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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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纵然卑微，可惜不逢时，此刻在季蘅听来却是踩了大雷。

    缦双却摇头：“多谢娘子恩惠，只是奴婢当前并没什么愿望，莫要浪费了。您不如写两份自己喜欢的吧。”

    卢宽在旁偷笑，可能因为动静太大，使甄尧不由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还不快跟过去！”

    所以，她要做最与众不同的，仔细斟酌后，在第一条红绸上落笔写道：“死生苦海，似梦初觉。”

    “不要，你可别破费了还不讨好。”她随手指向临湖一棵挂满红布条的大树，“我宁愿求个吉利。”

    季蘅早习惯了她的这般清心寡欲，便没有强求。自己之所以写，也不是真的迷信这个，只是觉得有点好玩。

    而现在，豆蔻般的十四岁，依然青涩稚嫩，到来年，却是该许嫁的年纪了，变成一朵待人采撷的花骨朵儿……

    “阿叟，这个怎么卖？”

    当真是惊悚！

    “我自己写。”季蘅笑得甜美，接过两条崭新的红绸，并吩咐缦双拿钱给老摊主，问她，“你也写一条？最近可有什么比较着急实现的心愿？”

    在俯身写第二条时，恰刮起不知从何处生起的风帚，只将先前那条红绸吹远。缦双正欲去捡，不料它最后落在了一位公子脚边。

    原是不信命的人，老天偏让她离奇穿越，恍惚间，仿佛渡了一场大梦，有时甚至会怀疑，究竟是她依稀做了场变成东汉甄氏女阿弥的噩梦，还是现代人季蘅用自己的前半生成就了她的南柯一梦？

    见妹妹忽不言语，首饰铺又近在眼前，甄尧几乎讨好地问：“弥儿，思量你也快及笄了，不如随我去挑上一挑，为兄再送你支新簪子，如何？”

    此情此景，甄尧故作叹息，回头对成禄感慨：“要说这月缺月圆，一轮又一轮的，过得可真快。”并有意无意地指了指旁边的人，“仿若眨眼前，她还是从前那个骑着我脖子逛庙会，没石桌高的小娃娃。”

    季蘅正拉着缦双的手，四处张望，听到甄尧这样说，先是一阵不悦袭来，还没发作，接着却愣了霎时的神儿，是忽然想起，这副身子的主人如今也不过十三、四岁。

    摊主是一个蓄花白山羊胡的瘦弱村耆，见来者双姝，他颤巍巍比了三根手指，熟练道：“许愿祈福喽，一条二十铢，两条三十铢，不收无文小钱！墩子上搁有笔墨，若不识字，老朽可代为书写，免润资。”

    当年，她十四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好像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学生，受父母万分呵护，心无旁骛地备战中考，最大的烦恼好像只有睡眠不足；



    说罢，便拉起缦双，小跑着往那边去了。

    这棵树上所承载的愿望，男子多是变泰发迹，女子无非姻缘顺遂。

    ……

    言辞恳切，并非客套推让。

    剩下甄尧无奈叹了声气：“命苦哟，该我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投胎当了她的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