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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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月上前接过，苏远矜微微一笑道：“姐姐实在过谦了，我还以为这礼是我自个儿挑的呢，谢谢姐姐。”
对比苏老夫人这番重视，苏远矜的大伯苏训堂倒显得有些冷淡，席间苏老夫人每每问及苏训堂何时调回京都任职，都被他给敷衍过去。
这话算得上重了，苏训堂听了却也只放下碗道了声：“母亲多虑了，儿子并无此意。”
瞧着食案上摆的菜肴，便知苏老夫人对今日极为重视。
昨日虽已见过，但苏亦怀跟着父亲苏训堂外任已久，两位堂姐妹也算不上熟悉。
想通了这一茬，苏远矜便安安心心在院中等。
添妆这事说完，两人坐着寒暄两句，苏远矜见苏亦怀似是不太喝得惯上的茶水，吩咐晚月去换了碗花茶来：“姐姐尝尝这玉兰花茶，听闻桐州盛行以鲜花入茶，姐姐久居桐州，想必是习惯了那边的口味。”
除却平日宴饮会上的诸如箸头春、过门香一类，难得的是还特意上了一煲仙人脔与一份白龙曜。
苏老夫人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了个仰倒，又碍于众人在场不便发作，沉着脸用完了这洗尘宴，便借口头晕离了席。
话毕苏亦怀身后的婢子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来，里面装了两支镂空莲纹白玉镯，一幅红玛瑙镶翠金头面，四颗圆润光滑的南珠。
苏亦怀是个极温柔的姑娘，一举一动处处透着柔和，如藤蔓春水一般，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叨扰二妹妹了，我今日来是给妹妹添妆的，我惯常不在府中，也不知妹妹喜好，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苏老夫人一走，余下众人也不好再待，便一道出了泽安院。
晚月将人迎了进来，苏远矜在堂中见了人，苏亦怀并非空手而来，随身丫头手上还捧了个盒子。
之后以处理好的奶汁炖鸡，足足四个时辰全程用羊奶炖煮，炖好后整鸡盛入煲中保温，鸡汤奶白浓香，鸡肉软烂入口即化，是为仙人脔。
院外苏训庭与苏训堂略说了两句，苏训庭似是对兄长在宴上与母亲不睦颇有微词，但又不敢指责兄长，夹在中间很是两难。
苏训堂言曰明日一早要入宫面圣，便抛下苏训庭一脉，带着人回了长房的院子。
上一世苏训堂也被召回过京，但时日与这一世相差几天，泽安院的洗尘宴也是有过的。
苏老夫人试探了几次，苏训堂总也不给个准话，只说这次归京乃是皇帝有召，一切听圣上安排。
苏老夫人见问不出个所以然，脸上的笑也渐渐敛了，神色不虞却又强忍怒气道：“我知道你在心底还是怪我，但好歹也该为修寒考虑一二，修寒如今还是白身，莫非你这做父亲的为了赌气连儿子的前途也不顾了？”
若她猜想得不错，苏亦怀此番试探，多半是出自她大伯苏训堂的示意。
只是当时苏远矜并未看清苏老夫人的嘴脸，对祖母还是真心的尊敬孺慕。
苏远矜相信事出必有因，苏亦怀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试探她，若不是她自己本人的意愿，那便是长房的意思了。
没道理苏训庭能知道皇家子立母死一事，苏训堂却不知晓。
苏远矜与苏亦怀血缘上虽亲近，但并未有机会过多相处过，苏亦怀这份添妆礼虽是中规中矩，但论起两人亲密程度也算是尽心了。
羊奶要选的是与公羊分开饲养，食料讲究的母羊产的羊奶，先加入杏仁煮沸去除膻味，过滤杏仁后再加入茉莉花再次煮沸除膻，如此反复三次方可。
苏亦怀谢过，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道：“好香的茶，闻着都是玉兰清香，入口却无鲜花的涩味，与我在桐州喝的相比也毫不逊色。”
回了听岚院，苏远矜仔细回想了一番，但似乎上一世她也并未得知大伯与祖母之间究竟是因何不睦的。
苏远矜道了句谬赞，见苏亦怀果真多用了几口，又教晚月上了点心果子，大概坐了一个时辰，苏亦怀方才开口告辞。
苏远矜教晚月送了人出去，看着人出了院门拐过了檐角，晚月方才回来。
仙人脔此菜说起来容易，不过是奶汁炖鸡，做起来却颇费工夫。
见苏远矜还在堂中坐着，晚月踌躇片刻还是道：“小姐，恕奴婢多嘴，这大小姐今日恐怕不只是为添妆而来。”
苏远矜自然也感觉出来了，说完了添妆一事，苏亦怀话中明里暗里都在打探苏远矜对嫁入东宫一事的态度。
苏远矜被带得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有劳姐姐费心。”
上一世苏亦怀并未单独来给她添妆，后面是柳氏与她一道来的，言语中也毫无试探的意思，添完妆略坐了坐便走了，茶都没喝几口。
第二日醒来，苏远矜本以为又是像往日一般，待在自个院里消遣一天。没想到用过朝食不久，她大伯家的那位堂姐苏亦怀便上了门。
这两道菜食材算不上名贵，但做法极其讲究，若不是早早吩咐下去，仅仅一日这菜是上不了桌的。
想到此，苏亦怀试探，苏远矜便装作不知，只表现出些许对嫁入东宫的恐惧来。
苏亦怀柔柔道：“妹妹喜欢便好。”
苏远矜虽早知道祖母与大伯有嫌隙，却也没想到归京第一日便是此种情形。
果然没过三日，便有长房的婢子来请，说是苏亦怀无聊，特来邀她去院中一叙。
可苏远矜瞧着苏亦怀脸上的神色，又不见半分对东宫和对太子的期许，仿佛只是单纯好奇一般。
白龙曜是选刚九月大的猪脯肉，先切了片腌制入味，再以松香熏制七日，最后取下反复捶打，直至肉片顺着纹理像丝线相连一般，薄透能见光才好。
秋日夜间已有些凉意，苏远矜用完洗漱一番上了榻，窝在暖和的被窝里，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
晚月端了碗桂花蜜薯圆子进来，热腾腾甜乎乎，苏远矜便也不再多想，夕食在泽安院里，气氛不好她也没用多少，此刻一碗下肚，倒实在舒服得很。
对比两世的情形，苏远矜猜想恐怕是她对苏老夫人的态度不同了，因而才生出苏亦怀试探一事。
] 晚月上前接过，苏远矜微微一笑道：“姐姐实在过谦了，我还以为这礼是我自个儿挑的呢，谢谢姐姐。”
对比苏老夫人这番重视，苏远矜的大伯苏训堂倒显得有些冷淡，席间苏老夫人每每问及苏训堂何时调回京都任职，都被他给敷衍过去。
这话算得上重了，苏训堂听了却也只放下碗道了声：“母亲多虑了，儿子并无此意。”
瞧着食案上摆的菜肴，便知苏老夫人对今日极为重视。
昨日虽已见过，但苏亦怀跟着父亲苏训堂外任已久，两位堂姐妹也算不上熟悉。
想通了这一茬，苏远矜便安安心心在院中等。
添妆这事说完，两人坐着寒暄两句，苏远矜见苏亦怀似是不太喝得惯上的茶水，吩咐晚月去换了碗花茶来：“姐姐尝尝这玉兰花茶，听闻桐州盛行以鲜花入茶，姐姐久居桐州，想必是习惯了那边的口味。”
除却平日宴饮会上的诸如箸头春、过门香一类，难得的是还特意上了一煲仙人脔与一份白龙曜。
苏老夫人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了个仰倒，又碍于众人在场不便发作，沉着脸用完了这洗尘宴，便借口头晕离了席。
话毕苏亦怀身后的婢子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来，里面装了两支镂空莲纹白玉镯，一幅红玛瑙镶翠金头面，四颗圆润光滑的南珠。
苏亦怀是个极温柔的姑娘，一举一动处处透着柔和，如藤蔓春水一般，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叨扰二妹妹了，我今日来是给妹妹添妆的，我惯常不在府中，也不知妹妹喜好，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苏老夫人一走，余下众人也不好再待，便一道出了泽安院。
晚月将人迎了进来，苏远矜在堂中见了人，苏亦怀并非空手而来，随身丫头手上还捧了个盒子。
之后以处理好的奶汁炖鸡，足足四个时辰全程用羊奶炖煮，炖好后整鸡盛入煲中保温，鸡汤奶白浓香，鸡肉软烂入口即化，是为仙人脔。
院外苏训庭与苏训堂略说了两句，苏训庭似是对兄长在宴上与母亲不睦颇有微词，但又不敢指责兄长，夹在中间很是两难。
苏训堂言曰明日一早要入宫面圣，便抛下苏训庭一脉，带着人回了长房的院子。
上一世苏训堂也被召回过京，但时日与这一世相差几天，泽安院的洗尘宴也是有过的。
苏老夫人试探了几次，苏训堂总也不给个准话，只说这次归京乃是皇帝有召，一切听圣上安排。
苏老夫人见问不出个所以然，脸上的笑也渐渐敛了，神色不虞却又强忍怒气道：“我知道你在心底还是怪我，但好歹也该为修寒考虑一二，修寒如今还是白身，莫非你这做父亲的为了赌气连儿子的前途也不顾了？”
若她猜想得不错，苏亦怀此番试探，多半是出自她大伯苏训堂的示意。
只是当时苏远矜并未看清苏老夫人的嘴脸，对祖母还是真心的尊敬孺慕。
苏远矜相信事出必有因，苏亦怀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试探她，若不是她自己本人的意愿，那便是长房的意思了。
没道理苏训庭能知道皇家子立母死一事，苏训堂却不知晓。
苏远矜与苏亦怀血缘上虽亲近，但并未有机会过多相处过，苏亦怀这份添妆礼虽是中规中矩，但论起两人亲密程度也算是尽心了。
羊奶要选的是与公羊分开饲养，食料讲究的母羊产的羊奶，先加入杏仁煮沸去除膻味，过滤杏仁后再加入茉莉花再次煮沸除膻，如此反复三次方可。
苏亦怀谢过，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道：“好香的茶，闻着都是玉兰清香，入口却无鲜花的涩味，与我在桐州喝的相比也毫不逊色。”
回了听岚院，苏远矜仔细回想了一番，但似乎上一世她也并未得知大伯与祖母之间究竟是因何不睦的。
苏远矜道了句谬赞，见苏亦怀果真多用了几口，又教晚月上了点心果子，大概坐了一个时辰，苏亦怀方才开口告辞。
苏远矜教晚月送了人出去，看着人出了院门拐过了檐角，晚月方才回来。
仙人脔此菜说起来容易，不过是奶汁炖鸡，做起来却颇费工夫。
见苏远矜还在堂中坐着，晚月踌躇片刻还是道：“小姐，恕奴婢多嘴，这大小姐今日恐怕不只是为添妆而来。”
苏远矜自然也感觉出来了，说完了添妆一事，苏亦怀话中明里暗里都在打探苏远矜对嫁入东宫一事的态度。
苏远矜被带得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有劳姐姐费心。”
上一世苏亦怀并未单独来给她添妆，后面是柳氏与她一道来的，言语中也毫无试探的意思，添完妆略坐了坐便走了，茶都没喝几口。
第二日醒来，苏远矜本以为又是像往日一般，待在自个院里消遣一天。没想到用过朝食不久，她大伯家的那位堂姐苏亦怀便上了门。
这两道菜食材算不上名贵，但做法极其讲究，若不是早早吩咐下去，仅仅一日这菜是上不了桌的。
想到此，苏亦怀试探，苏远矜便装作不知，只表现出些许对嫁入东宫的恐惧来。
苏亦怀柔柔道：“妹妹喜欢便好。”
苏远矜虽早知道祖母与大伯有嫌隙，却也没想到归京第一日便是此种情形。
果然没过三日，便有长房的婢子来请，说是苏亦怀无聊，特来邀她去院中一叙。
可苏远矜瞧着苏亦怀脸上的神色，又不见半分对东宫和对太子的期许，仿佛只是单纯好奇一般。
白龙曜是选刚九月大的猪脯肉，先切了片腌制入味，再以松香熏制七日，最后取下反复捶打，直至肉片顺着纹理像丝线相连一般，薄透能见光才好。
秋日夜间已有些凉意，苏远矜用完洗漱一番上了榻，窝在暖和的被窝里，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
晚月端了碗桂花蜜薯圆子进来，热腾腾甜乎乎，苏远矜便也不再多想，夕食在泽安院里，气氛不好她也没用多少，此刻一碗下肚，倒实在舒服得很。
对比两世的情形，苏远矜猜想恐怕是她对苏老夫人的态度不同了，因而才生出苏亦怀试探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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