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剑出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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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菱歌提起后者时少见的弯弯眉眼，神色中透露出向往。
船娘还没弄清楚现状，宁若缺就已经夺过船桨，狠狠挥在影子身上。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一蓝衣女子正掠水而来，足尖轻点间荡开阵阵涟漪。
“前辈，他们都说我是祸子，此行大概会白跑一趟了。”她垂头攥紧衣摆。
临到一座园子前，众人却被拦下了。
亭中人穿着温暖厚实的狐裘披肩，膝前摆放着古琴。
此时免不了在心里嘟哝，什么人摆这么大排场，赏个花还要封路。
颜菱歌惊慌地回头，只见水中跃出个影子，以极快地速度袭向撑桨的船娘。
剑修的直觉向来敏锐，宁若缺更是如此。
它身姿矫健灵活，半点不见僵硬，眼看就要再次跃入船中。
总觉
还没说完，宁若缺眯了眯眼睛，转手就把一只包子塞颜菱歌嘴里，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多谢道友提醒。为表感谢，请务必到阁中歇息一晚。”
令无数人心驰神往的上界，至此如画卷般徐徐展开了一角。
没由来的，她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不仅坐姿优雅，莹白的发丝端正地挽在脑后，没被风吹乱半分。一瞧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许绰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亲切道：“道友，请随我来，千万莫要走丢了。”
甲板上的活尸顿时化为齑粉、被风卷入江中，连点污渍都没留下。
宁若缺手里捧着半只肉包，和颜菱歌一起在码头边等渡船。
颜菱歌顿时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跌进江里，被宁若缺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对方态度不明，还是谨慎些为妙。
宁若缺根本没躲，也没人看清她的动作。
是活尸无疑。
她的解释很合理，再加上那副仙风道骨的姿态，很难不让人信服。
宁若缺一声不吭，对方这样热情的态度，反教她更生警惕。更何况最后那句话，隐隐有威胁之意。
“道友，天快黑了，与其风尘仆仆赶路，不如热水软榻好好休息，”她面不改色，声音也温柔：“且师妹初来乍到，你忍心留下她一个人？”
正说着，江上起了层薄薄的雾气，似有清脆的铜铃声响。
颜菱歌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异，点点头，紧接着就往宁若缺身后躲。
“怎、怎么又是这东西。”船娘躲得远远的，听声音也带着颤。
怪物双目圆瞪，发出“嗬嗬”的气音，几息间便摔落下来，彻底没了动静。
宁若缺见状，又塞了个包子到颜菱歌手里。
“我从小就招妖怪，那天的活尸也只追我，还有——”
是倒霉的前兆！
颜菱歌怔愣了会儿，原本亮晶晶的眼眸又重新黯淡下去。
她指着桥下的梅林和亭台：“这里的白梅最好，可惜今天不方便，改日我带你们来。”
持剑的弟子向许绰行礼：“师姐，客人正在里面赏梅。”
毕竟天地如熔炉，弱小的人族存活不易，想要逆天改命再正常不过。
活尸其实是一种精怪，依附于尸体上，所以多生于乱葬岗之类的阴邪之地。
颜菱歌当然没有意见，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宁若缺，一路上都不敢乱看。
女子先是看向颜菱歌，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我名许绰，是明光阁的内门弟子，师妹是来参加弟子大选的吧？”
不过要踏入上界仙门可没那么容易，造化与天赋缺一不可。
仙门地界常常有弟子巡逻，怎么想它都不应该出现这里。
《救命，被病弱医仙逼婚了！》
不过转眼，女子稳稳踩在船舷上，笑容温和地朝众人作揖。
她往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避开颜菱歌探过来的手。
凡人只见远山飘渺，云雾缭绕，可据传此处便是明光阁的山门，是人间与上界的分水岭。
“那我便叨扰一晚了。”
这段话到底宽慰了颜菱歌。
“诸位，实在抱歉。”
小船上的气氛凝滞了些许，颜菱歌缩在中间，小心翼翼地观察两人的表情。
宁若缺三两下吃完肉包子，随口问：“所以你想入仙门，叩问大道？”
只听“砰”的一声响，船桨应声而断。
宁若缺仍没放下戒备，一边听许绰介绍各处风景，边背着手四处打量。
宁若缺：“……”
她三两口吃完包子，连忙朝对面的船家招手。
一个笑得温文尔雅，另一个垂眸思索不久后，终于无可奈何地抱拳。
其性凶猛嗜血，对于修真者来说却并不难对付。
话音才落，船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剧烈摇晃起来。
宁若缺蹙眉，忽地起身盯住水面，语气却依旧不急不缓：“只要把自己打磨得足够锋利，剑就会锋利。”
分明是初相见，可这亲昵的语态，俨然已经把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师妹。
“小心！”身后传来颜菱歌的惊呼。
一听就像个骄矜的大小姐。
滚滚浪花扑来，小船摇晃个不停。
船舱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想学剑多久都不迟。”
她身后的群山刹那间云开雾散，撒下一层浅浅的灵光。山崖间有石阶蜿蜒而上，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虚影。
可黑色的衣袂更快，恰如呼啸而过的冷冽寒风。
于是凑近了，用只有她俩听得到的音量说：“你其实是修行的好苗子，可能正因如此才招妖怪惦记。”
正是白梅花期，满树薄冰堆雪，连香气都透着股寒意。落花追逐着溪水潺潺而下，最后停留在一座凉亭前。
颜菱歌呆呆地叼着肉包，满脸茫然。
这样的说辞显然不足以让许绰罢休。
看宁若缺疑惑，船娘犹豫地绞弄着衣摆，解释道：“最近城里闹活尸，好多人家都遭了难。”
说完轻拂广袖，似有清风荡开。
传闻明光阁二十年举办一次弟子大选，有缘者尽可入。
行走在其中，的确如临仙境。
这可是她最后一个肉包了，其实给得相当不舍。
她语气寻常，并没有半分的轻蔑或者讶异。
白鹭轻盈地掠过水面，浪花迭起之间，隐约可见远处群山连绵。
*
光是这短短的路程，她俩就遇见了两只狼，一只雀妖，全靠宁若缺护着她脱险。
江风乍起，带着股淤泥的咸腥味。
宁若缺对自己的力道有数，这一击没成，当即反应过来了。
比如，现今是载和八年，距她陨落已有百年之久。又比如，曲水的对岸即是上界，有仙门明光阁在此地驻守。
趁着许绰走在前面，宁若缺歪头往外看。
许绰毫不犹豫地回头，面露歉意：“我们换一条路走，不好惊扰贵客。”
在她思虑的几秒内，活尸已然跃出水面，尖利的黑色指甲眼看就要够到宁若缺的面前。
她不擅长安慰人，却也见不得小姑娘哭哭啼啼，自怨自艾。
明光阁依山而建，亭台楼阁之间以廊桥相接，最不缺的便是飞瀑流泉、翠竹梅花。
颜菱歌就是她先前救下的小姑娘。
蓝衣女子温声道：“临近弟子大选，阁主却身体抱恙。加之阁中事务繁杂，吾辈竟然一时疏忽，让这等妖物为祸四方。”
唯有断掉的船桨先利爪一步，刺进了活尸的脖颈。
她的易容术是师门秘传，以许绰的修为绝不可能识破，问题只能出在别的地方。
“别人是苦瓜，但你就像很甜很甜的小白菜，”她安抚性地轻拍颜菱歌的肩：“若有幸遇见医修帮你看看，说不定这体质能改善呢。”
宁若缺微微皱眉：“又是？”
不必多想，宁若缺果断拒绝：“不必了，我只是受雇将人护送到此，一会儿就走。”
影子被击落到水里，然而很快就攀着船舷重新爬了上来，露出一张泛白起皱的人脸。
状似随意道：“这只活尸不同寻常，道友可曾留意？”
但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活尸！
倒是宁若缺全程兴致缺缺，还饿得慌。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可宁若缺总觉得，对方的语态有些不自然。
琴也眼熟，执杯的手也眼熟，就连那露出来的一丁点 侧脸，也熟悉得让她暗自嘀咕。
寒风料峭，吹开了凉亭四面的纱帐，露出一团白影。
船娘霎时惶恐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颜菱歌远眺了一会儿，再次小声询问：“听闻明光阁设有专门传授剑法的剑部，前辈，你觉得我适合学剑吗？”
因那人低着头，宁若缺看不太清她的脸，只觉得好眼熟。
好不容易站稳了，船又猛然往下沉了一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攀附在船身上。
许绰重新挑了路，从园子上方、悬挂在半山腰上的廊桥过。
这一路走来两人熟络了些，宁若缺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不少事。
临江城以北，行三日，是奔腾不息的曲水。
许绰的目光在宁若缺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笑容更深。
等两人上了船，宁若缺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琢磨着护送结束，她该如何绕道去沧州寻友。
] 颜菱歌提起后者时少见的弯弯眉眼，神色中透露出向往。
船娘还没弄清楚现状，宁若缺就已经夺过船桨，狠狠挥在影子身上。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一蓝衣女子正掠水而来，足尖轻点间荡开阵阵涟漪。
“前辈，他们都说我是祸子，此行大概会白跑一趟了。”她垂头攥紧衣摆。
临到一座园子前，众人却被拦下了。
亭中人穿着温暖厚实的狐裘披肩，膝前摆放着古琴。
此时免不了在心里嘟哝，什么人摆这么大排场，赏个花还要封路。
颜菱歌惊慌地回头，只见水中跃出个影子，以极快地速度袭向撑桨的船娘。
剑修的直觉向来敏锐，宁若缺更是如此。
它身姿矫健灵活，半点不见僵硬，眼看就要再次跃入船中。
总觉
还没说完，宁若缺眯了眯眼睛，转手就把一只包子塞颜菱歌嘴里，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多谢道友提醒。为表感谢，请务必到阁中歇息一晚。”
令无数人心驰神往的上界，至此如画卷般徐徐展开了一角。
没由来的，她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不仅坐姿优雅，莹白的发丝端正地挽在脑后，没被风吹乱半分。一瞧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许绰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亲切道：“道友，请随我来，千万莫要走丢了。”
甲板上的活尸顿时化为齑粉、被风卷入江中，连点污渍都没留下。
宁若缺手里捧着半只肉包，和颜菱歌一起在码头边等渡船。
颜菱歌顿时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跌进江里，被宁若缺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对方态度不明，还是谨慎些为妙。
宁若缺根本没躲，也没人看清她的动作。
是活尸无疑。
她的解释很合理，再加上那副仙风道骨的姿态，很难不让人信服。
宁若缺一声不吭，对方这样热情的态度，反教她更生警惕。更何况最后那句话，隐隐有威胁之意。
“道友，天快黑了，与其风尘仆仆赶路，不如热水软榻好好休息，”她面不改色，声音也温柔：“且师妹初来乍到，你忍心留下她一个人？”
正说着，江上起了层薄薄的雾气，似有清脆的铜铃声响。
颜菱歌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异，点点头，紧接着就往宁若缺身后躲。
“怎、怎么又是这东西。”船娘躲得远远的，听声音也带着颤。
怪物双目圆瞪，发出“嗬嗬”的气音，几息间便摔落下来，彻底没了动静。
宁若缺见状，又塞了个包子到颜菱歌手里。
“我从小就招妖怪，那天的活尸也只追我，还有——”
是倒霉的前兆！
颜菱歌怔愣了会儿，原本亮晶晶的眼眸又重新黯淡下去。
她指着桥下的梅林和亭台：“这里的白梅最好，可惜今天不方便，改日我带你们来。”
持剑的弟子向许绰行礼：“师姐，客人正在里面赏梅。”
毕竟天地如熔炉，弱小的人族存活不易，想要逆天改命再正常不过。
活尸其实是一种精怪，依附于尸体上，所以多生于乱葬岗之类的阴邪之地。
颜菱歌当然没有意见，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宁若缺，一路上都不敢乱看。
女子先是看向颜菱歌，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我名许绰，是明光阁的内门弟子，师妹是来参加弟子大选的吧？”
不过要踏入上界仙门可没那么容易，造化与天赋缺一不可。
仙门地界常常有弟子巡逻，怎么想它都不应该出现这里。
《救命，被病弱医仙逼婚了！》
不过转眼，女子稳稳踩在船舷上，笑容温和地朝众人作揖。
她往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避开颜菱歌探过来的手。
凡人只见远山飘渺，云雾缭绕，可据传此处便是明光阁的山门，是人间与上界的分水岭。
“那我便叨扰一晚了。”
这段话到底宽慰了颜菱歌。
“诸位，实在抱歉。”
小船上的气氛凝滞了些许，颜菱歌缩在中间，小心翼翼地观察两人的表情。
宁若缺三两下吃完肉包子，随口问：“所以你想入仙门，叩问大道？”
只听“砰”的一声响，船桨应声而断。
宁若缺仍没放下戒备，一边听许绰介绍各处风景，边背着手四处打量。
宁若缺：“……”
她三两口吃完包子，连忙朝对面的船家招手。
一个笑得温文尔雅，另一个垂眸思索不久后，终于无可奈何地抱拳。
其性凶猛嗜血，对于修真者来说却并不难对付。
话音才落，船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剧烈摇晃起来。
宁若缺蹙眉，忽地起身盯住水面，语气却依旧不急不缓：“只要把自己打磨得足够锋利，剑就会锋利。”
分明是初相见，可这亲昵的语态，俨然已经把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师妹。
“小心！”身后传来颜菱歌的惊呼。
一听就像个骄矜的大小姐。
滚滚浪花扑来，小船摇晃个不停。
船舱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想学剑多久都不迟。”
她身后的群山刹那间云开雾散，撒下一层浅浅的灵光。山崖间有石阶蜿蜒而上，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虚影。
可黑色的衣袂更快，恰如呼啸而过的冷冽寒风。
于是凑近了，用只有她俩听得到的音量说：“你其实是修行的好苗子，可能正因如此才招妖怪惦记。”
正是白梅花期，满树薄冰堆雪，连香气都透着股寒意。落花追逐着溪水潺潺而下，最后停留在一座凉亭前。
颜菱歌呆呆地叼着肉包，满脸茫然。
这样的说辞显然不足以让许绰罢休。
看宁若缺疑惑，船娘犹豫地绞弄着衣摆，解释道：“最近城里闹活尸，好多人家都遭了难。”
说完轻拂广袖，似有清风荡开。
传闻明光阁二十年举办一次弟子大选，有缘者尽可入。
行走在其中，的确如临仙境。
这可是她最后一个肉包了，其实给得相当不舍。
她语气寻常，并没有半分的轻蔑或者讶异。
白鹭轻盈地掠过水面，浪花迭起之间，隐约可见远处群山连绵。
*
光是这短短的路程，她俩就遇见了两只狼，一只雀妖，全靠宁若缺护着她脱险。
江风乍起，带着股淤泥的咸腥味。
宁若缺对自己的力道有数，这一击没成，当即反应过来了。
比如，现今是载和八年，距她陨落已有百年之久。又比如，曲水的对岸即是上界，有仙门明光阁在此地驻守。
趁着许绰走在前面，宁若缺歪头往外看。
许绰毫不犹豫地回头，面露歉意：“我们换一条路走，不好惊扰贵客。”
在她思虑的几秒内，活尸已然跃出水面，尖利的黑色指甲眼看就要够到宁若缺的面前。
她不擅长安慰人，却也见不得小姑娘哭哭啼啼，自怨自艾。
明光阁依山而建，亭台楼阁之间以廊桥相接，最不缺的便是飞瀑流泉、翠竹梅花。
颜菱歌就是她先前救下的小姑娘。
蓝衣女子温声道：“临近弟子大选，阁主却身体抱恙。加之阁中事务繁杂，吾辈竟然一时疏忽，让这等妖物为祸四方。”
唯有断掉的船桨先利爪一步，刺进了活尸的脖颈。
她的易容术是师门秘传，以许绰的修为绝不可能识破，问题只能出在别的地方。
“别人是苦瓜，但你就像很甜很甜的小白菜，”她安抚性地轻拍颜菱歌的肩：“若有幸遇见医修帮你看看，说不定这体质能改善呢。”
宁若缺微微皱眉：“又是？”
不必多想，宁若缺果断拒绝：“不必了，我只是受雇将人护送到此，一会儿就走。”
影子被击落到水里，然而很快就攀着船舷重新爬了上来，露出一张泛白起皱的人脸。
状似随意道：“这只活尸不同寻常，道友可曾留意？”
但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活尸！
倒是宁若缺全程兴致缺缺，还饿得慌。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可宁若缺总觉得，对方的语态有些不自然。
琴也眼熟，执杯的手也眼熟，就连那露出来的一丁点 侧脸，也熟悉得让她暗自嘀咕。
寒风料峭，吹开了凉亭四面的纱帐，露出一团白影。
船娘霎时惶恐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颜菱歌远眺了一会儿，再次小声询问：“听闻明光阁设有专门传授剑法的剑部，前辈，你觉得我适合学剑吗？”
因那人低着头，宁若缺看不太清她的脸，只觉得好眼熟。
好不容易站稳了，船又猛然往下沉了一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攀附在船身上。
许绰重新挑了路，从园子上方、悬挂在半山腰上的廊桥过。
这一路走来两人熟络了些，宁若缺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不少事。
临江城以北，行三日，是奔腾不息的曲水。
许绰的目光在宁若缺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笑容更深。
等两人上了船，宁若缺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琢磨着护送结束，她该如何绕道去沧州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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