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爷来蹭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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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是四葫芦，还真是琚了嘴的冰葫芦，多说几个字会死星人？

    看到小姑奶奶总算清醒了，苏培盛松了口气，一把把主子爷的枕头递了过去，“这是主子爷的枕头，侧福晋看……”

    “哎哎。”苏培盛忙连声应和，点了灯就要吩咐小太监先去通禀。

    阮阮坐在榻上，看着明月瘦削的背影，叹了口气，看到宋嬷嬷似又要开口，便先一步起身往寝殿走去，不给她这个机会。

    阮阮停止抽噎，忙拿袖子擦去泪水，定睛再看，是四葫芦没错，大半夜的他怎么来了？

    救命！

    被吵醒的阮阮一脸生无可恋，她有起床气的，她真的有起床气的，“还让不让人安省睡觉了？每天吵吵吵！”

    “给四爷请安。”阮阮忙一边请安一边下床站了，绵软的声音中杂着一丝哽咽。

    昨儿一晚上没睡好，今儿白天又当了一天的职，不知道主子爷怎么样，苏培盛是真熬不动了，整理好铺盖躺上去沾了枕头就要睡着。

    同老刁奴费了半天的口舌，阮阮是又累又口干舌燥，赶紧让半夏给她卸了头上的钗环，只用嵌着一颗滚圆珍珠的银簪挽了个髻，松散松散，又让半夏沏了盏蜂蜜菊花茶润喉。

    阮阮正要接过枕头，就看到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先她接了去，只得讪讪收回手。

    胤禛躺在床上，一夜一日没休息好，此刻累极反而脑子尤其清醒，竟是半点睡意也无。才几息功夫，便听到不远处的苏培盛打鼾睡得极香，不免升起一丝烦躁，操起软垫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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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嬷嬷带两三个粗使丫头去取了这个月的月例，到了廊下冬青和半夏赶紧接了过来放在殿内的八仙桌上。

    苏培盛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主子爷应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他不过随口提提…没想到…

    至于今儿自揭伤疤给她看，一则示弱，二来投诚，好一个以退为进，不过也要看这个进是几个意思了。且走着瞧。

    “不必。”

    “睡得倒香。”胤禛薄唇微掀吐出几个字，冷淡幽遂的眸子萃了冰一般。

    还板着一张棺材脸……

    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囫囵觉，睡到自然醒了？每天都有老刁奴过来催她起床，呜呜。

    宋嬷嬷清点完收到了库房里，这才空下来同小主子说话。且跑了一圈儿，气也消了，能耐心的开口了，“小主子怎么不同老奴商议一下，便做主让她们只十日来请一次安。也太宽松了些。”

    见状，苏培盛倒抽一口冷气，暗暗说了一句我的小姑奶奶诶，就想走上前去，刚走了一步，就被拦住了，苏培盛不由扭头看到主子爷面上带着几分玩味儿，想来是没怒，稍稍安心了些。

    半夏看着小主子含了一口糕点，眉眼弯弯，语笑嫣然的，竟是比那糕点还要甜，然而口中说得话却让她觉得小主子哪里不一样了，不过这样的不一样让她很是高兴，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可怜是真，但她的话半真半假，说一半藏一半的，也不尽然老实。且看看再说。毕竟是太子府上出来的，其他侍妾顶多言语上不好听，也不至于真的怎么着她，她也不必急着向我说这些。”阮阮捡了块糕点含了一口，有点像核桃酥，表皮沾了些杏仁片儿，香甜掉渣。

    四，四葫芦？

    不知怎的，说完这句阮阮越想越委屈，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每天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不过这明月倒是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不想再被当做玩物送来送去。看来，这遭被权贵当做玩物送出去刺痛了她的心。

    “奴才也不知道怎的，沾被就昏睡过去了。主子爷怎么还不睡？是蜡烛晃眼？要么奴才把床前这两盏也尽数熄了？”苏培盛说着就要去灭灯。就怕主子爷睡不着，只留了床前这两盏，没想到还是……

    “！”苏培盛没睡好脑壳浆糊似的，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一把拿起枕头，另叫了小太监在旁边掌灯。

    “嬷嬷今儿也看到了，她们当着我面儿一句一句半点不饶人……明知她们不安好心，往后每日里还要听她们有的没的说一通，倒叫我心里没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想着干脆别让她们日日过来请安……而且刚才嬷嬷也看到了，那个明月头磕的浸血，瞧着吓人得很……”阮阮说着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人也怔怔的。

    苏培盛看主子爷眸底竟然半分睡意也无，略一寻思，再次试探着开口，“要么，去侧福晋那儿安歇？那鹅梨香有助睡眠，主子爷去试试没准就……”醉酒那晚不是睡的挺好挺踏实！！

    “我知道了，且容我思量。你先回去，等会会让府医去给你瞧伤。”阮阮看着明月眼中满满皆是渴望，不由心软了两分，然而很快便定住了神。

    看到面前的女子用衣袖一把擦去鼻涕和泪水，小脸儿也哭的皱皱巴巴的，胤禛眸中的嫌弃之色一闪而过，瞬间下头。

    “小主子到底年轻，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此时已经是亥时末刻（将近晚上11点），阮阮早就睡熟了，混混沌沌中只听喧哗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又是咚咚咚敲门声，又是请安声，又是杂乱无序的脚步声……

    主仆三人外加一个枕头，一起往西跨院儿走去。

    “那怎么办？我已经说了让她们以后每十日过来请安，总不好朝令夕改，要么先这样，等过俩月借个由头再让日日过来请安好了。”阮阮一副懊恼的神情，找补着道。先拖过去这俩月再说，俩月后再看呗。

    “怎么，吵到你了？”胤禛开口，床上坐着的女子泪水涟涟委屈巴巴，似乎、不是很欢迎他。

    “妾深谢侧福晋。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回报您。”明月语气中尽是感激，说完被冬青请了出去，然后冬青去请府医去给她瞧伤病开方子保养。

    “也只能如此了。以后，有任何事情，小主子千万先跟老奴商量，千万别再自作主张了。”宋嬷嬷再次叮嘱道，说完转身出了正殿。

    “且她们是何人？是跟小主子争宠争夫君的人，若是来日哪个侍妾先小主子诞下后嗣，小主子可没法儿在这府上立足了，因着子嗣，四爷若是报上去申请入玉碟升为侧福晋，那可是要同小主子平起平坐，不，因为有子嗣，地位比小主子还要高，日后小主子在府里也是要抬不起头来的。”宋嬷嬷苦口婆心，一遍又一遍的分析利弊，不厌其烦。

    胤禛下朝，一脸倦意，用了晚膳看了会子书，到点沐浴更衣、上床盖被、闭眼安歇。

    就算小主子似乎有些脱离她的掌控，但到底还是没经验还是年轻，不知道如何应对后宅这些琐事，还不是要靠她。

    “嗯。”阮阮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有些降噪去火，便吸着鼻子抽抽噎噎的应了一声，扭头循声望去，对上了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狭眸。

    “走。”

    半夏看殿内无人，只有她和小主子，这才端了一碟糕点过来，唏嘘道：“这明月姑娘身上那伤，奴才瞧着真是不忍心。没想到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人。”许是想到了自己也是被亲爹卖给了人牙子就没来由的共情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为着什么主子爷突然夜不能寐，但这可是主子爷主动要去的，可不是他趁人酒醉之危硬送去的。

    只见几步开外的男子身着白色中衣却难掩矜贵，隽秀的脸笼罩在忽明忽灭的烛火里，平添了几分冷漠和疏离。

    这般想着泪珠儿不由自主的吧嗒吧嗒往下掉，睡眼朦胧的也没注意到周遭的环境。

    “回来。”胤禛说完指了指床上的枕头，看苏培盛还在愣，淡淡道：“拿上。”

    冰冷无温的两个字，让阮阮一愣，换什么？然而看面前的四葫芦似乎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欲望，只能求助的看向苏培盛。

    这宋嬷嬷一口一个老奴也是为小主子好，小主子到底年轻……yue了。

    听到苏培盛口中侧福晋，主子爷几个字，阮阮瞬间清醒了，她这是在四爷后院儿，她是四爷的侧福晋，她，她……

    “老奴同小主子说过多次，对待这些侍妾一定要铁石心肠，日日让她们过来请安，就是要告诫她们，让她们知道自己地位低下只是侍妾要恭敬的伺候您。小主子倒好，不让她们日日过来请安，还如何拿捏立规矩？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是多些，但谁家后院儿不是这样？一味的躲着怎么能行？老奴也没有怪小主子的意思，一切不还是为了小主子好。”

    苏培盛睡梦里都在找床睡觉，累极了，突然被砸中，猛地醒过来，嘴里不由嚷嚷，“谁，谁，怎么了？”癔症了几瞬才清醒过来，扭头看到主子爷直挺的坐在床上，赶紧拿起软垫起身过来伺候。

    阮阮细细看了看，原来她这个侧福晋的月例银子是二十两，另有两匹锦缎，一匹明纱，一捆各色丝线，并一盒时兴宫花六枝儿。

    “换了。”

    真好。

    才没睡多久又天亮了，又要起床了吗？不要不要不要。

    小姑奶奶这梨花带雨，春睡海棠沾娇露的，多赏心悦目，偏生到了主子爷眼里……苏培盛知道，若是他再不开口，今晚怕是要崩，忙收回目光跳出来打圆场：“奴才给侧福晋请安，时辰不早了，还请侧福晋和主子爷早些就寝安置。”

    宋嬷嬷见小主子面色不佳似是被吓到了，自己心中也憋着气，索性没追进去，掉头往外走去。今儿是府中领月例的日子，她还要去操持这些，便由着小主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