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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珐走到一边打开窗,却不想只能推开一个小缝,外面还拉着铁网,就像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动物一样。

    “嗯,女大三抱金砖,岁数越大抱的越大。”

    陈珐拉住马上要离开的小可:“不用了。”

    陈珐不轻不重地拧了下陆衔的胳膊:“别骗我。”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陆衔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我找到那只小猫了,今天还叫人送了猫粮和猫窝,就摆在院子里。”

    过了很久,陆衔才缓缓抬头,他看着漆黑难过。

    夜里起了风,陆衔拿过椅背上的外套披在陈珐身上送她上楼,电梯壁上映出两人的身影,中间仿佛能再站两个人。

    白板侧面吸着板擦,陈珐伸手拿过来重重的擦了几回,只留下最一开始的方案。

    大家都看过来,刚好张伟然也推门而入。

    电梯不断下行,陈珐抱着胳膊站在其中,失重感令人头重脚轻。

    陆衔今天再没联系自己,冷不丁的转变让陈珐不太适应,楼道里的烟味散了很久都散不尽,不知已经积累多少人的烦闷,突然开始想念陆衔家里的那座木椅,躺在上面一抬眼就能看到大片的星星,四周的味道也清新自然。

    “少抽烟,嗓子要不要了?”陈珐靠在椅背上。

    “不过咱们陈老师和陆衔那事?”

    “姐真不行,太晚了会出事的。”小可焦急道。

    门被从里面合上,“哒”的一声,陈珐还落了锁。

    陈珐把板擦吸回原处,从会议桌中间抽了张湿巾,擦拭小指外侧的黑印。

    “滴滴滴——”

    “那你直接在我家睡好了,不然我也不放心。”陈珐提出条件,毕竟小可家和自己家在截然相反的两个位置。

    “哦,我记得陈老师快三十了吧?”

    一直到声控灯灭掉,陆衔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脊背也逐渐弯垂向地面,不再似以往挺拔。

    小可点头。

    “哒”的一声,有人从车上来,静静地站在车前,没再走动。

    身后的门被推动,陈珐应声回头,是组里的成员,王伟然,好像去年刚刚结婚,在自己的团队里已经干了五六年。

    “姐?”小可揉着眼睛过来,“我刚睡了一会才看到你的消息,我现在去买。”

    心里松了口气,但失落感却随之而来,陈珐的目光投在街道旁,留给陆衔一个侧面,一路再无言。

    深夜的办公大楼灯火通明,桌子上的手机破天荒地没震动几次,陈珐心里惦记,拿着手机来到茶水间展展腰。

    《樱桃树[娱乐圈]》

    被问的一懵,小可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车子突然亮起前灯。

    “一会儿人就多了姐。”小可在旁边小声地说。

    八卦向来是缓解疲劳的最好消遣,尤其八卦的主角还是大家熟识的那几位时,没一会那两位便离开了,留下散不尽的烟味。

    听说公司新带起来的小艺人被爆劈腿,现在正在紧急公关,这也是张逸回来一趟的原因之二。

    陈珐敛着脚步往茶水间走,不想惊动大家,狭小的空间内一片漆黑,只能靠对面办公楼的灯光取亮,刚一推门就听到沉重的呼吸声,陈珐探头一看,不知道谁在沙发上睡着了,桌子上的咖啡已经滤了满杯,连热气都不冒了。

    陆衔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眼睛眨也不眨,没一会儿就酸痛难忍,水汽弥漫上来,他吸了

    陆衔侧过头垂眸看陈珐,她却始终没再回望过来。

    伸出手指在鼻梁两侧重重地捏了两下,脑子依旧糊涂一团,不知道是哪里开始出了错,毛线球越滚越乱,根本找不到头。

    “没事凡哥。”另一个人扑哧一笑,“我女朋友都和我提分手了,说我没时间陪她。”

    “但是......”小可突然反应过来,“您不去陆老师那儿?”

    打开手机,陈珐让小可帮忙给大家再点点儿什么东西,她能做的不多,毕竟社会运行并非全部按照她的意愿。

    来到红绿灯前,陆衔踩下刹车,车子稳稳地停下来。

    “站错道了。”陈珐突然开口。

    小可半晌没回,估计也睡着了。

    “不清楚,他们组的人嘴紧,但是大家好像都说在一起很久了。”

    “没事珐姐,这对别组的同事来讲都是日常。”其中一个小姑娘乐天派道。

    “姐,我们现在还在商量,总能……”小可跟在旁边解释。

    陆衔用余光看她,没做解释。

    那人靠在沙发扶手边,工牌斜斜歪歪地挂在脖子上,头发也乱糟糟的,陈珐看见旁边有一个毛毯,她轻轻抖开披在那人身上,悄悄出了门。

    陈珐看过去,他换了身衣服,白衬衫得体地包裹着身体,下摆扎在腰带里,袖口随意向上翻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可能在车上坐了一会,腰腹处出现不少褶皱。

    大家其实没反应过来,只不过陈珐动作利索,已经先动身离开,只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会议室里大家还在盯着电脑忙碌,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期间还有大家的讨论声,可能是时间太晚,语气中急躁与疲惫糅杂在一起。

    “陈老师?您怎么在这?”王伟然把香烟从唇间取下,明显有几分尴尬。

    玻璃上积着多层污渍和灰尘,看不到窗外的夜空,只能透过极小的窗户缝去瞧。

    拍戏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场景,“社畜”们会在洗手间和楼梯间透气,二者之间,陈珐选择后者。

    不知道他在楼下等了多久,连挺立的发丝都掉了几缕在额头上,眼眶也泛着红,里面沉了不少红血丝,和白天两人分开时截然不同。

    玄关处的声控灯早早就亮了起来,陈珐输入指纹等待验证。

    绿灯亮起,陆衔按照既定路线行进,码数比起刚刚加了不少,在凌晨空荡的街道上飞驰,车窗没关紧,噪音也随之加大,陈珐的头发被吹得往后躺。

    会议室里的白板上写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陈珐缓缓地走到跟前,细细看。

    “听说赔了不少违约金,这个月的奖金也不知道有没有着落。”

    恍惚间楼下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紧接着是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着的声音。

    “嗯。”陆衔拿着刚刚陈珐脱给他外套,过了半晌才回话。

    “唉,也不知道最近咱们公司倒了什么霉,一个接一个的出问题,我看法务组的也在加班。”

    “你早点回家。”陈珐和陆衔道别,嘴角一直噙着笑。

    陆衔侧过脸看她,这是两人今晚的第二次对视,第一次是在上车前,在昏暗的停车场,光线忽明忽灭,看不清人的                                                脸。

    陈珐没说话,眼神坚定如磐石。

    被人听到了,心里有点发虚,陈珐轻轻点头,小可才快步上车离开。

    “那就这样吧,不好意思让大家白辛苦了,后续抽一天调休,提前和小可说就好。”陈珐把湿巾团成团扔进垃圾桶,“也和樊清说一声。”

    “给大家省点事吧,少找点麻烦。”陈珐目视前方,不急不缓地说。

    “也不知道还得加几天班,明天我老婆生日。”说话那人顿了一下,“哦不,是今天。”

    带着宣传组的工作人员加班到大半夜,小可准备了极丰盛的晚餐,陈珐也私人开出高昂的加班费,心里的负罪感还算减少一点。

    胸口处像是被人浇了一股醋,酸味激地人发痛,呼吸越来越乱,外套被紧紧攥在手心,潮湿不已。

    “不是回家?”

    陆衔走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陈珐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前一秒钟抬脚上了车,车子里有淡淡的烟草味,今晚闻了太多,陈珐不免头痛,她把车窗开了个缝。

    陈珐笑了一下,扭头看向陆衔,“少来,你第一次借我的那件外套里就有一包抽了一半的烟盒。”

    陆衔继续装傻:“没有吧?可能是经纪人的。”

    她不和他一起回家了。

    其他工作人员也结伴下来,电梯提示音响起。

    陈珐没发出动静,站在窗前静静的听着。

    车里只有两个人,他应该是听进去了,因为车速在逐渐减慢,在离陆衔家只剩最后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利索地调了头。

    陈珐的步子一顿,笑着看向小可,“我为什么得去他那儿?”

    一出会议室的门就看到工位上基本是满的,大家脸上充满疲惫,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着外卖咖啡,还有晚上吃剩的食物袋堆在旁边。

    陈珐低头按了下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人的消息,应该的,毕竟已是深夜。

    “是回家。”陈珐补充道:“回我家。”

    微微叹了口气,陈珐伸手探到颈后揉了揉僵硬的肩颈,这样不是办法。

    门开了。

    深夜的楼梯间里亮着安全通道的绿灯,一旁的角落堆了几只烟头,烟草味还没散尽。

    “我不抽烟的。”陆衔面不改色。

    “辛苦了。”陈珐点头示意后侧身离开,“你随意。”

    “大家辛苦。”陈珐坐在电脑前看着熬夜工作的大家抱歉道。

    “…是。”小可回答道。

    小可带了自己的车,要送陈珐回家,陈珐说太晚了让她先走,自己叫个车就行,小可当然不同意,两个人说话间电梯已经停在地下三层,小可的车停在角落,不太好找。

    “白板上写的是不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陈珐缓缓道。

    “我送她回家。”陆衔淡淡开口,“小可你先走吧,到家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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