有些不解，都是按照对方口味做的菜，味道也都不错。

    时风眠权当是客套话，面不改色地接受：“我这个人兴趣广泛，变得也快，很多爱好都换了一轮。”

    “……”

    它半点不像主人，更不像贺兰毓。

    眼下过来书房看看她，也没什么奇怪。

    在此之前，这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转过身，去整理办公桌上的一大堆资料。

    现在，面对贺兰毓的时候，雪团子显然很温顺，简直判若两鸟。

    姓名：爱新觉罗·时风眠。

    下一瞬，时风眠扶住了她的手臂，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她房间里还无所谓，但是手里的……确实在贺兰毓身上用过，当然最后还是无事发生。

    时风眠心脏倏地揪紧了。

    贺兰毓从荣誉的奖项中回神，忽然心底浮现不好的预感。

    贺兰毓的记忆停在遇到她之前，尚未成为炙手可热的歌星，而是还在养父母家寄人篱下，经常挨饿受冻，还要打零工往家里寄钱的日子。

    这是一篇采访报道，上面贴着她醒目照片，底下密密麻麻的个人简介——

    “在看什么？”

    她的注意力全在吃饭，吃相也文雅，却有种诱发旁人食欲的奇妙感染力。

    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食量。

    贺兰毓安静地坐在餐桌前，在等待的时间里，正随手翻阅旁边的一本杂志。

    接着，雪团子歪了歪脑袋，低头狠狠往她掌心啄了一口。

    跨越五年的时间长度，从崭露头角的舞台，到屡次获得流行音乐奖，乐坛金曲奖和国际综合性大奖等等。

    见她朝前面走去，时风眠微笑凝固，不由得屏住呼吸，“等我整理完，我们下次再看吧。”

    于是，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动声色地缠到食指指节，鲜红的反光显得更加惹眼。

    “你没有说实话。”对方眸色冷冷说。

    “我只是习惯从前的日子。”她带着几分歉意，抿了抿唇说。

    “啾，啾！”雪团子怒瞪着她，嘴里不知道骂得多脏。

    “这件事我需要负责，但是有点复杂，以后我会全部告诉你。”

    “你怎么来了？”时风眠红唇微勾，问。

    贺兰毓诧异地看着她，轻声说：

    时风眠却没有强调此事，毫不嫌弃清汤寡水。

    她以为时风眠会狡辩，不想会这么快承认。

    她忍不住去看对方反应，可能是觉得自己装，对此感到鄙夷？

    闻言，时风眠油生出几分好奇。

    她正想着如何“毁尸灭迹”，突然门口传来了不疾不徐的敲门。

    时风眠为何对她了如指掌？这面墙上的位置不多不少，好像提前就知道每个奖项的数量。

    她顿时觉得手里是烫手山芋，在桌前有几分慌忙，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让对方进来。

    时风眠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跟像是被一把火烧着了。

    身份：著名集团总裁、慈善家、生命科学基金会董事、新能源技术推动者、羊漾村名誉村长、当代吟游诗人、抽象派画家、小提琴专业演奏家。

    贺兰毓忽然推开了她。

    其实，这只银喉长尾雀是贺兰毓的宠物，对它细心呵护，而“时风眠”嫉妒不已，遂以事业优先为由，假意接过来自己养。

    显然是用在人身上的。

    在她忍不住的询问后，贺兰毓神情微怔，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然后很给面子地多吃了一些。

    “没想到时总这么全能，让人自愧弗如。”

    “谁？”时风眠握紧了手。

    雪团子却一动不动，于是她有心逗弄，将饲料放在手上。

    时风眠去了书房，四下无人，只有窗前一只鸟笼，暖融融的日光下，里面有只圆滚滚的雪白团子。

    观看的人赏心悦目，连心情也不自觉变好。

    时风眠没有防备，向后踉跄了一步，错愕地看着她。

    “你看。”时风眠鬼使神差地开口。

    贺兰毓目光落在闪亮的金笼子，上面有只别出心裁的鲜艳蝴蝶结，微风拂过，垂下来的长丝带在女人身旁扬起。

    贵圈真乱啊。

    贺兰毓瞳仁漆黑，隐隐亮起光，这样的神情和平时全然不同。

    当她合上杂志，贺兰毓向后轻靠在椅背，姿态镇定自若，语气似真似假地说：

    即使本人站在底下，受到的冲击力仍然很大。

    她心血来潮，给它倒了点饲料。

    时风眠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五年前。

    “这是有关你的报道。”

    “不会再无家可归。”

    因为时间跨度长，内容五花八门，忽然，她发现了不对劲，从桌底下摸出了一只小型电击器，还有鲜红色的长长丝带。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忽视对方神情的痛楚。

    “这是什么？”

    四面墙体挑高，砌成盘旋嵌入式的书架，中央有一张紫檀木桌，年轻女人穿着墨绿的衬衣，夸张的圆形金属耳饰，显得气质张扬浓烈。

    “对不起。”

    “咚。”桌上的东西没放好，突然咕噜滚到了贺兰毓脚边。

    “这是去年你送我的礼物，有时候你不在我身边，它就陪着我。”她稍稍用力往上提，丝带就从小鸟身上柔滑地挣脱。

    在贺兰毓的注视下，她神情刹那恍然，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而贺兰毓似乎看到有趣的内容，没有察觉楼上的视线，直到时风眠坐在对面。

    小家伙脾性够大。

    让贺兰毓这么专心，会是怎样的内容呢？

    她正站在金笼前，散漫地逗着小鸟。

    餐桌上的饭菜，大半口味是清淡的，显然是照顾到她的身体状况。

    时风眠视线逐渐凝滞，想起来自己中午说过，让贺兰毓到处走走，熟悉环境。

    画面中折射出一抹艳色。

    这是贺兰毓的个人“成就”记录。

    她眼皮一跳，瞬间脑袋里很多不可描述画面。

    她睫羽纤长，鼻梁高挺，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起，坐在那里就像美轮美奂的画卷。

    “贺兰毓，你先冷静

    可能是不想她记起来，又或者是不愿意见她伤心。

    当她接过杂志，看到贺兰毓注意的那页，突然就有点后悔了。

    尽管来之前了解过自己，但是对“当红”歌星的身份没有太多感受。

    真的是她。

    “你说的。”

    金子的鸟笼里，雪团子扑棱到半空，作出痛苦的样子，仿佛在模仿某件事，挣扎之间连羽毛都四处飘飞。

    这样的目光，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话音一落，贺兰毓脸色发白，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而肩胛骨上的疤经年累月，又一次“撕裂”了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捕捉到对方眼里闪过的笑意。

    脑海里几个片段闪过，让她头痛欲裂。

    贺兰毓循着她的视线，落在整面墙上，上面收集着各种演唱会、商会海报，周边纪念品，以及形形色色的奖杯。

    见到她，雪团子蹦蹦跳跳，黑豆似的眼睛炯炯有神。

    贺兰毓望着它半晌，平静无波的眼底，忽然像是海面上弥漫的灰雾，沉冷落寞。

    正是因为原生家庭糟糕，她才会轻易落入了“时风眠”的陷阱。

    也许她期待自己说出更多，但是有几件光明磊落的事能拿得出手？

    对方垂眸看着那东西，忽然间一语不发。

    “我可以进来吗？”

    空气顷刻变得寂静。

    贺兰毓的声音。

    她从中抬起眼眸，打算将杂志放回去，时风眠却随口一问：

    时风眠当场尬住，仿佛看到了某种文学复兴。

    她觉得贺兰毓受到精神刺激，心里懊悔不已，如果不让她过去，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这样的动作也透着有意无意的逗弄。

    “啾啾——”清脆的鸟鸣响起，雪团子咬住红丝带，将自己一圈圈包裹住。

    贺兰毓冷淡的情绪很稳定，对此不予置否。

    言外之意，她还有更多优点尚未“披露”。

    秉着说多错多的原则，她吃完饭假装临时有事，就从餐桌前起身离开了。

    当贺兰毓推开门，面前的场景赫然映入眼帘。

    时风眠心情蓦地一沉。

    而且恶趣味浓厚，打了个纯金做的笼子。

    “这是……”贺兰毓敛了敛眼眸，背后的疤痕早就消失，此时位置却隐隐传来刺痛感。

    时风眠见她被吸引，以为是想起来什么。

    时风眠没跟它计较，拍了拍泛红的掌心，心中感叹：

    “……”

    满墙的荣誉奖章，奖杯围绕着海报，上面的女人众星捧月，她高傲孤冷，又光芒万丈。此时，贺兰毓身上倾覆了他人影子，宛如置身另一重黑暗。

    绝对不能被发现。

    “都过去了，再说你已经实现了理想。”她主动给对方夹菜，略作停顿，然后低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