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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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兰笛回到了娜亚处，喜气洋洋地道：“王上王上，今日我们去瞧方侍卫练剑了，他的武艺可真是——”她顿了顿才想出了个词，“出神入化！”
晨起不过天蒙蒙亮，王宫之中除了值早班的人，几乎都还在睡梦中，唯独秦源这个闲人，已经开始在小院里练起了拳脚。
不接茬的眼前人实在是越瞧越可恶，娜亚也有些恼了，指着门外道：“出去。”
自娜亚那日回去后，便开始觉着自己头晕脑胀，一开始还以为是宿醉，直到鼻子全堵了，声音嘶哑了，人都烫得不行了，才发现好像是病了。
秦源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地诵读了一段话本的原文，每多说几个字，她便缩进被子里一分。
从前他过的不都是这样的日子吗，怎么会觉着不习惯呢？
兰笛连忙道谢，然后翻译给一旁的朋友们听，卡卡喜地给他行了个罗格大礼，其他几人则是跟先前的卡卡似的，围着她说着难懂的话。
“如果你不愿意也不要紧的，我们绝不会强迫你的，当然也会交…交……”她一时卡壳了，想不起官话中对应的说法。
但杂役只是一脸茫然地瞧着他，支吾了半天，才发出了模糊的“听不懂”。
“这是方侍卫托我转交给王上的，还说定要王上亲自拆开看。”
他定睛一瞧，原是前些时日在他屋外守着的侍卫，他怎么出现在此处？
所以这都七八日了，病情也没见个起色。
随后一连四五日，秦源都没见着女王的半根头发丝儿。别说她亲自拐来这和他说几句话了，就连她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没路过小院一回。
他转开了视线，嘴硬道：“不过是没想到你的口味如此独特罢了。”
这两年没真刀真枪地磨过几次，他都觉着手有些生了。正好如今一不被俗事打扰，二也不必为生计发愁，最是适合重新夯实基本功了。
“别提了，王上最近可太倒霉了，女神在上，怎么也不保佑保佑咱们王上。”她一张脸皱成了个包子，全然是对女王的心疼。
“你能帮我个忙嘛？”秦源略微思忖后问道。
她起身站在床榻之上，比秦源都高了一头，自上而下地盯着他，略带几分得意地道：“你是不是怕我欢喜别的郎君？”
而且女王为了避免他被外人打扰，特地选了王宫中最偏僻的一处院落，门外少有人经过。
“您分明是把人绑回来的。”小侍女很是正直地纠正道。
这时卡卡有些急了，飞速地说了一长串罗格语，似是在催促着。
他就算有心要见她也没有机会，只能等到她愿意见他。
“告退。”他毫不犹豫地便离了屋子，还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顺手还拢了窗。
但信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两行字，用汉字和罗格语写的：
虽然恨不得埋进洞里，但娜亚嘴上还是硬气的，“谁说见识过诸多郎君的人不能爱看话本子！正是男子见得多了，才觉着他们无趣，哪里都比不上话本子中的郎君。”
只因她偏好汉人男子中清俊的相貌，对身边各式罗格郎君明里暗里的示好都无动于衷。
不过此事得去寻娜亚才是吧，他忽然想到。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浑说啊。”
前两日倒还好，他自顾自修补着内力；可越往后便越有些不习惯了：
果然那夜着了寒，他就不该顺着个醉鬼的心意，让她脱了外衣又在风里大哭一场。若是早早地将她抱进屋里，怕是就不会有这一遭了。
娜亚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
一整日也没人和他说上一句话，更没人别扭地和他拌上几句嘴；用膳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好！”远处院门外爆发出了一句叫好声，让秦源停下了手中的剑。
“她怎么了？”他忙问道。
日头越爬越高，天气也逐渐闷热了起来，豆大的汗水从他额间滑落滴在剑身上，刹那间便被削成了两半。
见天光大亮，他让仁济久违地重见日光，却显得它寒意更甚。
“王爷将娇娇一把推到墙边，还不忘用手抵在她的后脑处，防止她受伤。他一边嘴角向上弯起，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道：‘今夜由你来侍寝，这是命令。’”
她一向身子骨强健，这种小病小灾也没放在眼里，便继续处理政事。只是让大臣们离她远些，免得被她过了病气。
“束脩就不必了，我也称不上什么师傅，最多也就是帮他打打基础罢了。”他很爽快地应下了。
“方侍卫别介意，卡卡巡逻的时候路过这，瞧见你正在练功，说你身手特别好，这才把我们几个拉来一起看。”
这一刻，秦源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罗格，是异国他乡了。
一招招剑法行云流水地从他手中出现，没有半分生涩、迟钝之感。
反驳的话出了口，她心底也多了两分底气，一双明眸从被褥中露了出来，装作无意地瞟了两眼秦源。
这不是前几日的那个小侍女嘛，“是你，你来这撒过妥兰花。”
“你如此关心我心悦什么样的郎君做甚？”但下一瞬，女王便抓住了话头，反击道。
对不住，好生养病。
虽然他早就被绑了回来，但这些时日女王、侍女乃至门口的两个侍卫，都是会说官话的。交流也都迁就着他，并不用罗格语。
既然如此，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额……”他刚想开口说声对不住，但是发现自己连半句罗格语都不会。只好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离去了。
“方侍卫，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要不这几个徒弟您都收了吧。”她苦笑着道。
这一忙起来，便时常忘了时辰，甚至有时会忘了用膳。果不其然，没两日就病得起不来床了，这下她才肯让胡医汉医跑一趟。
而且并非所有侍卫都会官话，日后要是碰上个好歹，连配合都是个问题。
所以虽然他们的面庞都带着外族人的特色，可他心底倒是因为熟悉的语言，有着莫名的踏实感。
好不容易将这群活宝送走，秦源喊住了最后的小侍女，犹豫了片刻方道：“近来王上可还好？”
见他认下自己的说法，女王更神气了两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侧身撑着脑袋，“正是如此，明白了吧。”
“这是？”他更有些不解了。
这反倒叫她更气了，“就这般不想看见我嘛！”
打了半个时辰后，他觉着浑身都舒坦了不少，这些时日真真是把他憋坏了。
“看你满脑袋汗，快擦擦。我早就知道他身手好，不然还把人请回来作甚。”女王嘶哑着嗓子答道。
一段话毕，她甚至翻了个身，不愿再面对他。
他的功法很庞杂，有的是少年时武师傅教的正经路数，也有从军中弟兄处学来的野路子。他一向是不看重这些的，黑猫白猫，只要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
要不要让人教他罗格语呢？
他，给她写了一封信？
可咱们女王是最最教大夫头疼的病人了，不愿瞧大夫也不准时吃药，要不是伊珊把折子全搬走了，她怕是还要在床边看。
内力在一次次枯竭中，挣扎着再从各处经脉里生出，使其愈发浑厚凝炼。
“没错，没错！”
《将军说他不行怎么办，在线等急》
“我要换朝服了，你可要在这看？”
既然已经应承下来要在此处留一年时间，如果半点罗格语都不会的话，怕是出了王宫就举步维艰。
“你方才刚说现实中的男子都比不上话本子里郎君啊。”
娜亚的心里顿时柔软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生怕一个不小心损坏了半点。
“明白了。”他颔首，拿起手边的《霸道王爷爱上我》，随意翻了几页。
“正是正是，我是兰笛，方才那个扰了你雅兴的呆子就是卡卡，他是个武痴，见到身手好的就挪不动腿。”兰笛很是贴心地介绍道。
“你是想说束脩？”他好心提醒道。
小侍女有些为难地回了一句，还 是张了口：“是这样的，不知道方侍卫近来可有空？卡卡一直想学剑，但没遇见个合适的师傅，他想拜你为师，卡卡是会说些大初官话的，只不过得慢慢说。”
“方大哥好厉害！”侍卫满脸敬佩地走近了几步，露出了身后扒在院门边偷瞧的几个脑袋。
好在他这一日碰见了来送饭的小杂役，没忍住问道：“近来可有何事发生？”
“这……”秦源没料到前些时日还看守自己的侍卫，如今又想当自己徒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可他并没有就这般收手，还补了一刀：“没想到你喜欢这般的郎君啊。”
而话本中的人物皆是文字所描绘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自然不会有此困扰。
“原来如此。”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过她也没忘了秦源的嘱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信封上隐约可见墨痕印。
“可这是……”
次日起，他便不止在屋中练功，开始也在院中练习剑法。
只是刚踏出院门，秦源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从未出过这个小院，并不认路。
] 不多时，兰笛回到了娜亚处，喜气洋洋地道：“王上王上，今日我们去瞧方侍卫练剑了，他的武艺可真是——”她顿了顿才想出了个词，“出神入化！”
晨起不过天蒙蒙亮，王宫之中除了值早班的人，几乎都还在睡梦中，唯独秦源这个闲人，已经开始在小院里练起了拳脚。
不接茬的眼前人实在是越瞧越可恶，娜亚也有些恼了，指着门外道：“出去。”
自娜亚那日回去后，便开始觉着自己头晕脑胀，一开始还以为是宿醉，直到鼻子全堵了，声音嘶哑了，人都烫得不行了，才发现好像是病了。
秦源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地诵读了一段话本的原文，每多说几个字，她便缩进被子里一分。
从前他过的不都是这样的日子吗，怎么会觉着不习惯呢？
兰笛连忙道谢，然后翻译给一旁的朋友们听，卡卡喜地给他行了个罗格大礼，其他几人则是跟先前的卡卡似的，围着她说着难懂的话。
“如果你不愿意也不要紧的，我们绝不会强迫你的，当然也会交…交……”她一时卡壳了，想不起官话中对应的说法。
但杂役只是一脸茫然地瞧着他，支吾了半天，才发出了模糊的“听不懂”。
“这是方侍卫托我转交给王上的，还说定要王上亲自拆开看。”
他定睛一瞧，原是前些时日在他屋外守着的侍卫，他怎么出现在此处？
所以这都七八日了，病情也没见个起色。
随后一连四五日，秦源都没见着女王的半根头发丝儿。别说她亲自拐来这和他说几句话了，就连她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没路过小院一回。
他转开了视线，嘴硬道：“不过是没想到你的口味如此独特罢了。”
这两年没真刀真枪地磨过几次，他都觉着手有些生了。正好如今一不被俗事打扰，二也不必为生计发愁，最是适合重新夯实基本功了。
“别提了，王上最近可太倒霉了，女神在上，怎么也不保佑保佑咱们王上。”她一张脸皱成了个包子，全然是对女王的心疼。
“你能帮我个忙嘛？”秦源略微思忖后问道。
她起身站在床榻之上，比秦源都高了一头，自上而下地盯着他，略带几分得意地道：“你是不是怕我欢喜别的郎君？”
而且女王为了避免他被外人打扰，特地选了王宫中最偏僻的一处院落，门外少有人经过。
“您分明是把人绑回来的。”小侍女很是正直地纠正道。
这时卡卡有些急了，飞速地说了一长串罗格语，似是在催促着。
他就算有心要见她也没有机会，只能等到她愿意见他。
“告退。”他毫不犹豫地便离了屋子，还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顺手还拢了窗。
但信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两行字，用汉字和罗格语写的：
虽然恨不得埋进洞里，但娜亚嘴上还是硬气的，“谁说见识过诸多郎君的人不能爱看话本子！正是男子见得多了，才觉着他们无趣，哪里都比不上话本子中的郎君。”
只因她偏好汉人男子中清俊的相貌，对身边各式罗格郎君明里暗里的示好都无动于衷。
不过此事得去寻娜亚才是吧，他忽然想到。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浑说啊。”
前两日倒还好，他自顾自修补着内力；可越往后便越有些不习惯了：
果然那夜着了寒，他就不该顺着个醉鬼的心意，让她脱了外衣又在风里大哭一场。若是早早地将她抱进屋里，怕是就不会有这一遭了。
娜亚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
一整日也没人和他说上一句话，更没人别扭地和他拌上几句嘴；用膳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好！”远处院门外爆发出了一句叫好声，让秦源停下了手中的剑。
“她怎么了？”他忙问道。
日头越爬越高，天气也逐渐闷热了起来，豆大的汗水从他额间滑落滴在剑身上，刹那间便被削成了两半。
见天光大亮，他让仁济久违地重见日光，却显得它寒意更甚。
“王爷将娇娇一把推到墙边，还不忘用手抵在她的后脑处，防止她受伤。他一边嘴角向上弯起，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道：‘今夜由你来侍寝，这是命令。’”
她一向身子骨强健，这种小病小灾也没放在眼里，便继续处理政事。只是让大臣们离她远些，免得被她过了病气。
“束脩就不必了，我也称不上什么师傅，最多也就是帮他打打基础罢了。”他很爽快地应下了。
“方侍卫别介意，卡卡巡逻的时候路过这，瞧见你正在练功，说你身手特别好，这才把我们几个拉来一起看。”
这一刻，秦源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罗格，是异国他乡了。
一招招剑法行云流水地从他手中出现，没有半分生涩、迟钝之感。
反驳的话出了口，她心底也多了两分底气，一双明眸从被褥中露了出来，装作无意地瞟了两眼秦源。
这不是前几日的那个小侍女嘛，“是你，你来这撒过妥兰花。”
“你如此关心我心悦什么样的郎君做甚？”但下一瞬，女王便抓住了话头，反击道。
对不住，好生养病。
虽然他早就被绑了回来，但这些时日女王、侍女乃至门口的两个侍卫，都是会说官话的。交流也都迁就着他，并不用罗格语。
既然如此，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额……”他刚想开口说声对不住，但是发现自己连半句罗格语都不会。只好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离去了。
“方侍卫，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要不这几个徒弟您都收了吧。”她苦笑着道。
这一忙起来，便时常忘了时辰，甚至有时会忘了用膳。果不其然，没两日就病得起不来床了，这下她才肯让胡医汉医跑一趟。
而且并非所有侍卫都会官话，日后要是碰上个好歹，连配合都是个问题。
所以虽然他们的面庞都带着外族人的特色，可他心底倒是因为熟悉的语言，有着莫名的踏实感。
好不容易将这群活宝送走，秦源喊住了最后的小侍女，犹豫了片刻方道：“近来王上可还好？”
见他认下自己的说法，女王更神气了两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侧身撑着脑袋，“正是如此，明白了吧。”
“这是？”他更有些不解了。
这反倒叫她更气了，“就这般不想看见我嘛！”
打了半个时辰后，他觉着浑身都舒坦了不少，这些时日真真是把他憋坏了。
“看你满脑袋汗，快擦擦。我早就知道他身手好，不然还把人请回来作甚。”女王嘶哑着嗓子答道。
一段话毕，她甚至翻了个身，不愿再面对他。
他的功法很庞杂，有的是少年时武师傅教的正经路数，也有从军中弟兄处学来的野路子。他一向是不看重这些的，黑猫白猫，只要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
要不要让人教他罗格语呢？
他，给她写了一封信？
可咱们女王是最最教大夫头疼的病人了，不愿瞧大夫也不准时吃药，要不是伊珊把折子全搬走了，她怕是还要在床边看。
内力在一次次枯竭中，挣扎着再从各处经脉里生出，使其愈发浑厚凝炼。
“没错，没错！”
《将军说他不行怎么办，在线等急》
“我要换朝服了，你可要在这看？”
既然已经应承下来要在此处留一年时间，如果半点罗格语都不会的话，怕是出了王宫就举步维艰。
“你方才刚说现实中的男子都比不上话本子里郎君啊。”
娜亚的心里顿时柔软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生怕一个不小心损坏了半点。
“明白了。”他颔首，拿起手边的《霸道王爷爱上我》，随意翻了几页。
“正是正是，我是兰笛，方才那个扰了你雅兴的呆子就是卡卡，他是个武痴，见到身手好的就挪不动腿。”兰笛很是贴心地介绍道。
“你是想说束脩？”他好心提醒道。
小侍女有些为难地回了一句，还 是张了口：“是这样的，不知道方侍卫近来可有空？卡卡一直想学剑，但没遇见个合适的师傅，他想拜你为师，卡卡是会说些大初官话的，只不过得慢慢说。”
“方大哥好厉害！”侍卫满脸敬佩地走近了几步，露出了身后扒在院门边偷瞧的几个脑袋。
好在他这一日碰见了来送饭的小杂役，没忍住问道：“近来可有何事发生？”
“这……”秦源没料到前些时日还看守自己的侍卫，如今又想当自己徒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可他并没有就这般收手，还补了一刀：“没想到你喜欢这般的郎君啊。”
而话本中的人物皆是文字所描绘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自然不会有此困扰。
“原来如此。”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过她也没忘了秦源的嘱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信封上隐约可见墨痕印。
“可这是……”
次日起，他便不止在屋中练功，开始也在院中练习剑法。
只是刚踏出院门，秦源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从未出过这个小院，并不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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