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准四爷身患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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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该怎么告诉她俩，自己只是、喝撑了？

    “你走慢点，我手上没劲儿了，别洒了。”柳儿身子孱弱，提着膳盒后把手，被兰儿拽着往前，三步跨做两步走的极其不稳当，忍不住抱怨道。

    细雨沾衣，满目新绿，鼻尖尽是草木的清新气味儿，很是舒心，阮阮不由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

    换了个环境，满脑子的思绪暂时被抛诸脑后，求生存的本能也被压了下去，心头的焦虑也淡了些。

    清炒时蔬，爽口解腻。

    既然冬青和半夏可发展为心腹，那么她的想法自然是要同这二人先说上一说，潜移默化的慢慢改变。

    吃好放下筷子净手漱口，起身的瞬间，一个饱嗝脱口而出，阮阮赶紧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拍着心口往下顺。

    估计这二人仗着是侧福晋的陪嫁，在膳房耀武扬威，否则要真拿了银钱好言好语的沟通，不至于一碗鸡蛋羹都要不到，谁还能跟银钱过不去。

    古代三妻四妾的，女子本就不易，‘修成玉颜色卖与帝王家’的女子更不容易。

    被点名，扶桑小跑上前忙双手接过二人手中的食盒。廊下的凌霄连忙掀开帘子，让三人进去。

    “今儿看到小主子用膳香了些，心里很是安慰。”

    阮阮应了一声，起身坐到了八仙桌旁，柳儿和兰儿在旁布菜伺候她用膳。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阮阮没想到，在她躺钱的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难。

    “不过，两日过去了，四爷都没留宿，这可怎么办好？若是小主子能得了四爷的欢心，或许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不必事事……”冬青寻思着开了口，说到一半余下的话咽了下去并未讲出。

    鲫鱼汤，浓稠奶白，鲜香滑嫩。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院落里有吵嚷声，阮阮循声望去。

    说完，看小主子自顾自的吃菜并不接话，不解气的继续告状，声情并茂道：“刚才奴才拿了五百钱让膳房给小主子加碗鸡蛋羹补补身子，方嬷嬷不做也就算了，可有两车话堵奴才呢。奴才受这点子委屈不算什么，可小主子金贵哪里受过这罪、竟是连一碗鸡蛋羹都吃不上，奴才当真是替小主子委屈。”

    见状，冬青和半夏赶紧过来伺候，一个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一个紧张的问道：“小主子可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去请府医？”

    扶桑也知道自己被派了二等丫头的差，只能在殿外伺候，轻易不能进殿。因此挨了打并未言语转身出了正殿，规规矩矩的侯在廊下。

    如今既然明白这份嫁妆其中许多都是那拉府资助四爷夺嫡的本金，原就不是给她支配的，那么首先她要做的就是分辨这份嫁妆里哪些可为她所用，最大化的先拿到属于她的那份。

    “怎么贝勒府的膳食倒不如咱们府上，小主子好歹也是侧福晋之尊，每膳分例只得三菜一汤，还是两荤两素，也太寒酸了。”兰儿想到刚才在膳房受的气，开始吹耳边风。

    想到这里，阮阮无意识的又盛了碗鱼汤，一口下去没鲜掉眉毛。

    现在是康熙三十六年，九龙夺嫡初具规模，但毕竟太子还是太子，一切都还没有摆到明面上，如果这个太子和她在一些记载上看的一样昏庸，那么世家大族很有可能提前把女儿们送入皇子府进行押宝和投资。

    看着她二人小心翼翼环顾周遭才敢开口，阮阮总算明白了这两三天在寝殿内这二人为什么很少言语，还要看宋嬷嬷脸色行事，想来也是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

    尴尬了。

    至于一万两的银票现在何处？不好说。

    真是朽木不可雕。兰儿递了个眼色给柳儿，放下公筷一同退下。

    思来想去，阮阮都觉得她大概率是被嫡母卖了，来四爷府当炮灰的啊！

    麻婆豆腐肉沫，红软下饭，沾牙即化。

    “嗯！”半夏重重的点头，红着眼圈儿道：“小主子想通就好。以后奴才和冬青一定好好照顾小主子。”

    “膳房的方嬷嬷什么东西，拿了五百钱给她还嫌东嫌西，让多做一碗嫩鸡蛋羹，没得她倒有两车话等着我。”兰儿怒气冲冲，杏眼圆瞪。

    从柳儿和兰儿走进院中的言行举止到刚才柳儿给扶桑那一巴掌，阮阮尽数看在眼里。这种蠢货，除了有些姿色当真是一无是处，不过这也难怪嫡母会让她俩陪嫁过来做通房丫头，好掌控。

    但还好，心是向着她的。

    输了，不就是赔上一个女儿和十数万两银钱，可一旦押宝成功，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会在洞房花烛夜冷落新娘子的，怕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没准还身患隐疾。”阮阮随口说了一句，说完看二人愣神，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世道，靠男人，还不如靠银钱来得实在。”

    可阮阮就是把这个顶重要的差事交给她二人，不为别的，想要打发人，总得有了错儿才好发落不是。

    “小主子~”兰儿看小主子忍了这口气，并不去为她们出头，只觉得窝囊。怪不得在那拉府上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和柳儿一切听方嬷嬷的见机行事，原来是早知道小主子是这脾性。

    这似乎也能解释她觉得不寻常的地方，比如准备爬主子床的美貌丫头，比如把她当枪使的刁奴宋嬷嬷。

    日积月累的，也能叫她们明白，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不如靠自己。多攒些银钱，吃吃喝喝，快快乐乐，多好啊。如果有人要找她麻烦，除了双拳，她还能用银子砸回去不是

    还有一点，如果她没记错，四爷所有的女人中，乌拉那拉氏被记录在册的只有一位，原配嫡福晋，她一个侧福晋打哪儿冒出来的？

    顺着抄手游廊一路走去，檐牙高啄，一步一景，雕梁上的彩绘花草，栩栩如生，又带着些厚重与静美，看的阮阮叹为观止，心口噎着的食物感觉也慢慢顺下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嫡母好狠的心，从小养蛊。

    不过，刚才看到来往搬运的其中有三箱子是银锭，应该是单子里的那一千两。

    其实提膳这种差事原轮不到她俩去，那扶桑和凌霄从前就是在阿哥所伺候的，后又跟着进了四贝勒府，再熟悉不过，最合适做这些。

    “扶桑，你是瞎子，看到咱们提膳，还不过来搭把手？”走到院中，兰儿冲着门口立着的扶桑吼道。

    可若是不中用，完不成任务，无人会关心她的死活叭？！

    答案只有一个——四爷。

    “小主子，该用膳了。”摆好饭食，柳儿进来请人。

    扶桑把食盒放在八仙桌上打开食盒正准备摆放，就被兰儿眼疾手快一巴掌打在了手背上，努嘴儿示意她出去。

    “正是，奴才是打小儿跟着小主子的，有些话拼着得罪小主子也不得不说。以后小主子万不可再作践自己，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的比谁都好！让辜负小主子的人后悔终生。”半夏义愤填膺道。

    这份嫁妆的受益者，如果不是她，那么会是谁呢？

    啧，菜色虽少，却喷香精致。听说这方嬷嬷从前是在宫里伺候老太妃们的，手艺精湛自不必说，想来人也板正傲气一些，看不上柳儿和兰儿也是情理之中。

    红烧茄子，外酥里嫩，鲜香多汁。

    细细思量，只有一种可能。想来，在她入府后，家族又把嫡妹送了进来，被顺利册封为嫡福晋，至于她的存在……不过是探路打前锋，为嫡妹铺路做嫁衣。

    “不，不必，去散散步，消消食、就好了。”阮阮说完抿着小嘴儿继续憋气，心里默念一，二，三，四，五……扶着冬青的手出了正殿。

    不过刚才她只顾想事情，满脑子官司，剪不断理还乱，真没意识到吃多了……

    往好了说，若是她能完成嫡母的期待，扫清障碍，那么在嫡妹入府前，她还有些用。

    “细雨斜飞，你二人衣裳多少湿了些，回去更衣用完午饭歇会儿再上来伺候。”阮阮哀叹道，状似无奈。说完夹了块红烧茄子放到嘴里，呜呜，真好吃。

    真不是她胡吃海塞，而是这具身体由于过度节食肠胃功能有些紊乱，这两三天清淡饮食调养好了些，也就今儿才吃的稍稍浓香赤酱有些滋味儿。

    不知不觉竟一路走到了南花园，三天来，这还是阮阮头次离开西跨院。

    南花园虽小但胜在精巧，假山林立，错落有致，优雅清秀，静谧怡人，栽种的花木也大多温柔治愈。

    冬青看小主子拧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唇角也有了笑意，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落地了，机警地扫了一圈见四周无人，迟疑着开口，“这几日小主子郁郁寡欢，奴才瞧着心有不忍，可又不敢多言……”

    “！！”闻言，阮阮一愣，莫非原身饿死在花轿上另有缘由？然而看着二人讳莫如深的样子，又怕问出来露馅儿，只能暂时把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拉着二人的手和她的叠在一起，一脸真诚的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放心，我一定会加倍爱护自己，也保护好你们。”

    半夏也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此刻没了她俩聒噪，阮阮总算能享受这三菜一汤了。

    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和这十数万两的嫁妆，都是筹码。

    田产铺子宅子啥的，想必一时半会儿她也不用惦记。之所以没有管事嬷嬷们陪房进来，或许是因为在她嫁进来之前，四爷的人已经接手掌管了。

    看，不止宋嬷嬷，现在就连兰儿也敢蹬鼻子上脸，把她当枪使了，阮阮不由摇头笑了。她可从来没说过今儿午膳要加一碗嫩鸡蛋羹。

    任何企图阻挡她成为躺吃躺喝躺钱小咸鱼的人，哪儿的来回哪儿去╭(╯^╰)╮

    这般删繁去简，估摸着此刻她能摸到的、真正属于她的陪嫁，只有那一千两的银锭和六十多抬的古董字画桌椅瓷器类的摆件儿、衣衫料子珠玉钗环金银首饰吧？

    只是，养蛊也要小心被反噬。