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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平水患,边疆连胜仗,邻国纷纷朝拜。

    莫晟心里没由来的胆怯,不一会儿,便听到谈绍择不清不淡的说:“答应了。”

    莫晟自小在江湖里长大,即使最近几年为了给他治病,大手大脚的习惯有所隐藏,可身上还是隐不住的江湖少年郎的风范。

    然后趁着这一次去南屿调查军饷丢失的事情找到了段白。

    感觉在他眼里就是一块废玉。

    回应他的只有一句语气洪亮的“好嘞!”

    谈绍择笑了笑,抬手正要做礼,就听见段白说:“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是别冲我做礼了,赶紧回你的马车里,让你亲爱的医仙治治,别死在玄阁了,省的皇帝老儿来找我茬。”

    “我们,要把神秘的副阁主从京都接回来吧。”

    和平,无灾,这才是平民百姓想要看到的,至于是谁让这些灾难得以消除,其实他们并不在意。

    段白被香气刺激的皱了皱眉,但还没其他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看着玉佩。

    他握不住画笔,也控制不了剧情。

    ……

    他说:“玄阁地方清冷,你这个病秧子还是早点离去的好。”

    段白神色阴翳,伸手把扔到脚边的玉佩勾过来,看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又把玉佩原封不动的丢给了谈绍择,动作粗暴,看不出对玉佩任何的珍惜。

    待在这里久了,他却依旧记得那日清晨,最后一次画稿的结束。

    当今圣上萧鸣璇龙体难愈,独左右丞辅助朝政,朝中也是一派祥和。

    “通知他们,可以开始了。”

    百年间,有传闻传出。

    段白不知怎的,动作一僵,狠狠剜了一眼谈绍择腰间的玉佩,最后又好像有些无语,靠在榻上懒懒的说:“行行行……我知道了。”这般应着,段白垂眸看着还一动不动的谈绍择,浓密的睫毛恰好把他泄露的情绪又给藏了回去。

    谈绍择沉思几秒,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谣言止于智者。”

    谈绍择抬头看着目光中隐约想杀人的段白。

    说完,向外走去。

    “阿晟都叫上了……”

    谈绍择没有说话,靠在马车上瞑目。

    白衣霁月,束发俊美,当朝左丞,谈绍择。

    段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透露着一丝惊愕,他说:“你雇玄阁阁主当你的影卫,你就给一百两白银?谈慎,你看看与玄阁合作的每个人,出价哪个不是高出一百两白银?难道玄阁阁主这么不值钱?”

    如今,出身寒门的谈绍择连中状元,圣上龙颜大悦,把谈绍择父亲废去的官位恢复过来,让谈绍择袭父官位,直接封为太师,赏府邸,授诸位皇子。而这种进封,百年来未曾有过,自是引起了朝中上下的不满。

    说,唯有萧氏龙子与谈姓官员可保萧氏天下百年昌荣。

    徐一看了一眼段白一直盯着的地方便收回目光,面露不解的看着段白:“阁主,您为何答应谈丞的要求。”

    京都百姓饭后最常聊的,也不过是那个病秧子左丞相,谈绍择。

    黑袍人闻言挑了挑眉,似乎被他的话逗笑了。过了一会说道:“不知今日左丞大人来玄阁,所谓何事?”

    整个凉亭隐隐蔓着美酒的香气和熏香。

    从玄阁出来以后,谈绍择便直奔停在远处不显眼的马车。

    与他料想的一般无二,段白身为玄阁阁主,区区一百两白银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刚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他的家族。

    谈绍择的身子向来不好,能在凉亭里站这么长时间还是多亏了段白在凉亭里点的熏香。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主动提及,为什么一向讨厌香气的段白突然文绉绉的点起了熏香。

    谈绍择听见他说的话眯了眯眼,最后不得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段白,够了。”

    段白眨了眨眼,眼中是不见底的寒意。他踢了一脚还承载着美酒的琉璃盏,伸手把腰间的蓝白色玉佩扯出来,拿在手里把玩,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被美酒湿了一片。

    还没来得及多想,身边出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穿着与段白差距不大。只是那人身上是紫色长袍,段白是黑色镀金长袍。

    谈绍择静静看了他两秒,默不作声的将腰间的紫色玉佩摘下来,然后一脸意味深长的扔给他,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一直掩嘴咳嗽个不停。

    “在我眼里都一样。”莫晟                                                说完,冲外面大喊了一声,“师傅,走吧!”

    半晌,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段白。”谈绍择看着他,轻咳两声,好像在掩饰心底的心虚,又或者其他什么情绪,“我给你银子了。”

    谈绍择看着他,不可理喻的轻轻摇了摇头,趁着动作的遮挡抹去了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然后轻声说:“我与阿晟不是那种关系……多谢段阁主。”

    “这并不一样。”谈绍择有气无力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样。

    谈绍择闻言嗯了一声:“出发吧,京都只有右丞大人,右丞大人年迈,圣上也经常不省人事,不可能处处都安排的妥当,还是早日回去的好。”

    这是他和段白心照不宣的秘密。

    似乎是顾及他的身体,马车并没有开的多块。谈绍择掀开车帘,一旁的莫晟还在席卷着紧剩不多的糕点。

    一臣一尊。

    莫晟切了一声:“朝中仅有你与右丞大人成独立状态,其他的官员哪个不是拉帮结伙,跟拜把子似的。”

    眉宇间掩不住地狠厉,薄唇轻抿,眼中的那抹冷意深不见底。燃着的熏香像是有意识的缠绕着他们两个人,难舍难分。

    莫晟见他脉相平稳就松了一口气,往谈绍择的怀里扔了一个小药瓶,继续吃着刚刚还没吃完的糕点,含糊不清的说:“把药吃了……怎么样,玄阁阁主答应你了?”

    谈绍择不负圣上寄予的厚望,一路从二品升为丞相,在朝中与右丞相均为独立状态。自从谈绍择为官,与当今圣上和右丞一同携手,天下太平。

    如今朝中越来越多的人来拉拢他和右丞,只可惜右丞跟随了三代皇帝,没有人敢动他,皇子之间的心思也从来不敢在右丞面前摆弄。

    谈绍择低眸看着腰间的玉佩,轻声说:“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死的死,伤的伤。

    “算了。”莫晟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看谈绍择一眼,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说道,“反正你也是个左丞相,还怕他不成?我们现在开始赶路,过了沂州和梁川,便可到达京都。”

    至于他,虽然是独立状态,但是这么多年却没有暴露任何的势力,很多人认为他是个好欺负的文官,拉拢不成,便打算明里暗里刺杀他。

    段白看着手中的玉佩,微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的神情。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玉佩,随后便收了起来,沉声说:“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他还真以为生活在死人堆里的人闻不到血腥味吗……

    原本传言本是没有人信的,但不知为何,先皇毫不忌讳的在民间大肆寻找谈姓书生,却无一人。

    凭借莫晟的武功想要保住自己也不是一件难事,但是莫晟毕竟是一个医者,医者不能一直打打杀杀,所以他想到了段白。

    “……”谈绍择自知理亏,不再说什么。

    朝中上下大大小小的人几乎都知道,自从圣上病重后,谈绍择经常被偷偷派出去视察民情,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每次无论远近,回京的路上谈绍择都会来一趟玄阁。

    然后在这种目光下缓缓开口:“段白,其实我也可以不给你银子的。”

    段白猛地从玉榻上坐起来,粗鲁的把衣帽取下,被遮住的脸瞬间暴露在空中。

    景帝如今年迈,身子骨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但是却迟迟不肯选太子,强撑着身体这么多年。

    莫晟打了个饱嗝,闻言冷哼一声:“你试试被死对头关上个十天半个月不给饭吃,然后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偷跑出来,你会比我更饿。”

    谈绍择好像本来就知道玉佩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手中,神色自若的弯腰收起玉佩,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遮住了他的侧颜,但眼角的那颗红痣却变得越来越红。

    还在马车上狂卷点心的莫晟被谈绍择猝不及防掀帘的动作吓了一跳,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吓。他放下手中的半个绿豆糕,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的糕点残渣,伸手熟门熟路的把住了谈绍择的脉。

    那人语气淡淡:“不够。”

    他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风景逐渐变换,耳边是马夫的叫喝声和莫晟时不时对点心又甜又腻的抱怨声。而他只是沉默不语,看着自己熟悉的,江湖人人皆知的玄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反派伪装好人后》

    “唯有萧氏龙子与谈姓官员可保萧氏天下百年昌荣。”黑袍人躺在凉亭玉榻上,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微漾的酒水顺着指尖慢慢滴落,打趣的目光在面前人的身上毫不掩饰。

    他挑了挑眉,喝了一口茶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看着谈绍择说:“就一百两?段子宁那小子就同意了?你是不是又用玉佩威胁人家了。”

    “……”谈绍择放下帘子,一转头便对上了莫晟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扶额,“你就不能慢点吃,又不是准备得不够多。”

    谈绍择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睁开了他那双桃花眼,眼底却一片猩红,不见有任何的情绪。

    扬明四十七年,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若是仔细瞧瞧,便能看出来,他和谈绍择的玉佩拼在一起是一个。

    谈绍择走后,段白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待过的地方,目光久久没有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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